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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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日,京城的局勢越來越嚴峻了。自打隋暖枝嫁進皇長子府,隋家就在暗中展開了行動。他們的目標是太子妃,而非皇長子妃。隋暖枝若隻是單純的皇子妃,隋家不會下這麽大的注。為了讓隋家女的皇子妃變成太子妃,隋家人自然得做些事。
    隋家暗地裏的動作不斷,其他人也沒有閑著。現太子為首的一批人,為了讓皇帝允許現太子參政,使出了渾身解數。另一邊,五皇子站到了台前。
    五皇子的出現,讓不少人發現了另一種選擇。
    現太子不靠譜,廢太子被皇帝厭惡。這個不驕不躁,聰明好學的五皇子便成了一道指引眾人的光。不少人正愁無人可靠,瞌睡了正好送來枕頭。
    且不說五皇子擠進了名利場,就說隋家最近為皇帝鬆口讓蕭衍行回京也做了不少事。
    想讓蕭衍行名正言順的回來,第一件事自然是扳倒現太子。隻有現太子出錯,廢太子才有機會回來主持大局。五皇子雖引起了一番注意,畢竟年紀還小。且這五皇子背後勢力單薄,為人雖有聰穎之名,卻不及廢太子十之一二。這樣的人對上廢太子,完全不夠看。
    這般一琢磨,阻撓蕭衍行回京的最大障礙,還是現太子。
    隋家人為表投名狀,非得弄出點成績來展示忠心。為了讓現太子挪屁股,如今朝堂上有一批人四處煽風點火,企圖逼迫現太子狗急跳牆。畢竟隻有現太子做了點什麽,他們才會抓到切入點進行運作。他若是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東宮,光以先前已經蓋棺定論的罪責說事,完全不夠看。
    但素來急功近利一點就炸的蕭承煥這回一點兒聲響都沒有,有些稀奇。
    蕭承煥並非是沒聲響,而是他想給人教訓,奈何還沒行動就被孟浩做主給阻了。孟浩用了各種手段安撫蕭承煥,愣是為蕭承煥營造出了一副潛心懺悔的姿態來。
    反倒是透明人五皇子近來動作不少。
    不知從何時起,朝堂內外對五皇子都是一片讚譽。人人都在稱讚五皇子的品行、才華,蕭凜煜仿佛一夜之間突然發了光似的。人人知他聰慧好學,性情沉穩,遠勝現太子蕭承煥多矣。不僅如此,坊間也多了不少關於五皇子有明君之相的傳言。
    所謂的明君之相,乃是不知何時坊間流傳了一首打油詩。打油詩中聲稱五皇子蕭凜煜乃是開國皇帝蕭鉞的翻版,性情、行事作風和品行都十分相像,簡直慶高祖再生。
    這傳言一開始隻在坊間傳,傳多了就有鼻子有眼的。
    蕭凜煜異軍突起,愣是靠著一首童謠引起了朝堂上不少人的關注。不少人已經暗地裏試著與蕭凜煜接觸,試探他的態度。
    現太子是肯定坐不穩這個位置的,什麽時候被廢,誰也不清楚。中宮嫡子雖才華橫溢,卻深受皇帝厭惡。皇帝在位一日,就不會允許他回京。何況皇帝已經將他按死在藩王的位置上,除非蕭衍行以弑君殺父的手段回來,否則難如登天。
    這般一衡量,五皇子蕭凜煜就像是應運而生的。
    但光憑這一點就投誠不大可能。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各個是權衡利弊的高手,不是逼不得已或者有萬全的把握,他們不會戰隊。但這一點改變,足夠德妃和高家喜出望外。
    德妃如今是春風滿麵,哪怕皇帝從不來她宮裏,也壓不住她眉眼中溢出來的喜氣。
    五皇子的母妃德妃也是出身名門。娘家姓高,高家在京中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世家。不及孟家顯赫,卻也遠比梁國公府之流的強。正經的世代書香門第,一家子出了兩位大學士。這些年因著德妃為人低調,連帶壓著高家也擺出了淡泊名利的姿態。
    因此,高家打出了清貴世家的名聲來。
