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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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霸王餐不道德。一章隻要1毛!為1毛錢丟了人品不值得。快來。  老劉進了廳以後, 臉色就不太對勁,一個勁兒的往顧知遠麵上瞥, 欲言又止的,顧知遠問:“怎麽這麽快?”

    老劉為難, 不知道該怎麽說,一旁的柳嬸子上前一步, 將庫房裏的事情如實說出來。

    “伯爺, 庫房裏還在清點,但遇到了一點問題,奴婢便請了劉管家一同前來回稟。”

    顧知遠雙手攏入袖中, 看著老劉問:“什麽問題。老劉你說。”

    老劉是老夫人身邊出來的得力老仆, 對顧家忠心耿耿, 深得老夫人和顧知遠的信任。

    “伯爺, 先頭夫人的嫁妝,賬目不對啊。”老劉邊說邊擦汗,可見十分緊張。能不緊張嘛, 伯府裏從來也沒出過這樣的事情啊。

    顧知遠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賬目不對?哪兒不對,說清楚。”

    老劉努力鎮定下來:“我與這位管事奉命去清點先頭夫人的嫁妝, 先從現銀票開始查點,先頭夫人管賬時候的每一筆開銷都有登記,賬麵上結餘的現銀票有二十萬兩, 但我們清點下來, 隻剩下五萬兩現銀票, 賬麵銀兩有八萬兩, 少了大約三千兩,金子三萬兩,少了二三百兩。這還隻是現銀的部分,其他東西還沒清點到,因為差額巨大,我才與這位管事急忙趕來回稟。”

    顧知遠看著老劉,簡直難以置信,若非老劉親口說出來,其他人告訴他的話,他鐵定不會相信。

    一旁的沈博已經湊了過來,並不震怒,看他的樣子,倒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單手捧著大腹便便的肚子,沈博冷哼了兩聲,沒有說話,但就是這兩聲哼哼,就足以讓顧知遠羞愧的想要鑽進地洞裏去躲起來。

    “總共加起來少了多少?”

    老劉立刻將先前算好的單子遞給了顧知遠,銀票少了十五萬,銀子少了三千兩,金子少了二百八十兩,二百八十兩金子價值也能上萬兩,如此龐大的數目怎麽可能會少?

    “先頭夫人在時,是否有什麽賬沒入?”顧知遠想了一圈,也就隻有這個可能,沈氏的嫁妝隻有沈氏自己會動,顧家的人不會動,在顧知遠的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老劉立刻否認了顧知遠的猜測:“伯爺,這不可能,先頭夫人的嫁妝每動一筆,都要經過幾位賬房先生的核算,老奴也會在場,使用賬目更是一條條列出來,不可能出錯的。”

    顧知遠有些著急了,拍著桌子,吹胡子瞪眼問:“不可能出錯,那銀子去哪兒了?我顧家拿了?對了,鑰匙,鑰匙你們身上,你們鑰匙動過?銀子你們拿了?”

    顧知遠想到沈氏臨終前將兩把鑰匙分別交給了一雙兒女,讓他們貼身藏著,如果有人私下拿了銀子,那也隻可能是這對姐弟。

    顧青竹看了一眼神情略微不對的顧青學,上前一步:“爹,我和學弟的鑰匙都是貼身藏著的,沒動過。學弟,你動過鑰匙嗎?或者鑰匙曾給過誰?”

    顧青學有些猶豫,很快往顧知遠身後的秦氏看了一眼,正要搖頭,顧青竹又道:“你想清楚了再答。現在盤問的是娘的嫁妝,裏頭的銀子與物件兒,都是你我兩人的,如今損失了,便是兩人的損失,仔細想想,有誰跟你要過鑰匙沒有?”

    怕顧青學糊塗,搖頭擔下責任,顧青竹先一步提醒了他,清楚的說明這份嫁妝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他沒有權利一個人處理。

    顧青學欲言又止的低下了頭,所有人都看出有問題,顧知遠冷麵相待:“問你鑰匙給過誰沒有?”

    顧青學還在猶豫,顧青竹從旁又道:“爹,看這樣子學哥兒必然是將鑰匙給過誰的,但雖不說,但我們應該也能查出來,是誰從庫房裏取的銀子。”轉身看向劉管家,顧青竹目光澄澈清冽,有種攝人心魄的冷靜,麵對這麽一個孩子,老劉居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緊張。

    “劉管家,你說我娘嫁妝庫外有三人輪流日夜看守,你們來回稟之前,可有問過他們?”顧青竹發問。

    老劉搖頭:“還沒來得及問。”立刻反應過來:“哦,我現在就讓人把他們傳過來。”

    走到門口,喊了個人來吩咐,那人立刻下去,廳裏眾人等了片刻,看守庫房的三個人都過來了,是三個老實巴交的老頭兒,見了主子們就下意識跪了下來。

    老劉將問題問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說不敢說的樣子,老劉眉頭一蹙,言辭狠厲:“你們三人都是先頭夫人的陪房,東西交給你們看管,如今少了,若你們說不出來是什麽時候少的,那就等於認了是你們偷了先頭夫人的東西。十五萬兩銀票,三千兩白銀,二百八十兩黃金,一一給我吐出來。”

