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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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姝眼眸閃了閃,總覺得這兄妹倆怪怪的。她聳了聳肩:“我倒是想招贅,但……”
    “哦?”她話沒說完,一道清淩淩的嗓音從外不緊不慢的飄了進來。隻見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緩步靠近。傍晚似乎起了風似的,他滿頭的青絲被風吹得與衣擺、發帶一起緩緩舞動。青綠的長衫映襯著他姿容清雋,仿佛踏風而來的仙人,“姝兒想招贅?”
    王姝頭皮一緊,立馬坐直了身體:“啊?沒,爺你聽錯了。”
    蕭衍行這幾日稍微清閑一些,見王姝又遲遲未歸,便親自過來看看:“難道是我耳聾了?”
    王姝立馬扯出一個笑臉。
    蕭衍行越過綾人羽,仿佛沒有看到這個人似的,緩緩地走到王姝的身側坐下來。原本聽說她有要事在談,蕭衍行是沒打算進來打攪的。但架不住他聽力太好,老遠便聽見某人在大放厥詞。他十分好奇,王姝這腦袋瓜裏頭到底在打算什麽。
    不得不說,有些人便是什麽也不做,光坐下來就足夠引人注目了。
    蕭衍行這突然出現,一個眼神就讓綾人羽接下來的話全然失去了底氣。他自認從小到大,從未見過姿容出眾的男子。今兒算是開了眼了。
    綾人羽,蕭衍行自然是知曉的。
    事實上,王姝在江南時,身邊發生的所有事蕭衍行都知道。自然知曉這小子對王姝目的不純。他也派人私下去查過綾人家。六年前大動幹戈的‘反腐案’,綾人一家確實如綾人羽所言,遭受了無妄之災。細算起來,綾人家也是因為他的牽連而家破人亡。
    若是時機成熟,蕭衍行自會給綾人家平反。他心存歉疚,沒有計較他先前三番四次的騷擾王姝。這不代表他能容忍這綾人家的小子蹬鼻子上臉。
    “爺用膳了麽?”王姝話都已經說了,幹脆轉移話題,“沒用的話,與我一起用吧。”
    蕭衍行沒有應答,隻冷冷地瞥了綾人羽一眼,忽然扭頭對王姝道:“你打算送綾人家的那個庶女進宮?”
    王姝後脊梁一緊,片刻後又鬆弛下來。一想也是,她身邊得用的人都是蕭衍行的人。魏三等人查到了什麽,越不過蕭衍行的。消息在傳到她這裏之前,定然也早就傳到蕭衍行跟前過。王姝於是往椅背上一靠,懶懶地點了頭:“爺有法子麽?”
    室內寂靜了一瞬。
    片刻後,蕭衍行手指點了點桌子,發出嘟嘟的聲音:“兩個月後,幽州木蘭圍場,皇家秋獵。”
    這聲響沒驚動王姝,反而引得綾人羽多看一眼。事實上,綾人羽自從第一次見王姝,就發現了王姝有思考時手指敲桌子的習慣。如今見蕭衍行,他才感覺到了相似。
    蕭衍行手指點了點,便沒有再繼續說。
    不過王姝也聽懂了他的意思。木蘭圍場秋獵,皇帝出宮,這就有了接觸的機會。若是提前去布置,隻要見到皇帝,想盡辦法被他收進宮中便可。大慶雖說大部分宮妃都是選秀層層選拔選上來的,但也不是沒有老皇帝自己帶進宮的民女。
    隻不過這些民女隻在初初得了一陣寵愛,沒那本事抓牢皇帝的心。過了那個新鮮勁兒,如今都在後宮裏頭熬著……但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一種進宮的法子。
    後頭的事情,自然沒辦法一次性說清楚。想要把人安排進皇家獵場,也是需要一番運作的。
    王姝於是抬頭看向蕭衍行,蕭衍行瞳仁緩緩移到眼角,看著她。王姝鼓出一張苦瓜臉,他嘴角翹了翹,又給指出了一條明路:“皇家獵場每年都會更換一批馬。”
    他話都說的這麽明白了,王姝頓時眼睛噌地一亮,立即知道了他的意思。
    “你且先聯絡令妹做好準備,”王姝心裏有了成算,但安排好還需要時日,“等我這邊安排好,她隻管按照吩咐去做便是。”
    綾人羽也知道這是趕客的意思,站起身來告退。
    臨走之前,他瞥了一眼皮相好看得有些離譜的男人,心中不禁猜測起蕭衍行的身份。十分顯然,這位公子的出身不可能低。且對皇家的事情如此熟悉……綾人羽心口突兀地一跳,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也不是個蠢的,自然也立即猜到了。當初在江南分鏢局。借著分鏢局的手打聽了不少朝堂上的事情。自然知曉前太子突發瘋症被廢,被舉家貶至西北蠻荒之地。涼州橫跨嘉峪關,臨安縣在嘉峪關的另一邊,也算是西北蠻荒之地了。那麽這位的身份不言而喻。
    綾人羽快步走出了會客廳,一邊走一邊心中猜測著蕭衍行的身份。
    走到門外,才跟著鏢局的人半看押地帶回了鏢局。
    當天晚上,綾人羽便在鏢局的監視下寫了一封信給綾人黎。也就是呂黎。他寫給呂黎的信件就比較簡短了。言簡意賅地闡明了吩咐,沒有半句話寒暄。
