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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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蹲下身收撿起籃子,將地上?打碎的酒盞撿起來,卻見那?幾個紈絝子弟因他們沒吱聲,隻覺得無趣,揚長?而去了。
兩人這收拾好,雖沒了拜師禮,但想著既然都來了,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隻是沒想到,那?些紈絝子弟也是這裏的學生,而且和那?書院門看起來文?質彬彬滿身儒雅的先生還十分相熟。
他們看到周梨和白亦初來,哄然笑了一回,方?朝大門裏去。
隻是此刻正?是招收學生之際,書院大門是不關的,周梨一眼能看到那?蔓延而上?的白石長?梯和裏麵的輝煌雕欄,但這個時候她因為那?幾個學生,已經對這個書院不報什?麽希望了。
她覺得那?些雕欄畫棟和這些個紈絝子弟一般,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然似乎為了證明她的想法是對的,那?看起來和藹可親又儒雅的先生看了看她籃子裏的鹵菜,以及打碎了的酒盞,眉頭微微皺,看了一旁的白亦初,“你要來入學麽?”
白亦初頷首,禮節上?沒有半分出?錯。
他是不想上?學,但也不會在外給周梨失了體麵。
但是沒想到那?先生微微一笑。
笑是笑了,但是也不和藹不可親了,反而笑裏布滿了譏諷,淡淡說了一句:“你們來早了。”
周梨雖然覺得他態度不好,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當?下不正?好是貴書院招收學生的時間麽?”怎麽會早了呢?
那?先生又笑了,明晃晃的譏諷意?味,話語更是一點不含蓄,“我的意?思,你們家裏再辛苦努力個幾十年或是幾代人,若能像是我方?才那?幾位學生一般驅車前來,或是能給我們書院一年捐贈百兩銀子,那?時候你們再來。”
周梨聽得這話,給氣笑了。活了這麽多年,這怕是第一次真正?叫人折辱,偏這折辱她的,又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她看著這書院山門,忽覺得萬分諷刺,一把拉起白亦初的手,便大步轉身離開?。
白亦初生氣,但他看著麵色冷靜的周梨更擔心,走了好遠,轉眼上?了官道,見周梨還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心裏更慌了,“阿梨,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叫你受這等氣。”
周梨生氣,在心裏把這先生罵了個狗血淋頭
,忽然聽得白亦初擔憂惶恐的聲音,有些莫名其妙地扭頭看他,“你為何要同我對不起?錯的又不是你。更何況今日那?幾個紈絝和這狗眼看人低的髒東西叫咱們早早曉得這清風書院是個什?麽地方?,也好過求爺爺告奶奶進來受氣要強許多。”
她說著,想起那?幾個紈絝所乘坐的馬車,上?麵掛著大大的一個‘鍾’字,“回頭我得仔細訪一訪,到底是誰家養出?來的小畜生,姑奶奶可不受他們這窩囊氣。”
白亦初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她到底是氣還是不氣了。隻不過聽到她這話,一時有些犯難:“人海茫茫,怕是不好打聽。”
“跑得了人,跑不了馬車,那?麽大一個‘鍾’字呢!”到底是姑娘家細心些,憤怒之下還能有心思觀察這些個細節。
白亦初得了這話,心裏盤算著,回頭自己利用功夫,去教訓這些個小畜生一頓。
但正?想著,那?周梨好似能看穿他心裏所想一般,立即就?出?言警告,“你可別想著動手,這可不比得鄉下,又不是那?非常時期,你容我想想旁的辦法,叫他們不痛快,不見得是要打在皮肉上?。照著我說,撬了他們得意?的根本?才是打了他們的七寸。”
然後問白亦初,“這城裏,沒有姓鍾的世家吧?”隻要不是世家,自己覺得報仇還是很好辦又不會惹自己一身騷的。
白亦初搖著頭,心裏卻是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混出?個人樣來,不能再叫周梨以後被人這般羞辱第二次。
他看著太陽底下自己被拉得長?長?的影子,想著這幾個月自己忽然拔了高個,要說自己十五的話,應該也會有人相信的吧?
這樣的話,自己就?能早入伍。
早點上?戰場,也能早點出?人頭地。
他正?想著,那?原本?正?琢磨著報仇的周梨忽然站著不動了,且五官扭成一團,一手捂著肚子。
“你怎麽了?”他忽然嚇著了,當?時周梨腳壞成了那?樣,也沒露出?過這麽痛苦的表情啊。
所以下意?識地便以為,是那?些小畜生的馬車,肯定傷著周梨了。
然後不由分說,立即蹲下身將周梨強行背起,朝著城裏快步跑去,“阿梨你別怕,我們馬上?去找大夫。”
周梨隻覺得這股子疼,略有些熟悉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這樣疼過?
而且這股疼來得太過於洶湧,幾度叫她暈了過去,就?這樣叫白亦初這樣背著一路朝城裏飛奔而去,找了離城門最近的一家醫館,便衝了進去。
周梨叫他在背上?這一顛簸,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見了紅也沒察覺到。
而白亦初一跨進醫館大門,就?扯著嗓子大喊,“大夫,大夫救人,快救人啊!”