    高家名聲好,德妃也以賢德著稱。可以說,五皇子從出身到個人品德都毫無汙點。
    這麽一看,更符合一些人的心中預期。
    外頭這些事,宮裏不可能不知道。無論是皇帝還是蕭承煥都早有聽說。蕭承煥且不說,對於這個弟弟的憎惡到達了頂峰。關起門來不知打殺了多少宮侍,砸碎了多少珍奇寶貝。皇帝也特意將蕭凜煜叫來身邊,銳利的眼神審視般地打量這個不起眼的兒子許久。
    要說起長相,皇帝的幾個兒子就沒有長得醜的。長子蕭衍行就不必說,最是美姿容,驚豔得仿佛畫中人。次子蕭承煥雖被母親葉慧瓊拖了後腿,卻還是更多像了皇帝自己。
    皇帝的相貌在大慶曆任皇帝中,都算得上出類拔萃。畢竟當初會在諸多皇子之中被韓靈素一眼相中,就是憑借卓然與眾的皮相。他所出的兒子或多或少的都像他,高大俊美,神采斐然。此時眼前的五皇子自然也不差,還未長成,也已經能看出未來芝蘭玉樹的姿容。
    “聽說你學問做的不錯?”除了葉慧瓊所生的三子一女,皇帝跟別的妃子所生的孩子都不親近。五皇子於他來說,也隻是在佳節盛事的場合見一麵。
    蕭凜煜退後一步,回答得十分有分寸:“先生謬讚罷了,不及二哥。”
    皇帝一隻手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還別說,他的七個兒子,各有各的性情。
    皇長子冷峻睿智,一雙眼睛能洞穿人心。次子囂張跋扈,性情急躁,不堪大用。三子癡蒙遲鈍,鍾情於書畫古籍,不問世事。四子倒是有野心,可惜被他的兄長打壓得不敢顯露,一味地裝傻充愣。五子倒是有點人樣兒,就是一舉一動有點太假惺惺……
    皇帝無趣地歎了口氣,比起八風不動的假人,他果然還是喜歡淺薄一些的孩子。
    想什麽擺在臉上,才好擺弄。心機太深的,看著就煩。
    “回吧。”隻問了一句,皇帝就失去了繼續與他交談的興致,“往後得了空,去大理寺看看。”
    蕭凜煜聞言一愣,瞬間抬起頭。
    皇帝卻好似隨口說了一句話,丟下便沒了。擺擺手,讓他退出去。
    蕭凜煜不敢耽擱,當下行了一禮,故作鎮靜地告退了。
    等出了大明宮,蕭凜煜才按捺住袖籠裏發顫的手,克製地往行宮走去。一路上大步流星,興奮得腳步都有幾分飄忽。不管父皇讓他去大理寺是何用意,願意給他接觸政事的機會,這就是認可了他。
    蕭凜煜一路疾行去了德妃的宮裏,走得太快,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那人被撞到了,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懷裏不知什麽東西啪嗒一聲甩到不遠處,滾進了旁邊的草叢中。蕭凜煜立在一旁皺起了眉頭,他身邊的宮侍當下便拉下臉冷喝道:“你是何人?膽敢在禦花園裏亂躥?不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撞到了誰!”
    那人半點不敢往草叢裏看,當下爬起來膝行到蕭凜煜跟前磕頭告罪。
    蕭凜煜嗅到他身上一股特殊的香味,不適地掩住了口鼻。
    也懶得跟個小宮侍計較,蕭凜煜瞥了一眼身邊人。身邊那正準備教訓小太監的宮侍立即收斂了嘴臉,惡聲惡氣地教訓了小太監幾句,就把人給趕跑了。
    小太監麻溜地離開,蕭凜煜才轉身又往德慶宮趕去。
    等人離開,那早已跑遠的小太監又偷偷摸摸從小路折回來。撅著屁股在草叢裏翻找了半天,終於找到甩到裏頭的包裹,抱著東西趕緊往長樂宮跑去。
    與此同時,蕭凜煜到了德慶宮。還沒開口,德妃嗅到他身上一股味兒就眉頭皺起來。
    “這是換香了?”德妃對蕭凜煜的管控嚴格到了衣食住行的方方麵麵。蕭凜煜自小無論是喝水,用香,她都要知曉。
    今兒蕭凜煜身上味兒不對,她一聞就聞出來。
    “沒。”蕭凜煜鼓噪的興奮瞬間平靜了,不起一絲波瀾,“方才不小心沾上的。”
    “不小心沾上?你去了哪裏能沾上這麽重的香?”
