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不要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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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行衝進來的三浦健太手下聚在東南角的沙發座周圍。
    沙發座上坐了好些人。
    疤狼就在其中,神情坦然自若,倒是身後不明真相的小弟臉色發青。
    除此之外,最搶眼的便是一個穿著水手服的女孩,十六七歲的樣子,妝容精致,戴著大圓黑框眼鏡,一頭黑直的齊腰長發,一看就是精心打理過的。
    雖然努力表現出害怕無助,但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演的成分過大。
    她根本就沒有害怕!
    一個人的外表舉止能看出很多東西。眼前這位想必就是鷲峰智子的女孩要說有多想回學校不願意做這個會長,卻是未必。
    這個年輕女孩兒,有點意思。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無所畏懼,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對自己的處境有足夠的把握。
    但這種把握顯然不是坐在她左右的五個老頭能帶來的。
    這五個老頭,都是滿臉老年斑,頭發灰白稀疏,穿著黑色的和服,其中一個還雙手拄著拐杖,雖然都毫無懼色,甚至回瞪拿槍圍著他們的三浦健太手下,但終究還是透出幾分心虛不安。
    相比於自信滿滿的鷲峰智子,他們在這裏擺的不過是空架子。
    那麽,是誰帶她自信的?
    三浦健太明顯沒看出這裏有問題,見鷲峰智子被生擒,登時大喜,一抬腿,就從石田正男身上跨過去,直奔向沙發方向。
    可他還沒等邁第二步,石田正男就一把抱住他的小腿,吐著血,發出荷荷聲響,直勾勾看著三浦健太。
    三浦健太明顯有些惱火,腿微動了下,顯見的是想把石田正男踢開,可看到其他兄弟都在看著,便立刻停止動作,蹲下身子,握住石田正男的手,深情地說:“正男,你安息吧,我一定會帶領鷲峰會成為東京最強大的極道組織,不讓你白白犧牲。”
    我說:“三浦老大,石田君應該想請你救他一下,要不要叫個救護車。”
    三浦健太嚇了一跳,往後一仰,看清楚是我,便問:“高屋良樹,你怎麽在這裏?”
    我說:“老大,我一直都在你身後保護你啊!”
    三浦健太道:“渾蛋,在身後怎麽保護我?”
    我說:“防止有人在後麵偷襲你!”
    三浦健太想了想,點頭道:“不錯,你說得很對,那就繼續保護我吧。正男,你安心地去吧,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我當即大喝一聲,“是,老大。”
    三浦健太被我這一嗓子嚇了一跳,罵道:“你……”
    我抓起石田正男手裏仍緊握的大黑星,對著他的腦袋咣就是一槍。
    石田正男頭一歪,沒動靜了。
    被濺了一臉血的三浦健太嚇傻了,震驚地看著我,“你,你,你幹什麽!”
    我說:“按照你的命令,石田君已經安息了,老大,請為了我們社團的未來繼續努力吧。”
    三浦健太瞪著我說:“我沒讓你打死他啊。”
    “老大,不是你讓他安息的嗎?這不就是你的命令嗎?石田君受了這麽重的傷,讓他安息,不讓他再受苦,老大你對他的關照和愛護啊。老大,請不要再糾結這種小事,石田君的在天之靈正看著你,請繼續努力,奪取會長之位,帶領我們大家成為全東京,不,是全日本最強大的極道吧!所有阻礙我們的人,都應該被清除掉!老大,幹吧!”
    我一邊說著,一邊把雷明頓塞到他手上,輕輕一拍他的手腕。
    三浦健太端起雷明頓,頂著我的胸口中,咣就是一槍。
    巨大的衝擊力作用下,我慘叫一聲,倒飛出會議室門,撞穿走廊窗戶,待稍稍下落幾米後,方才彈出牽絲,借力甩回到牆麵上,爬到會議室的窗外,從窗上沿探頭往裏觀察。
    三浦健太受到的震驚不小,看著晃動的房門,呆了足有一分鍾,才站起來,拎著雷明頓,走到沙發前,先向鷲峰智子鞠了一躬,道:“大小姐,得罪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你。”
    鷲峰智子縮成一團,抱著雙膝,做出極害怕的樣子,顫聲道:“三浦健太,你要做什麽?”
    三浦健太道:“我要做會長,請大小姐成全!”
