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 舊日群雄
字數:11460 加入書籤
江玲兒用剪刀剪開了李伴峰的肩膀,然後把剪刀伸進傷口裏邊,剪斷了不少黏膩的血肉。
玉翠樓提醒道:「丫頭,下手穩一些,不要把囊袋弄破了,一旦破了,骨髓就會流出來,就白受罪了。」
趙驍婉替江玲兒擦了擦汗水,江玲兒拿著剪刀在傷口裏轉著剪了一圈,用鑷子從傷口裏掏出來一顆肉球:「單成軍的骨髓,都在這裏了。」
江玲兒把肉球放在李伴峰麵前,李伴峰剛鬆了一口氣,玉翠樓提醒道:「女婿兒,你用高枕無憂之技試探下傷口,再仔細活動一下筋骨,看身上還有沒有不得勁的地方。」
李伴峰在玉翠樓裏上上下下活動了好幾圈,沒覺得有任何異常,玉翠樓依舊放心不下,反複叮囑道:「我怕那老賊的骨髓還有殘留,你但凡覺得身體不對勁,就用高枕無憂之技,把異常之物集中在一處,然後趕緊回家,讓我閨女給你拾出來。」
江玲兒拿著肉球道:「這個怎麽處置?」
李伴峰本想拿回去給銅蓮花煉丹,卻聽玉翠樓開口了:「女婿兒,這東西是無價寶留在別處,我還真不放心。」
這話說的婉轉,她其實就是想把東西留下。
李伴峰道:「就把這骨髓留在家裏吧。」
玉翠樓當即收了:「既是女婿兒一片心意,我就留下做個鎮宅之寶。」
回了隨身居,李伴峰在家養傷,娘子想留下來照顧,李伴峰拿了二百大洋,讓娘子帶著洪瑩和九兒去街上逛逛。
趙驍婉道:「我和瑩瑩沒什麽好逛的,當初為了找你,把整個墨香店都跑遍了,讓九兒去吧。」
九兒搖頭道:「我也沒什麽好逛的,當初跟著郎君追那老賊,也把城裏跑遍了。」
洪瑩瞪了九兒一眼:「叫什麽郎君?跟你圓過房了麽?你個沒羞臊的!」
九兒哼了一聲:「就叫郎君,你能怎地?」
李伴峰又拿了一箱子銀元,對趙驍婉道:「你們不說,我還忘了,我和單成軍打了一路,燒了不少房子,還砸了不少攤子,這個錢得賠給人家。」
趙驍婉知道李伴峰的性情,他說要賠,這事兒還真就不能耽誤了。
她帶上錢箱子,帶看洪瑩和九幾兒出了個門。
李伴峰歇息片刻,先去了四房,探望慕容貴。
慕容貴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棚頂,李伴峰大致估算了一下,每過一分半鍾,他大概能呼吸一次。
他和放映機從雲彩上逃了下來,跑到柳樹園子檢查自己的契書,檢查無誤之後,放映機給李伴峰打了電話。
放映機身上有常用的電話,李伴峰身上有備用的電話,得知李伴峰還在墨香店,慕容貴和放映機才順利回了隨身居。
進了隨身居之後,慕容貴就一直躺著,休養的時間比李伴峰還長。
李伴峰道:「你也沒受傷,下來活動活動,剛才看你躺著不動,我還以為你沒氣了「活動活動,也行。」判官筆在慕容貴身邊飛了起來。
手套驚呼一聲:「好家夥,你回去了?」
「身子已經安全了,我就不用在裏邊了。」判官筆在書架前沉默了片刻,挑選了一個風不太大,光不太強,也不是太顯眼的地方,躺了下來,然後動用技法,搬來了一張報紙,蓋在了自己身上。
手套跑到架子上問道:「我說兄弟,你就放心把身子放在這,真不怕銅蓮花給你煉化了?」
「煉就煉了吧,沒便宜了別人。」
判官筆睡著了,手套再怎麽說話,他都不理會。
李伴峰去了五房,五房姑娘正在采花,銅蓮花正在煉製單成軍的屍體。
看到李伴峰來了,銅蓮花毫無反應,五房姑娘拿著鮮花,神情有些緊張。
