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三張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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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族的翡翠大森林,和沈宴以前認識的原始森林都不同。
    不同的樹類混雜種植在一起,沒什麽規律。
    所以高低各不相同,除了望不見邊際的綠色,還能看到很多離奇的景象,比如灌木,藤條,綠苔……很難歸納為某一種森林生態。
    喂羊的草料很容易割到,到處都是。
    野菜也不少,時不時能遇上一叢,這和德魯伊的習慣有關係,他們喜歡將植物的種子灑在翡翠森林的任意地方,其中就包括了野菜的種子。
    這些種子一部分存活了下來,成長,成熟,靈族的人口有限,是吃不完的,成熟的野菜開花結果,種子又飄向附近,或者被鳥蟲食用,因為無法消化,通過消化係統排放到更遠的地方。
    久而久之,形成了翡翠大森林豐富的植物體係。
    沈宴也跟著采集,正好認識認識很多他不認識的野菜,這些野菜應該是在生殖隔離被打破後雜/交而來。
    蘇伊娜生態體係的規則針對的可不僅僅是動物,人類,還包括了植物。
    人和樹木都能繁衍出像樹人那樣的亞人種,不同的植物之間自然也能誕生新的品種。
    當然,有一小部分野菜沈宴也認識,不得不佩服它們基因的強大,因為植物不像人類,還能控製住不和奇奇怪怪的物種結合,植物卻不能。
    沒有人為的幹擾的情況下,還能保證原來的基因不改變地從沈宴那個時代繁衍到現在,對植物來說,也的確是個奇跡。
    翡翠大森林中,除了各種各樣的植物,還有物種豐富的動物。
    不過這裏靠近靈族的哨崗,野獸已經被驅離,剩下一些奇奇怪怪豐富的小蟲子。
    比如,蝗崽割草料,割著割著就笑得哈哈的,趴在地上逗一隻奇怪的甲殼蟲。
    這甲殼蟲個頭不大,但整個身體就像一個水囊,遇到動靜的時候,比如飛蟲,蚊子等飛過,它就會向外麵噴出白霧,這是它自保和撲捉食物的手段。
    那白霧噴得,沈宴看著都驚訝了好久,怎麽說呢,跟個水離子加濕器一樣,能噴好久,也就是說它的確將水化作了極小極小的霧,才能堅持噴這麽久,畢竟甲殼蟲的肚皮也就那麽大。
    蝗崽伸著腦袋讓甲殼蟲噴,涼快。
    不過很快,他的行為就被靈族的人阻止了。
    因為這種名叫白霧的甲殼蟲比較特殊,是昆蟲學者專門飼養來給森林“澆灌”的工人。
    沈宴也有些驚訝,難怪現在天氣這麽炎熱,這密林中跟另外一個天氣環境一樣,除了植物的自我調節,靈族的昆蟲學者飼養的這種噴霧甲殼蟲也功不可沒。
    蝗崽才重新投入割草的行列,結果沒一會兒,又笑得停不下來,趴在地上,觀察一種鑽地的硬殼蟲。
    靈族的人也腦門疼,這人族的孩子怎麽回事?若是普通昆蟲,他愛怎麽玩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麽,不然顯得他們多沒有氣量一樣。
    但每次都能找到昆蟲學者
    飼養的特殊昆蟲。
    這種鑽地的硬殼蟲是森林的挖掘機,翻地全靠它,不然他們大大小小的植物怎麽可能長得這麽好。
    蝗崽搖擺著腦袋,又換了另外一種昆蟲,玩得不亦樂乎。
    聖嬰:“讓你來割草料,你怎麽就趴地上不起來了呢?”
