第十八章 都挺紮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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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府的崇善閣裏,氣氛顯得相當的壓鬱。
    “上官公子!都怪我沒有將上官府看護周全,請降罪於我!”上官艮背負著荊條跪在上官羽的麵前,請求上官羽降罪。
    “上官公子!都是我上官乾的過錯,我真不該讓坎金剛、艮金剛留在府中看守,以致鑄成大錯!”上官乾也跪在上官羽麵前,揖手請罪道。
    上官羽放下了手中毛筆。他抬頭看了看上官艮,又看了看上官乾,長籲了一聲,緩聲道:“你們都起來吧!”
    上官艮黯然傷神道:“上官公子,我保護上官府不力在先,沒能追殺鬥笠人在後,以致坎金剛遭受重傷,狂賊逃脫。我罪該萬死!”
    上官羽又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正想開口說話,那知上官乾突然站起了身子,“鏘”的一聲,拔下腰間的佩劍遂要往脖子上架了過去。上官乾戚聲說道:“我上官乾不能原諒我自己,隻有以死謝罪!”他說著就要將劍往喉嚨間抹去。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上官乾刹那間卻“啊”的一聲尖叫,緊接著又“鏘”的一聲,上官乾手中的長劍跌落在地上。
    原來,上官羽那深邃的雙眼中映入了上官乾的一切舉動。他見上官乾伸手探向腰間,就料到上官乾打算刎劍自盡,果不出上官羽預料。就在上官乾舉劍旋向喉嚨那性命俄傾之際,上官羽遂將手中的毛筆往上官乾隔空了一揮。上官羽那筆尖上的一滴濃墨就像弓彈珠子一樣,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端端地打在上官乾的右手手腕關節之上。上官乾的右手頓覺一陣酸麻,架在脖子上的長劍驟然間鬆落於地。
    黑手慕容飛拔劍直指向上官乾,怒道:“上官乾,想不到你原來是一個懦夫!”
    上官乾頓時呆若木雞,神色黯然,悲愴淚下。
    虞楚楚見上官羽既不發話,又不出手勸阻,知道上官羽是既傷心,又憤怒。她輕聲地對上官羽說道:“上官公子!雖然我搞不懂乾首座和艮金剛是否真的有過錯,但我卻被他們的勇氣所震撼了!讓他們都退下吧!”
    上官羽控製住了情緒,朝虞楚楚淡淡了一笑,緩聲道:“都不要吵了,這些事情我自有論斷。你們都挺紮心的,全都退下吧!”
    “上官公子!”上官艮、上官乾和上官兌幾乎同一時間喊道。
    上官羽聽得出他們的心聲,緩聲對上官秋道:“管家,快給乾首座的右手上點藥!”
    上官秋“喏”的應了一聲。他對上官乾道:“乾首座,你的手腫得利害,走,上點藥去!”
    “虞姑娘,我們走,看看坎金則去!”上官羽回過身,對虞楚楚悠然一笑道。
    ……
    上官坎躺在榻上,痛苦地呻吟著。他見上官羽和虞楚楚走來,正欲起身行禮。
    “坎金剛呀,你就不用客氣了!”上官羽上前拍了拍上官坎的左肩安慰道。
    “我聽說那天晚上,你和艮金剛兩人聯劍對付那鬥笠人,以致了受重傷,我上官羽深感痛心。”上官羽不待上官坎說話,卻先表明了來意。
    “上官公子!其實,我……”上官坎被上官羽這麽一說,緊張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坎金剛,你慢慢的回憶一下,那天晚上那個鬥笠人有什麽特征?你也猜一猜,他究竟會是什麽人?他夜襲上官府的目的何在?”上官羽心平氣和地對上官坎說道。
    “那個人的鬥笠戴得很低,還有一塊黑色的笠簾,根本就遮住了大半個臉。我隱約察得他的相貌好像猙……”上官坎說著說著卻停頓了起來。上官坎話還沒有說完,卻突然“哎喲”的一聲,隨即又暈厥了過去。
    “看來,坎金剛是傷得不輕。虞姑娘,我們走!”上官羽轉過頭,緩聲對虞楚楚說道。
    虞楚楚緩聲道:“我覺得坎金剛他挺難的!”
    上官羽朝虞楚楚淡淡笑了笑。他心中暗道:“上官府這多事之秋,需要靜觀其變。而我上官羽也需要有足夠的時間去反思、去沉澱。”
    ……
    是晚,整個上官府的空氣都顯得異常的悶熱。香樟樹的周圍沒有飛來飛去的螢火蟲,香樟樹下也沒有“嘰、嘰”叫聲的蟋蟀。
    黑手慕容飛見上官羽的寢室還亮著燈,遂輕輕地敲了門,走了進去。
    “黑手,都這麽晚了,你找我有事?”上官羽問道。
    “公子,我覺得那右瘸子老板的話信不得!”黑手慕容飛坐下就對上官羽說了這麽一句話。
    “何以見得?”上官羽放下手中的兵書,緩聲問黑手慕容飛道。
    “右瘸子說接到回複,公孫良多年前就已經戰死在沙場,至今骨骸都不是遺落何處?”黑手慕容飛將右瘸子接到的回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上官羽。
    “哦!這麽說來,當年殺害程勝王的凶手線索也就斷了。”上官羽對右瘸子的回複結果沒有太在意,“事在人為,真相總會大白!”