    信件寄出去之前,先送到王姝這裏叫她過目。王姝看著信中綾人羽堪稱居高臨下命令的語氣,眉頭揚起來。
    這兄妹二人的相處方式真奇怪。
    確定信沒有問題,王姝讓人快速寄了出去。
    與此同時,她也安排了人去查今年木蘭圍場的馬匹供應商。
    果不然,有三家大馬商在名額之中,其中就有西北最大馬商溫家。且因為溫家馬場在西北,養出來的馬匹更健壯俊逸,今年極大可能所有的馬匹都有溫家供。王姝忽然懷念起王如意,要是這姑娘沒跑就好了。這樣還能通過她跟溫家搭個線,省很多事兒。
    不過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哪怕沒有王如意從中牽線搭橋,隻要有利可圖。這件事溫家總歸是願意出一份力的。
    王姝很是客氣地給溫家發了一份拜帖,請求與溫家家主麵談。
    此事姑且不提,就說王姝將綾人羽趕出去後,肚子發出了咕咕的長鳴。她是真真切切的幹了一天體力活的。人在田地裏走來竄去的,累得不輕。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吃飯嗎爺?”王姝吸了吸鼻子,“快餓死了。”
    原以為王姝至少要為王程錦的事情傷懷一陣子,沒想到恢複能力這麽強。
    蕭衍行見她這麽快振作起來,又欣慰又好笑:“嗯,我過來便是陪你一道用飯的。”
    忙起來,王姝已經許久沒有去琢磨自己的小愛好了。今兒的飯食是格桑麻做的。做的自然是最正宗的龜茲菜色。格桑麻一直覺得王姝太瘦了,這纖細的身子骨若是在草原上,大一點的風一吹她腰就要斷了。擔心王姝將來生產不下健壯的孩子,她是逮著機會就要給王姝進補。
    這一頓自然做的格外豐盛。味道粗狂,卻也不乏風味。
    蕭衍行雖然挑嘴,但也不會不碰。尤其是王姝在旁邊陪著吃,十分下飯,他不餓也能吃兩碗。何況這格桑麻做菜確實是有一點本事的。
    兩人用了一頓飯後,王姝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餿了。
    她抬頭看了眼不知不覺之中離她已經有兩個座位遠的蕭衍行,心裏有點微妙了。
    蕭衍行優雅地擦拭了嘴角,漱了口。半天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不過這人開口也不看著人,有那麽點目中無人的意思:“別看了,沒嫌棄你。”
    “……哦。”王姝擦了擦嘴角的油,默默站起身往蕭衍行身邊靠。
    蕭衍行無語地抬起了頭,看著這不害臊的女子。
    “爺自己說不嫌棄的,”王姝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再說,有點汗怎麽了?這是女人味。”
    蕭衍行:“……”
    他一根一根擦拭了手指,然後站起了身。
    王姝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就見他緩緩地靠近了。忽然一隻手揪住了王姝的後衣領。不得不說這衣裳的料子還挺好的,這麽揪住都不會碎。
    他就這般提溜著王姝,揚聲喚了一聲:“備水。”
    而後提溜著王姝進了臥房。
    進去以後,這一夜就沒有再出來。
    屋門緊鎖,裏頭女子或高或低的低.吟混合著粗沉的喘息,夾雜著水波打在木桶壁上的拍打聲,令人臉紅心跳。一直到後半夜,這屋裏頭的動靜就沒有停過。站在門外等著進去換水的薑嬤嬤,一張老臉羞得通紅,幾次過來候著,都走了。芍藥、鈴蘭等這等沒出格的丫頭,更是不敢靠近。
    格桑麻住的也不遠,薑嬤嬤跟她一個屋子。她幾次起來去看,格桑麻自然也就被驚醒了。
    格桑麻握著被子的邊緣,忍不住心裏就在感慨:“那男主子看著斯斯文文的,沒想到是個吃相凶的。看來還是要替咱姑娘好好補啊,不然她那個小身板怎麽經得住哦……”
    第八十五章
    蕭衍行這個衣冠禽獸!
    蕭衍行這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王姝趴在他胸前艱難地睜開眼睛, 又是第二天的中午。哪怕是剛開葷,這人未免也熟練得太快,做起來太高強度了一點。王姝將搭在自己後腰的胳膊拿下來, 低頭不注意瞥見了身下的人。光.裸的大臂和肩膀處布滿了鮮紅的抓痕……他都不怕疼的嗎!
    被人抓成這樣也沒吭一聲。
    默默地揉了揉被掐紫了的後腰,王姝爬下床去找衣裳穿。
    昨夜一宿沒人敢進來打攪。今兒早上薑嬤嬤倒是過來看了幾眼,輕輕喚了幾聲。沒聽見屋裏頭有動靜便又喜滋滋地走了。如今正在後廚招呼格桑麻燉點好東西, 好叫王姝醒來後就能吃上。
    芍藥和鈴蘭已經去試驗田那邊,喜鵲則一大早就在門口候著。
    此時聽見了屋裏的動靜,忙輕輕敲了幾下門:“主子可是起了?”
