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書！”
    “老支書！”
    村主任吧嗒吧嗒地甩動著兩隻拖鞋，飛快地跑進老支書家裏，興奮地訴說著天上掉餡餅的美事：“來了個大老板，要給咱投資兩個億！”
    “兩個億？他想幹啥？”老支書驚訝地抬頭。
    旁邊的羅七爺和梁爺也好奇地看向村主任。
    “周老板說，用兩個億給咱發展漁業和旅遊產業。”
    聽到村主任說的內容，三個剛剛還在回憶青蔥歲月的老頭眼神瞬間失去光彩，重新圍攏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他，誰都不說話。
    村主任恍若未覺地繼續說著周老板的訴求：“周老板說，以後咱們村船隊的海產銷售他全包了。”
    “帝王蟹和金槍魚隻能賣給他。”
    “村裏投的旅遊項目他也要參股。”
    老支書突然抬手打斷他的話頭：“你當村主任幾年了？”
    “三年，咋了，叔？”村主任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你見過錢沒？”
    “叔，啥事您直說，幹嘛這麽問？”
    “你知道咱村羅梁兩家的船隊每個月能撈回來多少錢不？”
    “好像……好像……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高興個辣子？”
    “叔，咱的船隊能撈回來多少錢？”
    “一個月兩千萬，一年兩億四千萬，刨去油錢工錢，淨掙兩個億！”
    “這麽多？”
    “你娃現在知道那個狗屁周老板，為啥要來投資漁業和旅遊產業了嗎？”
    “他給的少了？”
    “滾蛋！”老支書怒不可遏地扔出拖鞋：“他是來搶錢的，不是來投資的。”
    羅七爺牙疼似的咧嘴幫腔：“你這個村主任還是別幹了，咱有多少家底都不知道，啥時候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哩。”
    “我們老梁家咋就出了你這麽個孽障！”老梁頭手指哆嗦地指著村主任，胸口劇烈起伏。
    挨了頓揍，又挨了兩頓罵的村主任委屈極了。
    可憐巴巴地把砸在臉上的拖鞋重新幫老支書穿上：“那……兩個億投資旅遊產業總歸不會錯吧？”
    老支書一扭頭，看向老梁頭：“你家的崽，你來揍！”
    “嗚！”
    老梁頭也不囉嗦，隨手抬起拐棍一通猛抽：“混賬玩意兒！”
    “啪！”
    “你以為遊客是天上掉下來的？”
    “啪！”
    “你以為咱們家家戶戶集資搞旅遊，還差那兩個億？”
    “啪！”
    “你以為老支書請遊客吃飯，是有錢燒得慌？”
    “啪！”
    “你以為……你個豬腦子，這點事都想不明白，就滾得遠遠的，別來禍害村裏的產業！”
    “……”
    老梁頭年輕時是常年出海的漢子。
    就算老了，手勁依然不小。
    拐棍掄起來嗚嗚帶風，狠狠抽在不敢躲避的村主任身上，抽出一道道血痕。
    片刻後。
    鼻青臉腫，走路一瘸一拐的村主任又返回村委會。
    對等在門外的周老板揮手：“我們村不需要漁業投資和旅遊投資，周老板，你還是另選地方吧。”
    “主任，話不要說的這麽絕對嘛。”看出村主任眼裏的怒火，周老板原本高高在上的鄙夷模樣馬上變成和藹可親的親民形象。
    還帶著絲絲討好的笑容。
    村主任臉色一黑：“別拿我當傻子哄，你周老板能來我們村投資，還不是看上了隻有我們才能供應的帝王蟹和金槍魚，還有源源不斷的遊客？”
    “是呀是呀。”周老板點頭哈腰地扶向村主任：“遊客認準草汪村的招牌，咱們一起合作賺錢大家的日子才好過嘛。”
    “我們現在的日子就很好過，不用你投資。這點錢，還不夠塞牙縫呢。”
    “村長說的那裏話喲，人多力量大嘛，投資越多才賺錢才多嘛。”
    “實話告訴你，漁業和旅遊產業，都是村裏的產業，不許外人投資。你死了這條心吧。”
    周老板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多個朋友多條路，村長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朋友？對等合作的是朋友，跑過來騙錢搶錢的從來不是朋友。”村主任的腰板慢慢直起來。
