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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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等替換的人來了,她姐姐到樹蔭下,便同她姐姐周秀珠說道:“人管事是個忠厚的,給你結了半天的工錢,可咱這半路撂攤子,雖他那裏有人手接替,但終究不好,所以錢我沒要,回頭到家,我補給你。”
    周秀珠聽了這話,心中有些生氣,“你補我什麽?還不曉得我欠了你多少呢!你出生晚,家裏的福貴一點沒沾到邊兒,今兒別說你做主把我這半天工錢退了,你就是能拿會桐油鋪子,以後也算你的,我半個子兒都不要。”
    周梨聞言,也沒把她這話當回事,隻笑了笑:“桐油鋪子必然是要拿回來的,隻不過這段時間,你好好考慮,往後究竟要如何,我再同你想法子。”
    一麵又叮囑她,“一會回去了,你也別表現得太高興,把笑都收起來。他們這會兒巴不得你走,你要什麽,隻怕也是順著的。也不要講什麽骨氣,什麽也不要,那骨氣不值幾個錢,能讓咱吃白穿暖才是正道。”
    別說,周秀珠還真的氣得不想要那許家一針一線,可是轉頭又想,妹妹說的對,憑什麽不要?她是有骨氣了,那就活該妹妹養自己一家三口麽?所以還得要。隻是那桐油鋪子他們是不可能給自己,婆婆把地契店契藏得死死的呢!但若是能得些銀子,到了桐樹村,也不用拖累妹妹。
    姐妹倆正說著,元氏也回來了,隻把許二德的話原封不動說給她姐妹倆聽。
    周梨聽了自然生氣,不過考慮到周秀珠還在邊上,便也是忍住了,反而還要轉過頭安慰周秀珠,“不要為他生氣,我瞧著也不值當。”
    周秀珠也知道不值當,可終究是自己相濡以沫起六七年的丈夫,往日裏也就算了,可如今許家要趕走他的妻兒走,他怎麽還拍手叫好呢?
    一麵又覺得自己過得糊塗,居然想著忍氣吞聲就能出頭,卻不想著苦了的是孩子。也是虧得妹妹今日一語驚醒夢中人,不然自己還要連累孩子們吃多少苦頭呢!
    第26章
    如此這般,她就帶著孩子與周梨他們一起離開燒磚窯。
    見著她們這一行人都走了,那站在泥塘邊上的許二德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送一送,不然隻怕秀珠得更生氣。
    因此也同管事的告了假,急忙追了去。
    那些細話管事的雖然不知道,但早前看著周秀珠抱著孩子哭,兩個娃兒瘦得跟逃難來似的。
    尤其是那個大女兒,管事的還瞧見周秀珠去周邊采了野蒿碾碎給孩子敷傷口,可憐了。
    沒看到許二德上去安慰孩子,他便琢磨著,別是這許二德打的吧?這也太狠心了。以前他也去許二德的桐油店裏買過桐油,那店鋪不是許二德嶽丈給開的嗎?為的就是叫周秀珠這個女兒好過一些。
    可如今倒是奇了,這許二德兩口子跑到燒磚窯來幹苦力活,桐油鋪子卻到了他兄嫂手中去。這家家戶戶手足間,沒少有磕碰,管事家裏也有兄弟姐妹,自然也就自己聯想到了不少個曲折。
    他又是個嘴碎的,許二德一走,就忍不住和燒磚窯上的工人們八卦起來。
    大家也都是有眼睛的,斷斷續續也略聽了一二,如今全都湊起來,許家這點事兒也就有了個大致眉目。
    少不得是將許二德這個不作為,連妻兒都保護不了的罵了一頓,又說他們家吃絕戶的嘴臉著實難看。
    逼得這周秀珠那娘家的小妹妹來替姐姐出頭。
    這些事情言語的,周梨他們自然不知曉,一路上隻將周秀珠叮囑萬千。等進了鎮子,這會兒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街上散了場,人不多,許青苗一回頭也就瞧見了尾隨在他們身後的許二德。
    到底多年夫妻,周秀珠也發現了,心裏不免是忍不住浮出幾縷希望來。
    周梨見了也沒說什麽。隻不過她覺得姐姐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不過轉頭一想,這樣也好,免得姐姐總惦記著許二德那點不打人的好處,還拿來當優點。
    因此也就沒攔著,就順其自然吧。如果許二德忽然想通了,要這個姐姐他們娘三,那再好不過,皆大歡喜的事情。
    可如果許二德還是要偏著許家,那也正好讓姐姐死了心。
    街上人少通暢,倒是很快走到了許家這裏。
    許大嫂遠遠便瞧見
    了,怕周秀珠叫周梨攛使,在鋪子門口鬧起來叫鄰舍間看見了笑話,隻急忙迎上去,招呼著就往小側門的巷子進後院去。
    周秀珠板著臉,明顯一副早就知道婆婆遇到算命先生,要讓她娘三搬出去的事。所以表現得很不滿。
    許大嫂如今隻想讓周秀珠娘三搬走,自然也就不同往日那般,如今對周秀珠那叫一個客氣親熱,一口一個弟妹的。
    進了後院,招呼著周梨和元氏坐下,便去叫婆婆來。
    但是許老太可不像是許大嫂,連這體麵都懶得敷衍,垮著臉跨進屋子,既瞧不上元氏這個沒孩子的繼室,也沒把周梨這個小丫頭片子放在眼裏。
    目光直接就朝周秀珠掃過去:“你應該也知道了,為了咱許家,你這陣子跟你妹回娘家待一待。”口氣裏滿滿的命令感。
    周秀珠如今想通了,婆婆不慈,自己孝順也沒用。更何況妹妹說了,這關起門來如何鬧,外人也不知道,反正在外許家各人的形象都根深蒂固了。
    就算周秀珠鬧起來,把這家砸了,許家人說出去,也沒人信。畢竟她這麽多年來都是逆來順受的軟包子。
    許大嫂見大家都不言語,便連忙笑問:“弟妹,你看你需要收拾什麽,我這會兒也得閑,幫幫你。”
    周梨卻這時開了口,“住個三兩天我沒什麽話說,畢竟終究是我親姐姐,爹娘是不在了,但我也沒道理不叫她回去住。隻不過親家婆婆也知道,我雖年紀小,可也招了一門贅婿上門,我姐姐一個人帶著孩子回去,這算什麽?不怕叫人笑話不是?”