    蝗崽心道,這些昆蟲也太好玩了,他看著就移動不開腳步,一隻昆蟲他都能玩一天。
    沈宴也驚訝於昆蟲體係的多樣性,要是自己是生物學家,估計夢寐以求地就想每天呆在這密林之中,有太多值得研究的小蟲子在這裏了,就像沈宴對曆史的熱愛一樣。
    沈宴正準備看著點蝗崽,因為老巫師說,昆蟲學者飼養的昆蟲,可不全是這麽友善的存在。
    這時,筍子這小家夥翹著個屁股,割著草料,結果割到了一隻青蛙的旁邊。
    筍子的眼睛都快貼青蛙臉上去了,然後伸出嘴嘴,對著青蛙就親了一口,抬起頭,笑得停不下來地看著青蛙旁邊的靈族。
    幾個靈族人齊愣愣的看向筍子。
    這是……成為妖術師的天啟儀式,當然沒有魔藥的配合,這是無效的。
    沈宴腦門疼,帶孩子可不是什麽輕鬆的事情,哪怕這些孩子都十分聽話,但時不時就能惹出一點事來。
    將一步三回頭的筍子叫回來,這小家夥還笑得特別燦爛:“沈宴,涼冰冰。”
    沈宴心道,非禮了一隻青蛙呢。
    采野菜和割草料需要一些時間,沈宴都花在看著這些孩子了,趙闊帶這些孩子來,是讓他們張張見識。
    不過,森林中好玩的地方的確很多,比如一片金色樹葉的小樹林,滿地鋪滿了金黃的落葉,太漂亮了。
    若是有相機,沈宴第一時間會將這樣的美景保留下來。
    走在落葉上,如同走上了黃金的大道。
    還有靈族這個哨崗的木屋,他們獨特的生活方式,也讓人耳目一新。
    除了這些,沈宴還看到一種特殊的亞人種。
    靈族除了對人類十分排擠外,對亞人種似乎關係還不錯,除了生活在森林邊緣的樹人,在林中沈宴見到了被稱為花妖的一個亞人種。
    巨大的花蕾中,長出來一個人的身體,男男女女都有,姿態英俊嬌美,特別的神奇。
    它們平時花蕾是合上的,等綻放的時候,整個人類的身體就顯露了出來,當然它們無法走出來,因為它們的身體和花連接在一起,是一個整體。
    它們也沒有腳,而是藤條埋在地裏,不過藤條能拔出泥土在地麵移動。
    聽老巫師烏瑟爾說,花妖隻能生活在森林之中,一但離開幾天,就會枯萎死亡。
    物種之神奇,讓沈宴歎為觀止,這還僅僅是世界的冰山一角。
    當然,想到這些花妖是人和花的媾和繁衍的後代,那過程就有些微妙了。
    這裏其實有一個曆史問題。
    亞人種是人和其他物種結合產生的後代,但在沈宴看到的第
    一篇舊日文獻中記載,亞人種是r時代自以為洞察了生命法則的人類,在實驗室中瘋狂研究出來的。
    無論如何,它們的基因裏麵,肯定混雜了人類和其他物種的基因,這才能產生這麽多豐富多彩的生命形態。
    沈宴不是研究生物基因的,對其中的過程和技術隻能臆想。
    翡翠森林的豐富資源,讓虎豹傭兵團的隊伍很快采集夠了今天的量。
    趙闊在和幾個靈族交談,靈族有些距離感,天生不喜和人類接觸,但趙闊談的是黃金石,他們又不得不聽著。
    趙闊也是會耍手段的。
    等走出森林後,外麵的炎熱就特別明顯了,就跟剛出空調房的感覺差不多。
    沈宴是第一次進入翡翠大森林,虎豹傭兵的人不是,他們每隔三天左右會進去采一次野菜。
    筍子的背簍已經背不動,被沈宴提在了手上。
    滿滿的草料,足夠四隻羊吃幾天了。
    沈宴一想到回到傭兵之城,或許就要麵對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凶手,不得不多問問烏瑟爾關於這個凶手教派的事情。
    畢竟隻有老巫師烏瑟爾知道的信息多一點。
    烏瑟爾正愁沒人和他說話,答道:“他們這一教派名叫暗月,意為黑夜中的光明,邪惡中的正義,汙濁中的純潔。”
    “關於他們的資料很少,百多年前他們被梵蒂城的教廷以異端的名義清洗。”
    “當時爭鬥得十分厲害,但很快因為暗月大主教傑拉斯被捕而結束。”
    “現在算算,暗月大主教傑拉斯已經一百多歲了吧,估計早已經死在了教廷的異端裁決所。”
    “以教廷的勢力,讓暗月這個教派還存在,估計其中還發生了什麽不知道的曲折。”
    這個暗月教派的脈絡其實已經十分清晰,從第一任教皇的情婦艾拉女士開始,艾拉女士的後裔,嗯,可能這個後裔還有第一任教皇的血統,這麽說起來,他們也算得上是教廷正統了,雖然不被承認。
    其中這個後裔不知道什麽原因用毒蛇纏繞少女的方式生下的後代,衍生出了神子/神女這一嶄新的職業和後麵的序章,他們以這是真神的庇佑為理由為基本理念,完善了暗月這個分支教派。
    一邊說著一邊回了傭兵之城。
    沈宴還在奇怪,為什麽烏瑟爾如今這麽積極地解答他的疑問了。
    結果,烏瑟爾在滿足沈宴的好奇心後,就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烏瑟爾:“黃金魔藥,除了黃金石外,還需要一些其他藥材。”
    沈宴:“……”
    他好像不得不答應,烏瑟爾告訴他的暗月教派的信息都是百年前的往事了,十分的寶貴,其中很多連趙闊都不知道,烏瑟爾剛才還給他介紹了靈族的一些職業,比如妖術師,德魯伊,獵人,天文學者。
    傭兵的職業名稱是秘密,也就是說,看似平常的東西,若不是見多識廣,十分博學的烏瑟爾告訴沈宴,他光是弄清這些,都不知道要花多
    少時間。
    沈宴心道,果然聽烏瑟爾的嘮嗑,也不是免費的,說道:“還需要哪些藥材?”
