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發家日常 第2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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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和周梨正在說話,“我?也是聽聞你表哥他們來?了,既如此這書?院要開設,少不得是要將我?這裏的工人分去過半了。”
聽他那口氣,仍舊有些不舍的意思。
“鋪橋修路雖是重要,但這辦學更是民生大事,耽誤不了你多?久。”周梨瞥了他一眼,覺得挈炆已經魔怔了,在說現在進度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山川那麽遠,他不可能一年裏就將條條大路都?給鋪平了。於是還勸著:“臨淵窪那邊,沒準過一陣子切碎石機弄好?了,不曉得要同你節約多?少人工呢!這修路的錢縱然不是咱們出,但也不好?這樣花吧?”
錢是柳相惜那裏管他爹娘要的,所以挈炆花起來?是一點也不含糊。
挈炆托著腮幫子,竟然還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你說的也有些道理。”然後催促著周梨,叫她快些去催陳慕。
正說著,沈窕和廚子端了麵來?。
待吃過各自回去休息。
不想家中?這一頭,白亦初他們竟然還沒回來?,聽著林衝說,還在杜公子那邊,周梨心想怕是留在那邊商量著什麽,也不多?管,隻先洗漱休息。
翌日起來?,和家中?各人招呼了一回,自是去見杜儀。
也是幾年沒見了,除了一張臉沒變化?,周梨覺得現在的杜儀的身上,有種從前沒有的光輝氣勢。
言語動?作間,也頗有些傳說中?的帝王風姿。周梨也不知自己怎麽就想到了這個詞,當時也給自己嚇了一跳。但實實際際上,這便是他給自己的感?覺了。
“阿梨,怎麽不認得我?了?”杜儀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隻溫和笑問?。
這個笑和語氣,倒是一下將周梨拉近了,“表哥。”
“阿梨大了,出息了啊!”杜儀看著她,滿眼的欣慰,示意她坐下後,有人伺候了茶水,便道:“昨夜阿初在這裏坐到子夜方回去,阿梨可曉得他說了什麽?”
“說什麽?”周梨當然疑惑,隻好?奇地看著他。
卻聽得杜儀說:“他說,他秉承武庚書?院宗旨,男女同入學,先輩們沒有開的先例,在這屛玉縣是極好?的時機。還說……”他說到這裏,朝周梨看來?,微微蹲了一下:“將來?,女子也可以入朝為官。”
周梨是驚愕的,她真的不止一次懷疑過白亦初是自己那個世界穿越來?的,這思想居然如此超前。
“那表哥以為如何?”所以阿初昨晚在這裏坐了這麽久,就是要和表哥談條件。但男女同入學,這個封建時代裏已經算是跨出了很大一步,這再叫女子入朝為官,怕是有些難了。
“我?以為阿梨可以,那別人也不會差到哪裏,大虞女子裏,多?的是才華橫溢不輸男子的女中?豪傑,她們就是缺個機會而已。”其實白亦初這一點上,杜儀不知道他是為周梨所求,還是為了什麽,但是和杜儀不謀而合了,如今他的這些謀士中?,也有不少女流,自己也親眼所見,她們並不比男子差什麽。
再何況,這個不是還有阿梨麽?不說此前賑災之事,就如今她手裏管著的金商館和神農屬,不也是發展得極好?的麽?