他急得滿頭的大汗,加上?周梨這會兒狀態也的確很不好,太疼了,臉白嘴青的。藥童一見她這臉色,又見白亦初身上?有血跡,也嚇得不輕,跟著白亦初一個樣子,扯著脖子朝裏喊他師父。
大夫真當?是出?了什?麽大事,藥都沒來得及包好,就?急忙出?來,隻見幾人表情都十分緊張,忙讓白亦初將人放下來。
白亦初小心翼翼把昏睡中的周梨放下,看著她那?臉色更焦心了,“大夫,大夫,她怎麽了?她不會死吧?”他還發現,自己袖子上?,還有些血,這肯定是阿梨的。
一麵仔細回想著,那?馬車疾馳而來的時候,自己明明將她給拉開?了,更何況當?時如果擦傷了,自己怎麽沒發現?還是因為當?時隻顧著生氣?
先生一臉嚴肅,真當?是遇到了什?麽疑難雜症,真挽起袖子準備研究一二,可沒想到摸上?周梨的脈,頓時就?忍不住抽搐起嘴角來,先是罵了一旁同樣緊張兮兮的小藥童,“叫你平日多用功,你不願意?上?心,遇了事情就?隻曉得大呼小叫。”虧得這醫館沒多餘的人,不然多鬧笑話!
白亦初見他這緊要關頭還去教育弟子,一點都不上?心周梨的病症,急得好似那?熱鍋上?的螞蟻,再度問道:“大夫,她怎樣了?”
大夫這才將目光落在白亦初身上?,口氣稀鬆平常,“不是什?麽大事,早前怕是著了嚴重的寒涼,我給抓幾副藥回去,好生調養一番,就?沒事了。”
但是白亦初不相信,覺得眼前這分明就?是庸醫,“怎麽會沒事,她都流血了,而且還流了……”
不過‘好多’兩字沒說出?口,就?叫先生被他那?質疑的目光引得不滿,直接給打斷:“哪個來月事的姑娘不見紅?”他活了大半輩子,沒見哪個姑娘來月事不是紅色的。
“可是……”白亦初還想說什?麽,忽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那?一張生得好看的俊臉上?滿是通紅。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不過一想到周梨被一個月事疼得暈過去,又萬分擔心。
尤其是想到大夫說她著了寒涼才會如此,便想到肯定是那?雪災的時候落下的病根,都怨自己沒照顧好她。於是隻硬著頭皮問,“那?,那?我現在怎麽辦?”難道就?看著她這樣落紅?
大夫白了他一眼,“你家裏沒有女長?輩了麽?”
“有。”白亦初忙點頭。
“那?就?帶回家去,長?輩們曉得怎麽做。”大夫說著,見白亦初一副萬分擔心的焦急模樣,又道:“你先背她回去,弄些紅糖水給她暖一暖肚子,你家在何處,一會兒藥抓好了,叫藥童給你送去。”
白亦初忙留了地址,然後背著周梨趕緊回去。
隻不過這一次脫下了自己的外裳,給周梨圍在腰上?。
周梨並不曉得,自己因為這第一次來月事,疼得昏了過去,鬧了這麽一回笑話,醒來後見莫元夕一直笑,問了才曉得白亦初被自己嚇著,大喊大叫背著她去醫館求救。
周梨能想到場麵有多尷尬,心裏開?始慶幸,幸好當?時自己不清醒,不然好社死啊。
莫元夕她們這些過來人已經給她做了好幾條月事帶輪流著換。
當?了好幾年的小女孩,周梨幾乎已經忘記了女人還有每月流血不會死的這個特異功能了。自然也就?沒去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是如今看著包著草木灰的月事帶,總覺得到處都是細菌病毒。
拿著左看右看的,“咱裏頭就?不能放點別的麽?”