    “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右瘸子這個王八,害得我白白浪費了那麽長的時間。”黑手慕容飛憤憤地說,“下回讓我見,我可不會輕饒他的!”
    “唉!疑團擾心!”上官羽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這個右瘸子的身份,也讓我甚是疑心!”
    黑手慕容飛“哈哈”一笑道:“他呀,可是一位英雄老兵,沒死在沙場,卻做起了老板!”
    “他是英雄的老兵?”上官羽疑問道,“他是哪裏人氏?”
    “他是蒼州人氏,當兵之前會些鑄造農具的技術,逃到鹹陽後,開過打鐵鋪!”黑手慕容飛道,“他說戰爭帶來的傷害太大了,他憎恨戰爭!”
    “想不到他倒有家國的情懷!”上官羽淡然一笑道。
    ……
    “你們的上官府真夠大的,好派嘢!”冰墩墩眨了眨眼,悠悠地對上官乾說道。
    “嗬嗬!我們上官府呀,不但夠大,而且也很別致!”上官乾笑著對冰墩墩說道。
    “原來你們兩個在這裏!”上官羽見上官乾和冰墩墩在府中行走,有說有笑,將“你們”兩個字故意說得特別的響亮。
    “上官公子!”上官乾向上官羽揖手招呼。
    冰墩墩和上官乾兩人走在一起,被虞楚楚看見,頓覺得十分不好意思。“小姐!”冰墩墩紅彤著臉,輕輕地喚了一聲虞楚楚。
    虞楚楚朝冰墩墩看去。她見冰墩墩穿著一條淡黃的長裙,甚是美麗。虞楚楚溫婉地笑了一笑,沒有回答冰墩墩,似乎讀懂了冰墩墩的情思。
    虞楚楚用黑珍珠般的眼眸,柔情地看了上官羽一眼,悄聲道:“上官公子,我們走吧!”“乾首座,你帶上冰姑娘四處好好走走,好好看看!”上官羽笑著吩咐上官乾道。
    “喏!”上官乾高興地回應了一聲上官羽。他心裏暗想:“正合我的心意!”上官乾謝過上官羽,遂牽住了冰墩墩的小手,哼著小曲,高興地拐過了小橋,走了開去。
    “看起來這個胖墩和上官乾在一起很高興的樣子!”上官羽似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有意識地說給虞楚楚聽。
    虞楚楚望著冰墩墩的背影,暗自一笑:“這胖墩就像是一隻淡黃色的蝴蝶,纏綿在乾首座的心坎上!”虞楚楚柔聲地回應了上官羽的話:“其實,我倒覺得乾首座應該比胖墩她更加開心才對!”
    ……
    七夕之夜,時值已近亥時三刻,上官乾護送冰墩墩回到寢室後,他壓抑不住興奮的心情,口中輕哼著東陽小調,小跑著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除了幾個人在巡夜之外,上官府的上上下下都各自回到了寢室。偌大的上官府在月色下顯得非常的幽靜。
    上官羽所處的上善閣,離上官府崇善閣足足有一裏多地,是整個上官府的致高點。
    在上善閣的不遠處,上官羽專門設置了兩個雅間,是為虞楚楚和冰墩墩使用的。上官羽還特意命人將虞楚楚的雅間進行了重新的布置:雕花窗、繡屏風、芙容帳、霓裳衣,水晶珠簾逶迤傾瀉。在那雅間的角落,擺放了一張精致的梳妝台,還在雕花窗邊掛上了釘鐺風鈴。
    虞楚楚用黑珍珠般的眼眸掃視了一下雅間後,輕輕地走近梳妝台。她見精致的梳妝台的盒子中,放有金釵、玉環、翡翠,還有一串飽滿溫潤的珍珠鏈子。她忍不住長長歎息了一聲,“想不到女兒家的心事,上官公子他也挺紮心的!”
    上官羽想起心中的種種疑團,獨自一人在上善閣後花園的景觀帶上徘徊著。他抬頭仰望星空,隻見那彎彎的月亮靜靜地掛在後花園的那棵楊柳的樹梢上,那點點閃爍的星星擁抱著皎潔的月亮,綻放出了甜美的笑臉。
    上官羽被月亮和星星的靜諡感染了身心,心情似乎驟然間就平靜了許多。
    “上官公子!這麽夜了,你一個人還在想些什麽呢?”虞楚楚見上官羽一個人出神地望著天空,緩步上前。她那柔柔的問候之聲,打破了上官府的靜諡,也拉回了上官羽的思緒。
    上官羽聽見虞楚楚的聲音,驀然回道,才發現虞楚楚她已來到了自己的身邊。“虞姑娘,你怎麽也還沒有安寢呢?”上官羽輕聲地問虞楚楚。
    虞楚楚朝上官羽嫣然一笑。“如此美景,獨賞豈不太可惜了?”她柔情地反問上官羽。
    “說來也是,難得虞姑娘好心情好景致!”上官羽說著突然摟向了虞楚楚那纖纖細腰,不待虞楚楚反應過來,一個箭步,兩個人一起飛躍上了上善閣屋頂的最高處。
    “虞姑娘,你看天上的星星打扮得格外的漂亮,那月亮也特別的含情!”上官羽悠聲對虞楚楚道。
    虞楚楚“嗬嗬”了兩聲,柔情說道:“這金風玉露的,不知今夕是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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