所以杜儀覺得,既然是要談到這個‘公平’二字,也就不能局限在權貴和寒門出身之上,更要用?在男女之上。
更何況他也認為大虞建國多?年來?,不管是經濟發展還是農業發展都?一直停滯不前,更重要的是大部份地方都?將女人圈禁起來?,這等於浪費了過半的人力?資源。
正是應了那一句,人在家中?餓,地在草中?荒。
所以如果女子也同男子一般出來?學習,將來?不管是走上哪一行,都?是在為國家出力?。至於他們的孩子,這屛玉縣不就有幼兒館麽?馬上自己也要承辦這書?院,如此一來?大小?孩子都?有了交托的地方,也就不用?咱們用?人來?看著他們。
周梨怔怔地看著杜儀,心忽然有些熱血沸騰起來?,起身朝著杜儀行了一個大禮,“表哥,這一拜,是我?為天下女子。”
杜儀笑著虛扶她一把,“往後的事情?,到底如何還不知曉,隻不過我?們這些人因?這因?緣巧合聚集在一處,總是要做出些事情?來?的,不然也枉來?人世一遭了。”但他到底還是擔心豫州和齊州開戰之事。
到時候不知道要死多?少老百姓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不是以戰止戰,而是民心所向。”
誰還不希望是這樣呢?可是周梨也不知道,畢竟向來?這天下的諸侯們,都?是靠著打出來?的。
跳過這些個沉重話題,方說起杜屏兒來?。原來?昨晚她已經來?見過杜儀了,兄妹本許久不見,但因?杜儀這裏事情?繁多?,所以也沒能多?說幾句話。
所以今兒杜儀也要去杜屏兒家裏,更要到周梨家去拜訪元氏和周秀珠。
隻是周梨一聽,忙笑道:“那不必了,我?出門的時候,我?姐他們已經先去了幼兒館裏,你怕是遇不著,倒是屏兒那裏,掛念你得緊,隻怕還有好?多?話要和你細說,你去瞧她便是。”
聽得她的話,杜儀的心情?就甚好?了,“這樣也好?。”有個事情?做起來?,人到底是精神些。
又?引了周梨見過一些人,這才放了周梨回去。
杜儀的到來?,以及他身邊的各路人才,一下將周梨的疲憊都?分去了過半,使得肩膀上的擔子一下輕了不少。
就隻管著金商館和神農屬這兩邊了。
金商館這邊她幾乎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外麵是顧少淩在張羅,水上走貨又?是顧少鳶親自承辦,反正到目前為止,是沒有出什麽意外。
至於神農屬就更不必多?說了,在這獨天得厚的好?環境
裏,育苗速度之快,也讓他們能更快將這實驗計劃給推進。
從杜儀那裏出來?,也是悠哉到家中?,聽得林衝說蘿卜崽回來?找過自己一回,便曉得他已經將事情?給辦成了。
當下便喊了羅孝藍來?,將那何曼娘之事道之與她。
羅孝藍對這公堂一律,最是清楚為過,有她執筆,居理清楚明晰。
周梨這去將何曼娘接來?,隻鼓勵著她將那鳴冤鼓給敲響。
這樁案子沒有什麽懸念,蘿卜崽今兒引得李大牛將那些打女人的話都?給道出來?,當時不少人聽著,都?是證人。
所以白亦初這才穿上那七品縣令的官袍,敲了幾回驚堂木,這案子便定了。
判了他們夫妻和離,這李大牛因?妒謀害他人因?年代久遠,無從考究,所以隻發配去了那臨淵窪裏挖礦。
當然,還先敲打了他幾個大板子。
李大牛萬萬沒有想到,何曼娘一夜不歸家,居然跑到衙門裏把自己告了?直至聽了白亦初的宣判,自己被扒著褲子往長凳上按,他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和自己玩笑,隻掙紮著叫囂:“憑什麽打老子?男人打女人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老子的媳婦老子還打不得了?”
這話若是他在別的州府說,想來?是有不少擁護者的。可這裏是屛玉縣啊,不管是南邊的山民們敬重的紫蘿山鬼,還是北邊奇蘭鎮山民們供奉的卓瑪大神,都?是女人身份。
更要命的是南邊的山民們,幾乎還處於母係社?會,不管是一個寨子或是家族,大小?事情?都?是由著女人來?當家做主。
所以他這話一說出口,就被看熱鬧的人扔來?了個果核,直接敲在他腦門上,一時打得他兩眼冒金星。
到底是屛玉縣第一樁開堂審,所以來?圍觀的老百姓們也不少,尤其是聽說他將那媳婦折磨得身上沒有一塊皮肉,眼下還不服氣,更是引得不少信奉紫蘿山鬼的山民們臭罵。
而控告者何曼娘此刻是有些懵的,她沒有想到壓在自己頭上這麽多?年的大石頭,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搬開了。
隻在堂上就忍不住痛聲大哭起來?,“我?若是早些遇著你們,得少吃多?少苦頭啊!”