    就是臉上青一道紫一道，顯得極為滑稽。
    “梁村長，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們大業集團在兩廣的海產市場實力不是你一個小小的草汪村可比的。”
    “周老板放心，我們投資了自己的銷售渠道，不走別人的銷售渠道。”
    “哎呀，你著不是放棄大好市場嘛。”周老板臉上再次浮出笑容：“你們自己的渠道哪有兩廣市場的利潤豐厚呢？”
    “別想歪了，銷售渠道不是村裏的，是遠洋捕撈船隊的，我這個村主任做不了主。”
    “你們的船隊還能自己投資銷售渠道？”
    “你以為我們每個月兩千多萬的銷售額從哪裏來？”
    “海產談不掄，咱們還可以談旅遊嘛！”
    “旅遊更不能談，這是村民集資投的項目，不能便宜外人。”
    “這麽說……梁村長是不給我們大業集團麵子了？”周老板臉色突然冷峻起來。
    “麵子？你的麵子幾毛錢一斤？”
    “信不信，我把資金投給你們隔壁村，搶光你們的客源？”
    “去吧，趕緊的，我求之不得。”
    “……”
    好好的生意談掰了。
    周老板心情十分鬱悶，卻有不敢真的跟村主任頂起來。
    做生意嘛。
    急赤白臉的都是常態。
    隻要有利可圖，即便是殺父仇人還能坐到同一張桌子上喝茶聊天。
    話沒說死。
    暫時中斷談判後，他又以遊客的身份帶著浩浩蕩蕩的車隊入駐草汪村，開始走家串戶地了解詳情。
    畢竟，來之前隻是看中了草汪村獨有的海產和旅遊資源。
    具體情況還沒了解透徹就被懟得下不來台。
    吃了癟後就不能草率行事，得認認真真地考察一遍再做決定。
    次日。
    酒店外遊客的喧鬧聲吵醒周老板。
    他穿著睡衣，站在窗戶前瞅著熙熙攘攘的遊客喃喃自語：“好多人，好多錢呐。”
    “這幫土包子就知道掙點辛苦錢。”
    “真正糟蹋資源！”
    “還動不動就請遊客吃海鮮。”
    “留著高價賣錢，不香嗎？”
    感慨了一會兒草汪村暴殄天物的行為，他才想起來洗漱吃早點。
    “老支書！”
    “老支書！”
    村主任吧嗒吧嗒地甩動著兩隻拖鞋，飛快地跑進老支書家裏，興奮地訴說著天上掉餡餅的美事：“來了個大老板，要給咱投資兩個億！”
    “兩個億？他想幹啥？”老支書驚訝地抬頭。
    旁邊的羅七爺和梁爺也好奇地看向村主任。
    “周老板說，用兩個億給咱發展漁業和旅遊產業。”
    聽到村主任說的內容，三個剛剛還在回憶青蔥歲月的老頭眼神瞬間失去光彩，重新圍攏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他，誰都不說話。
    村主任恍若未覺地繼續說著周老板的訴求：“周老板說，以後咱們村船隊的海產銷售他全包了。”
    “帝王蟹和金槍魚隻能賣給他。”
    “村裏投的旅遊項目他也要參股。”
    老支書突然抬手打斷他的話頭：“你當村主任幾年了？”
    “三年，咋了，叔？”村主任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你見過錢沒？”
    “叔，啥事您直說，幹嘛這麽問？”
    “你知道咱村羅梁兩家的船隊每個月能撈回來多少錢不？”
    “好像……好像……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高興個辣子？”
    “叔，咱的船隊能撈回來多少錢？”
    “一個月兩千萬，一年兩億四千萬，刨去油錢工錢，淨掙兩個億！”
    “這麽多？”
    “你娃現在知道那個狗屁周老板，為啥要來投資漁業和旅遊產業了嗎？”
    “他給的少了？”
    “滾蛋！”老支書怒不可遏地扔出拖鞋：“他是來搶錢的，不是來投資的。”
    羅七爺牙疼似的咧嘴幫腔：“你這個村主任還是別幹了，咱有多少家底都不知道，啥時候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哩。”
    “我們老梁家咋就出了你這麽個孽障！”老梁頭手指哆嗦地指著村主任，胸口劇烈起伏。
    挨了頓揍，又挨了兩頓罵的村主任委屈極了。
