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1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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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可能?不是一個好辦法,但是如今沈窕的樣子,的確讓人憂心忡忡。
沈窕很快來了,雖她努力?將自己裝扮成走出悲痛的樣子,可眼底的難過哀傷,仍舊是怎麽都掩不住的。
周梨將千珞打發了出去,隻留了沈窕一個人在跟前?,這才緩緩地說?道:“你姐姐嫁到王家,的確是你父親造成的緣由,但這不是要?你姐姐性命的主要?原因。”
沈窕此刻像是對於這些,似乎都不在乎了一般,隻無精打采地垂著頭,“她都病死?了,姓王的那也快斷氣了。”
口中的她,則是已經早死?在了牢裏的花慧。
卻聽周梨說?:“王家那個自來貪花好色,見著了個美貌的姑娘,嘴上多是不尊重。他對那長慶伯爵府的何婉音出言不遜,那也不是個原意吃這虧的主,再說?整個天?香閣都是人家的,就地找人,染了這髒病去勾引他。”
周梨說?到這裏,那沈窕忽然抬起頭來,兩隻眼睛珠子在眼眶裏劇烈地顫動著,回想起了花慧留的那萬兩白銀,“所以,所以那銀子就是這樣來的?”
周梨頷首,“我本不打算與你說?,就是怕你去找她報仇,可這等於蜉蝣撼樹,反而連你自己性命都丟了。”說?到這裏,不禁歎了口氣,“我也不是非要?替花慧洗清什麽,她左右也不是什麽好人,但這真正?叫你姐染病的,到底是王家那個敗家子和何姑娘,他們倆的恩仇,白白牽連了兩條性命在裏頭。”
可現在的沈窕聽了這些話,兩隻眼睛紅紅的,臉卻氣得發白,渾身?顫抖著,“所以,是那個表裏不如一的何婉音?”如果姐姐不染病,一切都皆有可能?,過幾年她再無子,或是都不要?過幾年,爹一死?,王家就會將她休了,叫她得個自由身?的。
即便是不能?同祝大哥在一起,但往後少了這男人的磋磨,姐姐那樣聰明厲害,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她此刻滿心就是要?去殺了那何婉音的衝動。
但她大概是成長了,很快就冷靜下來,感激地看?著周梨:“姑娘,我曉得了,我會好好地活下來,也曉得您的用?意了。我也會替姐姐報仇,現在不行?,但不代表將來。”
那花尚無百日?紅,難道是人呢!不信何婉音會一輩子都這樣,不會露出馬腳來。天?香閣麽?難怪長慶伯爵府在她的手裏後,一日?比一日?還要?蒸蒸日?上,原來這花的銀錢,都是叫姑娘們拿皮肉換來的?
周梨對上她堅強又堅定?的目光,“當下,以活下來為目的,旁的倒是次要?的,反正?人生很長,你還能?做很多事情,我
也不會去阻止你。隻不過現在的你還小,不要?著急這些事情。”
這話,也許沈窕真的聽進去了,她沒有像是此前?那樣盲目地幹活了,而是開始找蘿卜崽,她竟然要?學武。
她學武做什麽,周梨心裏最有數。不過她願意吃這份苦,就算是以報仇為目的,但學了這身?武功在身?上,將來對她一個姑娘家,總是有利無害的。
但是蘿卜崽那身?功夫是找韓玉真學來的,多是以內家為主,便勸她同殷十三娘學。
就看?殷十三娘願不願意收徒弟了。
但是出乎意料,殷十三娘沒收沈窕做徒弟,卻認作了幹女兒。
也是,兩個孤家寡人,做母女也使得。
做這個見證人,周梨樂得其成的,也打算明日?白亦初沐休,搬進將軍府。
令人激動的宅鬥生活,便就要?開始了。隻不過不知道是像話本子裏所寫的那樣雞飛狗跳,或是幾個女人為了爭一個男人寵愛的粉紅旋渦,又或許是要?命的明刀暗箭。
第72章
將軍府這裏, 早就已經將當初霍輕舟夫妻所居住的?北院給收拾出來了。
其實事實上?霍輕舟作為嫡子?,居住的?應該是位置和環境都相對最好的?南院。但是隨著老將軍夫人的去世,覃氏這個?有著些許頭腦的?年輕丫鬟後來居上?, 她所出的霍南民也變成了嫡子。