李伴峰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牆邊:「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你是食修老祖,這麽長時間不吃東西,是怎麽扛下來的?」
五姑娘搖搖頭道:「我人在咱們家裏,有咱們一家人的溫情,我從來就沒覺得餓過,
》」
李伴峰看了看銅蓮花:「你聽聽,人家多會說話!」
銅蓮花笑了一聲:「有些事,其實你早就知曉了,你這是故意試探她,這家裏哪一頓飯能少了她的?你總說我吃回扣,你知道這些年,她吃了你多少?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她也知道你在試探,且說些模棱兩可的話和你周旋,這點本事有什麽稀奇,你當我不會麽?」
五姑娘用力的搖頭,微紅的眼睛,加上一身學生的裝扮,顯得格外的真誠和清純:「七哥,我跟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心的。」
聽她說完這句話,紅蓮哆嗦了一下。
李伴峰看著銅蓮花道:「這回你服氣了麽?」
「不是服氣,是惡心!」銅蓮花緩緩離地,飛向了六房,「你們慢慢聊,我換個地方煉丹,聽她說這麽惡心的話,容易壞了藥性。」
屋子裏就剩下李伴峰和五姑娘,李伴峰問道:「血牙山上不說假話,你和血牙怪到底什麽關係?」
五姑娘回答道:「我和她確實認識。」
「認識到什麽程度?」
「無話不談的程度。」
「我再說的直白點,你們倆是不是同一個人?」
「不是!」五房姑娘回答的非常幹脆。
李伴峰從空蕩蕩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條雞毛撣子,五姑娘也不知道這雞毛撣子怎麽來的。
李伴峰麵帶笑容道:「我是一個忠厚老實的人,說話不喜歡鑽別人空子。
比如說你和她曾經是同一個人,但現在不是了,玩這種字眼,我覺得很沒意思。」
五房姑娘看見了雞毛撣子,把手背到了身後,神情有些緊張:「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和她不是同一個人,你為什麽覺得我騙了你?」
李伴峰整理了一下撣子上的羽毛:「因為你們有著相似的手段,她也能吃下某些東西,然後用某種方式來製造丹藥,這和你的百花殺之技太相似了。」
五房姑娘微微點頭:「她的一些手段確實和我相似,因為我們有著相近的天賦。」
李伴峰道:「這我就有點好奇了,你們為什麽會有相近的天賦?」
五房姑娘坐在了草地上,把鮮花插在了身邊,把臉頰上的短發撩到了耳後,突然問了李伴峰一句:「你有兄弟或是姐妹麽?」
李伴峰思索了一下,點點頭道:「算是有。」
「他們叫什麽名字?」
「問這個做什麽?」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他們,如果真想這麽做,我也能從別的地方打探到消息。」
李伴峰道:「我的兄弟姐妹叫伴巒、伴嶺、伴崗—”
五房姑娘問:「為什麽你們名字裏都有個伴字?」
李伴峰道:「這是起名的習慣,同輩人共用一個字是很傳統的起名方式。」
五姑娘笑了:「我們那個地方也有同樣的習慣,我和我的姐妹也用了同一個字,你和你的兄弟姐妹有相似的身體天賦麽?」