    三人聽了這個數目,立刻嚇得身子都軟了,跪趴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求饒:“不是,不是,不是我們拿的。”這個數目,他們就是輪回幾百輩子也賺不回來啊,認下就是個死。

    左邊一個稍年頭的老頭急急供出:“先頭夫人去了之後,庫房是開過一回,不過那是李嬤嬤拿著二小姐的鑰匙,說小姐命她來取個十兩八兩的花銷,沒說取這麽多呀。”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顧青竹身上,顧青竹毫不怯場,冷靜攤手:“我的鑰匙從未離身,李嬤嬤如何能拿到我的鑰匙?”

    正說著話,外頭就傳來幾聲呼喝和叫罵的聲音,紅渠帶頭,以兩個護院押著一個狼狽的婆子進門,那婆子經過廝打,頭發掉下來一般,瘋子似的,身上還緊緊攥著一個包袱,看樣子是想跑的時候,被人直接擒了回來,不是李嬤嬤是誰。

    顧知遠見狀,哪裏還顧得上體麵人的斯文,抬腳對著李嬤嬤就是一腳踹:“好你個刁奴,竟偷了主人家東西想跑?”

    李嬤嬤給踹了一腳,當場就懵了,她一早上聽說舅家老爺來了府裏,就知道情況不妙,匆匆收拾了東西,準備先跑了再說,隻要她跑了,將來家裏人被發賣到哪裏去,她都能再贖回來,可沒想到,還沒走出後門就給紅渠這丫頭帶著護院擒了回來。

    “伯爺饒命,小姐饒命,奴婢,奴婢也是鬼迷了心竅才,才答應新夫人的要求啊。”

    李嬤嬤一語道破,顧知遠剛抬起要再踹她的腳,又給放了下來,擰眉冷對:“你說什麽?”

    眾人將目光落在麵色慘白的秦氏身上,秦氏恍然無措,指著李嬤嬤道:“好你個刁奴,竟,竟敢冤枉我。你,你是二小姐的陪房嬤嬤,定是二小姐讓你拿了銀子是不是?”

    秦氏厲聲對李嬤嬤說話,讓李嬤嬤發愣,想著今兒總歸是逃不了了,若是幫了新夫人,府裏若要發落她,新夫人一定不去袖手旁觀,會救她的。

    堅信秦氏會救她,李嬤嬤稀裏糊塗就點了頭:“是,是。是小姐讓奴婢拿的,小姐讓拿的。跟,跟奴婢沒關係。”

    顧知遠又看向顧青竹,聲音極其不友善:“你讓她拿的?”

    顧青竹不甘示弱:“這老奴糊塗了,父親也糊塗了?她最先說的是新夫人指使,父親怎的不質問一下新夫人?反倒是聽信了新夫人的蠱惑之言,父親像是被一葉障目,無知無覺,憑一個刁奴之言來質問自己的女兒。”

    顧青竹自從莊子裏回來以後,就變得沉默寡言,府裏人都以為她變了,變得乖巧不敢說話了,顧知遠也這麽以為,卻沒想到她在這種情況下,非但不緊張亂了方寸,還十分鎮定有條理。

    顧知遠哪裏會看不出來秦氏有問題,但他現在不能說,秦氏拿沈氏的嫁妝,跟顧青竹拿沈氏的嫁妝,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性質,前者會讓忠平伯府成為京中笑柄,後者最多隻是孩子年少不懂事,不會損及忠平伯府的名聲,所以他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要幫秦氏順著李嬤嬤的話說下去。

    隻要先把沈家的人給混過去了,等他們走了之後,關起門來都好解決。

    顧青竹知道顧知遠在打什麽主意,心中冷笑,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好,為了把事情掩下去,他寧願冤枉自己的女兒,隻可惜,顧青竹不會讓他如願。

    顧青竹目光空洞,捂著胸口,仿佛沒有聽見紅渠的聲音一般,失魂落魄的樣子嚇壞了紅渠,放下燭台,坐在顧青竹身旁,給她披上外衫在肩膀上,又輕喚一聲:“姑娘?”

    李嬤嬤推門而入,披著衣裳,一手攏著手裏的燭火,她是顧青竹的母親沈氏的陪房,沈氏去世之後,李嬤嬤就跟著顧青竹到莊子裏來。李嬤嬤將燭火拿到小廳的案上,點燃了兩側的燈,屋裏一下子就明亮起來。

    見顧青竹呆呆的坐在床上,目光沒有焦距似的,李嬤嬤揮手讓紅渠讓開,自己坐在顧青竹身旁關切輕喊:

    “小姐怎麽了。別嚇唬嬤嬤。”

    顧青竹扭頭看了一眼這個將她擁在懷的中年婦人,高顴骨,方下巴,感覺有點眼熟,但更多的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