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老二次元不能結婚!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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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拂之關了水,浴室裏一下子安靜下來,他踏入浴缸的聲音便變得很清晰。
    手機放在浴缸邊的台子上,時章平穩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躺進去了?”
    宋拂之一個人半臥在寬敞的浴缸裏,悶悶地“嗯”了一聲。
    “還記得浴缸的功能怎麽開嗎?”時章問。
    “記得。”宋拂之說,“但我今天不想開。”
    時章輕輕笑了下:“好。”
    他接著說:“你去挑一塊自己喜歡的手工皂。”
    宋拂之伸長手臂,細細地看每塊手工皂上寫的字。
    這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今天晚上他好像都一直在聽從時章的指示。
    讓他去看冰箱,他就去看冰箱,讓他開著通話泡澡,他便開著通話洗澡,直到現在教授要自己挑一塊手工皂,他也順從地做了。
    宋拂之垂著目光,食指一勾,挑了一塊月桂花香的,淡淡的乳白色上點綴著一些碎碎的金色。
    “知道怎麽用起泡網嗎?”時章問。
    宋拂之稍愣:“什麽?”
    在宋拂之的印象裏,肥皂直接往身上塗就行了,還要什麽網?
    時章道:“在手工皂旁邊放著一個小袋子,你拿一個起泡網出來,沾水打濕,摩擦手工皂的表麵,就可以打出泡泡來了。”
    宋拂之照做,果然搓出了綿密細白的泡泡,甘甜的香氣立刻充斥了熱氣騰騰的浴室。
    “好多泡泡。”宋拂之捧著滿手心輕飄飄的泡泡,顫顫悠悠。
    時章:“嗯,現在可以開始用了。”
    手心的泡泡太軟,反而讓人有點無所適從。
    宋拂之滯後地問了句:“啊,是塗在哪的?”
    時章輕笑一聲:“宋老師,連這都要教?你覺得是塗在哪的?”
    宋拂之問:“是可以塗在臉上的嗎?”
    時章道:“臉上、手腳、軀幹,都可以用。”
    “要我教得再具體點嗎?”時章的語速很緩。
    宋拂之抿住一點笑意:“教授,請。”
    “你坐起來一點,讓上半身露出水麵。從脖子開始抹,到肩膀,手臂……”
    時教授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溫溫涼涼,此刻卻微妙地挑動著宋拂之的神經。
    宋拂之闔上雙眼,不由自主地跟著時章說的做。
    從腰腹再往下的部分就埋在水裏了,泡沫一碰到水,就會倏地融化。
    半晌,他突然聽到時教授溫溫柔柔的聲音。
    “拂之,在我回來前,不許碰。”時章輕聲發話。
    第44章 晉江獨家44
    社團嘉年華結束後返校,學生們還是挺興奮,在底下回味那天的趣事。
    宋拂之拿著卷子走上講台,嚴肅道:“都玩兒夠了吧?現在要一心一意地學。”
    學生們安靜了,埋頭自習,宋拂之走到袁俊座位邊,低聲跟他說了一句:“中午來一下辦公室,咱們一起分析一下。”
    袁俊抿了抿唇,點頭。
    袁俊這次沒考好,在老師眼裏,學生有成績波動實在是太正常了。
    但宋老師絕不會放手不管,發現問題就要解決,找學生聊、找任課老師聊,是分心了還是家裏有事,是沒聽懂還是純粹學累了,這些宋拂之都要弄清楚。
    他在辦公室和袁俊聊了快一節課的時間,這孩子主要是父母給的壓力太大,反而讓他更焦慮。考前和爸媽吵了一架,考試的時候心態就崩了。
    這種情況就還得和父母了解一下情況。宋拂之要袁俊放寬心,先專心學習別想太多。
    宋老師這樣說話的時候總是會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雖然沒考好,但他也不會一味責怪你,更多的是想幫助你。
    袁俊囁嚅了聲“謝謝老師”,宋拂之說沒事,要他回去注意勞逸結合。
    袁俊在辦公桌邊坐著沒動,有些扭捏地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小東西,放到宋拂之桌上。
    是一個擁有塑料殼的小圓球。
    袁俊說:“這是我們社團嘉年華那天給大家玩的神奇寶貝扭蛋,很快就被大家搶光了。我們給您留了一個。”
    這下輪到宋拂之驚訝,接過小扭蛋,說了聲“謝謝”。
    袁俊笑笑說不謝,一米八的大塊頭站起來,擺擺手跑出了辦公室。
    他前腳才出去,後腳,老周就領著另一個班的孩子進了辦公室。
    老周平時都笑眯眯的,很慈祥,今天卻表情嚴肅,看得出來他很生氣。
    “違規帶手機,還正大光明地在課上打遊戲,還拉著旁邊的同學一起打!真當我瞎是不是!”