莫元夕想了想,“有是有的,聽聞上?京那?些貴女們,月事帶都是白棉布做的。”不過那?一天得換多少次啊?她反正?當?時在家也算是錦衣玉食,但也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用的仍舊是裝著草木灰的月事帶。
可周梨還是怕,雖說高溫消毒,那?些草木灰都是經過大火淬煉的,但她還是不放心用。
白棉布白棉花,現在家裏這個條件,想都不要去想。
於是隻重新將那?些月事帶都拆了,給熱水裏煮,第二天讓莫元夕幫自己放在太陽底下曬。
至於她就?坐在房間裏不出?來,但凡有點感覺立馬去找馬桶。
當?然,也不能什?麽都不幹。專門找了個幹淨盆自己重新燒草木灰,然後當?天晚上?再裝進那?太陽底下暴曬過的月事帶裏。
這樣,她稍微用得放心了許多。
藥每日三頓,白亦初親自煎,好生叫元氏周秀珠滿意?,隻覺得白亦初這個小女婿是真的好,阿梨當?時那?樣,他不知情帶去找大夫就?算了。
知曉了後也不嫌棄,更沒像是別的男人那?般,覺得沾染了女人的月事血跡會覺得晦氣。
所以元氏和周秀珠甚至偷偷說,“他若一輩子都這樣對阿梨好,就?算是整日在家吃閑飯都使得,咱就?辛苦幾分,隻要能對阿梨一直好。”
不怪元氏和周秀珠對於白亦初這個舉動如此感動,實?在是這個世道,對於女人就?十分苛刻。
他們這蘆洲還好,有的州府聽說女人來了這月事那?幾日,連廚房都不能進,更不能見到自己的丈夫,以免將那?黴運傳染給家裏的男人。
不能進廚房,自然就?不能給全家人煮飯,那?運氣不好的,婆婆煮了飯,可不會給媳婦送去。
這也就?意?味著,那?幾日裏媳婦隻能喝水,聰明些的會提前準備些幹糧。
反正?是萬分可憐。
周梨這月事一事,白亦初上?學的事情也耽擱了下來,這叫周梨心裏那?叫一個急啊。
這一著急,人就?上?火,急得牙齦腫痛,晚上?迷迷糊糊睡過去,自來不愛做夢的她,竟然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醒來滿頭的汗水,著實?給嚇得不清,甚至有些開?始分不清楚,自己如今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
她那?個夢奇妙得很,這個世界是一本?書,要命的是白亦初
,夢裏他如願上?了戰場,還拿命換了不少功勳,但是竟然被一個叫李司夜的人給頂替了去。
這個李司夜原本?是皇室宗族旁支,多少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但他母親走得早,父親偏愛繼母所生的弟弟,對他這個嫡長?子不聞不問,放任其自由生長?。
他這種也不疼娘不愛的,就?連京城裏一個小官的兒子都可以欺辱。
所以長?期在這種屈辱之下受折磨的李司夜按理應該走向犯罪道路才是,但是他意?外發現母親是被人所害,嫌疑人正?是自己的父親和繼母。
奈何繼母娘家位高權重,他為了替母報仇,便決定出?人頭地,但是父親的緣故,他沒讀過幾年的書,於是就?隻能選擇上?戰場。
當?時看到立了大功,極有可能被冊封為前鋒小將,卻因重傷昏死過去的白亦初,便含淚自責地趁著對方?昏迷,將那?潑天的功勞給頂替了。
他想,自己身背殺母之仇,白亦初醒來,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李司夜還有個好兄弟叫鄭三好,這人出?生市井,一直都覺得李司夜這種皇親國戚能和自己做朋友,是真心看重自己。事事以李司夜馬首是瞻,還一起跟著到戰場上?來,對李司夜更是堅信不疑。
但鄭三好可能沒考慮過,李司夜跟他做兄弟,其實?是因為李司夜沒有選擇啊。因為他父親偏愛的弟弟的緣故,想想一個小官員的兒子都可以欺辱他,那?他在上?流社會裏,怎麽能尋到朋友呢?
可鄭三好沒這份腦子。
以至於當?白亦初醒來,指罵李司夜冒頂了自己的功勳時,連個當?官的都沒見著,就?被也沾了李司夜的光,成了百夫長?的鄭三好便直接對白亦初用了軍棍,打了個半死。
回應這鄭三好覺得白亦初異想天開?,居然敢無懈自己英勇無敵的好兄弟。
白亦初被打得傷了腿,在軍中自然是無法待下去。
夢是零碎的。
周梨隻知道後來,白亦初又莫名其妙替李司夜頂了罪,被萬人唾棄,下場淒慘,而白亦初這個年少時候的妻子,也就?是自己被挖出?來鞭屍……
而李司夜因為白亦初的功勳,從此在軍中扶搖直上?九萬裏,人生就?像是開?了掛一般,到最後白亦初死的時候,他已經是鎮國大將軍,娶了上?京的第一明珠。
民間甚至有不少關於他的勵誌話本?子,什?麽從小為母報仇忍辱負重,最後血戰沙場,鐵骨錚錚,保家衛國,成了國之柱石。或是與上?京第一明珠羨煞了天下女子的一世一雙人的美滿愛情故事。
周梨越想,越是憤怒,氣得渾身發抖,與之比起來,前幾天那?清風書院的事情,倒不算的什?麽了。
那?些並未給自己和白亦初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可是這個所謂的李司夜!
這是要了他們的命啊,還叫他們死後都不得安寧。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將這李司夜的名字在口中來回嚼了一遍,現在就?恨不得去上?京將那?還不過和自己差不多年紀,在家裏受苦受難的李司夜剁了。
她不惱自己死後被挖出?來鞭屍,她是替白亦初委屈不甘,白亦初這樣善良的人,憑什?麽因為這李司夜為了替母報仇的‘不得已冒充’,就?要成為他的工具人,甚至是淪為炮灰呢?
“讀書,一定要讀書!”她又想起那?夢裏,保皇黨和當?今聖上?真的打起來了,而且打得不可開?交,四?處征兵,白亦初是因為白丁身份被拉上?戰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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