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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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霸王餐不道德。一章隻要1毛!為1毛錢丟了人品不值得。快來。
顧青竹覺得自己沒什麽特長, 上一世的時間,大多數都浪費在後宅爭鬥和討祈暄歡心這上麵, 直到去了漠北, 見識了別樣的世界,才開拓出一項技能,如今想來想去,除了搞陰謀詭計, 也就隻有給人治病這條能拿的出手了。
並且她喜歡做這個。
比起永無至今的後宅爭鬥, 她現在更願意做有意義的事情。
隻不過, 現在她要麵臨的是, 年齡和信任。她今年不過十三歲,誰會相信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兒會給人看病?所以想來想去顧青竹想找一間醫館試試。
她是顧家的嫡長女,隻要還未出嫁, 在府裏就是秦氏也管不了她,顧青竹要出門, 自然誰也阻攔不了的。她換上小公子的裝束,紅渠則扮成小廝模樣, 跟在顧青竹身後。
紅渠一開始以為自家小姐是想逛逛街,在城外莊子裏住了那麽長時間, 都快忘了京城的街道長什麽樣子了。
可逛著逛著,紅渠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因為她家小姐逛來逛去, 要麽是醫館, 要麽是藥鋪, 終於在她們逛到第五間醫館的時候,紅渠把顧青竹給拉住了:
“小姐,咱們怎麽盡往醫館藥鋪裏鑽?”
顧青竹攤手:“本來就是找醫館藥鋪。”
“小姐是哪裏受傷了嗎?”紅渠緊張的問顧青竹,以為她哪裏不舒服。
顧青竹用手裏的折扇把紅渠的手給按下:“我好得很。是我忽然對醫術很感興趣,想找家最大的醫館看一看,學一學。”
紅渠咋舌:“小姐要行醫?”
“未嚐不可啊。”顧青竹隨口答道。
主仆倆走進這家醫館,醫館外白底黑字寫著‘仁恩堂’三個字,與先前所去的那四家不同,這家醫館看起來沒什麽人,鋪子倒是挺大,左邊是診病大堂,右邊是抓藥的,店裏隻有一個打瞌睡的老先生,還有一個在藥鋪櫃台後麵搗藥的夥計。
夥計抬眼看了看顧青竹和紅渠,沒有迎出來,隻問了聲:“公子是抓藥還是看病啊?”
顧青竹來到櫃台旁,見他分類的藥材整齊,配方也沒什麽問題,便知不是一般的夥計,至少是個通醫理的,這一點就和之前看的那四家很不一樣,那四家醫館客似雲來,夥計們殷勤周到,但看的出來,一般的夥計就跟茶寮的夥計差不多,對醫理一竅不通。
“我……看病。”
顧青竹隨口一說。
那夥計抬眼瞥了瞥她,就斂下目光,繼續搗藥,邊搗邊說:“小公子是來尋我們開心的,這裏是醫館,不是茶樓,快快回去吧。”
顯然一眼就看出顧青竹沒病。
顧青竹將這醫館左右環顧一圈,就見那看病區的老先生,從她們進門開始就在那兒打盹兒,說了這幾句話,也沒能將他吵醒,目光落在他手邊一隻打開的藥箱上,一套銀晃晃的,從小到大排列的片兒刀吸引了顧青竹的注意,這種刀她一點都不陌生,是專門用來剔骨的,有些外傷很嚴重,若不把骨頭上的腐敗或碎骨處剔除幹淨,傷口就容易供膿,在軍中,兩軍交戰,各種各樣的傷顧青竹都見過,剔骨刀用的次數多了,技術自然就好了。
這也是和剛才她走的那四間醫館最大不同的地方。這間醫館的老先生,看來是個外傷聖手。
正納悶之際,從外頭湧進來一堆人,穿的是一色青的短打,額頭束著統一的飄帶,看著像是某個書院的學子,其中兩個人手裏還攥著馬鞭,一個少年被抬了進來,看臉色該是疼暈過去了,一隻腳從膝蓋往下,外翻成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姿勢,顯然腿骨斷了。
“快快快,別睡了,起來救人。”
一個虎背熊腰的少年聲大如鍾,打盹兒的老先生再能睡也給喊醒了,瞧見那暈死過去的少年,叫抬著他的人把他放到一旁的木板床上,解了他的鞋,剪了褲腿兒,裏麵的形狀簡直慘不忍睹,白骨都刺出肉皮外了,血淋淋的。
“喲,怎麽傷成這樣?”老先生一邊檢視傷口一邊問。
一個身姿頎長的少年站出來回答:“我們今兒在外打馬球,一時疏忽,鐵棍子抽錯了地兒,他從跑著的馬背上摔下來,撞在石墩子上了。”
顧青竹見那少年回答的有條不紊,次次序序,絲毫不見慌亂,他身量頗高,容貌俊秀,舉手投足都透著股世家子弟的風範。
老先生查看完了傷口,正要讓人去拿藥箱,卻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公子已然替他把藥箱拿了過來,老先生一愣神兒,手裏就給塞了一把合適的片兒刀,這刀正是他想拿的那把,也是割開皮肉取碎骨第一步要用的刀,那小公子是碰巧拿了這把嗎?