    烏瑟爾:“都是些輔助藥材。”
    “人類破碎的心髒,十年以上屍體的血液,畸變體的眼睛,大海中水鬼的觸須,風燭的殘淚,燕子的唾液,蜈蚣的腳趾甲……”
    沈宴:“……”
    邪惡的巫師!
    一共三十幾種藥材,名字一個比一個詭異。
    沈宴隻得問問趙闊,這些東西他自己怕是弄不來。
    趙闊十分幹脆,將藥材的名稱聽了一遍後,說了一句:“都是些普通魔藥的藥材。”
    交給他就行。
    為了將烏瑟爾留在虎豹傭兵團,趙闊這守財奴居然也會做虧本買賣。
    不過沈宴心道,普通的魔藥藥材?人類的心髒?
    魔藥學真是一門,嗯,了不起的學問,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氣研究得下去。
    當然對於一個喜歡將各種人類器官泡在罐子裏麵的禁忌巫師,或許也挺正常?
    回去的路上,還遇到了一個老熟人,克裏提。
    幹著旅行家的事情,本質是一個雲遊詩人的小老頭,正在街頭彈奏,有個別傭兵還扔上一個銅鳩鳩。
    沈宴似乎對雲遊詩人這個職業又多了一些了解,嘖,街頭賣藝啊,能從傭兵手上摳出來一個銅鳩鳩,那得是多了不起的雲遊詩人。
    比如趙闊,彈得再好,也休想從他那得到一個銅鳩鳩。
    克裏提身前一柄古琴,琴聲悠揚,不知道是什麽曲調,但聽著就像在述說一段離奇的經曆,或者一個滄桑的故事。
    沈宴隻是看了一眼那古琴就走不動了。
    弦有七根,古琴一開始隻有五弦,合五音,也就是宮、商、角、徵、羽。
    後來,周文王為悼念兒子伯邑考,在琴上加了一弦,再後來,武王伐紂時,為了壯士兵士氣,又加了一根。
    古琴又稱七弦琴,它不僅僅是樂器,也是曆史。
    這柄古琴的琴身直白無華,呈現特殊的暗淡的成木銅紅色,也就是淡棕色,在琴尾的位置有些燒焦的痕跡。
    琴身上已經有些包漿了,全是歲月的痕跡。
    沈宴看得十分仔細,直到克裏提的彈奏結束,沈宴的目光猛地看向克裏提身後,在他身後還有一合奏的老者,儒袍,歇髻、戴著冠,這是東漢時期的裝束的一種。
    沈宴看著儒袍老者,身體都微微有些顫抖,才華橫溢,千古名士,《書斷》評他為“秒有絕倫,動合神功”。
    乃冠絕千古之士。
    沈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穩住心神,然後上前:“克裏提老先生,多日不見,沒想到還能在傭兵之城再遇。”
    克裏提露出睿智的笑容:“事情還沒有結束,自然得多留些時日。”
    沈宴心中一動,不由得問道:“不知道克裏提先生打探到關於鐵血傭兵團關於高山之上巨人遺跡的“門”的消息沒有?
    ”
    以前沈宴或許隻是當一個樂趣,但現在和他的古老的盒子,還有新得的劍上的那個碎片的原因,他不由得也關注了起來。
    上一次見克裏提是在傭兵酒吧,對方就說來傭兵之城的目的是為了鐵血傭兵團掌握的關於“門”的消息。
    克裏提笑而不語,然後道:“老規矩,如果你有足夠份量的消息,可以用來和我交換。”
    沈宴心道,這位老先生,其實有當探子的潛質,也讓沈宴明白了一個道理,消息是可以當成十分有價值的東西進行交換的,就像老巫師烏瑟爾用他知道的內容和沈宴交換藥材的道理一樣。
    沈宴眼睛一動:“還真有個消息,不知道能不能讓老先生滿意。”
    說完,直接道:“天下聖器排名。”
    “樂器榜第十一,琴類排行第四,古琴焦尾,所屬英靈,曠世琴聖蔡邕,現在持有人,雲遊詩人克裏提。”
    克裏提都愣住了,然後回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持琴老者,他自然知道他的英靈的名字。
    然後撫摸著手上伴隨了他一輩子的樂器,古琴焦尾,傳世之琴,天下樂器中排行十一,琴類第四。
    張了張嘴:“對我來說,的確是了不得的消息。”
    手上的琴早已經成了他的老朋友了呢,一生的陪伴。
