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1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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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是荒謬,但葉慧瓊的死也確實引起了王姝的好奇。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另外,王姝非常厭惡這種長相相似的橋段,有種異樣的膈應。她如今跟蕭衍行在一起,宮裏又有一個跟她長相相似的女子陪著皇帝。這種微妙的背德感,讓王姝有一種作嘔的感覺。
果然替身什麽的,不管有意無意,都是十分惡心人的!
王姝這邊氣得不輕,京城這邊,顧斐也覺得令人作嘔。
他不懂一個女子可以沒皮沒臉到什麽地步,為何柳如妍會變成這樣?明明上輩子並非這般不堪,隻不過重來一次,她就可以偏執到這種地步?
“你到底要怎樣才會放棄我?”
顧斐這段時日忙著為戚繼蘭的案子奔波,根本沒有閑工夫跟柳如妍糾纏。事實上,自從江南賑災款當庭逼迫眾臣捐贈,顧斐就走入了皇帝的視野。皇帝很欣賞這等骨子裏一把利刃的年輕人,更欣賞寒門出身靠自己本事站穩腳跟的年輕人。顧斐兩樣都占了,理所當然得到了重用。
他如今已經從五品修撰調入了擁有實權的大理寺,跟著大理寺卿徹查戚繼蘭受害一案。顧斐每日為了搜集證據,跟那些個蛀蟲鬥智鬥勇。其實身心已經足夠疲憊,真的沒有心思應付癡狂的柳如妍。
他捏了捏脹痛的太陽穴,厭惡的口吻早已不加掩飾:“柳姑娘,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何必執著於我?”
“我並非執著於你。”
柳如妍早已恢複了泰然的姿態,不管心中如何抓狂,她麵上總是端著一副溫婉的姿態。哪怕此時心中很死了柳如慧的無能,恨死了王姝這個商戶女,她依舊能笑如春風。
“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守護原本屬於我的美滿人生。顧大人,你總是勸我豁達,勸我莫要執著,為何你就不能看開一些呢?你莫要執著一些虛妄的並不屬於你的人或事?”她說,“若是你能以一個額平和的心態來麵對我,更加公平地看待我,你今日便不是這態度。”
“我不喜歡你你不明白嗎?我看到你就惡心。”顧斐已經不在乎惡語相向,他早就不在乎君子風度,“你非得我把話說的那麽難聽,才願意相信你我之間沒有未來嗎?”
……這樣的話,不管聽多少次,心裏還是會受傷。
柳如妍心裏跟被針紮一樣的疼痛,可是為了一切回到正軌,她願意忍受這樣痛苦的開端。她或許是入了魔障,或許是二十多年的美夢讓她不願意再看旁人一眼,又或者就單純的征服欲。柳如妍都沒有辦法放手,她寧願聽到這種話:“你如今不喜我,是因為有阻礙。隻要阻礙被清除,一切就會回到正軌……”
“你什麽意思!”顧斐一聽這話瞬間目眥盡裂。刀刃一般的眼神刺向柳如妍,“你要做什麽?!”
