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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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發現,挖出去做另外的養護留種。
水田裏的秧苗處理清楚,王姝便又去了北郊的宅子一趟。
王玄之雖然才虛歲十一歲,但有些事情也必須要讓他知情。蒙昧無知對他們如今的情況來說,不是一件好事。誰也不知道未來會出現什麽變故。
“姐姐,你是說,爹可能是被人害死的?”王玄之的抓重點能力還是比較突出的。王姝將大致的情況與他說明,他便立即抓到了重點。
“暫時還不確定。”王姝搖了搖頭,“隻是有這種懷疑。”
王玄之還是年紀太小,心裏藏不住事兒。王姝這麽一點,他就忍不住懷疑起來。此時坐在王姝對麵的小板凳上,兩隻手捏的死死的。
許久,憋得眼睛都紅了,他才哽咽著開了口問:“……姐姐,是我娘下的手嗎?”
爹去世時,王玄之已經懂事兒了。對他來說,父親才去世不過一年。很多事情,他的記憶比王姝要清楚很多。王姝這麽一說,他便想起父親臨去之前母親叫人把守著院子的情形。
“我娘都不讓我進去看爹。”王玄之的眼淚都要流下來,“我要進去,她不讓我進去。”
王姝也沉默了。
“還有那個張耀民,是不是他慫恿我娘……”
“別瞎猜,他們不一定有那個膽子做這事兒。”王姝沒想到毛氏在王玄之的心裏竟然如此不堪,以至於她提一點蹊蹺之處,他便懷疑上親生母親,“興許是真的急症,還在查。”
王玄之癟了癟嘴,到底沒忍住哭了。
在他心中,父親雖然對他不夠親厚,卻也沒有虧待過他。相比於時常叱罵他蠢鈍的母親,他打小就十分崇拜父親。崇拜父親頂天立地,也期盼著長大以後,父親能喜歡自己。
隻是他沒等到這一天。
“姐姐,如果真是他們做的,”王玄之撲到王姝身上,狠厲道,“我一定會拚死讓他們付出代價!”
王姝心裏一陣陣的酸澀。王玄之如此,她心裏自然也是如此想的。
摸了摸他腦袋,王姝隻是交代王玄之該學的要刻苦學,該做的也得努力做。王家的事情她一點一點查,王家的賬她也會一筆一筆算。
“姐姐,我想習武。”許久,王玄之忽然開了口。
他睜著一雙跟王程錦一樣的眼睛,堅定道:“你幫我再找個武藝師父吧。”
王姝看著他的眼睛,頓了頓,點頭答應了。
安撫完王玄之,回了蕭家。王姝找上了袁嬤嬤。
袁嬤嬤原先提起的嚴先生,她想盡快見一麵。再來,王姝也知道這嚴先生怕是蕭衍行讓她提的。既然蕭衍行都已經盯上了王家,她便不跟他客氣。張口再要一個厲害的武藝師父。
袁嬤嬤也沒問王姝要來做什麽,直說三日後的下午。
王姝點點頭,回去修整了一夜。次日,去王家鏢局叫上一批人,回了清河鎮。
第二十六章
翌日清晨, 王姝早早爬起來,便啟程往清河鎮去。
清河鎮本就離得縣城不遠,馬車跑過去, 若趕得急些,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
一行人到鎮子口時,才將將巳時。也不知是不是湊巧, 涼州這塊地界素來少雨。今兒馬車將將到了鎮子上反而一陣急雨降下來。
夏日裏降雨,多是雷陣雨。傾盆而下,睜眼閉眼的功夫便在天地間牽起一道水幕, 迷得叫人看不清。道路上匆匆有馬車疾馳而過,一陣雨降下來, 行人都跑回屋裏躲著了。
王姝掀了車簾子往車外看去, 街道上是一個人都沒有的。
說起來,她手裏其實是不少房產的。如今雖說不像後世,房價那麽虛高。但有田宅本身就是富裕的象征, 不動產還是值錢的。王姝手頭就有三處宅子的。一棟在清河鎮, 就在試驗田附近。為了方便王姝就近觀察,特意選的宅子, 後經由王程錦擴建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另外兩棟據說在京城和江南。是父親親自置下的, 地契是捏在王姝手中,不過還沒有機會出去瞧一眼。隻是聽說有。