    鷲峰智子沒吱聲,坐在她身旁的一個老頭怒罵道:“三浦健太,你不要做夢了。鷲峰會是鷲峰家創立的,隻用流著鷲峰家的血的人才能夠做會長……”
    三浦健太舉槍雷明頓,一槍就把老頭的腦袋打爆。
    鷲峰智子被濺得半邊身子都是血,不由尖叫起來。
    “閉嘴!”三浦健太兩眼血紅,“既然隻用鷲峰家的人才能做會長,那也好辦,大小姐可以嫁給我。”
    鷲峰智子顫聲道:“這不行。”
    “閉嘴!我沒問你。”三浦健太轉向另一個老頭,“高井先生,你同不同意?”
    老頭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道:“我不同……”
    三浦健太一槍打爆老頭的腦袋,然後指著下一個老頭,問:“犬養先生,你的意見?”
    被叫做犬養的老頭道:“就算你把我們所有的若頭都殺光,也不可能變成鷲峰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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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浦健太再把他打死,掉轉槍口,指著鷲峰智子另一邊的三個老頭,問:“你們三個呢?給我個滿意的回答吧!”
    我順著外牆爬回到走廊窗外,跳進去後,拋掉不良少年的裝扮,換回周成的樣貌,走到會議室門前,敲了敲門,然後推開,走了進去。
    一屋子的人都愕然看向門口。
    我靠在門邊,摸出包煙,倒了一支,扔進嘴裏,撮指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這才說:“打擾了,哪位是三浦健太先生?”
    三浦健太道:“我就是,你是什麽人,要幹什麽?”
    “你就是啊。”我點了點頭,屈指將煙卷往前方空中一彈,腳下猛一發力,出膛炮彈般向三浦健太猛衝過去,“三浦健太,我是來殺你的!”
    “渾蛋,打死他!”
    三浦健太怒喝。
    一眾小弟紛紛舉槍對著我乓乒亂打。
    子彈橫飛。
    卻沒有一顆能打中我。
    因為受了迷煙影響,我實際的位置和他們眼中的位置差了至少兩個身位。
    這就足夠營造出我強穿彈雨的強大神秘形象。
    密集的射擊無法阻止我哪怕半步。
    幾步間,我便衝到了三浦健太近前,猛地揮手一掌推向他的腦袋。
    三浦健太大罵一聲“八嘎”,舉起雷明頓,對著我就打。
    轟然巨響聲,槍火噴吐。
    我頂著雷明頓槍口噴出的火焰向前,一掌拍在三浦健太的腦門上,推著他的腦袋向前繼續猛衝,越過沙發、人群,最終把他的腦袋重重按在牆壁上。
    沉悶的忽通撞擊聲中,牆麵震顫,三浦健太的腦袋粉碎。
    我的手掌餘勢不止,擊打在塗滿了鮮血腦漿的牆麵上。
    牆壁洞穿,透出外間閃爍的霓虹光芒。
    三浦健太無頭的身體靠在牆上,一時竟然沒有倒下。
    我左手在空中一抬,恰好接到彈過來的煙卷,塞到嘴裏深深吸了一口。
    一眾小弟齊齊發出驚叫,一時間瘋了一般舉槍對著我亂打。
    沙發上坐著的疤狼、鷲峰智子和幸存的三個老頭慌忙跳到沙發後麵躲避。
    我從容地拿起三浦健太手中的雷明頓,迎著彈雨走過去,直抵進到最近的一個三浦健太手下麵前,將槍管頂在他的腦門上。
    這小弟拿著把手槍,對著我連連射擊。
    可明明近在咫尺,他卻就是一槍也打不中。
    絕望,爬上了他的臉。
    “往生極樂去吧。”
    我如此說著,扣動扳機,打碎他的腦袋,然後拎著槍,抽著煙,轉向下一個目標。
    如此持續下去,沒用多久,三浦健太帶來的所有小弟都成了無頭屍。
    正常來說,死幾個人後,他們就應該潰散逃跑才對。
    可是在迷煙作用下,他們死戰不退。
    於是,最後就全都死掉了。
    會議室裏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鮮血濺得滿棚滿牆,屍體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血流成河。
    我扛著槍口還在冒著縷縷青煙的雷明頓,走到被打得千瘡百孔的沙發上坐下來,重新點了支煙,翹起二郎腿,手搭在沙發靠背上,側頭看著縮在後麵的鷲峰智子,微笑道:“鷲峰女士,鷲峰會的內亂已經平息,現在該你們履行承諾了。安排一下,天理盟的人和槍要在明天天黑之前送到和歌山縣,你們一定能辦到,不會讓我和疤狼失望吧。疤狼,對不對?”