“我沒打算做什麽,我隻是在提醒你。”
柳如妍擦了擦眼淚,倔強的笑:“命運不允許她活下來,她一定不會活下來。”
丟下這一句,柳如妍再也無法忍受顧斐痛恨的眼神,轉身上了馬車。
馬鞭一甩,馬車吱呀吱呀地走了。
顧斐站在原地,怔怔的一動不動。許久,他的眼神漸漸地變得陰沉了起來。顧斐抬頭靜靜地看著天邊將落下去的夕陽,烏鵲南飛,晦澀孤獨。
“柳如妍……別逼我對你動手。”
上輩子沒有為王姝報仇,是顧斐兩輩子無法原諒自己的錯。他不允許柳如妍做第二次。
許久,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轉身離開了巷子。
王姝還不知曉柳如妍這輩子還沒放過她,還打算對她斬草除根。王姝剛沐浴更衣出來,頭發還在滴著水,人就被下午小睡了一下午的蕭衍行給打橫抱上了榻。
蕭衍行低頭吻住了她的唇,腳一踢,將掛鉤上的帳子踢得垂落下去。
屋中薄紗被風吹得拂動,紗帳中的兩人姿容絕美,十分罕見。須臾,紗帳被掀開了一角,高大修長的男子丟下幾件女子貼身的小衣。烏發從紗帳的下擺落下來,在女子短促的呼吸聲中,一宿貪歡。
夜色氤氳,月如鉤。雨打嬌花聲聲啼。
一場夜雨降下來,天兒好似漸漸轉涼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九月中旬, 忽然開始下起了雨。且一下就是兩三天,天色瞧著十分不對勁。
王姝耐著性子看天氣,等了幾天才終於等來一個晴天。當下決定將原本約定九月的年度大會推到秋收之後, 先搶收田裏的糧食。涼州過去是很少有連續的大雨天的,這裏地處內陸,不太會受到洋流天氣影響。這接連的幾天下大雨天氣太反常。
怕糧食爛在地裏, 王姝隻好召集人手進行搶收。
隻要人手夠多,王家甭管多少畝的農田,想要一天之內將所有的糧食搶收上來是不難的。蕭衍行雖然抽走了一部分韓家軍, 但還剩不少人在。他們不僅打仗是一把好手,幹農活也一個頂一個的好用。
糧食收上來, 這一場連續了小十天的大雨就降下來。
天氣隨著大雨天一日比一日涼。才進入十月份, 涼州的天兒就冷下來。
推廣良種一事還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農科屬的人不敢懈怠。蕭衍行在九月底的時候趕往了邊境。朝廷自打把任務甩到蕭衍行的頭上,就真的撒開手不管。蕭衍行不能不管此地百姓的生死, 自然要趕在寒冬來臨之前將一切邊防布置妥當。
他一走, 小半月沒有音信。
臨安縣這邊天天下雨,王姝就算有再多的事情也隻能暫時擱置下來。好在冬日本就比春夏清閑, 許多重要的事情都會放在春夏解決, 倒也不會耽擱什麽。糧食搶收上來以後很多事就好解決了,最大的問題就是烘幹, 不然容易黴變。
為了保存良種, 王姝思索了一天, 命人將剛收割上來的新糧運送去涼州府曬幹。
這麽多糧食,至少曬四五個太陽才能妥善保存。
涼州府離得不遠, 且沒怎麽受到陰雨天氣影響。若是方便的話,王姝還打算在涼州府設一個與臨安縣試驗田這邊相同標準的莊子。
王家在涼州府也有幾個大糧倉, 基本可以放得下。
再來,蕭衍行的身份漸漸恢複,不可能一輩子縮在臨安縣這個小地方。涼州的州府才是政治權利中心,將來時機成熟,蕭衍行肯定是要舉家搬來涼州府。王姝留在臨安縣不走這事兒不切實際,那一些事也得提前打算。試驗田可以另置,人手也可以重新安排。不想臨時出現紕漏,所有事情都提前考慮清楚。
“主子,可要另置宅邸?”林二算是初初走到王姝身邊的三個人裏,最懂王姝性情的人。雖說皇長子殿下肯定會為自家主子操持,但哪有自己親手置辦的東西更貼心。
王姝確實有這個打算,宅子和莊子都得自己置辦一套。
除此之外,就像她爹打小為她考慮一樣,王姝也打算給從兩個孩子一歲起,每年給他們置辦一些東西。這樣長年累月下去,將來也留下一個可觀的私庫。
“除了宅邸,也需要一個跟這邊一樣的田莊、十畝左右的水田。”
王姝於是將該準備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列明了。林二拿到清單便立即下去操辦。
林二曉得王姝要農田所謂何用,自然清楚這田產挑選要比農莊精細得多。他對田地裏的活計不大懂,為此還專門去請教了種田幾十年的老農跟他一起去看。至於置辦兩個孩子私庫的事,就交給汪老三去。汪老三雖不如林二腦筋賺得快,卻是個十分謹慎細心的性子。他經手操持的事情,甚少會出錯。
吩咐完,王姝專門去莊子上走了一趟。
糧食收上來的沒兩日,農科屬的那幫老頭兒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就為了親眼看一看試驗田的總產量。雖然王姝已經言明,稱重要等到曬幹後。糧食脫水以後的重量才是市麵上承認的斤兩,他們卻等不及曬幹。急急忙忙地就像讓人稱重,給他們一個確切的斤兩。
王姝沒辦法,就讓人給稱了一下。
不得不說,沒曬幹的產量十分驚人。一塊試驗田的畝產量達到了一千一百多市斤。這重量曝出來,幾個圍著稻籮的老頭子給激動的渾身直顫。華勝英老頭跟穆老先生兩人當場就抹了眼淚:“真有這麽多!還真有!比老夫料想的還多出一倍!王先生真是了不起!”
