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好想去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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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宴和趙闊正小心翼翼地退出聖池的範圍,這裏是教廷在肯亞的地盤,行蹤暴露的話會十分的麻煩。
    在退出的路上,路過患者居住的那些房間,沈宴的臉色一片暗淡,若是沒人幹擾,這些患者的結局估計和那些沉入聖池的人並無什麽區別。
    但現在冒然去救這些患者,且不說拚不拚得過實力還不確定的教廷在這裏的勢力,估計這些患者也不會跟著沈宴走。
    他們的欣喜,他們對教廷的感激,沈宴看得一清二楚,沈宴強行帶走他們,反而會被憤怒的抵觸。
    趙闊的小心翼翼就已經說明了現在的情況。
    但以沈宴的性格又不可能不管,天花雖然可怕,但致死率並非100%,這些患者中有些人是能自然康複的,並非必死。
    得想辦法救他們,但絕對不是現在就沈宴和趙闊兩人深入敵營的時刻。
    繼續向外走,又遇到了一隊騎士帶著肯亞人進入教堂。
    這些肯亞人身上並沒有天花的症狀,不是患者?沈宴多留意了一些,他們帶正常的肯亞人來這裏幹什麽?
    “尊貴的騎士先生,感謝你們讓我們探望我們的親人。”
    “他們在治療營已經痊愈得差不多了嗎?”
    “這也太好了,我還想著這麽長時間,我兒子怎麽還沒有回來,心裏多少牽掛了一些。”
    “沒想到你們就上門,說可以去治療營進行探望了。”
    這些肯亞人中,有一個話特別多的中年大叔,一路都是自言自語的和騎士交談。
    沈宴和趙闊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教廷騎士去接肯亞人來探望他們在治療營的患者?
    那些患者的結局,沈宴和趙闊親眼所見,沒有放走的可能,全都變成了池子底下的枯屍,那些憎恨痛苦無助恐懼形成的黑暗力量提供給了祭台上的背脊骨。
    這要如何探望?
    這其中一定又有什麽問題!
    趙闊帶著沈宴小心翼翼地跟在這一隊人馬後麵,去的方向並非患者居住的那些房間的方向,而是帶到了教堂的一個大圓廳外麵。
    大圓廳門口,帶頭的騎士溫和的笑道:“你們的親人就在裏麵,他們在裏麵等著你們。”
    前來的肯亞人臉上充滿了欣喜,說著感激的話,向大圓廳內走去,對親人的思念,讓他們的腳步不由得快了一些。
    暗處的沈宴:“那些騎士的表情不對,他們在那帶頭騎士說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恐懼。”
    這絕不是帶人來探親該有的表情。
    趙闊的目光看向了大圓廳,大圓廳內應該有什麽恐怖的東西,這才讓那些騎士忍不住露出了剛才的表情。
    兩人移動了一下位置,到了大圓廳的背後,在窗子上戳了一個洞口,向大圓廳裏麵看去。
    一群探親的肯亞人正高興的進入大廳。
    大廳十分的空曠,一個人都沒有,進來的人臉上不由得一陣疑惑,
    整個大廳就中間的位置有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在桌子上僅僅擺放著一張豎立起來的紙張。
    因為是整個大廳唯一的東西,進來的人在沒看到要找的人時,第一時間注意力就會放在這張紙張上。
    紙張上,方方正正的文字,就像有一種魔力,吸引著人去觀看。
    趙闊通過劃開的窗戶看進去的時候,腦袋偏開了一下,似乎有意地讓目光避開什麽。
    沈宴小聲問道:“怎麽了?”
    以趙闊的實力和膽量,有什麽讓他都需要謹慎的不能直視?
    沈宴也通過窗戶縫看了進去:“……”
    那些進入的肯亞人,沈宴現在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被稱之為人。
    他們的身體在膨脹,如同吹脹的氣球,裏麵全是膿包,身體被撕裂,綠色的汁水擠爆了流了出來,一條條惡心的觸須掙脫皮肉的限製從身體伸了出來,濕漉漉的。
    若不是它們身上還有剛才那群肯亞人穿著的衣服的碎片,沈宴絕對不會將活生生的人和這些怪物聯係在一起。
    它們圍在中間的桌子四周,桌子上那張寫著四四方方文字的紙張,是它們的中心。
    沈宴:“……”
    被騎士上門帶來的肯亞人,他們哪裏是被帶來探親。
    沈宴也想起,昨天去探查那些患者家庭的時候,很多家庭都是空的,或許那些患者的家人也和現在沈宴看到的一樣,都被騎士上門帶來“探親”了。
    教廷的目的,一是將了解患者的人減少,避免他們的秘密暴露?
