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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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跟鈴蘭也早早過來了,此時套袋的材料就是她們準備的。原先她們還貼身跟著王姝的時候,曾親眼看過王姝如何準備這些。兩人都是袁嬤嬤親自調.教出來的機靈人,自然有眼色,會做事。不僅找到相同材質的布,還提前做好了處理。
“暫時不了。”王姝眼睛鎖定了試驗田,搖頭道,“人多了亂竄,也會影響授粉的過程。”
芍藥和鈴蘭雖然不懂什麽叫授粉,卻也知道問題的重要。不輕易去打攪旁人做正事兒,隻在一旁將布袋子分開。眼看著日頭越來越盛,鈴蘭去取了傘過來。
王姝到也沒覺得多曬,就是覺得有點燙。想想,讓芍藥去一趟瓜田:“去多摘幾個寒瓜回來,拿水湃一下。一會兒忙完了,給他們消暑。”
芍藥跟王姝下田久了,如今也曉得怎麽挑寒瓜了。點點頭,跟鈴蘭一人背了一個筐去了瓜田。
西瓜是消暑利器。王姝還命人煮了綠豆水。她向來如此,讓人幹活不含糊,該給的好處也絕對不會少。若非弄硝石製冰比較麻煩,她都想弄點刨冰來。
人多,幹活自然就快。三個區域的試驗田,十八個人一天幹完了。
這個速度,完全在王姝的預料範圍之內。王姝快速地整理了實驗素材,讓喜鵲將書囊裏的小銀豆子拿出來。今兒幹活的人,不論老少,都有獎勵。幹得多些的拿得多,幹得少些的拿得少。這是王姝貫徹了十年的習慣,也是佃戶們毫不猶豫跟著王姝走的緣由。
跟著她能吃飽飯,該給的東西從來沒少過。叱罵少,樂意教,誰不樂意跟這樣的人做事?
兩戶人家老老少少都拿到了銀豆子,高興得見牙不見眼的。眼看著芍藥和鈴蘭還切好了西瓜,準備了綠豆水,頓時心裏就更感激了。
整個清河鎮的地主家,就沒有比大姑娘更厚道的人。
王姝不曉得佃戶們怎麽想她,今兒她在田地裏耽誤一天,少不得要引人注目的。雖說寺廟後院那地方,不大可能會有人來。但王姝也不敢拍著胸脯認定自己絕對不會翻車。這蕭衍行就跟在她身上裝了定位似的,到哪兒都能莫名其妙地撞見他。
並且撞見他的時候,通常都不會有什麽好事。王姝不禁懷疑,她倆該不會八字相衝?
呸呸呸,她胡說八道的,神鬼莫怪。蕭衍行如今分身乏術,按理說是不太可能盯著她。但王姝身懷好幾種高產量良種,自己心虛,生怕有人背後盯著她。
這個點兒幹脆就先不回寺廟,去北郊的宅子走一趟。裝模作樣地晃悠一圈再回去。
“有馬車麽?”置辦了宅子,王姝才想起來自己沒馬車。這些日子她出入,坐的都是蕭宅的馬車。
“有的。”鈴蘭早考慮到了,“奴婢租了一輛,就在山腳下候著呢。”
王姝默默給了鈴蘭一個肯定的眼神,帶著喜鵲下山。後頭試驗田的事情就交給芍藥和鈴蘭盯著了。一旦有意外發生,及時通知她。
馬車去王家不過兩刻鍾的路,王姝到時,天色擦黑。
王玄之如今讀書十分刻苦,習武也分外的用心。短短一個多月不敢說學出了名堂,但也確實有了點架勢在了。至少不會再因為《龍文鞭影》瞧不懂而傷懷。
王姝的馬車才到門口,聽見動靜的王玄之就小跑著迎出來。
這段時日又是練武又是吃得好,王玄之眼瞅著個頭往上躥了一小截。王姝其實不算矮的,至少在女子中算中等。此時才將將十一歲的王玄之就已經到她的耳朵。不僅個頭躥了,王玄之的樣貌也發生了變化。飄忽怯懦的眼神堅定了不少,眉宇也舒展開了。
有句話叫相由心生,估摸著他眼界開闊了些,如今看著竟有些俊俏小少年的意思。
不過轉念一想也正常,她爹王程錦就是個英俊男子。鳳眸流轉,麵白如玉。身材高大,還生的一頭濃密的黑發。年輕時候對他有意的女子不知多少,隻不過她爹眼光高,看中了樣貌絕美的她娘。
“不錯,個頭躥了不少。”王姝捏了捏他肩膀,肩膀也硬實了許多。
王玄之抿著嘴笑了,高高興興地低頭任由王姝摸。
“用晚膳了麽?”