    許老太這才注意到周梨,她印象裏的周梨病懨懨的,說句話都要歇氣三兩回,如今怎麽生得這樣伶牙俐齒了。眼睛眯了眯,眼底滿是怒色,“怕什麽,你們都還是小孩子,再說不是有她麽?”
    說著,指了指元氏。
    可周梨態度十分堅決:“那也不行,三張嘴,兩個小的又再長身體,我可供不起,再說我爺奶也不會同意的。”
    “你叫她們幹活,不白吃你的。”許老太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心想這周秀珠帶著孩子回去又不是做小姐,是能幫周家幹活的。
    “我家裏就那幾畝地,我元姨一個人種完地還有閑暇時間呢!我上哪裏找活給他們做?再變糧食給他們吃?”周梨冷哼了一聲,一副十分不願意周秀珠他們跟著回去的樣子。
    許大嫂見此,明白過來周梨擔心什麽,當即隻笑著打圓場,“唉喲,我說阿梨妹妹你擔心什麽?你姐和孩子們是許家的人,我們許家也不可能餓著他們,更不能叫他們到周家白吃白喝的,你放心每個月我們都讓老二送糧食去。”
    許老太聽得這話,埋怨地瞪了許大嫂自作主張。但隨即似乎又反應過來,隻要把人送走了,以後糧食送不送去,不都是他們自己說的算麽?
    於是當即也改了口:“就這樣,成了吧?”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起身就要走。
    可周梨卻將她喚住:“可以是可以,但糧食一次給。”
    “這眼下哪裏有那麽多糧食?更何況給了,那麽多你也拿不了啊。”許大嫂臉上的笑有些快維持不下去了,心想這小丫頭果然十分難纏。
    “那好辦,給錢也一樣,我們到時候還能買新糧。”周梨說著,見許二德不知道什麽時候摸進來了,便朝他看過去:“姐夫,你覺得呢?”
    周秀珠也朝許二德看過去,隻要許二德說一聲好,那也不然枉然這麽多年的夫妻情份。
    可許二德認真地想了想,顯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朝周梨商量道:“家裏三五兩銀子雖然有,可是我三弟這不是要準備今年參加院試麽?得提前到縣裏去打點,到時候處處要花錢。”
    他說到這裏,朝一直沒發言的周秀珠看過去,心想這小姨子雖是難纏刁蠻,但媳婦總是向著自己的,於是也朝周秀珠說道:“樹他娘,你也勸勸你妹,都是自家人,難道咱們還能誆她不是?”
    第27章
    可周秀珠還沒開口,就被周梨打斷:“所以錢不是沒有,隻是比起他們娘三的死活,你們家三少爺更應該花這份錢對不對?”
    許老太聽得這話,一時又急又氣,“不是,你這丫頭怎說話如此刻薄?我家老三將來是要做大老爺的人,這銀子活該他花。再說我看你這推三阻四的,壓根就沒想讓你姐他們回去住。”
    周梨白了她一眼,反正和姐姐提前說好,也不怕姐姐誤會,叫這許老太挑撥離間了。隻白了許老太一眼,“我們一家三口平白無故到你家來住幾個月,白吃白喝你樂意啊?”
    許老太幾乎沒過腦子就立即拒絕,“ 做你個白日夢!”
    “那你也做白日夢去!”周梨說完,倏然起身朝元氏道:“元姨,咱們走。我看他們到時候怎麽安排我姐。要真敢趕到街上去,回頭我就去衙門裏狀告,別真當我周家沒人,我看你們許老三還怎麽參加院試!”
    許家人都巴不得她走,可是一聽到提起許成文參加院試的事,就怕叫她毀了名聲,許老太也慫了,不得不問:“那你到底要怎樣才同意?”