所以當霍琅玉將幼弟霍輕舟接到將軍府撫養,最好的?南院成?為霍南民的?居住之地,也成?了理所應當的?的?事。
而北院其實多年來都處於一種長久荒廢中的?狀態中, 霍輕舟年少之時,居住在公孫府,後來上?了戰場,更是鮮少回來,也就是成婚那時候來住過一段時間。
眼下院子?雖是打理過了雜草,也換了窗紗帳子?,但多年沒有人居住的?地方?, 總是因為沒有人氣而充滿了一種奇怪的?腐朽味道。
那些小覃氏在覃氏授意下置辦的?大紅大綠的?床單被?褥鋪在已經?脫漆了的?床榻上?, 就好像是白骨套上?新衣,在這陳設簡單而顯得?空曠的?院子?裏,給人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周梨和白亦初隻帶來了兩個?包袱,身後跟著韓玉真殷十三?娘,丫鬟有阿葉和千珞。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兩人本身都是那種往人群一站,就顯得?鶴立雞群,身上?的?氣勢優雅又高貴, 那這單薄的?隊伍, 會像是一支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
滿府的?主子?或是仆從,都清楚地知道這個?府邸並不歡迎他?們的?到來,但卻同樣掩不住他?們對於周梨這個?村姑的?好奇心, 她到底是有著怎麽樣的?本事,或是本身就是山裏修煉出來的?狐狸精, 能叫大名鼎鼎驍勇善戰的?霍輕舟的?兒子?為她心甘情願做一個?贅婿。
如果這白亦初一無?是處就算了,可是他?文武雙全,聽說完美地繼承了他?父親霍輕舟的?一切優點。
所以從周梨他?們跨進這將軍府的?大門,一直到北院,一路上?從那被?暴雨打得?麵目全非的?各種花枝樹叢後麵,藏了許多雙充滿好奇的?眼睛。
小姐姨娘們卻是算沉得?住氣的?,和覃氏一樣穿著整齊又正式,都依次排列坐在廳裏,等著周梨和白亦初他?們來給覃氏這個?老祖母磕頭認祖。
但是不巧啊,周梨他?們才跨入北院,還沒將這荒蕪的?北院熟悉,原本萬裏無?雲的?豔陽天,忽然從天邊蔓延出一些黑雲,以一種極其凶猛的?速度,頃刻間就布滿了整個?上?空。
隨後屬於夏至的?滂沱大雨就砸落下來了。
一個?小丫鬟急匆匆地收了傘,朝著廳裏匆匆進去,已經?被?雨水打濕了的?鞋子?在門廊留下一串腳印。
覃氏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不管對誰的?不滿或是不屑,都已經?習慣發泄在了馬氏這個?她十分不滿意的?媳婦身上?,“他?們從鄉下來不懂規矩?你這個?做嬸嬸的?難道不曉得?提點一二?就叫這麽一大家子?等著他?們。”
但是她話音才落,小丫頭就進來誠惶誠恐地稟著,“老太太,北院那邊說下了雨,就不過來了,叫大家散了。”
“混賬!”老太太的?不快的?怒罵聲和她袖子?掀翻的?茶杯一起在寂靜的?大廳裏響起來,但在外麵強烈的?雨勢下,顯得?很是渺小。
小覃氏細長的?眼睛看著外麵的?大雨,充滿了擔憂,“前幾?日哪天不是好日子?不是好天氣?他?們非要挑了今天,到底是存心還是有意的?。”說著,隻看朝那眉眼間陰鬱苦氣橫結的?馬氏:“姐姐,人是你去請的?,你倒是說句話啊,這大喜的?喬遷日子?啊,又是風又是雨。”
白亦初和周梨沒有來,覃氏準備的?那一套又一套的?下臉方?式今日是賣弄不出去了。她此刻本就滿腹的?怒火,聽到小覃氏的?提醒,又將滿腔怒火都轉移到了馬氏的?身上?,“你倒是說話啊?啞巴了麽?他?們小輩子?不懂得?,難道你一個?活了半輩子?的?人,還不曉得?要避著些麽?咱們這一大家子?人,是要毀在你一個?女人的?手裏了。”
然後覃氏就毫無?預兆地哭起來了,用那戴滿了寶石戒指的?手拍打著自己的?大腿,“老天爺啊,我?霍家這是怎麽了?都說娶妻要娶賢,這娶了個?什麽東西回來?”