    德妃對外人淡如菊,不慕名利,隻有自己人知道她性情有多強勢霸道。
    蕭凜煜沒說話,他身邊的宮人口舌麻利。立馬將方才蕭凜煜在禦花園被不長眼的小太監給撞了一下的事情給說了:“……那小太監懷裏抱著個包裹,徑自地撞到殿下的身上。許是那包裹裏有味兒重的香料,碰那一下子,染到殿下的衣裳上了。”
    德妃聽說是這樣沾上,並非是跟宮女廝混,頓時放下心來。
    她這人變臉極快,上一刻橫眉冷對,下一刻就瞬間切換成慈母的麵孔。不管兒子僵硬的臉色,上前攬住蕭凜煜的胳膊,拉著人進內殿。
    “聽說你父皇今兒把你叫過去了?可問你什麽事了?”
    蕭凜煜此時臉上仿佛帶了一層厚厚的假麵,言簡意賅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德妃一聽皇帝竟然允許他進大理寺,高興的眉飛色舞。當下親自給兒子倒了一杯茶水,囑咐貼身宮婢立即去通知禦膳房,今兒午膳多加幾道蕭凜煜喜歡的菜。
    德慶宮喜氣洋洋,上下都得了賞。長樂宮這邊,去取貨的小太監差點沒被呂黎給打死。
    今兒若他真將這包東西掉到蕭凜煜的跟前,壞了她的事兒。呂黎是當真會殺人。進宮這短短一年半,呂黎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見血就怕的小姑娘。她當初能眼眨不眨地給葉慧瓊灌毒酒,眼睜睜看著她口吐鮮血死在她腳下,如今就能親自打殺這些命如草芥的宮婢。
    好在東西沒出紕漏,呂黎就給了這太監二十個巴掌掌嘴,輕輕繞過了。
    耗費了不少心神,呂黎的人終於又找到了綾人羽的住處。這一次,他們知曉綾人羽對呂黎的重要,誰也不敢動粗。隻能軟磨硬泡地上門去求,懇求綾人羽能與他們方便。
    綾人羽要當真是那等心軟的好心人就算了,他狠下心來比呂黎有過之無不及。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些人幾滴眼淚,幾聲哀求就妥協。不僅不願意聽從他們的安排,進宮去見一次呂黎。更是借王姝的護衛,命他們見到這些人就打。打到他們不敢上門為止。
    呂黎知曉了又是惱火又是傷心,“兄長他毀了我,連一聲對不住都不願對我說麽?”
    她的瘋言瘋語,自然沒有人接茬。
    長樂宮中,一片死寂。
    八月的秋闈隻剩不到兩個月,綾人羽如今每日睡覺都時辰都不多,日日都在刻苦讀書。
    王姝倒是沒想到,他這麽忙,竟還忙裏偷閑給她寄來了不少京中特產。除此之外,還有每月一封的信。信件的內容不外乎京中的局勢,朝堂的變動,更多的是在表明心跡。王姝有時候也佩服他,頂風作案,膽子如此大,當真不怕有朝一日被蕭衍行知曉,給打死了。
    將這封信放下,王姝又翻起了下麵一封。
    誰知這封信倒是寫了點關鍵信息。綾人羽問她跟柳家是什麽關係。表明柳家人近來正在天南海北的搜羅水稻種。聽說在江南發現了一種產量十分不錯的稻種。
    王姝心裏一咯噔,立即站起了身。
    她前些時候還在琢磨到底誰偷偷拔了她家田莊的稻子,這就踏破鐵鞋無覓處,這就送上門了?
    柳家?柳如妍麽?
    第一百三十二章
    柳如妍?