    克裏提想了想:“原本你這消息也足夠換取我的信息了,但還是想問一下,其他琴類聖器的信息。”
    沈宴也是一歎,今日得遇傳世名琴焦尾,已經是難得之事,這一輩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其他的,光是想一想機率都十分渺小。
    或許,以後再無人提及它們的名字了吧,名琴埋沒,無人得知,是一個曆史學家的悲哀。
    沈宴說道:“天下古琴第三,綠綺。”
    “天下古琴第一,繞梁。”
    “天下名琴第一,號鍾。”
    並沒說所屬的英靈和現在的持有者,以免暴露太多。
    克裏提久久地才回過神,頗有意思地看了一眼沈宴,然後對趙闊說了一句:“也不知道你從哪裏找來這麽有趣的一個人,他十分像一個旅行家。”
    旅行家,知天下事,原因很簡單,走的路多了唄。
    連烏瑟爾也“嘖嘖”出聲:“我有些相信,你對舊日文獻的熱愛了。”
    克裏提看向沈宴:“你要的問題我已經有答案。”
    “鐵血傭兵團在很多年代以前的確掌握了關於高上之上巨人遺跡“門”的消息。”
    “但他們這些後人,也是真的遺失了關於“門”的消息。”
    沈宴微微一愣,他不知道克裏提是如何調查的,但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話,也十分有意義,也就是說,想要調查“門”的消息的話,不必將精力放在鐵血傭兵團身上了,因為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再怎麽調查也不會有更多的結果。
    對正在調查“門”的人,這個消息特別重大。
    克裏提想了想:“我也附送你一個消息。”
    “鐵血傭兵團曾經得到的舊日文獻被盜了,原因暫且不知。”
    聲音一出,旁邊的趙闊眼睛都眯了一下。
    有人用舊日文獻在城裏汙染人,鐵血傭兵團的舊日文獻被盜。
    看起來似乎有什麽可能的聯係。
    又聊了幾句,沈宴告別克裏提,繼續回去。
    “門”的消息沒有了,沈宴其實是有些失望的,畢竟消息隻要存在,就有被他無意間得到的可能。
    回到倉庫,一群孩子拿著草圍著四隻羊。
    “董老爹說,喂好一點,過幾天就能擠奶了。”
    “我聽別人說,羊奶可好了,多喝一點,能長得更壯。”
    “哈哈,這可是我們的羊,哎呀,小羊頂我襠。”
    羊,現在是最受寵的。
    兩隻母羊被套了繩子,小羊羔沒有,咩咩咩地跟在母羊旁邊,也不離開,估計慢慢地就會習慣地上的幹草是它們的新家。
    這個位置頗好,哪怕下雨也淋不到。
    羊的產奶量是很大的,比牛還豐,而且產奶期在下崽後能持續7到8個月。
    的確是不可多得的持續資源。
    沈宴讓這些孩子別將小羊羔玩壞了,看看都快上手去抱了,然後趁有點時間,又去跟老巫師烏瑟爾學習語言文字。
    畢竟才答應給烏瑟爾準備魔藥的材料,他也不能虧本。
    順便去綠祖母那打聽打聽“寶藏”的消息。
    最近天氣不錯,太陽的餘輝將天際染成一片黃金,如果不是黃金色的天際總有巨獸的影子,看上去應該還挺神聖。
    夜晚。
    沈宴如期地拿出老舊盒子,沒有第一時間進入幻境,而是對比了一下這老舊盒子和新得的猩紅褻瀆之劍的劍柄上那碎片的材料。
    作為考古學家,對各種各樣的材質也有一定研究,使用的材料的確是一種。
    不同的是,老舊盒子整體都是這種材料,而這柄劍隻有劍柄上的那片碎片是這個材質。
    “到底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沈宴也摸不清,放下劍,看了看倉庫的其他人,都已經入睡,這才進入幻境。
    沈宴這次沒有直接拉大胡子,高尉,趙瀾,商奇,而是將目光看向大海上更遠距離的小船上的人像。
    如果說海麵上的距離,也代表了現實的距離,那麽他得證實一下。
    用靈魂之手觸摸向遠了很多的一艘小船。
    為什麽選這艘?