在場的?眾人,不管是馬氏的?一雙嫡親兒女,或是旁的?姨娘庶子?庶女們,對於當下的?畫麵,那是再熟悉不過了。
但是仍舊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大家都十分清楚覃氏這個?老太太的?秉性,隻要有人承擔了這個?怒火,他?們是不會輕易站出來的?。
馬氏垂著頭,她已經?無?力反駁了。但是現在奇怪的?是,她沒有去憎恨白亦初和周梨是否故意挑選了這麽個?暴雨的?日子?喬遷進來,而是失望地看著自己那豐腴且滿臉油光的?兒子?正興致盎然地啃著梨子?,女兒慵懶地托著下巴玩她的?手絹。
這本該是自己肚子?裏爬出來最親密的?兩個?人,卻以一種陌生人的?姿態和那些下賤的?妾室和庶子?女們一樣冷眼旁觀,或許還在心裏嗤笑?自己的?無?能。
她忽然有些繃不住,倏地起身,捂著臉哭著跑出去了,直徑鑽進了雨幕裏,身後的?丫鬟婆子?急忙撐傘追去,一邊追一邊喊:“夫人,等等,等等!”
覃氏滿臉的?愕然,顯然沒有想到馬氏居然沒有跟自己告安就自己跑了,這極大的?引起了她的?不滿,一張塗抹著厚厚脂粉滿是皺紋的?臉,皺成?了一團,嘴裏罵了
起來,還叫那些丫鬟婆子?不許去追,“都給我?站住,叫她去,難不成?還能叫一場雨給淋死?了?”
再看著這滿廳一張張臉,覺得?厭煩不已,隻揮著手:“散了散了,都散了去!”
比起這邊的?人仰馬翻,北院裏也不太安靜。阿葉看著這些個?俗不可耐的?大紅大綠床單帳子?,整個?布置得?庸俗又醜陋,甚至給了人一種那勾欄院裏才有的?感覺。
她氣得?將那些帳子?床單都拆了下來,“我?就曉得?這些人一肚子?的?壞水,虧得?姑娘早就做了準備。”
比起阿葉的?激動憤怒,周梨反而顯得?十分冷靜,甚至是一臉的?輕鬆,還同白亦初侃笑?著:“我?怎麽覺得?,這一府的?人都不大聰明的?樣子??”一麵打量著大家還在拆的?大紅大綠帳子?,在指尖摩挲著,還能清晰地觸摸到上?麵沒有洗幹淨的?漿,這樣的?料子?粗賤又不透氣。
實在想不通,是哪個?大聰明出的?主意,把這北院都安排上?了。
白亦初一顆懸著的?心,也在踏入這將軍府後放下來了,他?甚至有些覺得?,這將軍府裏的?人,竟然和當初周梨那個?蠢笨的?二嬸不遑多讓。
聽見周梨的?話,不禁也笑?起來:“那你覺得?怎樣,才算是聰明?”
“如果是我?,院子?即便是騰不出最好的?,那也要盡善盡美,做樣子?嘛,自然是麵子?裏子?都要顧著一些的?。”一麵掃視著這滿院子?還沒拆趕緊的?粗糙帳子?,“阿葉千珞,別拆了,咱們另外找人。你若實在閑不住,上?去隨便把幾?片瓦揭了吧。”
這夏天的?暴雨,都是一茬一茬的?,不可能接著下。
所以雨很快就停了,將軍府的?側門進來一波又一波的?人,都是上?京城各大鋪子?裏來送東西。
隨著他?們一個?個?踏入北院,入目就看到了一片陳舊斑駁的?牆影老屋,上?麵還掛著一些粗糙且還不透氣的?幔帳。
今年的?狀元郎紮起了長袖,和他?還沒正式圓房的?小媳婦一起同兩個?丫鬟一起收拾著院子?。
能被?掌櫃打發到大門大戶裏來送東西的?,那都是聰明人。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將軍府是怎麽迎接英烈之後進門的?。
且不說這糟糕的?居住環境,便是那房屋,他?們瞧著滿壁的?青苔斑痕,真真擔心有一日,這房屋會忽然塌了去。
大廳裏,順著房梁往下,發黴的?地板上?,還有一大灘水,這自不必多說了。
必然是剛才的?那一陣雨漏下來了。
周梨見著他?們來,隻一臉歉意地迎著進了這漏雨的?廳:“實在是不好意思,這樣濕漉漉的?天,還要麻煩各位跑一趟,偏我?們才搬進來,什麽都沒有,隻能請你們喝一碗水,莫要見怪了。”
千珞抬著一碗碗熱水上?來,一一遞給這各家大鋪子?裏來送貨的?跑腿們。
周梨一麵清點著送來的?被?褥等物品,“也不是我?講究,實在是這一場雨落下來,進了屋子?裏,這些個?床單被?褥打濕了不說,還褪了色。我?們倒是沒有什麽,隻我?家夫君那裏,明日要進皇城,便是外麵有官服罩著,可也不好穿著一身被?染了色衣裳去。”
她這一說,這些個?來送貨的?人也察覺出了這四處紅紅綠綠的?粗劣床單褥子?,果然已是有些褪色之相了。
“周娘子?考慮得?周到。”送貨的?人附和著,見她這裏也沒有多餘的?人手,便隻跟著幫忙,將東西都送到屋子?裏去。因見著屋子?裏漏了水,眼見著天色要暗下來了,便主動道:“可要幫忙找幾?個?修葺房屋的?泥瓦匠來?”
