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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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池清台耳洞恢複,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情。許久不見的池清淺給他發來消息,詢問周六是否可以見麵。池清台當天沒有別的安排,謝疏慵也還在海外,於是同意了這次出行。
見麵地點在一家高檔餐廳,池清淺甚至特意叮囑他記得穿正裝。
池清台抵達時,池清淺已經坐在了位置上,她罕見地穿上了一條無袖小黑裙,化了淡妝甚至還做了發型。
什麽事情值得這麽隆重?
池清台在她對麵坐下,好奇道:“要介紹對象給我認識?”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任何別的可能。
池清淺眨了眨眼:“你猜猜。”
池清台完全猜不出來,見池清淺神神秘秘的,以為她不敢把人帶出來,又好脾氣地補充:“我不幹涉你的感情,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比你大比你小都無所謂,你自己滿意就好。當然,對方如果人品太差,那我也會酌情反對。”
“你想到哪兒l去了。”池清淺搖頭,招呼服務員開始點餐。
她隻點了兩份菜,不像是給第三人準備的樣子。池清台往周圍看了幾眼,也沒有發現有人關注他們。
還沒理出頭緒,池清淺不知從哪兒l端出一個蛋糕。
“哥,生日快樂!”看著池清台愣怔的眼神,池清淺笑了起來,“你果然又忘了吧,今天我們的生日!”
周圍有店員和顧客鼓掌,穿著燕尾服的人用小提琴給他們拉生日快樂歌,還有人舉起手機給他拍照。
被圍在中間的池清台:“……”
社死現場。
足足過了十分鍾,人群終於散去。
池清台滿臉黑線:“下次這種活動提前告訴我。”
池清淺:“你好直接拒絕我是吧?”
池清台:“。”
“生日嘛,慶祝一下還是有必要的,畢竟我們孤家寡人哦不是,好吧你勉強算是結婚了。”說到這裏,池清淺問他,“謝疏慵呢?你生日他就沒有一點兒l表示嗎?”
池清台:“他不知道。”
他自己都不過生日,也不會暗示別人這種事情。
池清淺哼了一聲:“這種事情,隨便調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他就是對你不上心。”
“他在國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麽樣?”池清台搖頭,沒有放在心裏,“更何況生日對我來說,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數字,想吃蛋糕,隨便哪天去買都能吃到。”
“這怎麽能一樣!”池清淺罕見地反駁了他的觀點,“雖然我不講究儀式感,但慶祝生日會讓人感到幸福快樂呀!”
幸福,快樂……
池清台想起了自己剛才被一群陌生人圍起來當猴看的模樣,一臉平靜地說:“那我需要重新審視這兩個詞的含義。”
池清淺:“難道你不喜歡我的安排嗎?”
“喜歡,”池清台說,“但下次生日讓我來安排吧。”
池清淺:“……”
果然是被嫌棄了,池清淺有些鬱悶,但轉念一想,池清台安排下次生日,也就是說他們明年生日還會一起過。想到這裏,池清淺隱隱有些高興起來。
“那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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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驚喜前麵已經消耗完畢,用餐環節沒再出現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吃完飯後池清台叫來服務員結賬,又對池清淺說:“謝謝你的安排,很有意義的一天。”
“這還差不多。”池清淺笑了起來,拿著手包起身。
也就是這時,她注意到了池清台耳朵,圓潤的耳垂上麵竟然有一個小□□。池清淺難以置信地湊了過來:“哥,你打耳洞了?”
今天出門時池清台還特意取下了釘珠,沒想到還是被池清淺看了出來。他抹了下耳垂,若無其事道:“打了兩個月了。”
“奇怪,這不像是你會做的事情啊。”
從小一起長大,又一起生活了幾十年,池清淺再清楚不過這個哥哥的性格,他看起來高冷難接近,其實骨子裏保守又古板,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突然改變形象的事情。
池清淺抬眸看他,目光中充滿了好奇:“你怎麽突然想起打耳洞了?”