「沒有,」李伴峰回答的非常肯定,「我和他們的關係,與正常的兄弟姐妹不太一樣北五房姑娘閃爍著大眼晴,點點頭道:「我和她的關係也不太一樣,我們是一對特殊的姐妹,比平常的姐妹要親近許多。
其實你見過像我們這樣的姐妹,她們和我們出生在同一個地方,也有相同的傳統,也用了同樣的字。」
李伴峰正在思考這對特殊的姐妹是誰,卻見牆壁上的畫麵突然陰沉起來。
夕陽籠罩的暖色調消失了,灰蒙蒙的原野夾雜著老式膠片上的粗黑線條,看起來十分荒涼。
五房姑娘被風吹亂的頭發和長衫,正在描繪著她此刻的心情。
「每次想到她,我心裏就難受,」五房姑娘蹲下身子,拔起了地上的鮮花,「有些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因為我不能提起她的名字,也不能提起她的身份。」
「提都不能提?」
「嗯。」五房姑娘用力的點點頭,牆壁上的畫麵隨之消失了。
李伴峰休息了一整天,娘子帶著洪瑩和九兒回來了:「相公,該賠的錢都賠了,這是今天的報紙。」
娘子買了好幾家報館的報紙,李伴峰拿出一份,頭版頭條新聞,是兩大高手在墨香店戰,原因不明、結果不明、高手身份不明。
這條新聞在李伴峰的意料之中,他和單成軍那一仗,打遍了整個墨香店,上報紙是必然的事情。
之所以這篇報道寫得如此含混,是因為從圍觀者的角度來看,他們從這場惡戰之中收獲的信息就這麽多。
但第二份報紙,就讓李伴峰有些意外了。
這份報紙叫《墨聞速遞》,頭條新聞叫做《武修高層慘死墨香店,背後恩怨為哪般》
乍一看,這份報紙的頭條新聞和上一份新聞好像說的都不是同一件事情。
新聞裏沒有直接提及單成軍的名字,但反複強調了死者在武修中具有非同尋常的身份和地位,並對其來到墨香店的目的進行了分析和推測。
趙驍婉道:「相公,小奴看到這份報紙的時候,也覺得不太一樣。」
「還行,推測的不算太深,」李伴峰認認真真把頭條新聞讀完了,「他隻是推測武修高手來墨香店爭奪利益,也提出了墨香店在普羅州的重要地位。
這篇新聞鬧出的事情還不算大,可我就不明白了,寫這篇新聞的人,怎麽知道死的是高層武修?他認識單成軍麽?」
其他幾份報紙大同小異,頭條新聞裏都沒有透露出有價值的信息,趙驍婉又拿出了另一份報紙,《墨香周刊》,這裏的頭條可就有點深意了。
《墨香周刊》的頭條新聞沒有介紹那場惡戰,重點介紹的是墨香店的特殊處境。文中隱嗨的指出了墨香店目前沒有地頭神,遲早會成為各方勢力爭奪的自標。
在各方勢力之中,報紙上重點提及了本土豪傑李七和依附於內州的單成軍,通篇沒提這場惡戰,卻把前因後果寫得清清楚楚。
李伴峰把《墨聞速遞》和《墨香周刊》放在了一起,這兩份報紙並非出自同一家報館,撰稿人也各不相同。
趙驍婉道:「相公,墨香店的書報業可不比黑石坡遜色,這兩家報館雖然名字不同,
可背後未必沒有關聯。」
李伴峰離開了隨身居,給馬五去了電話,讓他調查這兩家報館的來曆。
馬五很快給了回複:「老七,我也留意過這兩家報館,明麵上是兩塊招牌,實際上是一個老板。
這個老板名叫邵應真,三十來歲,是今年剛起勢頭的一號人物,在墨香店和黑石坡,
都有不淺的根基。」
邵應真。
李伴峰沒聽過這人。
馬五詳細介紹了這人的情況,邵應真在黑石坡靠造紙和文具生意起家,最近幾個月才往書報業伸手。
李伴峰回了隨身居,盯著兩份報紙看了許久。
洪瑩得知了詳情,不禁勃然大怒:「這個邵應真算什麽東西?什麽事情他都敢摻和?