    肯定也不是亂選,而是這小船上的“人像”太奇怪的,是一個跪在地上,雙手被鎖鏈高高套在兩邊的老者。
    小船從起始點駛向大海中央。
    是一個跪地的老者,或許是,沈宴這麽想著,因為這人太奇怪了。
    雜亂的頭發,上麵不知道是鮮血還是油跡結成了團,甚至能感覺到跳蚤在裏麵孕育生存。
    這人瘦得隻剩下了皮包骨頭,真的就隻有一層皮那種,
    不仔細看,絕對會認為是一具幹枯的屍體。
    他死了還是活著甚至都是一個迷,因為他的心跳太緩慢了,很長時間才會跳動一下。
    沈宴仔細地觀察著。
    這老者也和任何人的反應都不一樣,他從一進來,就沒有抬頭,也沒有任何反應,哪怕到了海中央。
    沈宴在等待,這裏的死寂和無聲,是一種很強的精神折磨,一般人忍受不了多久就會表現出焦躁不安。
    但,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這人還是半點反應都沒有,就像已經習慣了空無一人,死寂詭秘的環境。
    沈宴心道,好像翻車了,什麽也看不出來。
    又等了一會,這才放棄,但也沒有將小船推回去,而是看向其他小船。
    本想試試其他更遠的小船,但沈宴眼睛瞟過的時候,還是用靈魂之手觸摸向了離得近的一個小船上的人像。
    為什麽?因為這隻小船上的人長著尖銳的耳朵,是一個靈族呢。
    沈宴第一次閱讀舊日文獻,導致的精神強化後的不穩定,還得需要一株銀色黎明花。
    而太遠的人,他
    暫時還不知道如何交易,不能將“祭品”從很遠的地方帶給他。
    想了想,又將大胡子,高尉,趙瀾,商奇拉了進來,新人還是需要有新手指導的,不然又像剛才那老者一樣,什麽話都不說,他自己都覺得寂寞。
    幾艘船同時在向大海中央行駛,每個人的心情又各不一樣。
    大胡子,高尉,趙瀾,驚奇的同時,又帶著了一點“輕車熟路”的熟絡感,昨天這位閣下沒有召見他們,他們還不自在了一天。
    商奇的內心是顫抖的,有些假想真的如他猜測的那般,傭兵之城的那三人能再次來到這詭秘的大海,他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也是其中一員。
    這是厄運還是幸運,實在無法預料。
    似乎每一個進來的人,都會有這麽一個心裏曆程。
    不過比起第一次的完全的無知恐懼,,這一次要好上很多。
    特別是大胡子喊了他一嗓子:“商奇老哥,來了啊,皮革賣得如何了?買到合適的鹽了嗎?”
    商奇:“……”
    怎麽就跟家常便飯一樣了呢?他還沒適應呢。
    謹慎地抬頭看了一眼高山之上,似乎他們在這“聊天”,那位未知根本就不會管他們。
    然後硬著頭皮回了一句:“哪能啊,這才開始賣,皮革的銷路一向比較零碎,我們這樣的小商隊又不可能低價整賣給其他商家,隻得自己慢慢出售,至於收購食鹽,還得多打聽打聽。”
    看似平淡的一句回答,聲音中卻透露著小心謹慎,擔心。
    沈宴卻在關注著載有靈族的那艘小船。
    ……
    靈族,翡翠城。
    青年占星術士,星鬥,他是靈族中的一個另類,他不喜歡像其他靈族一樣,每日安靜地呆在大樹下,追逐舞蹈和藝術。
    他想像他們靈族的白王肖淩塵
    一樣(),
    1()_[()]1『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去探索未知的秘密。
    但所有人都告訴他,他是一個占星術士,而不是一個遊俠,他應該在夜晚安靜地觀測天空的星辰,將星辰的軌跡畫在紙上,這樣,星辰才會給他指引正確的方向。
    星鬥摸摸尖尖的耳朵,坐在高大無比的翡翠巨樹的木屋裏,唉聲歎氣地看著窗外的綠海波濤。
    手裏拿著一件古舊的木製聖器,這件聖器他也不知道是什麽,長得十分奇怪,一個托盤,上麵擺放著一個勺子?
    托盤上刻著神秘的不認識的符文。
    據說,僅僅是據說,這是一件能夠協助占星的聖器,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父母就交到了他的手上。
    因為外形奇特,他時不時都會研究上一小會兒,但現在,他覺得這或許是一個騙局,身為占星術士的父母為了讓他對占星之術感興趣的騙術。
    其實他也不是不喜歡占星術士這個身份,他隻是不想像其他人一樣,那麽安靜。
    “當初為什麽就那麽單純呢?這就是一個不知名的小玩意兒。”
    “若你真是了不起的聖器,請指引我正確的方向。”
    毫無反應。
    正準備放下手上的小玩意,星鬥腦海中一陣拉扯傳來。
    星鬥還“咦”了一聲,是因為最近才進行過精神強化的原因嗎?
    下一刻,他就說不出話來了。
    孤零零的大海,這是大海吧?
    他從未出過翡翠大森林,甚至連大海的樣子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
    驚訝,震驚,一時間捧著手上的木製小玩具,半天反應不過來。
    大胡子他們也十分驚訝,這是……一個靈族?
    那位閣下帶來了一個靈族。
    星鬥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警惕了起來。
    什麽情況?幾個人類?