“沒什麽,”池清台不想繼續談這件事,“突發奇想,就想試一試。”
她哥要隱瞞的事情,她就算掘地三尺也挖不出來。
問不出原因,池清淺有些遺憾地聳了聳肩:“好吧,那至少你過來帶個耳環嘛,我還特意讓你打扮一番。”
池清台“嗯”了一聲,又道:“下次再說。”
隨後他們又去醫院看了母親,卓停身體時好時壞,年初剛好了一陣,現在又變得虛弱起來。但哪怕如此,知道他們今天過生日,還是特意給他們準備了禮物。
一人一匹她親手織的圍巾,池清台的是灰色,池清淺是淺藍色。
明明自己身體都那麽弱,手背布滿針孔,連筷子都拿不穩了,卻還要給他們織圍巾。
離開病房時,池清淺眼睛濕漉漉的。
池清台沉默了很久,這才問池清淺:“實驗進展到什麽程度了?”
談起這個,池清淺垂下了眼,好一半天才搖頭說道:“動物實驗遇到了一些問題,我們正在排查原因。”
池清台:“需要幫助告訴我。”
池清淺點了點頭,一時間二人相安無話。他們沉默地走到停車場,道別後各自回了家。
坐在自己空蕩蕩的客廳,池清台突然特別想見謝疏慵。
他給謝疏慵打了個電話,無人接聽。
池清台自嘲一笑,又覺得自己有些毛病。他聯係謝疏慵又有什麽用?聊天能讓情況變得更好嗎?而且謝疏慵沒接電話也不能代表什麽,可能是在忙,又或許是手機靜音了沒聽見。
半個小時後,池清淺開車去了華庭京州。
他已經很久沒有發作肌膚饑渴症了,也不需要再依靠謝疏慵的
()衣物緩解困境。可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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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謝疏慵房間,脫掉衣服躺在了他的床上。
謝疏慵已經走了幾個月,偶爾回來也並不在這邊落腳。
房間裏屬於他的味道已經很淡很淡,隻有當他鑽進被窩時,才能勉強地嗅到一點點殘餘的氣息。
可是太少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知怎麽的,池清台腦海中突然浮現那次在船上,謝疏慵從洗手間出來時的情景,那時的他身上味道比任何時候都要濃,仿佛光憑氣味,就可以完全將他包裹。
池清台閉上眼,左手本能地往下……
直到碰到婚戒帶來一片冰涼,池清台才猛地驚醒,滿臉錯愕地愣在原地。
他在幹什麽?他瘋了嗎?竟然想在謝疏慵床上做這種事情……
靜默數秒後,池清台自暴自棄地伸出手,然後握住。
或許,他早就瘋了。
自從和謝疏慵協議結婚那天,他就任由自己墜入了萬劫不複。
池清台閉上眼,腦海中勾勒出謝疏慵的身影,他的聲音,他的氣味,他擁抱自己時的感覺。
心跳變得急促,睫毛在黑暗中顫抖,床單長出褶皺,謝疏慵親手幫他帶上的戒指嵌入粉紅的軟肉……
“嗡——”的一聲響,放在一旁的手機亮了。
池清台本來不想接,可他看到了來電顯示是謝疏慵。
他劃開接聽鍵,聲音冷清而沙啞:“喂。”
池清台極少用這種音色說話,那邊沉默了一瞬,這才問道:“你在做什麽?”
池清台右手拿著手機,左手埋在被子裏,沒有回答。
謝疏慵又問:“你在哪兒l?”
池清台這才開口了:“華庭京州。”
沒人再說話,耳邊隻有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然而光是這樣,池清台都要忍不了了。他閉了閉眼,努力控製著聲音的正常:“沒事我先掛了。”
“別掛。”謝疏慵卻製止了他。
池清台默了一瞬,幾乎是挑釁地開口:“謝疏慵,你知道我在做什麽嗎?”
“我知道。”
“……”
這下換池清台沉默了。
謝疏慵又說:“你可以自己玩,但不許玩high了。”
池清台一怔,難以置信:“憑什麽?”
京市首都機場,謝疏慵走出私人飛機機艙,又迅速上了一輛勞斯萊斯,他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對手機那頭說:“因為我剛落地京市,半個小時後到家。”
謝疏慵回來了?!