    可憐巴巴地把砸在臉上的拖鞋重新幫老支書穿上：“那……兩個億投資旅遊產業總歸不會錯吧？”
    老支書一扭頭，看向老梁頭：“你家的崽，你來揍！”
    “嗚！”
    老梁頭也不囉嗦，隨手抬起拐棍一通猛抽：“混賬玩意兒！”
    “啪！”
    “你以為遊客是天上掉下來的？”
    “啪！”
    “你以為咱們家家戶戶集資搞旅遊，還差那兩個億？”
    “啪！”
    “你以為老支書請遊客吃飯，是有錢燒得慌？”
    “啪！”
    “你以為……你個豬腦子，這點事都想不明白，就滾得遠遠的，別來禍害村裏的產業！”
    “……”
    老梁頭年輕時是常年出海的漢子。
    就算老了，手勁依然不小。
    拐棍掄起來嗚嗚帶風，狠狠抽在不敢躲避的村主任身上，抽出一道道血痕。
    片刻後。
    鼻青臉腫，走路一瘸一拐的村主任又返回村委會。
    對等在門外的周老板揮手：“我們村不需要漁業投資和旅遊投資，周老板，你還是另選地方吧。”
    “主任，話不要說的這麽絕對嘛。”看出村主任眼裏的怒火，周老板原本高高在上的鄙夷模樣馬上變成和藹可親的親民形象。
    還帶著絲絲討好的笑容。
    村主任臉色一黑：“別拿我當傻子哄，你周老板能來我們村投資，還不是看上了隻有我們才能供應的帝王蟹和金槍魚，還有源源不斷的遊客？”
    “是呀是呀。”周老板點頭哈腰地扶向村主任：“遊客認準草汪村的招牌，咱們一起合作賺錢大家的日子才好過嘛。”
    “我們現在的日子就很好過，不用你投資。這點錢，還不夠塞牙縫呢。”
    “村長說的那裏話喲，人多力量大嘛，投資越多才賺錢才多嘛。”
    “實話告訴你，漁業和旅遊產業，都是村裏的產業，不許外人投資。你死了這條心吧。”
    周老板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多個朋友多條路，村長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朋友？對等合作的是朋友，跑過來騙錢搶錢的從來不是朋友。”村主任的腰板慢慢直起來。
    就是臉上青一道紫一道，顯得極為滑稽。
    “梁村長，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們大業集團在兩廣的海產市場實力不是你一個小小的草汪村可比的。”
    “周老板放心，我們投資了自己的銷售渠道，不走別人的銷售渠道。”
    “哎呀，你著不是放棄大好市場嘛。”周老板臉上再次浮出笑容：“你們自己的渠道哪有兩廣市場的利潤豐厚呢？”
    “別想歪了，銷售渠道不是村裏的，是遠洋捕撈船隊的，我這個村主任做不了主。”
    “你們的船隊還能自己投資銷售渠道？”
    “你以為我們每個月兩千多萬的銷售額從哪裏來？”
    “海產談不掄，咱們還可以談旅遊嘛！”
    “旅遊更不能談，這是村民集資投的項目，不能便宜外人。”
    “這麽說……梁村長是不給我們大業集團麵子了？”周老板臉色突然冷峻起來。
    “麵子？你的麵子幾毛錢一斤？”
    “信不信，我把資金投給你們隔壁村，搶光你們的客源？”
    “去吧，趕緊的，我求之不得。”
    “……”
    好好的生意談掰了。
    周老板心情十分鬱悶，卻有不敢真的跟村主任頂起來。
    做生意嘛。
    急赤白臉的都是常態。
    隻要有利可圖，即便是殺父仇人還能坐到同一張桌子上喝茶聊天。
    話沒說死。
    暫時中斷談判後，他又以遊客的身份帶著浩浩蕩蕩的車隊入駐草汪村，開始走家串戶地了解詳情。
    畢竟，來之前隻是看中了草汪村獨有的海產和旅遊資源。
    具體情況還沒了解透徹就被懟得下不來台。
    吃了癟後就不能草率行事，得認認真真地考察一遍再做決定。
    次日。
    酒店外遊客的喧鬧聲吵醒周老板。
    他穿著睡衣，站在窗戶前瞅著熙熙攘攘的遊客喃喃自語：“好多人，好多錢呐。”
    “這幫土包子就知道掙點辛苦錢。”
    “真正糟蹋資源！”
    “還動不動就請遊客吃海鮮。”
    “留著高價賣錢，不香嗎？”
    感慨了一會兒草汪村暴殄天物的行為，他才想起來洗漱吃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