有了李大牛這個案例,老百姓們家裏也曉得,便是自家女人也隨意打不得,不然衙門也要管。
此前剛傳出消息的時候,有人不解:“衙門管得怎這樣寬?床頭的事情?管不管?”
有人懟了他一句:“衙門裏管得不寬你吃的啥?哪裏來?的田地?”
李大牛被送去臨淵窪的第三天,晴兒就被公孫曜的人送來?了。
隻是整個人處於一種癲狂狀態裏,安靜的時候蹲在角落裏抱著膝蓋自言自語,發起狂來?便是要殺人泄憤的模樣。
不得已公孫曜找人做了個鐵籠子將她關在這裏,以至於她一出現在這城裏,就引不少目光來?。
畢竟前有李大牛打媳婦被發配去挖礦之事,這是何人如此大膽,居然將一個小?姑娘五花大綁地關在籠子裏。
不想這一上前打聽,卻是聽說著小?姑娘武功厲害著,身上中?了奇毒,怕發狂起來?失手殺人,沒奈何才將她給關起來?。
周梨也聽得了這消息,連忙從金商館拔腿跑來?看熱鬧,然還沒擠到人群中?,就聽得殷十三娘說:“這是何婉音身邊那個武功厲害的丫頭,好?像叫晴兒來?著。”
那還真是個大人物了。周梨心中?一驚,連忙進了衙門,卻見賀知然已經被請來?了,正在給這晴兒紮針解毒,周梨從窗戶往裏探了一眼,隻見那晴兒滿臉的痛苦。隻朝白亦初悄悄問?:“你表哥如何抓到她的?”
殷十三娘不是說著晴兒武功極好?麽?泥鰍一樣不好?抓,滑不溜秋的。
白亦初隻將公孫曜寫來?的信一並給她瞧,“像是起了內訌,她叫何婉音拋下來?。”如此也側麵證明了公孫曜在靈州城裏抓到的那幾個可疑之徒,就是何婉音的人了。
周梨還是覺得有些不應該,一麵想起大家都?說晴兒武功高強,便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屋子裏,“別叫一會兒將她治好?了,反手對賀大夫動?手吧?”
“那倒不會,賀大夫已經提前封閉了她的任督兩脈,內力?使不上勁來?,什麽都?是無用?功。”白亦初回著,拉著周梨就往院子裏的鳳凰花樹下的小?涼椅上坐,“這兩日與杜儀表哥商議書?院之事,忘記問?你小?蒼山下如今進展如何?”
“一切皆順利,我?眼下倒是擔心下麵寨子裏的工坊可是都?開設起來?了?就這幾日裏,全州搬遷來?的老百姓裏,每日最起碼有二十來?波去找孝藍那裏開單子,要做生意,店鋪什麽的還好?說,但燒磚燒瓦的也不在少數,還有那釀酒的。回頭若是他們那計劃書?拿來?還有些譜,我?便都?給批了。”反正人口眾多?,消耗品自然也增多?了,所以她是十分鼓勵大家都?勞作起來?的。
說起這事兒,少不得問?一句:“磐州如今什麽消息了?”畢竟全州活下來?的老百姓們,幾乎都?在這屛玉縣安家立業了,那磐州又?如何呢?
白亦初搖著頭,“聽杜儀表哥他們說,那邊災情?基本上已經穩定,李司夜急匆匆拔營趕往豫州去後,就由業州知府來?接手,想來?也在陸續恢複中?,隻不過全州到底是可惜了,成了這真正的荒山野嶺。”而且那麽多?人,最後活下來?的,不過是七八萬罷了。
又?或許是老天爺給屛玉縣和靈州一個發展的機會,先是紫蘿山脈將屛玉縣給隔絕在外,後來?又?有這全州地龍翻身,再無人煙,把靈州隔絕在大虞的版圖之外。
隻是白亦初想著他們這裏倒是無人問?津,安安逸逸了。可到底是有一顆赤子之心,但凡一想起豫州齊州真開戰了,心裏還是對這些人心中?怨恨。“他們到底要打什麽?”這做皇帝又?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那邊可是有風聲?”周梨試探地問?道。
白亦初搖著頭,“暫時還沒有,若李司夜還是拿原來?到全州救災這個速度,隻怕還要走半個月呢!”但白亦初想著這是戰事告急,李司夜該不會拿這個事情?來?開玩笑才對。
“他倒是知曉了個去處,偏這何婉音如今不知是回了上京,還是繼續隱匿在靈州城裏,隻盼著賀大夫快些將這晴兒給治好?。”周梨想不禁歎了口氣。
“別擔心,什麽劫難到熬過了了,我?不信如今我?們這許多?人,還會栽了她的手裏去。”白亦初傾身安慰著,正要說什麽,那房門忽地打開了。
隻見賀知然從中?走出來?,便急忙迎上去,“如何了?”