先前他打瞌睡前,就是在處理這些工具,用烈酒擦拭過,透氣兒之時打盹兒睡了過去,所以現在可以直接使用,伸手要去拿紗棉止血,可手一伸,紗棉就到了手裏,還是那小公子遞來的。
賀紹景從剛才開始,目光就時不時的瞥向那個站在執刀老先生旁邊的小姑娘,雖然穿了男裝,但他一眼就看出是個姑娘,五官秀美,有種江南煙雨的朦朧氣質,一雙眼睛生的特別漂亮,看她對藥箱十分熟悉的樣子,想來該是老先生的親人或是弟子吧。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老先生用刀的地方,那血淋淋的剜肉畫麵,她居然一點都不害怕,凝眉思索的樣子很正經,正經的不像個孩子。老先生想要用什麽,她仿佛都能未卜先知,不等老先生開口,就把東西送來。
受傷的韓騰是他書院裏的同窗,一起在外麵打馬球,卻出了這樣的事兒,怕耽誤病情,才送到這家口碑不錯的醫館來,沒想到會見到這麽有趣的姑娘。
“差不離了,我給他上個夾板,骨頭有些斷裂,這段時間千萬別下地行走,告訴我他住的地兒,我兩天去給他換趟藥。”
老先生事無巨細的交代注意事項,交代完了之後,外麵就來了一輛馬車把傷者給接出去了,聽他們離開時的對話,馬車該是那個世家子弟家裏的,顧青竹探頭看了一眼,看見了‘崇敬侯府’的字樣,顧玉瑤上一世嫁的就是崇敬侯府的次子賀平舟,賀平舟顧青竹見過,不是這人,難道是賀平舟的兄長,崇敬侯府的世子嗎?
顧青竹已經很小心了,但手上卻依然沾上血跡,正低頭擦拭,紅渠看見那麽多血,早就眼暈,靠坐在一旁不敢看。
老先生將顧青竹上下打量:“哪家兒的小公子來我這裏耍了?家裏開醫館的?會看病?來我這兒幹什麽的?”
一連四個問題,讓顧青竹都不知道回答哪一個了,擦了手以後,將帕子收入衣袖,顧青竹對老先生深深一揖:
“我不是來玩耍的,家裏也不是開醫館的,但我懂點醫術,來您這兒是找活兒來的。”
四個問題全都對號答了出來。
藥鋪櫃台後的夥計給老先生端來一盆清水,讓他淨手,老先生將顧青竹從上看到下:“就小公子這打扮,不像是缺錢要來找活兒的樣子啊。”
“我不缺錢。”顧青竹難得一笑:“甚至如果你們缺錢,我還能給你們錢。我就是想在醫館給人治病,我學過不少醫書,治病的本事還可以的。”
若是沒有剛才的事情,顧青竹說這些,老先生隻會當個笑話來聽,但經曆了剛才,再聽顧青竹這話,就不得不信了。若沒點真本事,怎麽可能對刮骨的療法那麽熟悉呢。而且,讓他覺得意外的是,外行看起來,是她跟著他的動作在給東西,實際上,有兩步他差點迂回,是靠她遞出的東西稍微提點了一番,才把這個救治的過程簡化了許多,並且讓受傷的人少點痛苦。
老先生猶豫片刻後,對顧青竹問:“小公子看起來頗通醫理,隻不知師從何處?”
顧青竹想了想,自己醫術是跟軍中一個老軍醫學的,老軍醫好像從未提過自己的師門。所以顧青竹自然不知道了。
“家師是個遊方道姑,並未留下師門,遊居我府一年餘載,授我醫術,算是飯錢。”
顧青竹盡量讓自己把瞎話說的真實一點。
這世間多的是能人異士,顧青竹說的在老先生聽來,雖不盡真實,卻也自有一番道理,在他看來,這個小娃娃是自覺醫術了得,小小年紀就想懸壺濟世了。
不由覺得好笑,對顧青竹問:
“那小公子是想以什麽身份待在我的醫館裏給人治病?”
顧青竹想了想,正經答道:“我這個年紀說是大夫自然沒人信的,便說是老先生的徒弟,可以嗎?”
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老先生與店裏的夥計對視一眼,都有點不知所措,這小公子說的這樣一本正經,看來是認真的了。卻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隻對顧青竹說要考慮考慮,說是考慮,其實也就是試試顧青竹的誠心罷了,如果真的不肯收她的話,就不是這種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