    老周怒發衝冠,啪地一下把收來的手機拍到桌上。
    麵前的學生低頭挨訓。
    老周氣不打一出來:“手機我替你收著了,這學期結束前都不許再碰手機!”
    渾厚的聲音讓整個辦公室抖了三抖,老周發脾氣可不常見,連宋拂之都慢慢喝了口水,往老周那兒看了會兒。
    可能要旁觀別的老師教育學生,宋拂之才會意識到自己平時是什麽樣子的。
    老師說得最多的話可能就是“你要怎樣怎樣”和“你不許怎樣怎樣”。
    宋拂之不知想到了什麽,剛喝下的水嗆進喉嚨,捂住嘴悶聲咳了半天,咳得耳朵都紅了。
    旁邊的老師拍了拍宋拂之的後背,小聲開玩笑道:“老宋慢點喝,老周教育學生呢,又不是教育你。”
    宋拂之眯著眼笑了下,弓著背,終於把這口氣順了下去。
    這跟老周一點關係沒有,宋拂之隻是突然回想起了一個差不多的句式。
    前幾天晚上他和自己的丈夫打電話,對方也給了他一個“不許”。
    那時宋拂之躺在浴缸裏,渾身跟燒著了一樣,箭在弦上,一觸即發,時章卻輕飄飄一句“不許”,宛如懸崖邊勒馬,硬生生讓宋拂之停住了。
    浴室裏本來就熱,宋拂之的胸腔徒勞地起伏,不知是缺氧還是過氧,擰著眉忍耐到極限。
    但他竟然真的聽了時章的話。
    從小宋拂之就是個懂事的乖小孩,優秀學生榜樣,沒有老師訓過他話,身為老師的母親甚至更沒有時間管他。
    居然是平生第一次,有人帶著點指令意味地跟他說“不許動了”。
    從未有過的體驗,讓他瞬間脊背發麻。
    明明他的語氣那麽溫和,明明他隔著十萬八千裏,明明他壓根看不到宋拂之這邊的情況,但他的句子裏就是有種讓宋拂之忍不住聽從的力量。
    宋拂之頭昏腦脹地想,他真是瘋了。
    成年人有自由行動能力,他沒理由聽從任何人。
    但如果這個人是他先生,是時章……宋拂之偏頭蹭了蹭頰邊的汗水,無藥可救地想,那他或許願意聽他的話。
    宋拂之喘了口氣,笑聲低啞:“時教授這麽嚴格嗎,就因為我今天沒聽到你的電話?”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宋拂之突然聽到時章說“抱歉”。
    宋拂之一愣。
    時章說:“抱歉我……我不該這麽說話。”
    這次輪到宋拂之沉默,他好像從時教授的聲音聽出了一絲難以描述的自責。
    宋拂之平靜地安撫他:“教授,沒關係的。”
    時章嗓音暗啞,宛如歎息:“……我就是很想你。”
    ……
    “你才剛出差一天。”宋拂之捏著手機,有點哭笑不得。
    準確來說,才剛過去十幾個小時。
    “兩個星期很快就到了,我每天都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時章說“好”。
    頓了一會兒,時章又道:“但你還是要答應我。”
    宋拂之笑著問:“答應什麽。”
    時章低垂著眼:“……等我回來。”
    宋拂之從喉嚨深處模糊地發出一聲“嗯”,問:“你什麽時候回?”
    時章說:“下下周六,上午的飛機到。”
    於是每天晚上,宋拂之都要跟時章打一通視頻電話,時間不定。
    隻有少數時間,時章是在自己房間裏準備休息的樣子,在大部分的天數裏,宋拂之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時章還在工作。
    這天也是,宋拂之收拾好自己,躺到床上給時章打電話,時章過了一會兒才接。
    畫麵晃了晃,時章還穿著野外的衣服,後麵有別的研究員和學生的身影。
    劉洋看了眼鏡頭,還朝他揮揮手:“宋老師好!”
    考察團隊專門開了一間房當臨時工作間,地上全是烘幹壓製標本要用的材料,桌上也擺滿收集來的樣本。
    每天晚上他們都會在這裏分類處理當天的收獲,編號做好記錄,整理圖片影像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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