清河鎮的這個宅子王到的機會多, 這麽多年實驗田每每到了關鍵時期離不得人, 她自然是熟悉。
馬車一路往鎮子南邊走, 很快就到了。
王姝此次沒有帶太多人過來,除了她自己, 就隻有蕭家撥給她的車夫和護衛。
芍藥和鈴蘭都沒帶。
這是個三進三出的小宅子。除了門房和負責灑掃的仆婦,以及專門負責打掃王姝屋子的老仆, 就隻剩下三隻凶狠的大狗。
門房和仆婦是王家的老人,當初王程錦親自安挑了送到女兒身邊的,十分忠實可靠。
大狗則是挑出專來守倉庫的,倉庫裏堆放著多年實驗的樣品種。因著她極其寶貝,倉庫的門也守的嚴實。護衛們不好進內院,就在外麵等著。
王姝看了眼天色,時辰還早,便讓門房將宅子的管事給叫了過來。
王姝不在王家的這段時日,毛氏不是沒打過這邊宅子的主意。隻是派人附近轉過,沒進得來。門房們隻認王姝一個主子,除了王姝交代,誰說話都不管用。毛氏進不來這個宅子,去了試驗田那邊。試驗田雖說地契在王姝的手上,但那些佃戶卻是沒簽身契的。
沒有王姝的庇護。多年來給王姝做助手的佃戶們被毛氏給攆走了。
如今那幾家佃戶被王家厭棄,本身也沒有房產。在清河鎮找不到活計,有沒有人家願意將田地賃給他們,日子艱難著呢。
王姝聽完,臉色不好看:“他們一家子如今人在哪兒呢?”
“還在下河村住著。”老仆一邊給王姝舉著傘一邊唏噓道,“前幾日那家的小子來過府上,求大姑娘給個恩典。”
“嗯。”王姝點點頭,皺著眉頭沒說話。
毛氏自然知曉王姝這些年愛在田地裏打滾,這個宅子如此偏僻,跟王家大宅比起來也不算多大。破破爛爛一個小宅子,是王姝的嫁妝。沒要走,毛氏便也沒強求。
管事過來說了會兒話,王姝便將她打發回去了。而後一個人穿過垂花門往後去。
幾條大狗聽見了動靜,從倉庫後頭跑過來。見是王姝過來,老遠地就將尾巴甩上了天。一隻隻撲到王姝的腿上,扭腰擺頭的就開始嗚咽。
老仆年紀大了,腿腳比較慢。追著狗也舉著傘跑過來。
兩人走得快,穿過回廊,到了正屋的廊下。老仆忙彎腰收了傘,一麵替王姝撣了撣衣袖上沾上的水汽,一麵言簡意賅地將近來發生的事稟告給王姝。
老仆是管著後門的,前些時候遇上了點兒早就想見王姝了。不過因著主宅那邊被毛氏把控的嚴格,她根本進不去,自然隻能拖到今日:“……約莫十幾日前,顧家小子就來過一趟。他那日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臉色十分難看。旁的話也沒多說,就托奴婢給主子送了一封信。”
“奴婢沒想到大姑娘這時候過來,沒帶在身上。這就去拿過來。”老仆急急忙忙的就要去拿。
顧斐,她不提,王姝都要忘了這個渣男了。
頓了頓,也沒攔著,就讓她去拿信。
身後幾隻大黃狗亦步亦趨的跟著,王姝微微蹲下身撓了撓大狗的腦袋。手指被它們一陣狂舔後,拍了拍它們腦袋,讓它們自個兒玩去。
一個人進了裏屋。屋子收拾得一塵不染。
王姝的目光打量了一圈屋子。說起來,為了住起來方便,這個屋子裏的擺設跟王家她的閨房差不多。大小則比那個屋子小一點,四四方方的,大多是書和筆記。
書是一些農學相關的,筆記則是王姝上輩子醉心多年一字一句記錄下來的實驗資料。
都是手稿,排列得十分整齊。她隨手拿起一本翻看了幾眼,內容記錄的比較詳實。上輩子的字體比起她如今出神入化的行書,還有些稚嫩的。不過多虧練過多年的硬筆書法,還不算難看。出於現代人的習慣,王姝一直堅持用簡體字,習慣性地保持從右往左看的寫作習慣。
換句話說,這份實驗資料這個世界除了王姝本人,沒人瞧得懂。
王姝翻看了會兒,不得不感慨上輩子自己記錄實驗資料做的多詳細。這要擱後來,她都是越寫越簡化,越寫越潦草。也隻有年輕時候還保持著一筆一劃的習慣。
許久,家仆才將顧斐的信拿過來。
顧斐是個話很少的人,寫信也秉持了這個特性。隻有薄薄得一層。