    他對人類並沒有好感,所有對人類的認知都來自靈族對人類的抱怨,人類,粗魯,野蠻,凶殘,不講道德,反正,人類的話都不可信。
    但不知道為何,心裏又有那麽一絲絲激動,這好像是他向往的想要探索的未知,雖然這刺激已經超過了他要承受的閾值。
    連趙瀾都劃著小船圍了過去,靈族很少見的,哪怕傭兵之城和靈族是鄰居,除非進入翡翠大森林偷獵,但在翡翠大森林偷獵時遇到靈族,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至於另外一條船上,那被鐵鏈捆綁的老者,沒有人敢去觀看,因為外表太恐怖了,他們猜測,一定是得罪了那位閣下,降下了厄運和災難,比死還痛苦吧。
    一定是的,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關鍵是那位閣下的愛好奇特,時不時還拉回來看看。
    當然,也和那恐怖外觀的老者,從頭到位一言不發有關。
    星鬥這邊,趙瀾靠近:“一個靈族?”
    “你也是想要得到那位閣下的啟示,來聆聽真理?”
    聆聽?真理?
    旁邊,那恐怖外觀的老
    ()者,身體微不可察的動了一下。
    星鬥看著使勁向他劃來的人類少年,眉頭一皺:“人類,離我遠一點。”
    他畢竟從未離開過翡翠大森林,答道:“什麽聆聽真理啟示?我不是。”
    他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就到了這裏,他是一個安靜的占星術士,內心卻渴望著探險,刺激。
    趙瀾咧了咧嘴,用手指著星鬥手上的小玩意:“如果不是,你帶著聖器來幹什麽?聽說靈族十分的誠實,定是因為無法進行臨淵儀式,來祈求那位閣下的吧。”
    祈求?
    無法進行臨淵儀式,祈求就可以了?這是什麽奇怪的說法?
    靈族的長者告訴過他,這個世界很大很大,無法理解的詭秘比想象的還要多,所以靈族人從不敢自大。
    而無法理解的東西,如果嚐試去理解,就會帶來災難。
    星鬥抬頭,直接就看到了高山之上星光中的人影。
    嘶,一位和星辰一同閃爍的未知存在?太神奇了。
    星鬥其實是一個十分矛盾的人,未知代表著什麽他自然清楚,但又一心想著,能到世界的每一個地方去看看,去尋找,去探尋那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但他一直呆在翡翠城中,不被允許遠行。
    可現在,他似乎不用離開翡翠城,就在進行一場危險到極致的冒險。
    恐懼和滿足的刺激不斷交織著,他以前覺得,他不會害怕的,就像靈族的英雄肖淩塵,哪怕踏足最凶險的遺跡,也能麵不改色。
    但現在,他無法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趙瀾:“喂,靈族人?”
    星鬥一咬牙,仰望著高山之上,抬起手上的不知名聖器,開口道:“如果尊貴的閣下真能給人帶來啟示,那麽請指引我的方向。”
    一個訴求產生了。
    所以,沈宴回應了他:“祭品!”
    “銀色黎明花!”
    沈宴說完,突然感覺外界有什麽人在推他,那種感覺十分的明顯。
    沈宴立馬反應過來,是倉庫裏麵有人在觸碰他。
    沈宴趕緊先將其他小船推回原點,然後再推靈族青年人和那個老者的小船。
    “03-11。”
    “傭兵之城,黑市。”
    “祭品交予吾之眷者。”
    然後,新人恐嚇套餐:“吾,不可直視!”
    “吾之名,不可言及!”
    沈宴都沒來得及看靈族青年人驚訝得下巴都掉地上的表情,以及那終於一臉驚恐的抬起腦袋的老者,那是一張已經快看不出人形的臉。
    這就是未知嗎?比所有的已知都恐懼,比所有的厄運和災難都難以理解的存在。
    沈宴睜開眼就看到趙闊正看著他。
    趙闊:“怎麽抱著個盒子就睡著了,搖都搖不醒?”
    沈宴沒事人一樣問道:“什麽事?”