查出來他人在哪,今天就把他做了!」
李伴峰微微搖頭:「普羅州每過幾年就有豪強出現,當初我和馬五起家的時候,也在報館上下了不少功夫。
現在就算堵住邵應真的嘴,也沒什麽用處,墨香店怕是要熱鬧起來了。」
趙驍婉道:「相公,這兩天小奴在墨香店好好轉轉,看看會不會遇到熟人,你先安心養傷,暫時不要露麵。」
李伴峰在隨身居裏休養了三天,這三天時間裏,趙驍婉看到了不少熟人:「魔修祖師常九骸,魅修祖師隋纏心,膠修祖師漆無間,衣修宗師縫璿針,酒修祖師劉壺天——這些人物都來了。」
看著趙驍婉列出來的名單,李伴峰十分驚訝:「這麽多老家夥都還活著?他們都在普羅州麽?」
趙驍婉點頭道:「投奔內州的終究是少數,一直追隨貨郎的也是少數,和貨郎不遠不近的倒是多數。
這些道門的祖師和宗師平時不問世事,隱居在普羅州各處混日子,我還以為他們真歸隱了,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把他們全都招來了。」
洪瑩驚歎道:「驍婉,這些人物你都認識?」
趙驍婉搖頭道:「認的不全,但聲修宗師商羽微也來了,我從她那打探到了不少消息除了這些人物,還有苦婆子、幻無常、何家慶,騷蹄子—相公,這些人都是衝著墨香店來的。」
李伴峰眼角微顫,露出些許寒意:「都這個身份了,還想來搶地界?」
趙驍婉輕輕揉了揉李伴峰的額頭:「我從商羽微那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他們來這的原因,是因為收到了消息,墨香店根本沒有地頭神,而墨香店關乎著普羅州的文脈,所以他們放心不下,都想過來看看。」
李伴峰道:「娘子,放心不下是什麽意思?我聽不太明白。」
「說的直白些,就是想據為己有。」
李伴峰看向了二房,眉頭皺了起來。
趙驍婉輕輕撫摸著李伴峰的臉頰:「寶貝相公,不要急,他們一時間還不敢動手。」
洪瑩都做好了出戰的準備:「來了這麽多祖師和宗師,他們還不動手?難不成來這是為了吃年夜飯?」
趙驍婉搖頭:「就因為來的人多,所以都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墨香店就一個,誰都不想先出頭,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況且他們也收到了消息,單成軍剛死在了墨香店,提起單成軍,且問這些人誰不膽寒?隻要相公還在墨香店,他們估計掀不起太大風浪。」
洪瑩有些擔憂:「就怕時間久了,這些人擰成了一股繩,到時候咱們全家一起上,怕也鬥不過他們。」
趙驍婉笑了笑:「我覺得這股繩子擰不起來,普羅州的人沒有擰在一起的天性。」
正說話間,銅蓮花在六房喊了一聲:「丹藥煉好了!」
李伴峰取了蓮子,跳出一顆黑白相間的丹藥。
「這是什麽丹?蛇斑丹麽?」
銅蓮花笑一聲:「單成軍是什麽人物,用他怎麽可能煉出蛇斑丹?這叫陰陽破界兩轉丹。
這丹藥劇毒,活人吃了會重傷體魄,九成要沒命,亡魂吃了這丹藥能回轉陰陽,九成能起死回生。」
趙驍婉拿著丹藥道:「九成可就差了點意思,萬一不能把人救活,你說是差了這一成,還是這丹藥本身就不濟?」
銅蓮花歎道:「世上哪有那麽多十全十美的事情?」
趙驍婉捏了捏蓮葉:「為什麽不做個樸實點的丹藥,幫著相公長長修為,不比什麽都強?」
銅蓮花抽回了蓮葉,摸了摸李伴峰的臉:「他都什麽層次了?給他長修為的丹藥,和這陰陽丹還有什麽區別?」
「怎麽能說沒區別?」洪瑩想了想銅蓮花剛剛說過的話,「這陰陽丹不是不能給活人吃麽?」
「都是一樣的,」銅蓮花歎道,「這天下的丹藥都是一樣的,隻是成色不同罷了。」