打開來,裏麵先是一首小詩淺淺訴說了相思之意。後麵則是步入主題。很有顧斐做事的風格,直擊重點,不說廢話。
他進京科舉了。是今年的秋闈。顧斐在信中表示一定會娶王姝過門,請求她務必等他回來。
王姝從頭到尾看了兩遍,嗤笑了一聲,麵無表情將信裝回信封。
老仆奉了茶水上來,王姝擺擺手,示意她退下去。
等人走了,她才將門關上。
她的私庫設在正房下麵,一個不起眼的密閉小房間。
位置很隱蔽,若不是屋子的主人早知道下麵,外人根本發現不了。王姝今兒來這一趟,並非是為了搬走這些‘嫁妝’。這個密室並非王家私庫,卸了門就能闖進去。東西放在這裏比放任何地方都穩妥。她此次過來,是來清點家底的。
密室並不大,約莫十來個平方。王程錦從王姝出生開始,每年會準備一箱‘脂粉錢’。一直到他病逝,王姝十五歲。這裏統共放置了十五個大箱子。
裏頭都是些金銀玉器、東珠寶石、珊瑚香木、古籍字畫等等實物東西。
王姝處理數據的能力比一般人要快上幾倍,清點東西小兒科。常年觀察試驗田植株的福,細節的把控和眼力也比一般人強。不必一樣一樣將東西拿出來清點,隻需要看一遍便記得有多少。樣貌、大小、材質、甚至特殊標記,她也能一眼看出來。
不肖半個時辰,王姝將十五箱東西列出了一個清單。
角落裏,靠牆縫的位置還藏著一個食盒大小的小木盒。很小,乍一看不起眼。王姝拿起來掂量了兩下,很輕。上上下下的翻看了一番,沒找到鎖眼。
搖了搖,沒什麽明顯的響動。
很輕,似乎是個空盒子。
但根據她對她爹王程錦的了解,父親絕對不會將沒有用的東西放在她的‘嫁妝’裏。這裏麵肯定是放了重要的東西。晃動沒有聲音的話,那就是紙?
地契?身契?又或是書信或者賬簿?
仔細辨別,這木盒上套用了複雜的八卦魯班鎖。王姝皺起眉頭,什麽東西用這種鎖?
在底下搗鼓了一陣,沒打開。密室裏黑咕隆咚的根本看不清楚。王姝於是將木盒往懷裏一放,預備出去以後慢慢再解開。轉身挑了一塊色澤不起眼的布,鋪在地上。將一些小件的、容易置換的金銀玉器拿出來,包上。
她雖然暫時不缺錢,但以後少不得花錢打點。放點值錢的東西在身上也方便應急。
將東西包好,她謹慎地鎖了每一個箱子,重新將密室封住。
密室的門哢噠一聲鎖上,將外頭的書架推回原位。王姝抱著一包東西出來,外頭的大雨還在下,雨聲淅淅瀝瀝的叫人聽不清說話聲。
王姝抬眸看了眼天色,朗聲道:“去下河村。”
清河鎮不大,鎮子從南到北不過一個時辰的距離。馬車一路疾行往下河村去,走了兩刻鍾的功夫才看到村子的影子。
雨水將地麵打濕,道路比較泥濘,走得艱難。
那幾家佃戶並不難找,隨便找人問問就能問出來。畢竟以往給王家大姑娘做事兒多體麵,村子裏不少人十分豔羨。如今失了依仗,惹得不少人瞧熱鬧。如今忽然見有人來尋,還是這般氣派的馬車,不知是哪兒來的貴人。
一時間引的村子裏人伸著頭看,議論紛紛。
王姝去到幾家,人在馬車裏也沒出去,是叫護衛去交涉的。
護衛將王姝的意思表達清楚,若是舍不得故土,便給他們一些補償。若是還想跟著王姝做,便盡快收拾行囊去縣城。這事兒不強求,等著他們做抉擇。
雖說他們跟著王姝幹了十年,許多事早就熟能生巧。換了新人來,估計還得需要花不少精力去重新培養。再說,要求古時候人背井離鄉怎麽都太不通情理。
原以為兩家人至少需要幾日考慮,誰知不肖片刻,兩戶人家都給了肯定的答複。
他們自然不願意離開家鄉,但臨安縣離清河鎮不算太遠。再來,人都要餓死了,哪還管得了那麽多?幫著王家大姑娘做事,這麽多年都做習慣了。去了別家,興許還做不慣。王家大姑娘是個那麽厚道人,他們跟著她是不會吃虧的。
沒怎麽猶豫,兩戶人家的男人就當麵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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