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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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霸王餐不道德。一章隻要1毛!為1毛錢丟了人品不值得。快來。
顧知遠眉頭緊鎖, 簡直難以置信自己聽見的話,沈家來討嫁妝?深呼吸一口氣, 顧知遠咬著牙關問:“大哥是要把嫁妝討回沈家去?”
沈博拍著自己的大肚皮:“不是討回沈家,是討回來, 給我的外甥和外甥女。”
顧知遠氣到失笑:“既是給他們的,那大哥又何來討回之說?他們姓顧, 不姓沈, 對嗎?”
“他們的確姓顧,可他們母親的嫁妝是屬於他們的,不屬於顧家, 別人沒有權利替他們保管。”沈博來就為了這個目的, 自然據理力爭, 勢在必得。
顧知遠深呼吸兩下, 壓住心中的不滿:“大哥莫不是故意來找我的麻煩吧。令妹的嫁妝,我顧家沒有侵吞的意思,等將來兩個孩子大了, 可以娶妻,可以嫁人的時候, 我自會拿出來分給他們,但現在大哥要要回去,若被外人知曉, 會怎麽想我伯府上下?”
“外人怎麽想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 我那苦命妹妹的嫁妝不能落到其他人手中。我沈家的錢雖然很多, 但卻不會花一分一毫養外人。”沈博的話相當不客氣,臉色也陰沉下來。
顧知遠納悶:“到底大哥是聽了什麽人的話,要來我顧家門上尋我這等晦氣,你放心好了,沈氏的嫁妝好端端的在庫裏擺著,一分一毫都不會少。”
“好!”沈博像是在等顧知遠說這話:“一分不少那就最好了。我帶了賬房過來,伯爺你看什麽時候能把庫房開了,讓賬房進去清點,若核對無誤,當著所有人的麵兒,我把賬目和東西一並給了兩個孩子。”
顧知遠恨得咬牙切齒,感覺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大哥信不過我,非要做的這般絕情嗎?”
沈博沒好氣的點頭:“親兄弟明算賬,更何況絕情的先是伯爺你,家妹十六歲嫁到忠平伯府,為你全府上下的生計操勞,旁人不知道家妹的功勞,伯爺你還不知道嗎?不說別的,就你如今這翰林院的職位怎麽來的,你敢說是憑你自己的才華嗎?她盡心盡力為你顧家操持,三十還不到啊,年紀輕輕死在你們顧家,不過一年的功夫,你就另娶她人,到底是誰絕情?”
越說越怒,沈博氣的直拍桌子。
顧知遠臉色鐵青,這就是他為什麽不願跟沈家人打交道的原因,包括沈氏也是,從不會顧及旁人感受,說話難聽,從不知道迂回委婉,將人的臉摔到地上踩踏猶不自知。
沈博這番言論在顧知遠聽來,就如一年前,沈氏出殯靈堂前一樣,拿過往的事情來質問他沈氏的早亡,今天也不例外,其實他來要嫁妝根本就是借口,不過是尋個由頭找他的不痛快罷了。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今日來就是為了兩個孩子,把清秋的嫁妝交接清楚。”
沈博冷靜下來,不再跟顧知遠圍繞這個話題繼續吵下去。見顧知遠眉頭緊鎖,咬著後槽牙的樣子,沈博又追加一句:“我不過是想清點嫁妝,伯爺一再阻撓,莫不是這嫁妝出了什麽問題吧?”
顧知遠擰眉緊咬下顎:“能出什麽問題。既然大哥執意如此,那就交接吧,橫豎都是兩個孩子的,顧家上下,誰也不會貪他們一文錢。”
沈博冷哼:“哼,希望一切如伯爺所言。”
沈家的賬房和顧家的賬房會麵,顧青竹姐弟被叫到了現場,隔了一世,顧青竹再見到沈博時竟未曾覺得陌生,凝視著他來到跟前兒,輕柔喊了聲:“舅舅。”
沈博回身,將顧青竹上下打量一番,個頭高了些,卻也瘦的厲害,也就是顧家這群沒心肝的才舍得把一個孩子放在莊子裏過一年,牙關再次緊咬,往一旁淡定喝茶的顧知遠看了一眼,硬生生壓下不快,讓兩個孩子坐到一旁,將他們手裏嫁妝庫房的鑰匙拿出來。
兩人把鑰匙拿出,沈博遞給了賬房,沈家由柳嬸子帶隊,顧家由管家和賬房隨行,一行二十來人往庫房去當麵清點。
秦氏得知了消息,從外麵走入,急急的說道: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沈家未免欺人太甚。”
秦氏氣喘籲籲,隻恨自己來的遲,府裏的消息傳到她麵前時總還是滯後的,若早知道沈家舅爺上門討沈氏的嫁妝,她說什麽也不會同意他查的。
就知道沈家人沒安好心,派個管事來送時令鮮貨,原來竟是存的這心思。
沈博原就看不上秦氏,見她火急火燎,臉上露出輕蔑之色,連話都不願跟這個女人說,兀自坐下喝茶。
秦氏見狀,來到顧知遠身前,輕道:“伯爺,這沈家分明就是上門找茬兒來的,您就這樣不聞不問,由著他們欺負嘛。”
顧知遠放下杯子,臉色不是很好:“住嘴。沈氏的嫁妝是由沈家出來的,沈家有權清點,你多什麽話?”