    王姝突然想起一件事, 顧斐一直在為她尋找原始稻種。她當時就在猜測,顧斐是不是跟她一樣有著上輩子的記憶。那這個柳家又是怎麽一回事?
    這麽一想,王姝讓雲雀將顧斐寄來的信全拿過來。
    說起來, 顧斐自打進京後,一直保持著給王姝寄信的習慣。一兩個月寄來一封的頻次,偶爾還會有包裹。王姝大多時候不會看, 對他寄來的東西也並不上心。雖然幾袋子嶺南以南的水稻種她收了,但其他的東西都扔在了私庫裏。信堆在筐裏,不知落了多少灰。
    讓雲雀將東西拿過來, 王姝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一一拆開來看。
    顧斐的信中並不會閑話家常, 他言簡意賅地為王姝分析當前的局勢。知曉王姝不懂, 他便解釋得十分通俗易懂。並在不著痕跡地提醒王姝一些事。
    譬如皇帝命不久矣,屆時大慶的局勢會亂。涼州可能會有什麽變動,江南的局勢又會如何。這一切的一切, 若王姝沒有上輩子的記憶, 怕是會看不懂。但王姝有上輩子的記憶,哪怕不曾窺見事情的全貌, 也多少聽見過一些風聲, 留有過一些模糊的印象。所以,王姝都看懂了。
    上輩子發生的許多事, 與王姝的記憶對上了。王姝越發地肯定他從過去來, 從上輩子回來的。
    若顧斐是回來的人, 他知曉王姝在搗鼓水稻良種一事並不奇怪。畢竟上輩子顧斐雖囚禁了她,卻也在竭盡全力地為她創造實驗環境, 給她搜羅各色各樣的原始種。
    但為何是柳家?顧斐又跟柳如妍走到一起了麽?
    王姝不敢確信,心中有一種隱約惡心的感覺。他倆之間這種命中注定的愛情真令人作嘔啊……
    不是王姝懷疑顧斐的人品, 而是上輩子他能讓柳如妍毒死她,且還與柳如妍相伴到老。顧斐在王姝的心裏,早已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這輩子他若是選擇柳如妍,以她的科研成果來幫助柳家去更上一層樓,並不稀奇。因為顧斐就是能做得出這種事的人。
    深吸一口氣,王姝將到嘴邊的膈應和惡心給吞回肚子裏。開始琢磨用怎樣的言辭,可以合理地減少誤差,讓蕭衍行往顧斐和柳家這條線上查。
    不過很快她發現不用提醒蕭衍行,蕭衍行的效率遠比她預料得快。
    短短一個月,蕭衍行就查到了。
    江南偷盜秧苗的人還沒出隨州,就被魏青的人在山道上抓到了。
    誠如王姝所說的,秧苗離開了稻田超過五天就會根係壞死。便是看上去還青翠,種下去也不太可能存活。這幫人偷的一批稻秧此時早已蔫巴得不成樣子,運送過程中發現死的不能再死就犯了難。他們不可能帶著一批不能活的苗回去,這要是帶回去就是找死。
    這幫人正煩惱著若不然折回蘇州城內,再拔走一批。結果就被抓了。
    拷問的過程非常簡單,這批人並非是受過專門訓練的探子。一番拷打就招了。
    還真是柳家,準確來說是柳家二姑娘。
    事實上,他們這批人年初三月份就被打發來了江南,就衝著王家的水稻來的。不過他們並非是懂得種田之人,對田地裏的活計半懂半不懂的。柳如妍要水稻種,他們便以為柳如妍要的是王家的秧苗。就為了等這些秧苗長出來,這才拖到了四月下旬。
    偷秧苗不容易,王家莊子上的人看管的嚴。為了順利拿到秧苗,他們布置人手又耽擱了一個月。
    拖到這個時候才終於得手。結果得手沒兩天就又被人發現,拷打了一番。
    蕭衍行將此事說給王姝聽時,王姝都以為聽錯了。柳家二姑娘柳如妍衝著她的水稻秧苗來?柳如妍如何會知曉她在研究什麽?又是如何知曉她王家在江南有田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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