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2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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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周梨如何?都攔不住。
    隻見她從床上下來,鞋子都沒顧得上穿,就?同周梨跪下磕頭行大禮。
    周梨反而被?她這行為舉止給嚇著了,嗖地一下跳起來叫道?:“你這是做什麽?”
    何?曼娘卻已經磕完了頭,顫顫巍巍的?瘦弱身板上,目光堅定不移,“小婦人何?曼娘謝周姑娘,願意?為奴主持公道?。”
    然後便細細說來,隻將她當年在那村裏,因有幾分樣貌,所以相看的?人家多,最後她爹娘做主,選了個家境和自家差不多的?老實人李大牛,覺得這樣的?人幹活力氣?大,為人行事又愚鈍,不會欺辱自家的?女兒。最重要莫有公婆,嫁過去就?直接當家做主,再?好不過了。
    哪裏曉得這李大牛所表現出來的?形象,和他的?外形剛好截然相反,剛成婚那幾日倒是沒什麽,待回門之?時,何?曼娘遇得一個同村舊友,說了幾句話,便察覺到李大牛的?眼?神不對勁,好像刀子一般,要將那人生剜了一樣。
    “也是怨我當時沒有多想,還在心裏想著有趣,他那樣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竟然還會呷醋。”說到這裏,她又不知想起了什麽傷心難過的?事情,捂著臉哭起來,“我真是個狐狸精,我不該與同鄉說話的?,隔了兩天就?聽說他跌進河裏,雖被?救了上來,卻傷了腿。”
    也是那個時候,何?曼娘才發現李大牛不對勁,開始同自己動粗,打完了又跪下朝自己痛哭流涕地道?歉。
    她何?曾見過這樣的?花樣,一時心軟就?原諒了他,沒想到這樣的?事情,但凡有了一就?有無數次。
    李大牛跌進河裏的?事情,她本沒多想,直至三個月後她上街從一個貨郎手裏買了綁頭發的?絲線,因是尾貨,那貨郎把剩餘的?兩根也送了她。
    這就?不得了,李大牛堅定地認為她和貨郎之?間有私情,不然貨郎怎麽不送別人,偏送給她?
    何?曼娘那時候嚇傻了,萬幸李大牛沒朝自己動手,可是兩日後他回來了,一言不發就?直接對正在燒火煮飯的?李曼娘拳打腳踢,揪著頭發拖進房間裏剝了衣裳狠狠抽打。
    何?曼娘要臉,生怕鄰裏坊間聽到動靜,隻不敢出聲。
    “這是第一次他將我打傷躺在床上,養了半個多月,回我娘說我是落了小月子。是當時隻見我娘在跟前,便揭開衣裳叫她看我身上的?傷,本盼望著她帶我離了魔坑,可我娘說新婚夫妻,哪裏不需要磨合的??打打鬧鬧實屬正常,叫我忍一忍就?過去了。”
    何?曼娘說起這話的?時候,周梨還能清楚地感覺到當時她到底是多絕望。
    這是她第一個求救的?人。
    而這次傷好了後,她聽人說那貨郎叫人搶了,傷得十分嚴重,也沒被?及時發現,等著家裏人尋到的?時候,屍體?都涼透了。
    何?曼娘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李大牛是個魔鬼。
    她嚇得不輕,後來同一個要好的?表嫂袒露,希望對方能幫自己,沒想到那表嫂一臉鄙夷,“我瞧你男人好個老實,你就?算是嫌棄他沒有風情土氣?些,你也不該這樣背後編排他的?不是。”
    然後沒多久,反而傳出她嫌棄李大牛的?風聲,毋庸置疑,又是一頓毒打。
    “我也不記得遭了多少頓,反正隻要他眼?睛瞪開,我就?曉得又是逃不脫的?了。”她歎著氣?,似認命了一般。
    至於?這次挨打,是昨日這幼兒館裏一個娃兒的?父親來接人,她同人說了兩句,叫李大牛剛好發現了,又覺得她在勾引別家男人,然後直接上手。
    “你說的?這些,若都屬實,我必然會為你做主。”周梨已經氣?得火冒三丈了。
    “沒有用的?。”何?曼娘搖著頭,“很?早以前,叫鄰裏發現他打我後,他就?對外說我不安份,旁人隻覺得我長了這張臉,肯定也不願意?和他好生過日子,是活該。而他打了我,卻還要同情他可憐。你說周姑娘,這究竟是個什麽道?理?偏我又死不得,不然他便說要去殺了我爹娘。”所以何?曼娘是沒有辦法逃脫魔掌,有時候是真心希望他一個不留神,把自己直接打死了也罷,這樣就?解脫了。
    周梨扶著她到床上躺下:“那不是他說就?有,若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說出個真假,那還要衙門刑部作甚?我會叫人去查,不過兩日便給你消息,隻不過那時候我問你,你可願意?上堂去與他對證?”
