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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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這個十三香還是王姝往日配的,因著之前做鹵雞爪的時候用了十三香,她花了時間去配的。當時趙師傅就在旁邊瞧著,就把十三種配料給記住了。之後他偶爾做些味道重的菜也會用到,廚房便時常備著。如今這十三香倒算蕭宅做菜的秘方了。
    炒蟹接下來就簡單了,調料放進去就是大火燒。燒到湯汁收幹,屆時在撒些蔥花芫荽之類的做點綴便好。
    大廚房的灶台多,這邊十三香的螃蟹在燒。王姝那邊就開始準備鹹蛋黃炒蟹。
    說起來,都是炒蟹,其實過程基本差不多的。不過鹹蛋黃炒蟹可以將螃蟹切得小塊些。蟹鉗殼要敲開。這樣蟹殼裏頭的肉也能沾到蛋黃。再一個,鹹蛋黃要蒸熟,碾成粉狀,碾得碎一點。王姝這邊炒得很快,本身螃蟹就是很容易熟。不像肉,若是要燒得軟爛,就需要時間燉。
    她這邊做好,那邊螺螄就暫時沒弄了。螺螄吐沙很慢的,要想吃著放心,至少得吐個一兩天的沙。王姝早就餓了,況且這麽多螃蟹,分三個人吃都夠了。
    當然,光吃蟹肯定是不頂飽的,至少以王姝的食量是不夠的。看到灶台上還有些飯。王姝就幹脆問趙師傅要了些牛肉,加一個胡蘿卜和小半抓的苞穀米,將這些飯給炒了個揚州炒飯。都是最上等的米,大鍋煮出來的一粒粒的,炒飯最合適不過。
    炒飯快,熱油起鍋。一顆蛋打下去,加點牛肉粒炒熟,將飯倒進去就能炒。王姝兩種蟹都分了一碟給趙師傅,讓他嚐個味兒,下回他能做得出來。
    剩下的全裝起來,帶回了前院。
    說來也是巧了,她提著吃食才走到前院。蕭衍行緊閉的房門就正巧打開了。裏頭先是出來兩個輪廓很深的中年男人,瞧著像混血。出來後就往門口的方向疾步往走了。
    莫遂晚了一步出來。遠遠看到王姝,立即就快步迎上來:“小君,主子爺正好找你。”
    說著,他目光落到了王姝手上提著的食盒上。淺淺地笑了:“也是巧了,爺忙到現在還沒用飯呢。小君這是又做了什麽好吃的?”
    “……沒,就一點小零嘴兒,”王姝無語,怎麽每次都這麽巧,“和炒飯。”
    莫遂笑得那叫一個燦爛:“那正好,爺等著呢。”
    王姝:“……”
    ……算了,本來就是要分給他的。
    王姝也沒看莫遂,拎著食盒就進了書房。
    這麽一會兒就已經是未時。八月天兒也變得快,中午還大太陽,這會兒又陰了。
    風一吹,有點秋風涼的意味。
    書房裏此時沒人了,隻剩下蕭衍行一個。
    估摸著方才是遇上什麽難事兒,他麵上還殘存著森冷之意。靜靜地端坐在窗邊,烏發半束,鬢角的碎發垂落下來,有幾分淩亂。寬闊的肩膀依靠著窗,半邊身子隱在陰影之中。鴉羽似的眼睫低垂著,半遮著眼瞼,唇色殷紅,兩種色撞在一起,叫他俊美的容顏呈現出一種漫不經心的邪佞之感。
    王姝心口倏地一跳,那人聽見動靜,抬起了頭。
    隻一眼,他眼底那好似冰魄一樣的冷意瞬間消散了。那雙琥珀色的淺瞳仿佛漾著水色,神情也變回了往日的從容:“姝兒?”
    王姝:“……”不是說過不要叫她‘姝兒’麽?
    “爺吃了沒?”
    蕭衍行的視線緩緩落到她兩個手上,才發現她一邊手提著一個大三層的食盒。他緩緩地勾了勾嘴角,頭一回發現王姝這姑娘,別看她身子骨單薄纖細,勁兒還挺大的。一手提一個,怪不得要吃那麽多飯。
    心裏這麽想,他搖了搖頭:“從早上到如今,滴米未進。”
    ……這莫名委屈的口吻是怎麽回事?你不吃怪我咯?