周梨道了謝,指著那房頂叫他?們瞧,“喏,我?家夫君他?們正在修呢!”
於是天還沒黑,將軍府如何苛待周梨和白亦初的?,就已經?悄悄在坊間傳開了。
還說將軍夫人親自接他?們回了將軍府,院子?也早收拾了出來。
然而破敗漏雨的?房屋,粗劣褪色的?床單被?褥,連一套像樣的?茶碗都沒有……
就是安置叫花子?,也不是這樣的?。一時間大家對於這將軍府的?風評之差,到了最低點。
覃氏是第二日才曉得?的?,她昨日不知道是被?周梨和白亦初氣著,還是因叫馬氏給氣的?,早早就歇下了。
並不知道從那側門裏,進來了很多人去北院送東西的?事情。
等這會兒曉得?了,卻已經?聽外麵的?人說,她這個?繼祖母如何苛待白亦初夫妻的?。
氣得?她直拿拐杖敲地麵,這是頭一次對小覃氏發脾氣:“你是怎麽辦的??你便是要替我?出氣,但也不該這樣不講分寸,你看看如今外麵的?人怎麽議論我?的??”
小覃氏也很委屈啊,她就是按照姑姑的?話所安排的?,為了討好姑姑,還將這買辦的?事兒交托給了姑姑身邊的?高嬤嬤,叫她男人去辦。
所以如今見姑姑朝自己發難,隻指著高嬤嬤說道:“是她,東西都是她去置辦的?,拿了我?的?銀子?,卻買回來這麽一堆破爛。”
高嬤嬤半點都不慌張,穩穩重重的?,仿佛真是被?冤枉了一樣,“姨娘莫要亂講,東西是奴婢男人去置辦的?不錯,可您給的?銀子?隻有這麽多,東西買回來您也過目了,這會兒怎能怪罪到奴才們的?頭上?來。奴婢一個?月才總共得?幾?個?月錢,家裏一窩老小堪堪夠用,哪裏有多餘的?錢倒貼給買那錦緞絲綢?”
覃氏本願意相信自己的?外甥女,可是高嬤嬤跟在自己身邊多年,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可以說她撅著屁股自己就知道她想放什麽屁了。
所以最終是沒有懷疑高嬤嬤,反而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責備著小覃氏,“你果然是隨了你那賤命的?娘,一分便宜不占不貪,你就渾身癢了不是?我?本還想將你慢慢扶起來,想著你到底是我?們自家人,怎麽都比那馬氏強,哪裏曉得?你這樣不真氣!”
但終究是自己的?親外甥女,那拐杖最終是沒落到小覃氏的?背上?,隻氣得?將她打發了出去。
自己悶悶起了好一會兒,才問著高嬤嬤,“北院那邊眼下如何?房屋不是檢查過,沒漏麽?”
高嬤嬤也一臉的?疑惑,“是啊,去了幾?波人親自檢查呢!要不就是昨兒雨太大的?緣故。”
到了眼下,覃氏都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偶然,殊不知房屋漏雨是周梨喊人揭的?瓦,那褪色的?帳子?被?褥,也是有緣由?的?。
她這會兒隻想急需找個?法子?修複將軍府在大家心中的?印象,但以她淺薄的?腦子?,是想不出來的?。
最終隻朝高嬤嬤問:“那賤種去皇城了?村姑呢?”
“去皇城了,另外一個?聽說一早帶著她的?丫鬟出門去了,好像是要打算在那邊自己做飯。”高嬤嬤小心翼翼地回著。
覃氏聽得?這話,用多少青黛都沒有辦法染的?花白眉毛皺在一起,“她這是什麽意思?要分家麽?”越想越氣,不見這做孫媳婦的?來晨昏定省就算了,竟然還想自己私自開設廚房!哪個?給她的?膽子??
到底是因為從丫鬟出身,以前都要伺候在主子?身邊布菜。所以覃氏自己當家做主後,自然是十分喜歡這種大家圍在一起吃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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