    何?曼娘萬萬沒有想到,周梨是真的?要幫她,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隻想著再?相信一次,將心中的?苦水吐露出來,也不至於?這樣憋著難受。
    所以很?震驚地看著周梨,滿臉的?難以置信,“周……周姑娘,你要幫我狀告他?”
    “我查好了,狀子自然替你送來,你隻需到衙門口去,拿起鳴冤鼓就?敲,若是判來你確實無罪,那敲鳴冤鼓的?板子也不會落到你身上來。”為了避免閑人無事隨便敲打衙門口的
    ?鳴冤鼓,所以但凡敲打者,必須要領板子。
    當然若真有委屈在身,這樣查了出來,也不必挨受,板子隻落到那被?告的?身上去。
    何?曼娘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又或許忍耐多年,終究還是到了極限,她幾乎是脫口就?答應道?:“我願意?,即便是要將我打死在朝堂上,我也將他的?罪行都揭穿出來,若是可以,我願在堂上解衣為證!”何?曼娘如今就?是有些後悔自責:“都怨我,若是早些有這樣的?膽量,那些人也許就?不會‘出意?外’了。”
    隻是時間久遠,卷宗難追,更何?況全州還發生了地龍翻身,什麽都給毀掉了。
    實在是便宜了這李大牛。
    周梨當下也是十分佩服她,膽敢在那公堂上解衣為證,一麵也安撫道?:“你今日不必回去,我會打發人告訴李大牛,你被?留在這裏三兩日,量他也不敢進來。”
    反正這幼兒館裏看門的?如今都是香附,半個男的?沒有,那李大牛能如何??
    叫她休息下,隻出門去,準備著手叫人查。
    這樣的?事情,其實好查得很?,找個人到李大牛身邊隻要稍微打聽,便能聊出個為人事跡來。
    而周秀珠和月桂見她進去這麽久,裏麵又一直有絮絮叨叨的?聲音,便曉得是問得了,“怎樣?”
    “說來話長,回頭你們就?曉得了,她也是個可憐之?人。”然後隻簡單說了幾句,叫人好生照料著何?曼娘,正好沈窕也取了藥來,便趕著車先去了衙門裏,叫了蘿卜崽出來,隻在他耳邊交代幾句,看著時間還早,又往小蒼山速速趕去。
    第96章
    且說蘿卜崽自小混跡的便是那市井中?, 最是曉得要和各種人怎麽打交道。
    這裏得了周梨的話,也是很快就與去李大牛拉扯到一處去,但從外貌來?說, 這李大牛又?高又?壯,憨厚臉龐上一雙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眼睛,怎麽也讓人想不到他動?起手來?, 是那樣的殘忍。
    隻不過蘿卜崽自有他的手段,先是混熟後,在循序漸進地將話題往這新媳婦上麵說。
    李大牛先前還興趣淡淡的,沒想到當天回家,得知何曼娘被留在了幼兒館裏,果然跑去接人。
    但叫香附攔住了,李大牛為了他自己在外的形象, 也不好?在門口大鬧, 走的時候還低聲下氣地同香附說道:“我?們雖是過得窮苦,但曼娘她嬌氣,晚上得一個人睡一處,不喜與她人同室。”
    他就怕有人和何曼娘睡一起,叫人發現何曼娘身上的傷,畢竟昨兒才新添的。
    香附應著,將他打發走了, 忍不住啐了一口:“果然這男人是沒有幾個好?東西的, 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要不是看到何曼娘那滿身的傷,真信了他是個老實疼愛媳婦的好?男人。
    裏頭的何曼娘一直擔心著,生怕李大牛撞進來?, 如今曉得人走後,長長鬆了口氣。
    心裏隻盼著這樣的人間地獄, 早些結束才好?。
    而周梨這邊,交代好?了蘿卜崽後,便喊了沈窕送她去小?蒼山。
    到底被耽誤了這麽一遭,到小?蒼山下的時候已經夕陽斜照了,沈窕才將馬車停放好?,就看到朱嬛嬛費勁地端著一筐西紅柿來?,連忙上去接:“你師弟呢?怎不叫他來?幫忙?”