    王姝有一種無語:“……那爺要吃麽?我剛做了兩種口味的炒螃蟹和揚州炒飯。”
    “吃。”
    都這麽說了,王姝自然也不能掉頭拎走。她默默脫了鞋子,這回倒是沒脫襪子。就這麽穿著襪子踩著木質的地板進了屋子。王姝一手提著一個超大三層木質食盒,臉不紅氣不喘的在蕭衍行靜靜的注視下走到他的跟前,把吃的咣一下放桌上。
    “在哪兒吃?”炒螃蟹花了點功夫,這會兒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蕭衍行少時便十分愛潔,自幼的宮廷禮儀刻入骨髓,平日裏根本不會在書房裏用膳。但王姝都已經提進來了,看這樣子也不會提走。他便伸手指了指自己手邊的矮幾。
    正好,省得搬走了。
    王姝很是利索地將矮幾上的東西全部收走,轉頭推了一個食盒到蕭衍行的跟前:“剛出鍋,快點吃。”
    蕭衍行愣了愣,學著她的動作,往桌子上布菜。
    食盒一打開,裏頭香得離譜的炒蟹味道就迸發了出來。他原本是沒那麽餓的。結果這味道一冒出來就瞬間勾起了蕭衍行的食欲。
    王姝吃螃蟹,那是沒有什麽文雅的講究的。什麽蟹八件,她完全不會用。若是在後世,她或許還要用一用一次性手套。但古代又沒這個東西。
    此時吃也簡單,洗幹淨了手,抓起一隻螃蟹就直接啃。
    蕭衍行:“……”
    “你不吃麽?”王姝嘬了一口蟹殼兒,睜著大眼睛看向對麵一動不動的蕭某人。
    拿手吃,是蕭衍行完全沒有預料的方向。頓了頓,他骨子裏的教養讓他做不到手抓食物。
    正好莫遂貼心地送上了吃蟹的工具,人沒走,就在一旁利索地拆起蟹來。
    王姝吸了一口湯汁,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大概是吃相粗魯了。但是看著完全拆蟹被浪費的湯汁,又覺得浪費:“……炒蟹的味道就在湯汁裏。你這樣拆,都不嘬一口這個湯,能嚐得到什麽味道?”
    蕭衍行:“……”
    不過王姝也隻是說一句,旁人愛怎麽吃怎麽吃。反正她就喜歡這麽吃。
    蕭衍行沒說話,嚐了一口蟹肉之後,眼睛頓時一亮。尤其是沾到湯汁的部分,味道格外濃鬱。他看向連殼兒一起嘬的王姝,有點相信那麽吃更香。但骨子裏的矜持沒能讓他拉得下這個臉,幹脆盛了一小碗的湯汁放到一邊。等莫遂拆下蟹肉,再沾著湯汁吃。
    王姝一邊啃一邊看,再次感慨這人要是在大.饑.荒年代,絕對是餓死的第一批。
    兩大盤子的炒蟹。十三香的味道更濃鬱,蛋黃的偏鮮香。
    濃鬱的蛋黃味道包裹著,入口有種獨特的沙沙感。兩種口味都十分不錯。兩人分食完螃蟹竟還有些不夠,蕭衍行有王姝這麽一個吃飯香的飯搭子,胃口也跟著大了不少。王姝慶幸自己通常都是以最大的食量去揣測自己,做了這麽多的炒飯。
    正好炒飯一分,兩人都吃的心滿意足。
    吃飽喝足,蕭衍行方才沉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一麵漱口清理口腔,一邊又問起了王姝關於路引的事兒:“何時開始卡的?”
    “一個多月前。”
    一個多月前,正好是梁氏處理了劉氏,劉家來蕭家討說法的時候。但正常來說,這也是劉家跟蕭家的不對付,怎地還牽連到了王家的頭上?再說,蕭家有幾個妾,外頭是不曉得的。便是劉家在當地有些影響力,也不一定清楚王家跟蕭家的關係。
    蕭衍行皺起了眉頭,倒是想起一個人:“上回你不是要查你王家繼室的那個姘頭?”
    這話倒是給王姝提了個醒。
    她神色一正,這麽久沒回清河鎮,差點把張耀民這人給忘了。
    說來,張耀民自打上兩回在王姝的手裏吃了虧,銷聲匿跡了好久。這段時日沒折騰幺蛾子,連毛氏也好像不見了蹤影。王姝把這人給放在了後頭,暫時騰不不出心思去管他。這要是王家路引的事兒背後是張耀民在搗鬼……
    “不過爺,即便路引是張耀民搗鬼,運送幾萬人出城也會引人注目的。”
    這個事兒蕭衍行自然也知曉。但這都是可操作的,隻要分好批次、選對時日就能避免。
    不過,這個張耀民確實是個麻煩。
    一個小地方的主簿,確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官兒。但越是這種小官吏就越難纏,畢竟這些人才是真正會打到交道的人。若是不想大事兒出紕漏,確實要將這些牛鬼蛇神處理好。
    “罷了,這樁事兒我會叫人處理。”梁氏搞得那一出猝不及防,壞了蕭衍行好好的一步棋。
    不過問題不大,他便是再落魄,料理一個小官吏的能力還是有的。
    “謝謝爺!”