偏偏在他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池清台本是仗著謝疏慵不在才有恃無恐,可做不到當著對方的麵做這種事情。
他嚇了一大跳,連忙掛斷電話,翻身起床,準備收拾床鋪毀滅證據。手機卻突然彈出一個視頻請求,池清台本想關閉,卻手
()忙腳亂地接通了。
屏幕裏出現一張愣怔的臉,頭發亂糟糟的,臉頰因為憋氣變得通紅,襯衫鬆鬆垮垮掛在肩頭,一看就正在做壞事的樣子。
池清台:“……!”
“別掛。”謝疏慵說,池清台卻已經毫不猶豫地終止了通話。
他反應這麽快,謝疏慵應該沒看出來什麽吧?
池清台有些忐忑地爬起來,手機裏進了一條消息。
【別想騙我,我能檢查出來。】
檢查?
他要怎麽檢查?
池清台愣住,反應了一會兒l才意識到謝疏慵說的是什麽,耳朵漸漸紅了起來,竟然又要控製不住了。
他緩了好幾分鍾,這才下床整理好床鋪,穿好衣服回了自己房間。襯衫和西褲都皺了,池清台重新換了一套,又理了理頭發,確定沒有任何異常後,這才若無其事地下了樓。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密碼鎖開啟的聲音。
池清台抬頭,對上了謝疏慵沉沉的目光。
池清台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想起那個所謂的檢查更是有些後怕,隻得強裝鎮定:“你怎麽回來了?”
謝疏慵沒有回答,隻是沉默著朝他走來。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西裝,黑色襯衫黑色領帶,配上他的身高和五官,格外具有壓迫感。
池清台被他看得身體一僵,已經做好了逃跑準備。
然而預料中的“檢查”並沒有發生,謝疏慵張開懷抱給了他一個擁抱,聲音溫柔地說:“清台,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他記得自己生日?
難道他是因為自己生日才回來的?
說不出是驚訝還是高興更多,肌膚饑渴症再次瘋狂發作,池清台用力抱著謝疏慵,貪婪地汲取著他懷裏的氣息,幾乎連靈魂都發出了滿足的喟歎。
過了好久他才仰起頭:“回來怎麽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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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疏慵:“怕趕不上,讓你空歡喜一場。”
此時,牆上的時針已經走過十二點。
池清台搖頭:“我沒有那麽重的儀式感,趕不上也沒關係。”
臉頰突然蹭到一個微涼的東西,池清台有些驚訝地抬起頭,這才發現,謝疏慵竟然戴上了耳環。
謝疏慵五官硬朗,哪怕帶著耳環也不顯女氣,反而多了一分銳利的氣息。不笑時像是□□.大.佬,一笑,就變成了一個多情的浪蕩子。
池清台抬手,好奇地摸了一下他耳垂。
謝疏慵沒有閃避,隻是目光凝視著他:“你笑什麽?”
池清台:“笑你像個浪蕩子。”
謝疏慵垂眸看了他褲子一眼,意有所指:“不知道誰比我浪蕩。”
池清台也不惱,又低頭抱住他。
過了好一會兒l,他低聲說:“謝疏慵,幫我把耳環戴上。”
謝疏慵說可以,右手找到他耳垂捏了一下:“讓我看看長好沒有。”
觸感有些癢,
但池清台沒躲,隻是說:“我保護得很好,早長好了。”
謝疏慵拿出耳環幫他帶上,微涼的耳針穿過耳洞,透過鏡子,池清台看到了自己左耳上的耳環。釘子彎成一個半c形,外麵鑲嵌著一圈鑽石,不太大,但特別閃,18k金材質襯著冷白的皮膚,顯得人格外嚴肅冷清。
“很好看。”謝疏慵評價道。
池清台換個角度又看了一眼,還是有些不習慣:“太招搖了。”
他說完,想把耳環取下來,卻被人一把按住。
“戴著,”謝疏慵目光中多了幾分深意,“我喜歡看你戴。”
見謝疏慵堅持,池清台終究還是沒有取下耳環。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等明天出去再摘下就好了。而且多看兩眼,似乎也沒有那麽奇怪了。
池清台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下一刻,他眼睛被謝疏慵伸手遮住,霎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池清台愣了一下:“你要幹什麽?”