“曬幹了斤兩要縮水的。”王姝的試驗田用肥非常多,基本沒有缺肥的情況。產量自然比家中田地裏的要大。若是農肥能夠量產,普及,讓下麵的農戶也能用到,糧食的產量能立即翻一番。
穆老先生手一擺,激動道:“縮也縮不了多少,曬幹了也少不得有八.九百市斤!”
……確實。一般稻子的含水量在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三十。便是曬幹,也最多縮水二百市斤。何況稻子不能曬得太幹,太幹易碎。
曬個四五個大太陽,就足夠保存。
水稻的畝產量驚人,小麥的產量要差上不少。但收上來的畝產量已經是別處畝產量的兩倍以上,再貪心也不得不說這個產量是足夠的。
“王先生打算把良種運去哪裏?可是要全部運送去農科屬?”農科屬就設在涼州府內,臨安縣這邊設置了分支。原本商量的最後,農科屬不掌握良種的倉庫,良種依舊是握在王姝的手中。一來是初期許多合作都需要磨合,防人之心不可無;二來是他們對良種的保存手段上不如王姝有經驗,幹脆還是王家保存。但王姝的一些舉動,不懂行的人不問清楚是真的不明白用意。
王姝於是給他們簡單的講解了緣由。
華勝英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腦袋,對待良種一事上太過於小心,以至於他將常識都給忘了。
“確實要曬幹!不曬幹好好的種子黴變了,那可就是大罪過了!”
幾個老頭兒在一旁嗬嗬笑,難得這麽暢快過。
不知何時起,這幾個老頭兒默契地忽略了王姝是蕭衍行側妃這個事實,一致改口稱王姝為‘先生’。王姝起先還沒注意到,畢竟穆老先生就時常會換稱呼。經常混著叫,以至於王姝對這些稱呼都不敏感。最近才注意到這事兒,反應過來,頗有些不好意思。
她提了一下。不過幾個老頭兒固執的很,就是不願改口。王姝幹脆越隨他們去。
蕭衍行是十月中旬的時候趕回來的。回來的第一件事,也是關心試驗田的畝產量。當他從幾個老頭兒口中得知了畝產千斤這個令人咋舌的現實,高興得當天都沒睡覺。
王姝生怕他猝死,問小梁要了一碗安神藥。趁他用晚膳的時候,給他喝了。
蕭衍行次日一覺睡到了日曬三竿。醒來坐在床邊久久沒有說話,盯著端坐在書桌後頭的王姝,眼神黝黑。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不知不覺中,他對王姝的防心低到了這個地步。若是王姝有朝一日起了歹念,想要毒死他。真的是不費吹灰之力。
王姝被他盯著半天,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有點離譜,驚出了一身冷汗。
“……誰讓你一直不睡覺。”王姝張了張嘴,幹巴巴地開口解釋。
蕭衍行沒說話,垂下眼簾,那神情可以用懷疑人生來形容。
事實上,比起王姝為了讓他睡覺給他喝安神藥。蕭衍行心中更震驚的是,即便他發現了王姝這樣對他,心裏竟然一點震怒和懷疑她的情緒都沒有。仿佛王姝怎麽對他,他都不認為她會害他。
“姝兒……”蕭衍行的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搭在床沿上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下次不要這般。”
蕭衍行的這一句話說出口,王姝也傻了。
她呆愣愣地看著床榻上坐著的人,那人赤著上半身,隻穿著一條綢褲。修長的胳膊曲成一個折角抵在膝蓋上,漂亮的肩胛骨凸起。後頸的骨頭嶙峋地凸起,皮膚白皙如玉,肌理完美如大理石雕刻。烏黑的長發略有些零散地披在肩頭,滑落到胸前……蕭衍行這麽好說話的麽?
