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生死在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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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坐上祖庭主持之位,就意味著誰是高天觀正統正傳,可以代表高天觀。
    但高天觀主持之位的傳承,絕不僅僅是高天觀內部的事務。
    多少眼睛都盯著呢。
    照神道人就明確表示出對這事的擔憂。
    很顯然,這個老狐狸聞到了不對的味兒。
    所以在與趙開來通電話的時候,我特意點了高天觀修繕這事。
    雖然明著說回到金城後,可以住進修繕完成的高天觀,可趙開來隻要稍一打聽,就能知道修繕原本的工期是兩年。
    按照這個工期,我不可能住進高天觀。
    這就是我的態度。
    回金城可以,但我不會做高天觀的主持。
    趙開來聽明白了,也肯定打聽了,所以把我參加座談會的身份確定為投資基金代表。
    可焦業成卻做了跟趙開來決定相背離的事情。
    大張旗鼓地到機場接我,金城最高檔酒樓的接風宴,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他的位置,做事得講究個名正言順,不可能以個人身份接待我。
    接風宴之後,再送我入駐高天觀,就會給外人造成一個我是高天觀代表的錯覺。
    高天觀的弟子和高天觀的代表,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在香港大張弓顯聖揚名的手段,從本質上來說,跟內地那些吹上天的大師神仙沒有任何區別。
    如果隻是高天觀弟子,那就是我的個人行為,如果是高天觀的代表,那就是高天觀的行為。
    雖然陸塵音做出了拋舍公家關係,徹底回歸江湖的決定,但因著黃玄然的原因,至少我們這一代不可能完全擺脫她光環籠罩下帶來的巨大影響力。
    如果我以高天觀代表的身份參加座談會,哪怕一句話不說,香港的所作所為也會被解讀為高天觀的意向。
    這與趙開來將要主持的事務方向完全背道而馳,將對接收黃玄然遺產拿到這個位置的趙開來造成沉重打擊,甚至可能會導致整個計劃全盤失敗。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宏大計劃的失敗往往起始於一個小小的細節潰爛。
    焦業成是托了薑春曉關係來金城的,他的根基就是薑春曉和趙開來兩口子,就算心裏另有所圖,也不可能上來就反對兩人的主張,那是自尋死路。
    而既然薑春曉已經對他反複叮囑,他卻依然做出這些事情,那唯一的理由就是有人誤導了他,讓他自以為這是在幫趙開來,可以討好到趙開來。
    所以,我對趙開來說,蠢比壞更可怕。
    單純是壞,可以推測出他想幹什麽,但要是蠢的話,做事無跡可尋,隨時都有爆雷的可能。
    趙開來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接到消息就立刻決定調換焦業成。
    給我打電話來,不過是強調他的態度和立場,避免我產生誤會。
    就算他明知道我不會因此誤會,這個電話也一定要打。
    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行為。
    而我直接聲明自己不會做高天觀主持這話不是說給他聽的。
    雖然隻做江湖草莽,但不代表誰都可以拿我當槍來狙擊趙開來。
    如果聲明後,還有人糾纏不休的話,我必定要做局給予還擊。
    而到時候,趙開來一定會給我提供最大的助力。
    趙開來顯然聽明白了我話裏的意思,低笑了兩聲道:“你和小陸元君都求的是自由自在,高天觀對你們來說,確實是個拖累。”
    我說:“江湖的歸江湖,就不算拖累,隻有助力。”
    趙開來道:“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挺好的。就好像羅英才,在京城呆著,束手束腳,鬱鬱不得誌,可一旦放開念頭,奔了西南,立刻滿盤皆活。雖然才去半年,但已經打響名頭,無論是對金三角那邊的情報準確掌握,還是發起的對猖獗一時的黑白兩惡打擊行動,都得到了地方上的高度讚揚,這個讚揚可不是捧人的客套話,是拿了實績出來作證的,對於他這樣空降下去的,確實非常不容易。現在國內千頭萬緒,還是要以經濟建設為主,全力推動發展才能解決諸多問題,這樣的大環境下西南那邊隻能采取守勢。照這個趨勢來判斷,西南之患必成潰瘍之勢,但這樣就更需要能站得住的人守住基本盤,等將來國內發展好了,隻要這個基本盤在,反擊就能事半功倍。這實際上是個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了大成績的苦差事,羅英才主動請纓過去,而且能做得這麽漂亮,實在是令人欣慰。上麵的老幾位已經讚他是羅家的千裏駒,表示要多給他些支持,讓他在那邊放開手腳好好做事。昨天羅英才跟我通電話,托我向你表達謝意,還想要個直接聯係你的方式,不過我這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就沒給他。對了,羅英才還說了,三清觀的古靜誠道長委托他向你致意,歡迎你有時間去昆城做客。羅英才去西南是你指點的?”
    我說:“談不上指點,他自己心裏已經有了主意,隻是瞻前顧後拿不定,我開導了他幾句,算是幫他下個決心。主要還在於他自己。指點的話可不能說,我一個江湖草莽沒那麽大的能耐。我也做不了羅英才。”
    趙開來道:“現在先別撇清,等我去金城,也得需要你指點呢。咱們座談會上見,到時候記得給我捧住場子,別讓我這第一次公開亮相掉地上。至於你,隻要忍兩年,至多三年,就誰都不用做,隻做你自己就好。”
    我說:“我可以傳個法貼,讓所有參加的人都老實點,別亂說話,這點麵子我還是有的。”
    趙開來大笑,道:“這就不用了,既然是座談,當然要開誠布公,讓人家好好說話,哪能提前捂嘴,那不成笑話了。”
    放下電話,我思忖片刻,重新拿起來,撥了一個號出去。
    這是羅英才的手機號。
    雖然西南一別,我跟他就再沒聯係過,但他跟朱燦榮的聯係卻始終沒斷。
    這個號碼就是他通過朱燦榮傳給我的。
    古靜誠通過趙開來傳話,是當初約定好的。
    隻要把話傳過來,不用具體說什麽,我自然就知道他的意思。
    妙玄仙尊的手下已經開始從西南邊境向國內潛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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