謝疏慵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閉眼。”
池清台緩緩閉上眼,周圍的黑暗讓他有些沒有安全感。但一想到那個人是謝疏慵,心裏又坦然了下來。
謝疏慵不會對他做什麽。
當他的襯衫紐扣被人解開,池清台忍著沒有睜眼。當他的脖子上傳來一陣冰涼,池清台依舊沒有睜眼。
謝疏慵似乎在他脖子上戴了一個東西,分量很重,與其說是項鏈,不如更像是項圈之類的東西。
項圈?
想到這裏,池清台隱隱有些臉熱。
“好了。”謝疏慵鬆開手,後退了半步。
池清台睜眼,終於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東西,不是項圈,而是一條大得不可思議的項鏈。
雖然很大,但確實還是項鏈,是一條幾乎是貼著脖子的短頸鏈。幾百顆碎鑽組成的鳥羽圍著他脖子,中間鑲嵌著五顆碩大的祖母綠寶石,初步估計有四五十克拉重。
池清台還以為謝疏慵要搞黃,沒想到竟是如此重的一份大禮。
高級珠寶沉甸甸地壓在他脖子上,讓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池清台第一反應就是拒絕:“謝疏慵,這個我不能收。”
謝疏慵卻隻是打量著他的肩頸,目光中帶著明顯的賞識:“我很早以前就在想,你的身體這麽漂亮一定很適合佩戴珠寶。”
男人些微粗糙的手緩緩拂過他鎖骨,仿佛撫摸什麽珍貴的藝術品:“現在看來,我的判斷果然沒錯。”
“這太貴重了,”池清台搖頭,“而且我一個男人,也沒有場合佩戴珠寶。”
“誰說沒有場合?”謝疏慵撥開他襯衫衣領,垂眸細細打量起來,“現在就正是適合的時候。”
池清台抬頭看了一眼,差點兒l被珠光寶氣的自己閃瞎了眼。
太華麗了,他為人一向樸素,最大的支出就是一支百達翡麗腕表,說不定還不值這個珠寶的零頭。
池清台再次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和謝
疏慵之間存在巨大的身份差距。
雖然他出生也不錯,但池仁強說到底隻是一個小老板,和謝家這種頂級富豪相比,吃飯都坐不上主桌。
他自己雖然在杉盛做投資,還頂著投資合夥人的稱號,但說到底也隻是一個高級打工人。
當初他為了一千萬不惜和人契約結婚,現在這種八位數的珠寶,謝疏慵卻跟買著玩兒l似的。
池清台想取下項鏈,但不知道項鏈怎麽設計的,擔心暴力拆卸弄壞了它。
“謝疏慵,”
池清台垂眸,表情嚴肅起來,“你送這個,我沒法兒l還禮。”
謝疏慵看了他幾秒,緩緩道:“一定要還禮嗎?”
池清台:“你知道的,我不想欠人人情。”
未免謝疏慵誤會他又補充道:“這不是針對你,就算是我家人,我也不會接受對方如此大禮。”
池清台的成長環境,讓他無法坦然接受別人給予的好意。他總是習慣性算得清清楚楚,仿佛一直在替自己準備退路,可以隨時抽身離去。
謝疏慵本以為,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池清台至少對他會有些許不同。
但沒想到,自己依舊不是那個例外。
既然他要算,那自己就陪他算清楚。
謝疏慵走到門口打開行李箱,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個的禮盒。
“我本不想那麽早拿出來,但既然你堅持,”謝疏慵把禮盒依次打開,對池清台說道,“你戴上這些,就算給我的回禮。”
池清台皺眉:“這算什麽回禮?”
“先別急著質疑,”謝疏慵拿出一枚枚珠寶,冷靜地交到池清台手裏,“穿上它們。”
在對方質疑的目光中,他緩緩補充:“隻穿珠寶,除此之外,你身上不能有一點兒l別的東西。”
池清台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你這是讓我全……”
謝疏慵垂眸,漆黑的目光靜靜地籠罩著他:“所以我說這是一份價值相當的回禮,不是嗎?”