    另一個沙發後麵縮著的疤狼道:“周先生,你說得很對。”
    轉而又對鷲峰智子道:“智子小姐,這位是周成先生,我們天理盟這次行動的盟友,請盡快按之前承諾過的條件,安排人車送我們去和歌山縣吧。”
    鷲峰智子直忙站起來,又拉著幸存的三個老頭一並起身,然後對著我深深鞠躬,道:“非常感謝您的援手,周先生,我們會按照約定安排妥當,現在請您先到別的房間休息吧。這裏實在是太混亂了,氣味也不是很好。”
    我擺了擺手,衝著鷲峰智子咧嘴一笑,道:“不用了,我喜歡這裏的味道。這種飽含了生命凋零氣息的血腥味能夠讓我精神更加集中,心情也更加愉快。我就在這裏等著,至於房間,等我離開之後,你們再收拾吧。”
    鷲峰智子不安地道:“可是警方很快就會過來了,這裏不收拾的話……”
    我哈哈大笑,拍了拍沙發靠背,道:“如果這點小事都擺不平的話,你們鷲峰會還有什麽臉麵稱霸豐島區?有什麽資格同天理盟合作?又憑什麽讓天理盟花這麽大的代價來救你們?鷲峰會又有什麽存在下去的意義?鷲峰女士,我們天理盟的支持不是毫無代價的,也絕對不能容許講條件打折扣!鷲峰女士,你也不想鷲峰會因為你們的軟弱無能而滅亡吧。現在,請向我們展現出你們存在的意義吧。”
    沙發靠背上留下一連串鮮血的掌印。
    三浦健太的血還在我手上沒有幹,如今印成了沙發的新裝飾。
    鷲峰智子看著那一串血手印,不由打了個寒戰,深深低頭道:“請您安心在這裏休息,其他事情我們分妥當安排,保證按要求把你們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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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揮了揮手,說:“去忙吧,疤狼在這裏陪我就行。”
    鷲峰智子再次向我鞠了一躬,帶著三個老頭,以近乎小跑的距離走出了會議室。
    我衝著疤狼招了招手。
    疤狼這才從沙發後麵出來,乖乖坐到我對麵位置。
    他的那個手下有些不知所措,猶猶豫豫地走到疤狼身後站定。
    我扔了一顆煙給疤狼,微笑著問:“感覺怎麽樣?”
    疤狼接過煙,苦笑著說:“感覺我不配。”
    我說:“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惠師弟說你配,那就配。你要是說自己不配,不是顯得惠師弟有眼無珠了?”
    疤狼嚇了一跳,慌忙擺手,說:“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我沒有資格跟周先生你這樣大本事的人相提並論。”
    我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價值,疤狼你不要妄自菲薄,惠師弟用人從來沒有出過岔子,你隻需要按他的指示好好做事,不要自作主張,也不要犯蠢就可以了。惠師弟最討厭犯蠢的人。”
    說到這裏,我瞟了會議室門口方向一眼,繼續說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人最怕沒有自知之明,把蠢不可及的念頭當成是自家聰明能耐。疤狼,你很有自知之明,以後隻要不犯蠢,榮華富貴不會缺!”
    疤狼連聲應道:“我不會犯蠢,惠真人指哪我就打哪兒,絕對不會讓他失望。”
    樓下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
    但警視廳的警察們始終沒有上到頂樓。
    他們甚至都沒能進樓門,就被鷲峰智子的手下給擋了回去。
    打發掉警察後,隻過了約莫半個小時的樣子,鷲峰智子又帶著三個老頭出現了,恭恭敬敬地道:“周先生,曾盟主,已經安排好,可以上路了。”
    將腰彎成九十度角的鷲峰智子,看起來畢恭畢敬,還帶著幾分畏懼,但實際上她卻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緊張。
    我看著她,慢慢笑了起來,道:“好,那就一起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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