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鵬氣喘籲籲地跑上樓。
    池魚起身在辦公室門口迎接。
    “魚哥，對麵那家……”
    還不等他說完，池魚趕緊把他拖到走廊的盡頭去。
    劉躍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個胖子跟池魚很熟悉的樣子？
    他悄悄起身，靠近門口，剛好能看到兩人的情況，隱約聽得見對話聲。
    胖子伸出兩根手指：
    “對麵那個姓張的答應給兩萬……”
    池魚壓低聲音：
    “你沒跟他講價啊？怎麽才這點。”
    胖子繼續說：
    “我講過了，他還說你隻能為他們一家代言，其他機構的你必須拒了。”
    池魚吐槽道：“他想的美啊。”
    胖子猶豫了下：
    “要不你親自跟他談談，看能不能再加一點？”
    兩人在走廊盡頭的“小聲”密謀，全被劉躍聽了進去。
    直到兩人向辦公室這邊走來，劉躍才收起耳朵，重新坐回座位。
    池魚站在門口向劉躍告別：
    “劉老板不好意思哈，我這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劉悅臉色變了變，趕緊起身，拉住池魚的手：
    “唉唉，同學，價格不滿意可以再談嘛，有事好商量。”
    劉躍神情有些緊張。
    對麵那個姓張的是他死對頭。
    跟劉躍對著幹了七八年，兩家教培機構實力不相上下，對麵規模大，他這邊質量高。
    本來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最近發生了一個變故。
    聽說複興初中要換校長了。
    新來的校長還是那個姓張的親戚，到時候生意可就難做了。
    而高考理科狀元的名號，他買過來最起碼可以用三年：
    「池魚在我這裏補課考上的理科狀元」
    這宣傳效果可比到處張貼小廣告強多了。
    他聽說今天早上有很多記者去池魚家采訪了，到時候南川電視台的新聞播出來。
    又是一波大宣傳。
    池魚皺著眉頭：
    “劉老板，我跟你說句實話嘛，你這價開的實在太低了。”
    劉躍連忙把池魚重新拉進辦公室：
    “可以商量嘛，你開個價。”
    池魚一臉難為情的樣子：
    “實不相瞞，剛才我朋友去對麵那家問過了，人家給我開四萬。”
    四萬？
    你們私下裏不是說的兩萬？
    劉躍愣住了。
    這小子心也太黑了。
    張口就把價格翻了個倍。
    看著劉躍的表情。
    蔣小鵬強忍笑意轉身，他差點沒繃住。
    劉躍堅定地搖頭：
    “不可能的，複興鎮上沒有一家教培機構能開到四萬。”
    池魚還在強嘴：
    “可是對麵那家就開到了啊。”
    劉躍心裏冷笑，沒有直接拆穿兩人。
    雖然一開始他有意壓低價格，但四萬也太扯了。
    就算你是省理科狀元，一個鄉鎮上的教培機構又能開多高的價呢？
    他們必須考慮廣告的有效作用範圍。
    實在相隔太遠的話，學生也不會過來的。
    能影響到的，還是附近的學生。
    再加上鄉鎮家庭消費能力不如城市家庭，這也決定了廣告價格的上限。
    隻有城裏的那種大型教培機構才會給出高價。
    劉躍不想錯過池魚，他更不想讓對麵那個姓張的得利。
    於是他咬咬牙：
    “兩萬二，你不能幫複興鎮上的其他教培機構宣傳。”
    池魚也開始還價：
    “三萬八，我家文具店門口可以張貼你們的海報。”
    劉躍：“兩萬五，你同樣不能幫附近鄉鎮的教培機構打廣告。”
    池魚：“三萬五，過兩天複興小學和複興初中會請我過去演講，我可以提你們一嘴。”
    劉躍：“兩萬七，授權我們使用你的照片，宣傳有用。”
    池魚：“三萬三，我小學和初中的各種教輔資料和學習筆記都在，你們可以選擇性地複印，分發給學員。”
    劉躍：”三萬，這是我的極限了，對麵那家絕對開不出這個價來！”
    池魚坐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一副頭疼的樣子。
    最後他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行，三萬就三萬吧。”
    雙方都在飆演技，把蔣小鵬看的一愣一愣的。
    什麽叫爾虞我詐。
    這兩人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
    不過池魚技高一籌。
    八千說成兩萬，再吹成四萬。
    然後慢慢跟你掰扯。
    支付完報酬。
    雙方簽了個合約。
    劉躍讓人準備了一個教室。
    先是讓池魚拿筆做題，端正地坐著看書，拍了十幾張照片。
    然後劉躍又找來一個氣質和形象具佳的女老師，讓她穿著合身的製服，在課桌旁俯下腰肢，指導池魚學習。
    攝影師在旁邊哢哢一頓猛拍。
    這些照片和素材在宣傳的時候有大用。
    ……
    十萬元的小目標。
    不到兩小時就完成了十分之三。
    收益比池魚預想的多一些。
    他原以為隻能搞個兩萬塊錢的。
    這招之所以能成功，跟兩家教培機構是死對頭脫不開關係。
    劉躍絕對不會打電話去問對麵那個姓張的開價多少。
    換作兩家關係一般的機構。
    可能就露餡了。
    等所有事項全部做完之後。
    池魚帶著蔣小鵬離開了教培機構。
    兩人坐上攬勝，驅車離開。
    蔣曉鵬對池魚佩服不已。
    在他的印象裏，池魚是那種老實本分、行事低調的好學生形象。
    今天這番花裏胡哨的操作，屬實給他看傻了。
    如果是他來辦這件事。
    大概率會把家庭困難搬出來說事，賠笑臉，說好話，磨老板的耳根子。
    饒是如此，他預計以自己的能力，最多能把價談到一萬五。
    再往上就加不動了。
    結果池魚隨便玩點花樣，直接把幾千的代言費翻了幾倍，還沒付出什麽代價。
    這位基友在蔣小鵬心中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不少。
    在蔣小鵬的認知裏，一個會開車、開好車的男生，無疑跟“成熟”二字緊密相連的。
    這樣的男人也是他最羨慕的對象。
    蔣小鵬給自己定了個目標：
    “大學畢業之後，我也要買一輛車。”
    池魚揶揄道：“你這目標也太長遠了吧？”
    蔣小鵬：“還行吧，好多人在大學裏就籌謀著買房子了。”
    池魚：“我說的長遠是時間太久了，暑假幫我做點事，開學之前，保證你開一輛新車回家。”
    蔣小鵬：“你說我們坐的這輛？”
    池魚：“你想得美，這車我都舍不得開，不過一二十萬的車倒是問題不大。”
    蔣小鵬：“你說兒豁？”
    池魚：“哥什麽時候騙過你啊？
    這不是去清風網吧的路？
    說請你上網，就請你上網，這次你配合的不錯，泡麵可以加兩根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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