    趙闊深更半夜居然主動找他夜聊,也是奇怪了。
    趙闊也以為沈宴隻是累得睡著了,說道:“明天你戴著這柄劍,在街上到處走走。”
    沈宴心裏嘿了一聲,一招鮮,又讓他當誘餌。
    不過被一個連環殺人狂在暗處窺視著可不是一件好事,沈宴趕緊道:“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趙闊樂了,用手按了一下沈宴:“放心,死不了。”
    結果沈宴麵紅耳赤地倒床上了。
    那按在身上的手掌,好……好寬大。
    畫麵越來越清晰了,大巴掌,拍皮皮。
    浪花一朵朵。
    趙闊嘴角一抽,這奇怪的後遺症,本著讓沈宴早些適應後遺症的目的,趙闊又拍了沈宴一下。
    沈宴的瞳孔突然睜大。
    身體一躬。
    完了,這後遺症太厲害了,連巴掌他都喜歡得不得了,而且,一巴掌他就完事了,短到都不用讀秒,他真成了堅持三秒就是真英雄,一男的,自尊沒了。
    夜,已深,沈宴羞愧的將腦袋捂住床上,開啟了賢者時間,還好沒人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此時,梵帝城,異端裁決所,最下層的地牢。
    漆黑,漆黑,似乎隻剩下了老鼠啃咬的聲音,腥臭,肮髒,似乎是這裏唯一的味道。
    在漆黑中,有一盞昏暗的油燈向這邊走來。
    地牢厚重到無法想象的門被推開,老鼠聞聲躲了起來,但還是有奇怪的聲音,是跳蚤饑渴的聲音。
    幽暗的煤油燈光,將這件肮髒的地牢照亮。
    牆上,用鎖鏈掛著一個如同幹屍的老者,心跳很慢,慢到以為都已經停止。
    來人將油燈靠近,似乎嫌棄對方身上的肮髒,又退了一步。
    來人有些無聊的聲音說道:“晚上好,主教大人。”
    “對了,在這裏呆著,應該也分不清白晝還是夜晚。”
    “我依舊來例行公事。”
    來人拿出一張舊日文獻:“主教大人,可願意替我們翻譯上麵的內容,雖然這樣的問題已經問了一百多年,但上麵的命令,我不得不如此重複。”
    牆上的幹屍般的老者並沒有抬頭,就像曾經的無數個夜晚一樣。
    那人也不惱:“嗯,我知道了,那麽我們進行下一步。”
    說完從牢外推進來一個捂住口鼻的人,這人無論怎麽掙紮,也擺脫不了禁錮著他的手。
    “我再說一遍,暗月主教傑拉斯大人,你是否願意為我們窺視這張舊日文獻上的內容。”
    依舊得不到回答。
    那人似乎沒有任何意外,而是一把刀直接砍掉了被他禁錮的人的腦袋。
    腦袋滾在了地上,滾到角落,那裏有很多的腦袋,成為其中的一個,有的是白骨的頭顱,有的正在腐爛,有的比較新鮮,最新鮮的一個應該就是這個了。
    黑色的血從砍掉的脖子流出,化作黑色的烏鴉,狂亂的飛舞了一陣,然後消失。
    “血鴉詛咒,這人在暗月
    教派的實力不低,傑拉斯大人,這麽下去,我們會將暗月教派的所有人都殺光,你還是考慮一下我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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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以為是拯救世人。”
    “其實呢,所謂的拯救,是拯救你們自己的神,被巨人囚困的可憐蟲。”
    那人身體頓了一下:“主教大人,我從未折磨過你,若讓其他人知道,我知道了這個秘密,我就活不成了。”
    “或許說點我能上報的秘密,這樣我就不用一直陪著你呆在這連月光都照射不進來的地牢。”
    半響,枯屍難聽的聲音才道:“告訴你們的教皇,他一輩子侍奉神,但他卻從未真正的見過神,而我……見過,那星光之門下,祂與星辰一起閃爍,祂是如此的偉大,祂的聲音擁有改天換日的力量……”
    難聽的聲音,如同地獄的惡鬼,嘲弄,百年來的屈辱,似乎在這一刻都已經值得了。
    ……
    第一天上午,沈宴依舊先進行常規安排。
    學習三種通用語和生澀的赫爾斯語,和蝗崽練習基礎格鬥技巧,去綠祖母那打探“寶藏”。
    然後按照趙闊的吩咐,將猩紅褻瀆之間佩戴在身上,到處逛了起來,專門從無人的小巷子路過。
    若對方真的重視這柄劍,那麽就不可能視若無睹。
    效果,超出了沈宴的意料。
    一個漂亮的少女,向他投來了橄欖枝。
    嫵媚地在小巷的陰影裏麵勾引他,騷得是個男人都忍不住。
    沈宴走了過去,等走進小巷。
    那少女已經赤/裸地靠在牆上,在她的身上布滿了黑色的蝴蝶,蝴蝶遮住了重點部位,在後麵的牆上形成了巨大的漂亮到極點的翅膀。
    她是那麽的純潔,邪惡中帶著聖光,就像至惡中產生的善,吸引著誘惑著。
    這畫麵,沈宴愣了一下,好妖異的美感,當然也僅僅是對美的讚美。
    那牆上的少女也愣了一下,然後一副了然的表情,身體的表麵開始像蟲子一樣蠕動,不一會兒,沈宴眼前,是一個俊美得如同太陽神一般的男子,蝴蝶正一點一點從重
    ()點部位飛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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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宴腦袋開始陷入瘋狂,理智正在崩潰……
    ……
    此時,翡翠大森林,最靠近傭兵之城的哨崗。
    “星鬥,你怎麽申請來哨崗巡邏來了?”