    二是,沈宴快速瞟了一眼那張舊日文獻,二是他們在用活人吸收舊日文獻上的汙染。
    教廷使用活人吸收舊日文獻上的汙染,以方便研究舊日文獻上的內容,這本是沈宴推導出來的結果,證據並不是十分充足。
    但現在,親眼所見。
    教廷利用肯亞的這場災難,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讓人肯亞人成為了祭品。
    這麽大的肯亞城,這麽恐怖的災難麵前,就算莫名奇妙的少了一些人,已經沒有人關注了。
    教廷都不用擔心因為大型汙染事件引起他人的注意,堂而皇之的騙肯亞人來當舊日文獻汙染源的容器。
    沈宴表情越來越陰沉,看來教廷的目的,不僅僅是為那塊人的背脊骨吸收黑暗力量,還有趁機減少他們手上的舊日文獻的汙染力,就像他們一直偷偷幹的那樣。
    沈宴問過暗月大主教傑拉斯,教廷為什麽想讓他翻譯舊日文獻。
    傑拉斯當時的回答十分直接:“一開始我也十分疑惑,但教廷企圖讓我從舊日文獻上得到什麽內容,總會透露出線索,我總結他們每次的要求,沒事的時候就試圖思考,終於從這些共同點中得出一個結論。”
    “教廷在尋找傳說中三大遺跡的高山之上的巨人遺跡。”
    “他們在尋找巨人遺跡中神的存在。”
    傑拉斯也說過,他根本不懂什麽舊日文獻,他隻能一直保持沉默,不承認也不否
    認,這樣才能讓教廷猜忌從而保住性命。
    也就是說,這百年來,教廷在傑拉斯這裏雖然抱有希望,但其實什麽也沒有得到,也不可能得到什麽,因為傑拉斯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慢慢地,他們將解讀舊日文獻的希望從傑拉斯身上轉移到了降低舊日文獻汙染的能力,自行進行研究。
    也就是近段時間,各城池出現大規模感染事件的原因。
    其他城池可不像傭兵之城,其他城池都有大主教傳/教建立起來的教堂,連傭兵之城這樣的教廷人員稀少之地都出現了大規模感染事件,更別說其他城池了。
    當真是令人發指。
    為了尋找他們心中的神,這群狂/信徒居然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沈宴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因為教廷如此瘋狂的尋找他們的神,為此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還一無所得,而沈宴卻清楚的知道他們的神在哪裏。
    若這個消息透露出來,沈宴可以想象,那群瘋子會變得如何瘋狂,他的麻煩就大了。
    此時,大圓廳外來了一群騎士,開始降伏那些被舊日文獻汙染成怪物的肯亞人。
    教廷獨有的神聖的呐喊,騎士的八大美德,謙卑、誠實、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體會得淋漓盡致,他們在擊殺這世界的怪物。
    因為人越來越多,沈宴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避開。
    離開大圓廳後,沈宴:“看他們行動如此得心應手,這種事情應該不是第一次幹了。”
    趙闊:“那張舊日文獻上的汙染降低了很多,一個普通人並不會吸走太多汙染,至少得上百人才能達到現在這種程度。”
    沈宴在前往肯亞的大海之上的大輪渡上,和眾人討論過汙染源的第二定律,汙染源守恒原理。
    所以趙闊也能看出剛才這一幕,教廷這麽做的目的。
    趙闊突然來了一句:“無論是那塊人的背脊骨,還是舊日文獻,都應該是教廷此次的目的,但負責主持大局的亨利大主教卻沒有在這裏守著,他在幹什麽?”
    沈宴也是一楞,這麽大的事情前,亨利大主教卻不在,難道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正輕聲猜測著,沒想到這時剛好遇到了遠處的亨利大主教。
    趙闊拉了沈宴一下,進入遮擋物後麵隱蔽起來。
    亨利大主教旁邊,跟著一個年青的,穿著華麗的肯亞人。
    亨利這種時候在接待一個年青的肯亞人?
    沈宴和趙闊麵麵相覷。
    他是誰?
    亨利大主教和那年青人邊走邊說著什麽,他們的目的地是一處位於正中央的地下室。
    亨利大主教:“傑克,隻要我們的計劃成功,肯亞城就會重新回到你的手上,你們原本就是肯亞的主人,結果那些卑鄙者,卻將你們驅逐出了肯亞,肯亞人似乎忘記了,你們身上擁有來自英雄城的最高貴的血脈。”
    “當然,想要從新奪回肯亞的統治權,必須付出一些
    痛苦的代價。”
    那位名叫傑克的青年:“肯亞人當初驅逐我們,讓我們高貴的血統受到如此羞辱,現在不過是他們為當初的罪行受到的懲罰,隻要能奪回肯亞的統治,再痛苦的代價都願意,對了,我給你們那本孔雀王朝的筆錄可還實用?”