池清台暫時沒有回答,因為他想先理清楚,懷裏的這堆東西究竟要戴在哪兒l。
首先是一枚拳頭大小的珠寶,說是珠寶,這其實更像是一件工藝品。黃金模擬出脈絡,勾勒出一片橢圓形的凸起,中間鏤空,點綴著一枚紅寶石,是相當漂亮的一個設計。
謝疏慵:“這是心髒。”
“心髒?”池清台倒是沒看出來,他以為靈感來源於樹葉或者鳥窩。但聽謝疏慵這麽一說,又覺得這枚金色的配飾,真的像極了心髒。
謝疏慵拿起這枚黃金心髒往他心口一貼,金屬外殼隔著襯衫落在他皮膚上,帶來一陣微涼的觸感。在夜晚的燈光下,散發出一種怪異的美。
謝疏慵的手一直沒有鬆開,池清台就問:“可是這要怎麽佩戴?”
沒有任何東西固定,明顯會掉下去。
難道要穿孔?!
池清台震驚地抬起頭。
“有那種款式的,但我沒要。”仿佛
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謝疏慵鬆開手說道,“這款經過了特殊的工藝設計,如果你脫掉襯衫,它會直接卡在你胸肌上。”
池清台有些尷尬:“我胸又不大……”
他不像謝疏慵這樣是健身愛好者,偶爾運動也是為了保持身體健康,再加上他最近又瘦了,身上肌肉流失嚴重,隻剩下薄薄一層了。
“足夠了,”謝疏慵卻說,“不信你可以試試。”
池清台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光是想想都要讓他頭皮炸裂。
倒是謝疏慵他……
池清台仰起頭,有些不放心地問:“你為什麽要買這個?你不會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吧……”
謝疏慵衝他笑了一下,池清台瞬間坐直了身體,仿佛一隻隨時準備跑路的貓。
池清台已經做好了聽到什麽奇怪發言的準備,卻不料謝疏慵問他:“你知道我最喜歡做什麽手術嗎?”
話題未免轉換得太生硬了!
但池清台更加不想繼續上一個話題,而且他也很感興趣謝疏慵自己的事情,於是試著猜測:“神經外科手術?”
據說這是外科手術中難度頗高的手術,需要極高的精細度。
謝疏慵搖頭:“我確實喜歡挑戰難度,但我最喜歡做的是心髒手術。”
“心髒手術?”池清台有些意外,“為什麽?”
謝疏慵問他:“你覺得人類的感情產生自哪裏?”
“大腦?”池清台不太確定,“大腦會產生多巴胺、□□、內啡肽、催產素等,讓我們有戀愛的感覺。”
“是的,現代科學普遍支持這一套理論。我們都知道,心動、心疼、傷心之類的感覺,是古人在有限知識下做出的錯誤推斷。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想看看,那裏真的什麽都不會存在嗎?”
池清台:“所以你做心髒手術,就是想證明這點?”
謝疏慵搖頭:“在我第一次打開胸腔後,我就知道這裏除了器官,什麽都沒有。”
池清台:“那你……”
“但是隨著我做了一個又一個的心髒手術,我發現心髒其實非常獨特,我摸過僵硬的心髒,病變肥大的心髒,也送走一些不再跳動的心髒。”謝疏慵沉默兩秒,語氣有些低沉,“漸漸的,我明白心髒不是感情的象征,而是生命的證明,而每一枚心髒都是獨一無二的。”
謝疏慵把手裏那枚黃金做的心髒遞給他:“這是我自己的。”
池清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你自己的?”
“如果你剖開我的胸膛,你就會發現它完全複刻了我心髒的形狀,血管的走向。”謝疏慵抬眸,平靜地注視著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我的心髒。”
愛情轉瞬即逝,但心髒卻永遠在那裏,以每秒60-100頻次的頻率跳動。
他把自己心髒送給他。
也就是說,他願意為他獻上生命。
手裏的心髒變得沉甸甸的,池清台心口堵得難受:“謝疏慵……”
“抱歉,聊了一些沒用的東西,今天就到這裏吧,”謝疏慵站了起來,“穿戴珠寶隻是我的玩笑,希望沒有嚇到你。如果不喜歡,你也不用強迫自己收下,珠寶我會放在衣帽間,你想戴隨時過來拿。”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身後的池清台突然站起身來:“謝疏慵。”
謝疏慵回頭。
池清台站在燈光下,神情前所未有地認真:“能不能再多給我一些時間。”
謝疏慵靜靜地看著他,兩秒後點頭:“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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