    周梨頓住腳步,掐著手指算了算,“現在四月底,姑且就給你們算五月了,院試的九月,那你們就給四個月的生活費。也不多,四兩銀子就好了。”四兩說多不多,可說少也不少。
    但許家自然不可能就這點錢,更何況桐油鋪子還掙錢呢!可是周梨第一次同他們打交道,得循序漸進慢慢試探,摸個一清二楚,往後也好一擊致命。
    然後許老太就跳起來了:“什麽?四兩銀子?你給他們三天天吃仙丹麽?”
    許二德也覺得太多了,最多一兩。但他有些怕周梨,便隻能朝周秀珠使眼色,“你倒是勸勸你妹啊!”
    周秀珠冷笑,“她都不樂意我回去,我勸有用麽?”
    許大嫂卻和許二德母子想的不一樣,她現在隻想趕緊將周秀珠娘三弄走,這樣也好早些把鋪子弄到手裏。
    那鋪子真到了手裏,再和婆婆和三弟分家,到時候鋪子裏的進賬就全是他們的了。
    所以四兩銀子也不算多。於是一咬牙,就自己做了決定,隻走過去勸著激動不已的婆婆,“娘,為了三弟的將來,要不就這樣吧?實在不行,我這個做大嫂的,願意將嫁妝拿出了一部份。”
    她好個深明大義的形象一下就建立起來了,正在氣頭上的許老太那叫一個感動,“我的兒,你果然是好樣的。也不枉然娘疼你。”然後狠狠地朝鵪鶉一般埋著頭不說話的周秀珠看過去,“晦氣東西,一點都不懂事,看看你大嫂。”
    很奇怪,有些事情想通了,好像就一切都豁然開朗了。所以周秀珠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因為婆婆的辱罵而難過自責了。
    因此也就繼續埋頭不說話。
    而許老太這會兒則熱切地拉著許大嫂,問她能出多少?
    許大嫂忽然有些後悔,這婆婆不會要她出全部吧?
    果然,隻聽許老太哭窮道:“我一個老婆子,又沒有什麽營生,一年帶頭就指望你們這些晚輩孝敬我那點錢,可是你三弟讀書,那真真是燒錢,我這棺材本都砸下去了。不過也好在不虧,他馬上就要做大老爺了,往後咱家都要沾他的光。”
    許大嫂一聽,好吧!以後許成文真走了狗屎運做大官,自己今日對他也算是再造之恩了。
    畢竟這周秀珠他們娘三不搬出去,許成文可不見得會高中。“那,實在不行,我和蝶兒她爹想想法子。”
    然後許大嫂就去了前麵店鋪。
    因銀子沒到手,周秀珠也坐著不動,沒去收拾行李,許二德就在一旁出言責備她。
    至於許老太,銀子又不要自己出,礙人眼的周秀珠也被趕走了,她又瞧不上周梨她們這破落戶,就大搖大擺走了。
    要說許老太恨周秀珠,其實也是因那桐油鋪子,周秀珠在一天,就是時時刻刻提醒著她,許家現在過得好了,都是因為周秀珠的緣故。
    可許老太覺得,明明是自己辛辛苦苦操持,許家才一日日好起來的。
    所以每當有人誇讚她命好,娶了周秀珠這個兒媳婦,全家都跟著沾光,她就更恨周秀珠了。
    許大嫂也不知道如何同許大哥說的,回來時已經拿了四兩銀子,直接就給了周梨,笑道:“那阿梨妹妹,你姐姐娘三這幾個月就麻煩你了。”然
    後喊著周秀珠,“弟妹,快收拾東西,等你們回來啊,咱們老三就是大老爺了,你雖沒出銀子,可也是大功臣!”
    周秀珠麵色懨懨的,一副不願意同周梨回去的樣子。
    許大嫂見了,心想有這麽個心機重又多算計的妹妹,誰願意回去?更何況周秀珠還年輕,好端端的和許二德夫妻分離。
    就自己也笑不出來。
    東西收拾得倒是快,天色也逐漸晚,許大嫂催促著她們趕緊回,免得到時候摸黑。
    說來也是可憐,周秀珠娘三總共就收出三個小包袱來,竟然就沒有一樣多餘的東西。
    不過想來也是了,周秀珠的嫁妝,就是桐油鋪子。
    至於置辦的那些首飾,早就讓許老太連哄帶搶拿去換了銀子。
    他們一行人從小側門的巷子裏出來,王夫人早就在這裏候著了,見周秀珠娘三背著包袱一起走,心底沒由來一陣怒火,這許家是真做得出來,就這麽把人趕走了。
    又可憐周梨這年紀還小,終究是個沒城府的,她就不想想,把她姐姐娘三帶回去,平白無故加了三張嘴這日子可怎麽過?
    回頭又和自家男人說起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隻說在許家這一耽擱,終究是趕了夜路,等到村裏時,已經戌時一刻了。
    白亦初提著馬燈心急如焚守在村口,見著她們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隻是很快就見到了周秀珠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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