他一個未來殺伐果決的君王,疑心這麽少的麽?
後知後覺意識到蕭衍行對她的心思比自己一直以為的要深,王姝腦袋都有一瞬間的木。
“蕭衍行你……”王姝想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煞風景。她確實經常裝傻充愣,左顧而言他,但別人的真心捧在她的跟前,她若是還這般,就有些太不合時宜。
“……你餓了麽?”好吧,好聽的話她說不出口,王姝生無可戀地想。
蕭衍行點了點頭:“有些餓了。”
“哦哦,”王姝放下筆,肢體有些僵硬地站起身,同手同腳地走出去,“我讓喜鵲送水進來。”
蕭衍行目送她的背影離去,緩緩地坐直了身體。烏黑冰涼的頭劃過背脊,他抬頭看了眼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來的大雨,大雨在天地之間拉起一道迷蒙的雨霧。
他忽地笑了一聲,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如此鍾愛一個女子。鍾愛到懷疑她都不舍得。
臨安縣的大雨,最終還是發展成了水災。臨安縣治下的一些低矮之地被雨水淹沒,一些村子已經沒辦法住。村民們都攜家帶口的往城裏趕,一時間城內擠滿了無家可歸的人。臨安縣有蕭衍行在,便是知縣不想管也不得不采取措施。
縣衙設置了救濟棚,也在恰當的時機開倉放糧,給村民們一個容身之所。
救治的及時,倒是沒演變成災禍。不過西北本就河流不多,水路不發達。臨安縣雖然有一條橫貫東西的母親河。但連番的大雨還是造成了河水暴漲,河床抬高。
村子裏積鬱的水若不好好引導,一些東西爛在水裏,來年還是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縣衙在忙著安置村民,開挖河道引流。原本預定為秋收之後的年度大會又不得不因交通不便,再次延遲。王姝琢磨著若是這麽耽擱下去,等第一場大雪降下來,怕是一個冬天耗完都解決不了問題。她於是琢磨著改地址,選一個合適的時機,啟程前去涼州府。
王姝將這個事兒跟蕭衍行說了,蕭衍行眉頭皺起來:“非去不可?”
“嗯。”這件事事關將來王家的定位,必須要趕在農科屬完全確立之前確定好。王姝有自知之明,她雖然有農科知識,但經商是真不如王家旗下的這些老掌櫃。一些事情他們的看法很重要。
蕭衍行不太想王姝出去,一來是季節不合適,二來近來外麵不安全。
“你答應過我,不會幹涉我的出入自由。”
是,這點蕭衍行是答應了。
這件事還沒個結論,蕭衍行先收到了京城的詔書。詔書是皇帝突發奇想發下來的。他不知是惡心了蕭衍行一把後又聯想到了什麽事,突然想要見一見這個所謂的孫子孫女。
事實上,皇帝的子嗣雖多,孫子輩卻沒有。蕭承煥於女色上葷素不忌,但當初葉慧瓊在世時,耳提麵命的警告過蕭承煥。正妃沒進門之前,絕對不允許庶長子的存在。為了能夠擁有一個強勢的嶽家,蕭承煥碰女人可以,不能給未來的婚姻留下夫妻不睦的疙瘩。
換言之,蕭承煥至今一個孩子都沒有。其他的皇子年歲還小,更不可能有。從另一個層麵上來說,蕭衍行的龍鳳胎,也是皇帝的庶長孫和庶長孫女。
皇帝想見庶長孫,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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