    又?見朱嬛嬛這是要往馬車上搬去,隻問?:“放車上?”
    朱嬛嬛原本嬌滴滴的一個江南水鄉養出來?的姑娘家,這段時間在小?蒼山下,曬黑了不說,連力?氣都?變得大起來?了。把那一筐西紅柿放好?,便喘著氣道:“我?曉得姑娘今下午要來?,叫人頂著大日頭摘的呢!回去井裏放一放,當水果也可行。”
    說罷,見沈窕得空,朝她喊道:“還有些新鮮蔬菜,你若得閑與我?一起去搬?”
    “我?有什麽不得閑的。”沈窕應著,也是挽起了袖子,與朱嬛嬛一起走在那半步寬的小?田埂上,隻見旁邊皆然是茂盛菜畦,一排一行的,整齊又?長得好?看。
    雖說不是第一次來?,但每次來?瞧見沈窕到底都?要大驚小?怪地叫一回:“怎麽能把菜養得比花兒還好?看呢?”
    “這算什麽?稻田那邊才了不得,這一次不知道又?增產了多?少呢!”朱嬛嬛一想到師父成功培育出來?的稻子,那穗子又?比上次大了不少,且相對還算穩定,即便是再也沒有成長的空間,但這樣也能讓一塊農田糧食翻倍,上哪裏找這樣的好?事情?去?
    若是推廣到天下每一處老百姓手裏,還愁什麽沒糧食?
    她兩人說話間,隻將一筐又?一筐的新鮮蔬菜都?搬上馬車去,獨給周梨留了個坐的地方。
    周梨則跟朱嬛嬛的師父盧晉安在那稻穀旁邊的小?草棚下麵,兩人手裏都?拿著一個本子,一麵往上頭看,或是指指點點的,總之嘴裏說個不停。
    等沈窕走近了,才曉得原來?是朱嬛嬛去年開始收集來?的一些關於農耕的小?百科,這一小?部份都?已經做過了實驗,十分可行,因?此是要給印刷推廣出去。
    隻是周梨覺得問?題來?了:“且不說咱們此處本來?的老百姓們,便是三方言語,如今又?添了全州的,十個人裏找不出兩個識字的來?,這書?印出來?,怕也沒有幾個人翻閱,若是做成圖冊,又?要找人來?畫,不曉得要拖多?久呢!”
    盧晉安隻想著既然那些百科都?是實驗過可行的,自然是趕緊推廣給老百姓們,免叫他們走許多?彎路。
    卻把這頭一件大事給忘記了,有幾個識字的?
    若真像是周梨說的那樣畫圖,找畫師還好?,可是這要畫又?不知道畫到猴年馬月去,不禁也歎起氣來?,滿腔的熱情?消去了大半。
    周梨見此隻笑著:“但也無妨,我?先叫人給排版,印幾本出來?。反正我?那表兄也來?了,他要開始在這裏辦學,想來?也就是三兩兩載的時間罷了。”
    盧晉安本就是杜儀的人,這會兒聽得周梨說杜儀已經來?了,當下激動?地倏然起身:“少主他?”
    “我?還沒見著,想他們一路車馬勞頓,明日在去拜會。”周梨回著,見他又?精神起來?,便笑著:“這樣,你可還擔心這些宣傳冊子推廣不出去?”
