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金剛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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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急追過去。
金身和尚雙手在胸前連續變幻手印,同時低喝:“O A Vi Ra H Kha!”
身周環繞飛舞的經文連接一處,化為一條金燦燦的鎖鏈。
我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
停下的位置,恰好是我剛才所站處。
金身和尚雙手持著鎖鏈,沉聲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襲擊高野山,殺害我東密僧眾?”
我指著他說:“你這外道邪魔,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我,等奧之院十二神將趕到,你將無所遁形。”
金身和尚道:“你雖然扮成道誠的樣子,但隻能欺瞞一般俗人,吾已經修成無漏之眼,可觀諸般人事本相,任你扮得再像,也瞞不過我的眼。”
我大笑,道:“不用廢話了,我們就在這裏耗著,隻要看住你,我就完成任務。”
金身和尚緩緩抬頭看著我,向前邁出一步,周身金光飛舞,腳下湧出金蓮,腦後更有一圈淡淡的光相浮現。
躲在他身後的一眾僧人齊聲頌道:“南無大日如來!遍照金剛法像!”
我說:“大阿闍黎號稱胎藏不死,那你是怎麽個說法?”
金身和尚道:“雲何得長壽?金剛不壞身。複以何因緣,得大堅固力!”
我微微眯了下眼睛,道:“金剛不壞身,大堅固力,有點意思。隻是胎藏不死的大阿闍黎已經死了,你這個金剛不壞的明王真能不壞嗎?”
金身和尚道:“南無大日如來,若人一念發誠心,必成無上正覺道。”
我說:“金堂快燒塌了。大阿闍黎靠著胎藏曼陀羅不死,奧之院十二神將依托奧之院加持擁有神力,你離不開金堂,就算有不壞身,堅固力,又能做什麽?今晚台灣三公教教主劉太吉血洗高野山,幾乎殺盡東密法脈,如今還有些受傷的沒死,如果十二神將不出奧之院,劉太吉就會在根本大塔的廢墟前將他們盡數處死!日出之時,東密一脈,將隻剩下你這個金剛明王和奧之院十二神將,而金堂一塌,就是你的死期!”
金身和尚誦道:“若知生死即涅槃,煩惱即菩提,則一切時中念念成佛。”
我大笑,道:“即身成佛?不,你成不了佛,你會和大阿闍黎一樣,永墜無間地獄不得解脫!動手吧!”
在金身和尚身後縮成一團的眾僧突然一聲發喊,四散分開,有的撲向金身和尚,抱胳膊摟腿,將他牢牢抓住,有的衝向燒得劈啪作響的金堂,瘋了一般撞擊立柱牆壁。
金身和尚瞋目怒喝:“外道邪術,也敢班門弄斧。阿!”
眾僧該做什麽做什麽,沒受任何影響。
金身和尚微微一怔,旋即醒悟,道:“你是用了迷藥!”
我說:“迷藥,法術,還有一點其他小小的技巧,你想靠聲法喝醒他們,不可能。”
金身和尚麵現悲憫之色,道了一聲“南無弘法大師”,雙臂一掙,身子猛地一震,抓著他胳膊腿的幾個和尚登時手臂斷裂,狂噴鮮血,倒飛出去,重重摔到地上,眼瞅著是活不成了。
“殺伐果斷,你這和尚有點意思。”
我大笑,一步踏出,邁到金身和尚視線死角,刺刀自袖口滑出,往前一探,便刺在金身和尚的肋下。
鏘的一聲大響,火星四射。
這一擊,竟真的好像刺在鋼鐵上一般,隻在金身和尚的皮膚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白點。
金身和尚側身探掌,手中鎖鏈向我頭上罩過來。
我斜踏一步,躲過鎖鏈,再入視線死角,舉刀刺中金身和尚咽喉。
這一擊得手,我沒有做任何停留,旋即撤刀邁步,連續進入視線死角出刀,呼吸之間,連踏八步,恰好圍著金身和尚轉了一圈,回到初始位置,間中連出八刀,每一刀皆中要害,卻沒有一刀能夠建功。
金身和尚原地轉了一圈,也沒能追上我,生受了我幾刀後,突然將手上鎖鏈往空中一拋,轉身撒腿就往金堂跑。
鎖鏈挾著閃爍金光,向我頭上落下。
我凝視鎖鏈,看準軌跡,刺刀挑出,正挑在鎖鏈間中位置。
鎖鏈便好像被挑中七寸的長蛇般輕趴趴地落到刀尖上,輕輕晃動,發出叮當作響。
這鎖鏈卻是真實存在的金屬鏈子,而不是經文所化。
金身和尚那一招看著唬人,其實不過是障眼法,讓人以為他手中的鎖鏈是經文法術所化。
經文化鎖鏈是真正的大神通,外人看足夠眩目,內行看足夠震驚,無論內行外行見到這一幕,驚訝之餘,少不得會自覺心裏沒底,一口氣趕不上來,也就沒有招惹他的勇氣。
不過,這種招術對於精通外道三十六術,裝神弄鬼經驗豐富的我來說,毫無意義。
我笑了笑,將鎖鏈往地上一拋,舉著刺刀便追金身和尚。
金身和尚越靠近金堂,速度便越快,整個人幾乎化成了一道灰影,嗖然衝到金堂近前,拳腳齊出,把那幾個被我迷了神智,正在撞牆撞柱子的僧人打翻在地,然後毫不猶豫地衝進了熊熊燃燒的金堂,便在門口轉身,無視畢畢剝剝落下的碎火,對我說:“有膽量便進來尋我,沒膽量就跑吧,有多遠跑多遠,這金堂火再大,我也能將它維持到天亮。等到日出的時候,你們就會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蠢事,而你們剩下的唯一選擇就是趁著沒被捉到,好好享受一下進入倒計時的人生。”
我大笑,將刺刀收歸袖內,大踏步向金堂門口闖過去。
金身和尚沒料到我居然真敢上前,臉色一緊,立刻轉身鑽進了已經化為一片火海的金堂內。
我站到了金堂門口。
金身和尚沒有躲藏,而是正大光明地站在屋地中央,手中多了一柄武士刀,倒拖著刀尖點地,殺氣騰騰。
細碎的火苗伴著焦炭黑灰,如雨般紛紛落下,落地哪裏,便化為一團新的火焰,可落到金身和尚身上的,卻是立刻熄滅,甚至都沒能染些灰點。
我袖著雙手,抄在身前,既不動作,也不說話,隻笑吟吟地凝視著金身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