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 一孕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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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眯了下眼睛,問:“這麽囂張,縣上沒管嗎?”
    呂祖興道:“縣上哪能不管,這麽大的事情,剛發生的那陣子,各個道口都設了卡,警察挨家挨戶的排查走訪,可那幾個家夥卻跟憑空消失了一樣,說什麽也找不到。後來不能總這麽大排場,就放鬆了些,結果剛一放鬆就又出了事,這根本就是在向公家挑戰。他們還話出來,說他們有羅清上真庇佑,誰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縣上都快氣瘋了,通緝令貼得滿大街都是,縣電視台天天輪著放,可不知道這幾個人長什麽樣,隻知道花號,發通緝令用處也不大。這麽一折騰,反倒人人害怕,倒讓他們又聚起不少人來,不過也不敢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地燒香了,都躲家裏偷偷燒。縣上知道之後,派人下去清了幾回,效果也不是很好。”
    我問:“知道的這麽清楚,你這不是一般的關心,難道什麽都沒做,就幹看著?”
    呂祖興道:“我倒也想辦法查了,隻是也沒什麽結果。”
    我問:“你是怎麽查的?”
    呂祖興道:“當初周先生滅一元道的時候,說彭連超買了條在世轉生的路子,他已經把彭連超打到魂飛魄散,不可能再轉生,但轉生用的劫胎沒有收,叮囑我盯著些,看看會有什麽人來收這劫胎。我後來雖然去金城幫忙,但他吩咐的這事一直沒敢輕乎,讓我徒弟暗地裏盯著。出了這些事之後,我就想那個劫胎會不會是個線索,就問了問我徒弟,又找空親自去瞧了兩回,但沒看出什麽問題。”
    我問:“那個劫胎怎麽樣了?”
    呂祖興道:“懷孕的那女人每天深居簡出,一直非常安分,從來不見外人。”
    我一挑眉頭,問:“她懷著孕,獨自一個人,很不方便吧,從來沒人看過她?”
    呂祖興道:“我裝扮之後,在附近打聽了一下,說是這女人的丈夫去深圳打工,今年過年都沒回來,倒是沒斷了匯錢,可既不打電話也不寫信,所以左右鄰居都說男人應該是起了外心思,十有八九已經在外邊養人了,弄不好等孩子下生就得回來離婚。聽了這些話後,我就沒有驚動她,讓我徒弟繼續在暗中觀察。”
    我上次見到那女人的時候,她肚子就已經老大,這都兩年了,居然還沒生下來,難道她懷的是哪吒不成?
    更離譜的是,左右鄰居沒有覺得異常,呂祖興和他徒弟同樣沒覺出不對!
    我便道:“你徒弟在哪裏,帶我去見見他,然後我們一起去看看那女人。”
    呂祖興應了一聲,既不回屋收拾,也不鎖門,起身就領著我往外走。
    到了院門口的時候,他往左右張望了一下,道:“還好,今天沒人監視。平時每隔三五天就會有人往我院子裏張望打量,還有趁我不在到屋裏來翻看的。”
    我說:“他們隻盯著你卻不動手,你想過為什麽嗎?”
    呂祖興道:“他們大概是打算留著我等正式重新起壇的時候殺了祭壇吧。畢竟一元道覆滅歸根到底是因為我聯係了周先生,如今周先生人死了,他們找不到別人,隻能把罪過都是到我頭上,用我的血肉來祭祀起壇,才能出這口惡氣。”
    我笑了笑,說:“有些道理。以眼還眼,以牙還虎,向來是這幫子外道的習慣做法。不要走那邊,往左拐。”
    呂祖興愕然,道:“得往那邊走才能過去。”
    我不由分說地道:“這麽個小縣城,怎麽走都能繞到地方,接下來聽我的,讓你怎麽拐你就怎麽拐,我不出聲,你隨便走,聽明白了嗎?”
    呂祖興雖然不解,卻不敢反對,諾諾應了,如我要求左拐。
    走了片刻,我心中忽有所動,便讓他再次拐彎。
    如此每隔一段,我都讓他拐彎,白白走了許多冤枉路,直到傍中午才抵達目的地。
    這裏距離我上次發現那女人的位置隻有百多米。
    站在院門口,就能遙望到那女人住所的房頂。
    一個幹瘦的男人正躺在房門前的搖椅上,一手晃著蒲扇,一手端著茶壺,好不逍遙愜意。
    呂祖興走進院裏,叫道:“大光,在家呢?”
    幹瘦男人瞟了呂祖興一眼,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跟在後麵的我,道:“老呂,有事嗎?”
    呂祖興道:“上回寄放在你這裏的東西給我拿回去吧。”
    幹瘦男人便起身道:“屋裏去,我給你拿。”
    說完把椅子挪到門後,轉身先進了屋。
    呂祖興低聲對我說:“他拜我為師這事別人都不知道,我們兩個都沒向外宣揚,外人隻以為他跟我相熟,平時偶爾來他這裏,也不打眼,不用擔心被人發現端倪。屋裏走吧,讓他細講講最近的情況。”
    我說了聲“好”,也不多講,隻跟在他身後往到屋裏走。
    房門半敞,可以看到幹瘦男人正背對著房門,在櫃子前翻找什麽。
    呂祖興邁步就往屋裏走。
    就在他將將跨過門檻的那一刹間,我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往後一拎,又把他從門裏拎了出來。
    幾乎就在同時,兩把雪亮的短刀自門後兩側閃電般刺出。
    如果我沒把他拎回來,這兩刀會準確地從兩肋入下他的心肺要害,想必動手的人還同時做好了分工準備,在他中刀之後,一個負責捂嘴,省得他發出太過大聲的慘叫,一個負責架人,不讓他栽在門口,而是把他拖進屋裏處理。
    我已經看到有兩邊都有手伸出來做了下一步動作的打算。
    不過,這些打算都落空了。
    我把呂祖扔到一旁,搶上一步,不待那兩柄交叉落空的短刀撤回,雙拳齊出,重重打在門框兩側的牆壁上。
    無聲無息間,兩拳穿牆而入,打中躲在門兩牆後偷襲的人。
    穿山打牛,白蓮秘法。
    中拳的兩人一聲不吭地軟軟滑倒,從門後摔出來,重重栽到地上,發出齊整的撲通悶響。
    正裝模作樣翻櫃子的幹瘦男人聽到聲音,立時停手,轉對笑道:“總算是把這麻煩家夥給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