    說話的是星鬥的好友,一個天文學者。
    天文學者和占星術士都信仰群星的力量,不過,天文學者運用星辰的力量,占星術士使用星辰運行的規則預測未來。
    星鬥沒有回答,而是目光看向翡翠森林的外麵,那裏充滿了冒險,也有他最討厭的人類。
    他還沒有做出決定,但他手上怎麽就拿著一株新摘的銀色黎明花了呢?
    星鬥歎了一口氣:“請星辰指引我的方向,若今天我在翡翠大森林見到人類,我就去傭兵之城的黑市看看,這或許正是群星給我的指引。”
    屬於他的冒險。
    旁邊,天文學者的靈族道:“星鬥,人族的一個傭兵團馬上來我們這采野菜了,他們中的小孩總喜歡圍著轉,粘人得跟小狗,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但他們前來是白王和他們做的交易,你別和他們發生衝突。”
    星鬥:“……”
    群星的指引來得好快,作為一個占星術士,他必須得相信這股神秘莫測,十次九不準的力量。
    ……
    傭兵之城,小巷子。
    沈宴的身體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癡迷地向牆上蝴蝶鋪開的絕美男子走去。
    太絕美了,那黑色的蝴蝶鋪成的巨大翅膀,邪惡而神聖,沈宴甚至聽到了天使的讚歌。
    但突然,那張開懷抱提起大腿迎接他的絕美男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沈宴的目光都愣了一下,一隻醜陋的手臂……正抓在潔白的大腿上。
    手臂太醜了,愣是讓沈宴從現在的狀態中晃了晃神。
    手臂比金屬還要堅硬,抓在大腿上,直接就是五個深深的血爪痕,鮮血直流。
    “嘖嘖嘖,這麽好的大腿,應該侵泡在藥水的罐子裏麵。”
    老巫師的話還沒說完,那凶手手上拿出了一張舊日文獻,麵色痛苦的,用那舊日文獻拔向腿上的手臂。
    強大的汙染源,讓手臂都不由得避開。
    第三張日記出現。
    不過,趙闊也走進了小巷子,一雙手就那麽掐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無法呼吸,窒息,刺耳的掙紮的尖叫聲,就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老鼠。
    那人身體上就像有無數的蟲子在蠕動,那張英俊的臉開始快速變化了起來,時而變成少女,時而又是中年婦人……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的臉,不斷變幻著,俊美的,醜陋的。
    最後,無數張小臉同時出現在那張麵皮上,每一張臉都在掙紮著,嘶吼著,無數張嘴張開,試圖呼吸到空氣。
    他手上的那張舊日文獻也飄落在地
    ()上。
    沈宴從混亂中清醒了不少,這就是第六序章的眾生相嗎?這簡直就是怪物,傭兵到了第六序章的時候,恐怕已經不能用正常人來形容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所有的慘叫聲都停了下來。
    趙闊這才鬆手,與其這麽殺了他,還不如交給季卓,讓季卓撈上一份功勞,反正以凶手犯下的血案,很快就會判處死刑。
    晚死幾天,就當有效利用。
    那醜陋的麵孔上,其中一張臉突然蠕動了一下。
    那身體就像受到了什麽力量的支撐,突然的,避開趙闊,朝沈宴衝去。
    他居然在瀕死的時候使用計謀。
    其實,也不是朝沈宴而去,而是沈宴站在小巷的出口,凶手應該是想要逃跑。
    看著靠近的那張無數麵孔的恐怖的臉,沈宴一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他這兩天不斷練習劈砍的基礎訓練發揮了一點作用,條件反射地抽出了腰間的劍,刺了出去。
    以沈宴的實力自然是刺不中對方,但旁邊趙闊手上的匕首橫著劃了一刀。
    凶手為了避開趙闊的攻擊,從沈宴的劍麵前硬衝了過去。
    肩膀被劍劃開了一道血口。
    凶手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看到了小巷子外麵的人群,隻要衝進人群,化作人群中的一員,他就有可能逃走。
    但突然,身體一震,整個人就那麽扭曲地,痛苦地跌倒在了地上。
    身體扭曲得就如同喪屍,掙紮著,四肢傳來折斷的聲音,但還在痛苦的扭曲。
    沈宴驚恐地扔掉了手上的猩紅褻瀆之劍。
    這劍……這劍上的圖案,怪物的觸須,活了,就那麽連接著對方肩膀上的帶血的傷口。
    貪婪的撕扯著,吸食著。
    最後,隻在地麵留下一具,無數麵孔帶有痛苦恐懼的幹屍。
    沈宴張了張嘴,看著地上恢複正常的劍。
    趙闊,烏瑟爾:“邪器。”
    汙染物有兩種,一種是舊日文獻,一種是第一紀人類企圖仿造能召喚英靈的聖器,結果聖器沒造出來,弄出來一種汙染力極強,孕育邪惡的器具。
    這些充滿欲望和貪婪,具有超強汙染力的邪惡器具,還有一個名稱,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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