“用了。”王玄之一愣,立即道,“不過還能陪姐姐再吃一碗。”
王姝笑了,點點頭:“行吧,進去吧。”
姐弟倆用晚膳,吃的自然就簡單。
格桑麻燉了羊肉湯,格桑麻是烏竺瑪和托合提的母親。
前段時日她重病纏身,都要以為救不過來了。誰知道搬進王家,王姝給請了醫術高明的大夫,又賜了些名貴的藥材,硬生生把這命懸一線的老婦人給救了回來。老婦人雖說沒有賣身,私心裏卻已經認定了自己這條命就是王姝的。
王姝不在,她便盡心盡力地替王姝照顧著王玄之。
格桑麻是漢人,但在邊境呆久了,口味也發生了變化。她做羊肉是一絕。煮的羊湯也是一絕。王姝就幹脆用湯下了一鍋麵。順便拿羊肉炒了個臊子,澆在麵上。吃了滿滿一大碗。
“吃得多好,吃得多好,”格桑麻看王姝是哪裏都是最好的,“吃得多身體才好,人才水靈。”
格桑麻的漢話說的不是太好,夾雜了口音。不過王姝都能聽得懂,笑了笑,“可不麽?吃得多才好呢。小雞啄米似的吃有什麽意思,就該大口吃。”
格桑麻聽王姝搭理她,笑得一張老臉都是褶子。她早年日子過得極為困苦,一個孤苦的女人帶著兩個混血的孩子,不知受過多少苦難和冷眼。才四十多不到五十的年紀,牙齒就已經掉光了。看起來仿佛六七十,皺成了一團。不過這一笑,卻叫人瞧了心裏暖洋洋的。
王姝陪王玄之說了會兒話,轉頭就紮進書房。她先前在田埂上隻記錄了零碎的信息,此時自然是要做出詳細的記錄。然後謄寫到冊子上,裝訂起來。
奮筆疾書是少不了的。王姝一寫起來,還容易忘事兒。
寫著寫著,都到半夜了。她就沒想起來抬頭看看。還蹲在地上查看沒有幹的紙張,看有沒有哪裏有遺漏。與此同時,蕭衍行看著黑洞洞的小院,裏頭一個人影兒沒有。
“……她是屬什麽的?”蕭衍行沉默許久,忽然開口問。
莫遂一激靈,莫名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好,好像是屬猴兒的。”
“猴兒麽?”
蕭衍行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怪不得。”
……怪不得?怪不得什麽?怪不得管不住麽?
莫遂覺得自己平常還挺能揣測主子爺的心思的,可一涉及這種事,他就有點摸不準他的意思了。這是誇讚王小君聰穎?還是沒看到人生氣了?
“爺……”莫遂覺得有必要挽救一下,“小君估計是嫌寺廟的齋菜難吃,出去打野食了。”
蕭衍行:“……”也確實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事兒。
不過,“打野食打了一天?”
莫遂低下頭,閉嘴了。
空氣陷入一陣死寂。
“……你說,王姝知道為人妾室逃奔要坐大牢麽?”又過了許久,蕭衍行忽地幽幽地開口。
帶著喜鵲正鬼鬼祟祟摸回來的王姝,身體驟然一僵。
“被抓到,鞭三十算輕,重則斷手斷腳。”在這漆黑又悶熱的夜裏,一輪明月當空照。月光灑在蕭衍行身上,將他的僧袍染上清輝。卻擋不住他那優美的嘴裏吐出了最冰冷的話。
王姝:“……”你大爺的,知道了知道了!逃了要坐牢!
第四十章
都已經是半夜了。這個點兒過來也不可能有什麽重要的事兒。
王姝若無其事地關上了後門, 輕手輕腳地拿門板將後門給擋住。再轉身躺到了床帳中。這一係列的行動如行雲流水,自然得沒發出一點聲音。
背著書囊站在黑暗中的喜鵲感覺有些懵,不知該怎麽反應。
“主子……”
“噓, ”王姝壓低了聲音,語速極快地說,“你把書囊放到角落裏, 然後裝作沒事出去。”
她偷偷溜出去這事兒她幹不是一回兩回了,虱子多了不怕癢。但王姝的內心還是心存僥幸的,不想讓他知曉她又溜出去。主要怕蕭衍行發現了她屋子裏頭有個後門, 會找人給她堵了。
此時王姝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透過紗帳和月光看著喜鵲開門出去, 心裏其實也有點沒底。
上回跟蕭衍行在後山撞見, 估計他就已經知曉她有偷溜回來的小門了。但王姝總覺得這個門藏在草叢後頭,不扒開草叢其實看不見。有可能沒那麽容易被發現。兼之蕭衍行有特殊的通道入寺廟後院,王姝就抱有一絲期望, 蕭衍行以為她跟他一樣從那個門溜出去, 不知道那個小門。
“小君在屋裏頭?”莫遂看著喜鵲從屋裏出來,立即抬腿走上前來問了一句。
喜鵲自然也知曉被罰還偷溜出去是不對的, 此時不可能暴露王姝偷跑的事。但她委實不會撒謊, 隻含糊地點點頭:“嗯,已經睡了。”
莫遂撓了撓臉頰, 扭頭看向負手立在庭院中身影被月光籠罩的主子爺。有些猶豫這時候要不要說些什麽, 去拆穿這睜眼說瞎話的主仆二人。