    沈宴驚訝到了極點,倒不是教廷手上那本孔雀王朝的筆錄是這個年青人提供的,而是這年青人身上居然擁有英雄城的血脈?
    沈宴不由看向趙闊。
    沈宴也了解過傭兵之城的曆史,千年之前趙闊的先祖從英雄城出走,來到了傭兵之城的舊址,在那瀚海王朝遺留下來的城池的舊址上,建立起來了現在的傭兵之城,這就是傭兵之城的來曆。
    趙闊身上也擁有英雄城的血脈,或許有這個年青人的線索。
    趙闊深思了一會:“我們的先祖是最後一支從英雄城出走的隊伍,英雄城在外的血脈,我們算是最純正的。”
    “肯亞城以前的確是由擁有英雄城血脈的一支統治,但他們出走英雄城的時間太久太久了,身上的血脈早已經稀薄,似乎數百年前,因為他們統治的不當,被肯亞人驅離了肯亞城,沒想到這一支居然還有血脈存在。”
    沈宴心道,是回來複仇的啊,隻是……和教廷勾結,無視肯亞人的痛苦,這樣的統治者難怪會被驅逐。
    此時,亨利大主教正帶著那名叫傑克的青年人進入地下室。
    沈宴他們沒能跟進去,因為地下室相對來說太狹小了,太容易暴露了。
    亨利大主教和那青年人在地下室呆的時間可不短,等出來的時候,青年人明顯有些疲憊,走路都扶牆。
    沈宴:“他們進去幹了什麽?”
    趙闊咳嗽了一聲:“有淡淡的血腥味。”
    沈宴:“……”
    都弄出血了?這一看幹的就不是普通事情。
    等亨利大主教和那青年走遠,沈宴好奇的道:“我們也進去看看。”
    亨利本該是大忙人,卻陪著一個青年到一個陰暗無人的地下室,定有什麽秘密。
    等沈宴和趙闊進入那地下室,就說不出話了。
    牆壁上,畫著密密麻麻的儀式的符號,在地下室的中央,躺著一口血棺材,血棺材上才淋濕的血跡還沒有幹。
    這個地下室和在傭兵之城時,鐵血傭兵團趙瀾和貝兒房間下麵的那個地下室幾乎一模一樣。
    沈宴:“又是血祭。”
    說完又道:“趙瀾和貝兒也有英雄城的血脈,剛才那個青年人也有,這個血祭似乎需要英雄城的血脈。”
    這個血祭方式在傭兵之城的時候就有一些眉目,用來複活惡魔亞伯罕,因為這個原因,傭兵之城,靈族還有深淵人鬼都試圖建立聯盟了。
    沒想到在肯亞,居然也被他們遇到了這樣的邪惡的複活儀式,不同的是趙瀾和貝兒是被迫獻祭,還被抹去了獻祭時候的記憶,而剛才那青年,同樣擁有英雄城的血脈,卻是自願的。
    這應該稱得上是
    一種墮落和背叛了吧,亞伯罕死於英雄城的大帝和天譯者之手,如今大帝和天譯者的後人,居然企圖借用血脈的力量,複活亞伯罕。
    亞伯罕可是覆滅了大帝和天譯者建立起來的永恒王朝。
    當然,更可怕的是,罪城的人想要複活亞伯罕也就罷了,亞伯罕是罪城的開創者,沒想到一向和罪城敵對的教堂,也在想辦法複活亞伯罕。
    為什麽?
    沈宴其實是有些疑惑的,但似乎又有一些隱約的感覺,因為無論是罪城還是教廷,他們的建立都和神有關,這需要對兩者的曆史有一定的了解才能想到,偏偏沈宴看過它們的一些記錄。
    它們並非絕對的敵對,它們的目標相似。
    這兩群瘋子,對神的狂熱和瘋狂,說不定還真能讓他們走到一塊去。
    沈宴和趙闊不敢在地下室久留,退出地下室後就直接出了中樞大教堂。
    沈宴回頭看向中樞大教堂的時候,大教堂裏的神父正唱著完美的讚歌,神聖而正義。
    一時間,沈宴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地獄和天堂,或許界限也沒那麽巨大。
    沈宴憂心重重地回到灰袍小巷,天色也不算早了。
    院子裏,波次正提著不斷試圖逃跑的嘟嘟,手上拿著法師常用的水晶放大鏡,對著嘟嘟照來照去,滿臉都是好奇。
    嘟嘟小腿蹬得跟風火輪似的,他這大兄弟怎麽回事?快放開它,那美味的味道,實在太吸引人了,身為邪惡的巨龍,他得去占為己有,好久沒有打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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