    “不擔心了不擔心了。”盧晉安一時興奮了,當下便要喊著周梨去瞧他那幾十種稻穀,什麽靈州一號五號種,或是磐州耐旱種。
    反正那名字取得五花八門的,周梨也不可能全記住,隻是大致看了一眼,忽然意識到這些種子極有可能隻是適應了這邊的天氣氣候,可若是拿到外方去種,不曉得還是否能耐寒耐旱等。
    於是隻與盧晉安說起來?。
    這也是盧晉安所擔心的,“是了,常言都?說著一方水土專門養一方人,人到外鄉去還會落個水土不服,這些個種子也是一樣的。所以即便這些稻穀在咱們這屛玉縣生長得極好?,但到了外頭到底是什麽光景,我?也沒有主意的。”
    主要現在也沒有這個條件,而且這邊的試驗田裏還有突破可言,所以周梨便道:“罷了,先不管外頭然後,最起碼咱們這裏顧好?了。”
    盧晉安也隻能如此了,隻想著等這邊得了個結果,往後就帶著徒弟們到各處的水田裏做實驗去。
    說著話,從這稻田邊又?到果園邊上,將近來?這果園的需求和擴張一一和周梨稟了。
    周梨想著這小?蒼山下麵一片本就是拿來?做實驗地的,當下也就直接準了,“這樣的小?事情?,你自己打發人去收拾就好?了,倒不必專程知會我?。”
    又?見天色漸晚,便也同盧晉安這裏告辭,喊了沈窕來?,一起回了縣城裏去。
    這會兒天有些悶熱熱的,車上都?堆滿了果蔬,周梨被擠在中?間實屬無奈,便同沈窕一樣坐到前麵的車桓上來?,“方才你們說什麽?我?盧先生在稻田裏都?聽著你們笑了?”
    她這一提,沈窕又?忽然忍不住笑起來?,“姑娘你那一陣子靈州城裏,是不知道這裏出了一個烏龍事情?。”
    又?說起南廣場神廟門口的那一窩小?貓,這不免是讓周梨想起了自家的黃狸花,隻是
    可惜從蘆州到這靈州,路途遙遠,它年事已高,又?拖家帶崽,實在是沒發叫它跟著一起背井離鄉。
    說起來?這貓有靈性,當初追著豬打到了自己家裏,後來?還和自己與白亦初一起逃過難,甚至救過自己的性命。
    所以當初盧氏來?的時候,也是將它好?生安排好?了,才敢放心起身來?此處的。
    沈窕極少聽周梨說起從前的事情?,甚為好?奇,一時想起自己年少被困在那院子裏,過的都?是暗無天日的日子,便又?想起她姐姐來?。
    便和周梨說:“那一陣子大家都?忙著救災,我?聽說了那何婉音就在磐州。”那一時她是真想去手刃了何婉音,得罪她的又?不是姐姐,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她明明可以直接殺了那個狗男人的,卻還偏要叫女人把髒病傳過來?。
    不然的話,姐姐哪裏會絕望,指不定此刻她們姐妹就在一處呢!
    她雖隻說了這樣一句,但周梨也懂得了她當時是個什麽心情?,不過沈窕最終沒有去,可見是真的長大了成熟了,也是十分寬慰:“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姐姐看了,該是開懷的。報仇的事情?,你也不要亂來?。”
    實在是那何婉音太詭異了,周梨不止一次懷疑她身懷係統什麽的。
    沈窕點著頭,“我?曉得,姑娘放心好?了。”她想好?了,報仇也不見得非要把人殺了才算是完事,最好?是讓對方活著,痛苦地活著,讓她看著自己比她活得好?,那才是真正的報仇呢!
    兩人東拉西扯地說著閑話,隨著天上的夜幕越來?越濃鬱,幾顆星光閃爍起來?,那風也變得涼爽了幾分。
    周梨和沈窕換著趕車,到城裏時候正好?戌時左右。
    馬車是衙門裏拉出來?的,所以她也直接叫沈窕將馬車趕去衙門,連帶著那些個果蔬。反正放到家裏去,如今家裏也沒幾個空閑人在吃飯。
    倒不如都?留在衙門食堂。
    衙門裏如今開設了個食堂,也是這樣周若素也不用?像是從前那般在家裏煮飯等著大家歸來?。
    這麽些個蔬菜,沈窕跟著乒乒乓乓好?一會兒才搬完,正好?見廚房裏下麵,便問?:“誰還沒吃?給我?和姑娘也來?一碗?”一麵要跟著打下手。
    不過叫廚子給趕了出來?,隻叫她院子裏等著。
    原來?是挈炆,今兒是坐船從南眉河那邊來?的,專門去看那碼頭的進度,回來?有些晚了,便想著懶得出去夜市上,就在衙門裏煮麵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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