“暗器上毒,倒是沒有什麽大礙,隻是我?瞧心緒之病,卻不是藥石可醫。”賀知然無奈搖頭,“鑒於她如今那心神不穩,她那任督兩脈,莫要給她通了。”
白亦初應著,和周梨到那房中?,隻見晴兒白著一張臉,半死不活地躺在那床上,嘴裏喃喃念叨著:“你害我?全家,我?要殺了你。”一時又?說自己殺了自己的兄長等等。
這倒是將兩人給難住了,若是知曉她兄長是哪個,還能查出個什麽眉目來?,沒
曾想她竟然氣急攻心糊塗了去,那還有什麽個用?處?
“怎麽辦?”兩人麵麵相覷,本來?還以為是得了個關鍵人物,沒準能從她口裏撬出些關於何婉音的消息,哪裏曾想竟然真瘋了。
“先關著吧,這會兒殺了也無用?,沒準哪一日她忽然就好?了。”白亦初思略再三,最終將晴兒收押起來?。又?想她失了智的事情?,那何婉音還知道曉不曉得呢!若是不知曉,晴兒到底還是有些用?處的。
而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白高興了一場,周梨難免是有些無精打采的,回頭隻和殷十三娘說起,殷十三娘一聽,卻是罵起那賀知然來?,“他不是號稱天下第一的神醫麽?這腦子有病他也治不得,好?意思?”
周梨和她說,本意也不是要她去罵賀知然,無奈笑道:“與賀大夫沒個什麽關係,想是那晴兒受了什麽大刺激吧。”
“你們不常常說要以毒攻毒麽?她受了什麽大刺激能傷腦子?你們給她製造更大的刺激得了,沒準就開竅了。”殷十三娘這是話糙理不糙。
但周梨上哪裏給她弄刺激?也不曉得她為何變成這個樣子的。倒是羅孝藍來?找她,說南眉河那邊又?來?人催,問?她幾時去南眉河,那邊的工坊都?開設起來?了。
說起來?,周梨到了這屛玉縣,也隻遠行過一次,就是上一次和殷十三娘去半月鎮。
南眉河她還真沒去過,當下也計劃著,隻將那紫蘿雜貨鋪全權交到了莫元夕手裏去,小?蒼山又?有盧晉安,她就沒有什麽擔心的了,自己帶了羅孝藍和殷十三娘,也打算往南眉河去。
剛巧挈炆也要去,便一道同行。
日暮煙波,水麵上的如畫風景自是說不完,但仍舊叫人目不接暇。如今河麵也比不得從前了,多?的是船隻來?往,好?生熱鬧著,半點不清冷了。
各個渡口邊也逐漸恢複了些酒家客棧,倒也不必再像是從前一般歇在河麵或是樹上,隻要出幾個小?錢,就能睡到安穩安全雙保障的床鋪上。
周梨自然是願意住客棧的,倒也結識了不少路人。
三天後到了這南眉河,也是趕巧了,正遇著公孫溶的從顧家借來?的船隻,帶著公孫府裏的家眷們下船來?。
崔氏隻當周梨是來?接她們的,感?動?不已,隻上前一把拉起周梨的手:“這些日子,叫你們吃苦了,你不曉得自打你們離開上京後,婆婆一日沒能睡好?,總是憂心你們。不過如今倒好?,一家團聚在一處。”
周梨也忙與她寒暄,又?去給霍琅玉見禮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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