蕭衍行盯著漆黑的屋子無聲地笑了一聲, 低聲喚了聲莫遂,道:“走吧。”
直到兩人離開, 麵無表情的喜鵲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鬆懈下來。主子爺即使隻是站在那裏, 周身的氣勢就已經足夠嚇人了。
她扭頭看了眼漆黑的屋子,許久,屋子裏才終於亮起了燈。
沒辦法,今天沒有做熏香驅蚊,床帳裏好多蚊子啊!咬的王姝實在是睡不下去。閉上眼睛,總是感覺無數隻蚊子在耳邊嗡嗡叫,吵得人心煩。
她不得不爬起來把帳子裏頭的蚊子全都打死,才能躺下安心睡覺。
在寺廟的日子是十分平靜的。基本上不會有煩心事。除了每天被鍾聲吵醒,一整天聽和尚念經,到點兒去廚房令齋菜。那小沙彌倒是時常給王姝送了佛經過來,主要方便她空閑的時候抄。梁氏對她抄不抄佛經沒有太多要求,並未安排人每日來取手抄本。
王姝便也不必要那麽老實,打定了主意齋戒結束前幾日再臨時抱佛腳。
說來,她估摸著自己在佛學上實在是沒什麽慧根。明明是個很有耐心的人。看資料幾天都不累,可若是看佛經,沒看兩行就犯困了。王姝幹脆晚上的時候看,當催眠神器了。
試驗田那邊人工授粉的步驟暫時告一段落,注意病蟲害和自然外力的影響,基本能放鬆一段時日。
那邊的事情,如今是芍藥和鈴蘭兩人盯著。鈴蘭一絲不苟的按照王姝的吩咐,每三日去巡視一圈。發現任何不對,立即會來稟告王姝。
王姝放下心,倒是關心起派出去到各地查賬的賬房先生們。
如今派出去的人,也已經陸續抵達了商鋪所在的位置。古時候交通不便,通訊也受到阻隔。目前能收到最快的回複,是涼州的商鋪。那邊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開始盤點資產,賬房先生來不及趕回,先遞了消息回來。
涼州的商鋪是一個姓朱的大掌櫃在管,這個大掌櫃先前來過王家。兩人打過照麵。
涼州商鋪的生意整體來說問題不是很大。掌櫃的雖有貪私之舉,但貪汙的總體金額不大。有句話叫水至清則無魚,若是一點好處不給人,想讓人家盡心盡力辦事也不大可能。
王姝在權衡過後,選擇了小懲大誡,放他一馬。
這是離得近的,離得遠的就沒那麽快出結果。王姝倒也不著急,隻耐心等著。她如今比較在意的是先前蕭衍行說的,被賣至西北流放之地的父親用過的老人。
隻要把這些人找回來,必然能知父親病逝之前發生過什麽事。
等待的這幾日,王姝過的十分悠閑,該吃吃,該睡睡。實在閑來無事就去看看和尚們敲木魚。這些和尚念起經雖說挺無聊的,但蕭衍行確實是叫人賞心悅目。
蕭衍行未必是誠心信佛,但供奉韓老將軍的靈牌,他應當是誠心誠意的。
不過蕭衍行也不是每日都在,這段時日他似乎很忙,總是神出鬼沒的。他的院子被人從裏到外把守得鐵桶一般,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王姝猜測他必定又是去了西北,韓老將軍死後,手下的那一批部下如何安排,定然還需要他去主事的。
他人不在,王姝就更鬆散了。
每日得了空就往山下跑,時不時檢查王玄之的功課,再帶著他一起去鏢局。
如今王家的印章和鑰匙在王姝的手上,等於王姝是王家的掌權人。
鏢局的一切事務王姝都需要了解,不能做睜眼瞎。再來,汪進飛還在追查王春貴夫妻倆的下落,鏢局也有其他的消息時不時傳來。搞運輸便是這點好,消息靈通。王姝和王玄之作為繼承人,必須要及時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
臨安縣城內,蕭宅。
後宅女子的日子就沒那麽好過了。
自從管家權被分,庫房鑰匙被林氏拿走,梁氏就病倒了。清輝苑裏整天大夫進進出出,屋裏彌漫的全是苦澀的藥味兒。一來是林氏心裏過不去自己被下了臉麵這道坎兒,不願出去見人,二來則是蕭家近來遇上了麻煩,有些事需要她給出一個交代。
梁氏雷厲風行地處理了兩個妾室,以她獨特的方法,最終還是惹來了麻煩。
事實上,若是以太子府往日的尊榮,她堂堂太子妃處理個妾室自然是不必擔心後顧之憂。但梁氏料理人的時候沒顧忌太多,隻想著立威,事後才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
蕭衍行太子之位被廢,太子府被抄,明麵上太子府的勢力早已被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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