“伯爺。那,那嫁妝進了顧家的門,那就是顧家的東西,他沈家憑什麽帶著這麽多人來清點?”秦氏氣急敗壞的樣子,讓顧知遠很不滿意,緊鎖眉頭瞪她兩眼。
“哎喲,我記得之前聽伯爺說過,這秦氏知書達理,是個有大學問的女子,竟也能像市井潑婦一般,說出這樣不懂禮數的話來,我沈家的女兒嫁到顧家,我沈家的錢難不成就成了顧家的了?你們讀書人不是有個詞嘛,叫什麽來著……”
沈博話到嘴邊,沒說的出來。隻聽一旁顧青竹平靜的接過話頭:“叫貽笑大方,舅舅。”
“對對對,就是貽笑大方。還是我們青竹懂得多啊。伯爺,不是我說你,看看你這個夫人,連個孩子都不如,還想做什麽大學問,先把做人學會了再說吧。”
沈博三言兩語就把秦氏貶低的一文不值,秦氏氣惱不已,正欲上前對峙,被顧知遠喝住:“你與他計較什麽?”
沈家的人慣會胡攪蠻纏,得理不饒人,秦氏善讀書,可說不過這些人,回頭再給繞進去,憑的失了格調與顏麵。
顧知遠開口了,秦氏縱然胸中有罵街的打算,也不敢透露半個字來,往顧青竹和顧青學看了一眼,顧青學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但顧青竹卻好似通透的很,不用說,沈家舅爺今日前來盤嫁妝,多半是這丫頭搞得名堂。秦氏恨得連呼吸都快不順了。
對於手藝人,顧青竹向來不會吝嗇。
誰料那夥計卻推辭道:“小姐客氣了,咱不能收您錢,東西您放心,隻要您想改,想怎麽改,改幾回都成。”
顧青竹一愣:“不收錢?”
那夥計爽快一笑,打算收了錦盒要走,卻被顧青竹按住錦盒:“把話說清楚,做生意不收錢是什麽意思?”顧青竹沒有占便宜的習慣,凡事要問清楚才可以。
夥計有點為難,似乎不知道怎麽跟顧青竹解釋,而顧青竹覺得奇怪,並不放手,正僵持之際,二樓傳來一個讓顧青竹眉頭蹙起的聲音:
“酒逢知己,知音難求,甚少有姑娘喜歡這些,隻當是在下送給姑娘的便是。”
顧青竹沒有回頭就知道來人是誰,同床共枕了十多年,怎麽可能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呢。
祁暄從二樓端正走下,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藏在衣袖中的手心滿是汗,就算是第一回上戰場殺敵,祁暄都沒有這麽緊張過,一再告訴自己,他已經重生了,回到了十多年前,他的青竹現在還不認識他,他隻需好好表現,給她一個好印象,讓她重新回到自己身邊就好。
他披星戴月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打聽她的消息,得知她多日前到這裏定過一套刀具,他便將這裏買下,為的就是等她來取刀的那一日,可以與她來一場偶遇,以一個新形象出現在她麵前,獲取她的芳心。
顧青竹緩緩回身,一張比記憶中要漂亮許多的俏臉倒影入祁暄的雙眼,明眸善睞,唯獨這雙眼睛,亮的驚人,黑白分明中,仿佛能看穿祁暄的齷齪私心。
暗自在手心掐了一把,祁暄才對顧青竹勾起一抹微笑,身後的李茂貞見自家世子笑的比哭還難看,真的很想提醒他一下。
顧青竹見他笑容僵硬,一時有些恍惚,她和祁暄上一世應該是在她十六歲那年,安國公府的堂會上,之前肯定沒有見過,但她上一世沒有來過一刀堂,難道因為她的重生,把他們見麵的時間弄混亂了?
帶著狐疑,顧青竹打量著祁暄,他年輕的時候,真的很英俊,這張臉讓她沉迷了多年,不可自拔,為他做盡了糟踐自己的事情,然而所有的癡心守候,換來的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與背叛,直到隨他去了漠北,顧青竹才漸漸找回了迷失的自己,不再將一顆心放在他的身上,日子才終於不那麽難過。
無論如何這一世,她都不會再和他有任何牽扯。
“你送我?”顧青竹沉靜開口,語氣聽不出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