    “嗯。”王姝的嗓子啞得喝了幾大碗啞藥似的, 喉嚨幹幹的疼。任誰叫喚了一晚上,第二天嗓子也得廢。下床喝了幾杯水下肚也沒見好轉, 她懶得再開腔, “送些熱水進來。”
    喜鵲暗道主子辛苦了,趕緊去後廚提熱水過來。
    且不說昨夜蕭衍行和王姝一宿未歸,蕭宅這邊派去江南的人回來後見不到主子, 如今人都在外頭候著。這不, 聽聞主子爺夜宿王小君屋中睡到中午還沒起,一個個訝異得仿佛被雷劈了。拐彎抹角地香王家宅子的下人打聽, 這留宿可是他們以為的留宿?
    見這邊人點頭了還不放心, 恨不得親自去裏頭確認,主子爺厭女的症狀當真好轉了。就說鏢局這頭, 汪老三一大早便抱著一遝信件匆匆地趕過來, 人也在會客廳等著。
    除了汪老三以外, 還有涼州的大掌櫃於慶龍、通州的大掌櫃馬原。這些人早早過來,已經等了快一個半時辰了。
    王姝這廂才將將洗漱完, 正坐在偏廳裏用早膳。
    原本這些人來了,怒氣衝衝地就要尋主子要個說法。是雲雀給攔住的。不管誰, 她反正就在門邊候著,不準人擅自闖進去。
    王家宅子這邊是薑嬤嬤和雲雀一起管著的。雲雀這人性子比較細,記性也極好。基本上交給她的事兒她每樣都料理得清清楚楚。曉得王姝書房裏的東西珍貴,平日裏對主院看得極嚴,等閑不放人隨意進出的。除非王姝事先打過招呼,否則誰她都不準進來走動。
    此時她言簡意賅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王姝點了點頭,倒也沒急著立馬過去去見。
    一年到頭,生意上的事情就沒有消停過。自打去歲王姝將自己的威信樹立起來,叫好些人看到了她不好招惹。如今下屬的商鋪的掌櫃對王姝態度都慎重了許多,不管真情假意。他們反正一有什麽事都不敢擅自做主,必定會事先稟告主家,請求王姝做決策。
    王姝慢條斯理地用完吃食,才緩緩放下了筷子。
    轉頭回了屋裏,換了一身衣裳走出來。蕭衍行人還沒有醒,聽見動靜,也隻是伸手掀了床帳。瞥見王姝匆匆換出去的背影,伸手捏了捏眉心。
    好衣裳轉身出來,王姝才讓雲雀放汪老三進來。
    汪老三自然是知曉規矩,不敢靠太近,人在三步遠的地方站定。
    “到底出了何事?”王姝抬頭看他。
    “回主子,是糧鋪。”說起來,汪老三這段時日一直在忙江南的事兒。他其實也是昨兒忽然間收到幾個大掌櫃要來的信兒。等他派人去接待,幾個大掌櫃早已到臨安縣。倉促之間,他隻能把人迎進來。昨晚他已經問過一遭,知曉大致是什麽事。
    此時王姝問了,他稍稍組織了下語言,將事情始末複述出來。
    王姝的眉頭皺了起來。
    去歲年關一直到今年四月底,王姝做主往江南災區運送了大量的糧食。以至於王家空了好幾個糧倉。一些對主家糧倉依賴比較重的地區,生意必然受到了影響。糧食供應不上,引發了熟客的不滿。別家的糧鋪又趁機搶占市場份額,散播了不少流言蜚語,企圖將老牌糧鋪王家給擠出市場。
    這事兒鬧得挺大,折騰許多麻煩來。掌櫃們為此心生不滿久矣。
    事實上,王姝一意孤行往江南運送糧食,當初好些掌櫃是不讚同的。做善事可以,王家為人仁善,逢災年周濟百姓,確實不是壞事。但商戶做善事也得有個度,哪有人像王姝這麽幹的?
    本就憋著一肚子火,如今又趕上糧鋪斷糧,自然都來了主家這邊找王姝要個說法。
    這不,她人還沒到會客廳,老遠就聽到裏頭人大聲嚷嚷。
    都在指著王姝肆意妄為導致沒有糧食賣,生意如何如何慘淡。有人又提起了突然冒出來的競爭者,做了哪些惡心事兒,害得王家糧鋪的生意一落千丈。有那說話不客氣的,張口就指責王姝年歲小不懂事兒,胡亂做決定害了王家的根本。
    王姝這邊還沒怎麽樣,汪老三聽了,氣得臉都紅了。
    “主子……”
    “無礙。”他們心裏有怨氣,王姝能理解。
    畢竟當時做這個決定確實有點任性。這次洪災,王姝統共輸送空了四個糧倉。期間不說糧食的損耗、藥材的損耗,還花費了不少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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