    他既然這麽說,王姝頓時就放心了。
    “對了爺,”王姝也投桃報李,“明日雍州、永州、龜茲、涼州等地的鏢局點的大管事會到北郊的王家宅子來。爺看,可需要安排你的人與他們見一麵?”
    蕭衍行一愣,沒想到王姝效率這麽高。昨兒夜裏才與她說,第二日王家便做了安排。
    王姝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身子微微往後退了退:“……如何安置,要怎麽分批次送走,這些具體的事情要麵談才更妥帖。”
    “嗯。”蕭衍行目光落到了王姝一張一合的唇上,幽幽的說道,“我會安排。”
    “……哦。”
    不僅僅是頭皮發麻,後脊梁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王姝默默站起身,“時辰也不早,估摸著下午還有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蕭衍行開口,王姝利索地轉身走了。
    蕭衍行:“……”
    ……
    這頭也不回就走的德行,不知為何,叫人瞧了心裏有那麽一絲不爽。
    蕭衍行下午確實還有要事要議,不僅僅是韓家軍的問題,還有此次加開恩科往朝廷塞人之事,都是非常謹慎的。廢太子府確實已經被抄,可那些關注著蕭衍行的勢力並沒有撤走。以他們對蕭衍行的忌憚,隻要蕭衍行一日不死,他們就絕不會放鬆警惕的。
    目送著那姑娘毫不留戀的背影走遠,端坐著沒動的俊美公子忽然扭頭問端著茶水進來的楊媽媽:“媽媽,可是我最近歇息不好,人憔悴了?”
    楊媽媽一愣,不知從不關注自己樣貌的主子為何這麽問。
    但她聞言,立即細細端詳了蕭衍行的麵頰。
    這段時日事務繁忙,主子爺確實消瘦了許多。麵色不及往日紅潤,顯出幾分憔悴:“確實是消瘦了……主子爺萬萬要保重身子,注意修養,萬事不能操之過急。”
    蕭衍行想了想,冷冷地‘嗯’了一聲。
    站在一旁的莫遂默默地看向了王姝屋子的方向,嘴角不知為何咧了起來,且越咧越大。
    忽地一道森冷的目光掃過來:“莫遂。”
    “是。”莫遂頭皮一緊。
    “出去。”
    “……”
    ……
    幾萬人想要妥善的安置,自然沒那麽簡單。光是在各處設鏢局的接待門店,最快也得六七日,拖得長一些恐怕要小半月。再加上後頭要不引人注目地把人送出去,也是個需要籌謀解決的大問題。兩萬多人,每天送一千也得送二十三天。何況臨安縣一個小縣城,一天根本送不出去一千人。
    人數太多,動靜太大,根本就瞞不住。
    龜茲至多可以留下三千人,那地方比較敏感,人數多了會引來懷疑。雍州地域廣,能安置六千人。永州地域窄,且這個地兒位置也比較重要,最多隻能安置四千。涼州也隻能五千。剩下的人哪怕王家將所有的商鋪空缺都用上,也安置不下。
    這些事情精確到細枝末節,自然需要商議好應對之策。
    當日夜裏,王姝剛準備睡下了,就被莫遂給叫去了蕭衍行的書房。
    永州、雍州等四地鏢局的話事人明日一早就會到,蕭衍行這邊的人其實早就在臨安縣了。這段時日隻是隱藏在暗處,不便露麵。此時自然要先見過王姝。
    不得不說,在看到王家的家主是個小姑娘時,書房都靜了一靜。
    書房人不多,除了蕭衍行,就隻剩下三個一看就是見過血的凶戾壯漢。很明顯,都是混有延邊蠻族血統的混血。為首的一個深眼窩鷹鉤鼻,一雙深褐色瞳孔。骨相很異族,約莫四十歲上下,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次位的倒是生得一副華族樣貌,但卻生得卷曲的頭發,一雙銀灰色淺瞳。三十歲上下。末尾的是個絡腮胡紅發的男子,瞧不出年紀,個頭非常高,壯得像頭熊。
    幾個壯漢是韓家軍的將領,也是這次需要配合王家藏人的話事人。
    幾人見到王姝,倒也沒有以貌取人。很是客氣地與王姝見了禮:“如夫人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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