洪瑩不明白銅蓮花的意思,她建議把丹藥給九兒:「九兒大仇得報,再吃上一顆丹藥起死回生,回到愚人城接著做千金小姐,這不就圓滿了麽?」
九兒搖頭道:「我不急,這丹藥還是給瑩瑩吃吧。」
洪瑩擺擺手:「我吃這個沒用,我身子都快長全了,和活著也沒什麽分別,況且我要是複生了,以後誰給七郎當宅靈?」
「我呀!」九兒紅著臉,看著李伴峰,「我願意在這房子裏,守著郎君一輩子。」
「憑什麽輪到你?我等了多長時間,才等到今天?」洪瑩坐在梳妝台前生悶氣,她覺得九兒這幾天和李七太親近了。
九兒上前給洪瑩梳頭:「怎麽還跟我計較上了?我讓你吃丹藥,是真心想讓你好,你總帶看個槍尖兒在頭上,這像什麽樣子?」
洪瑩也覺得奇怪:「身子都長全了,這個槍尖兒怎麽就弄不下去?早知道我就該把單成軍的血肉給吃了!」
九兒連連搖頭道:「那個可不敢吃,當初郎君沾了些骨髓,被他禍害成什麽樣子?這老賊的血肉,也就銅蓮花能吃得下去,要我說,你還是把陰陽丹吃了吧。」
趙驍婉看了看李七,這麽貴重的丹藥,該怎麽處置,肯定要聽相公的。
李伴峰的心思不在丹藥上,他反複看著娘子寫下的名單,想著怎麽對付這些老家夥。
趙驍婉還是建議李伴峰不要露麵:「相公,多晾著他們幾天,他們自己就該亂了。」
李伴峰又等了兩天,他在墨香店有幾座宅子,娘子在其中一座宅邸裏接到了一封請柬。
酒修祖師劉壺天,連同其他抵達墨香店的三十多人,一並邀請李伴峰,到雁沙齋敘話「相公,去麽?」
李伴峰看了請柬,時間約在三天後。
提前三天相請,既盡了禮數,也給了李伴峰充足的準備時間,這個時候不去,就算認慫了。
李伴峰一旦認慫,這些人就會下手爭奪墨香店。
「去看看吧!」李伴峰檢查了一下傷勢,不算完全複原,好歹有六七分的戰力。
隨身居狀況差一些,戰力還不到一半。
洪瑩拿出了磨刀石,準備拾兵刃:「七郎,你隻管去,要開打的時候,招呼我一聲。」
趙驍婉就擔心這事兒:「相公,你聽我的,去可以,千萬不要動手。」
朝歌城,喬府。
年尚遊將一份書信遞給了喬毅:「主公,李七答應赴約了。」
喬毅看過書信,長歎一聲:「以李七性情,這口惡火怕是吞不下去。」
年尚遊道:「傳聞他殺了單成軍,倘若真有這樣的本事,墨香店的群雄還未必能左右的了他。」
喬毅一笑:「此間勝負倒也無妨,能看看李七的成色就好。」
年尚遊嘴上不敢問,可心裏實在想不明白,喬毅在墨香店花了這麽多心思布局,到底為的什麽?
一問就是無妨,他好像對墨香店並不在意。
難道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是為了攪亂普羅州?
年尚遊又上了一份清單:「主公,這是毫州報上來的損失,自欽差大臣抵達之日起,
亳州全境上下,已有二十餘萬人身亡。」
「我知曉了。」喬毅看過清單,隨手放在了一旁。
他不關心墨香店,也不關心毫州城,他到底關心什麽?
年尚遊又上了一份文書:「主公,卑職已經打探到工修祖師的下落,他向卑職承諾,
三個月內定能修複大熔爐。」
喬毅看了看文書,文書中帶著修複大熔爐的用工用料和具體手段。
看得出來,工修祖師在這事兒上下了功夫,可喬毅還是把文書放在了一旁。
「他既叛逃土方國,便不可輕易啟用,再看些日子吧。
1
年尚遊退出了書房,一路走,一路思付著喬毅的心思。
他現在連大熔爐都不在意,那他到底在意什麽?
書房裏,喬毅拿起了毫州送來的清單,看著因疫病而死的人數,不住的點頭。
「二十萬,足矣。」
PS:感謝盟主沙拉古斯你壓我頭發了,感謝對《普羅之主》的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