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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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單獨做了幾道拿手小菜。
再配合上麻辣鮮香的燒烤,四人圍著餐桌大快朵頤,大功率風扇吹來陣陣涼風。
池魚簡單吃了兩口,把今天下午去鎮上教培機構搞錢的事情說了。
李新蘭和池永峰將信將疑:
“劉躍那麽摳的人,當真給你三萬?”
池魚回了趟車,把剛剛從atm機裏取出的三萬塊錢擺在了桌麵上。
見到實實在在的現金,夫妻倆目瞪口呆。
這能頂文具店兩個月的收入了。
“可以嘛,前幾年複興初中不是出了個中考第一名麽,劉躍找他做代言,你猜給了多少?”
池魚看著李新蘭比出來的“八”字:
“八千?”
池永峰笑著說:“八百。”
這讓池魚都愣住了。
那個家夥給自己的第一口價好歹也有五千啊。
中考狀元八百塊就搞定了?
這麽說來,自己想辦法講到三萬。
確實算可以了。
池魚給父母簡單講了下自己未來的計劃:
“鄉鎮上的教培機構沒什麽搞頭,明天我先去趟城裏,跟那家名師培訓機構的李燕校長談談,預計到手十幾萬吧。
順便再去其他機構看看,能不能獲得合作機會。”
夫妻倆對視一眼。
也許在掙錢這件事上,他們應該支持自己的兒子,而不是質疑他。
接下來池魚按照筆記本上的記錄,打了二十幾通回訪電話,敲定了商務合作和具體時間。
大部分合作池魚都答應了,隻有少數風評不好的商家,他給拒絕了。
池魚還打算在教輔資料上下手。
現在小學、初中和高中都快要放暑假了。
不論學校還是教培機構,都需要大量的真題、試卷和練習冊。
這玩意成本低,進貨渠道簡單,利潤也很高,市場上到處都是,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賣出去。
有個最簡單的辦法。
直接找到學校老師,送資料書,如果老師看好某套書,大手一揮,手底下幾個班,先來個兩百本,就賺到了。
在“一教一輔”製度還沒有完全落實的時代,這也是傳統渠道裏最常見的打法。
這個辦法對於別人來說有困難,但是池魚已經提前鋪墊好了。
今天早上通訊錄裏新增的幾十個聯係人,可不是加著玩的。
有了這個切入點,他去學校裏找校領導和老師們談合作,比普通商家容易得多。
……
池魚談好的每一個合作,楚依依都在旁邊記錄下來。
她聽力不好,可是卻能通過詞句聯想,在筆記本上準確地記錄重要信息。
池魚拿過來一看,關鍵信息都有。
從這裏可以感覺出來。
楚依依隻是看上去呆萌,但其實並不笨,小腦瓜反而很聰明,有可能是學霸體質。
池魚想起來,老媽今天跟他講過,依依隻比他小兩個月。
那也是今年參加高考的咯。
“依依,你在閩南省考了多少分?”
老媽在一旁解釋:“人家理科636分,不比你差多少。”
池魚愣住了,還真是學霸呀?
這成績都能報考省內的985了!
西南聯大、電子科大、川大都可以上啊。
楚依依明明有聽力障礙,卻能考到這麽高的分數,可見平時有多麽努力。
池魚再次問她:
“你現在回到了內地,打算在哪邊上大學?”
這一下子給楚依依問住了。
她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
要先問媽媽(*?w?)
哦對,楚依依畢竟不是池魚,她雖然能兼職打工,但還是需要大人的庇護。
包括上大學之類的事情,都需要跟母親商量。
……
晚上睡覺之前,李新蘭神秘地找到了池魚。
“小魚,你對依依的事情還記得多少?”
“忘的差不多了。”
池魚前世對於這個幹妹妹,隻有隱約的記憶。
可能在孩童時期見過麵,但是長大之後應該是沒見過的了。
“那你看看這張照片。”
李新蘭拿出一張陳舊的合影。
看樣子有十幾個年頭了。
兩名年輕女人挨著坐在一起,各抱著一個小孩子。
左邊李新蘭抱著池魚,右邊自然是楚依依和她的媽媽了。
楚媽媽真的很漂亮,皮膚白皙,五官明豔動人,微卷的棕色長發隨意地披在肩頭,氣質很像90年代的港台女星。
楚依依的漂亮臉蛋,正是繼承了母親的優良基因。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李新蘭給池魚講了一個很俗套的故事:
楚依依的媽媽叫楚秋辭,名字就如人一樣美。
她學曆很高,90年代初畢業於某重點師範大學。
任教期間,楚秋辭遇到了一個比自己年長幾歲的男人,對方英俊瀟灑,成熟穩重,兩人迅速墜入了愛河。
在戀愛的過程中,楚秋辭有了身孕,可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對方家世顯赫,是某地有名的高門大戶。
迫於家境的差距和長輩的壓力,雙方未能成婚。
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更令她絕望的是,男方被安排迎娶別的女人。
楚秋辭心如死寂,萬念俱灰。
但她並沒有選擇打掉孩子,而是跑到鄉下,堅持生下了女兒。
池魚的老媽李新蘭,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楚秋辭的。
兩人關係很好,互相結為姐妹,楚依依叫李新蘭幹媽,叫池永峰幹爸。
大概在楚依依三歲的時候,男方派人來尋,楚秋辭毅然決然帶著她離開了內地,去了沿海的閩南省,直到今年才回來。
“你知道為什麽依依突然來我們家嗎?”
池魚搖搖頭。
老媽聲音低沉:
“我跟你講,你心裏有個數就行,千萬不要對依依說。”
李新蘭歎了口氣:
“秋辭快要死了。”
池魚愣了一下,他隱約猜到了什麽。
“所以幹媽她……”
李新蘭語氣傷感:
“她患上了絕症,想在自己死之前,給依依找到一個堅實的依靠。
秋辭跟我說,她恨了那個男人十幾年,但為了女兒,她還是回來了。”
池魚反應過來,男方就在省內。
“那她見到對方了嗎?”
李新蘭搖搖頭:
“秋辭打算三天後去見對方,今天她在醫院裏打吊針,說不想讓男方看到自己那麽憔悴。”
池魚:“我們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她?”
李新蘭苦笑著說:
“你幹媽讓依依自己過來,就是不想跟我們碰麵,我問她在哪,她也不說。
她一直都這麽倔,由著她去吧。”
池魚:“萬一幹媽在醫院裏出了意外怎麽辦?依依還能聯係上她爸爸嗎?”
李新蘭:“秋辭給依依留下了一塊手表,是當年與男方的定情信物,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幫忙找嘛。”
深夜。
楚依依躺在小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是她第一次離開媽媽的身邊。
她打開粉色書包,小心翼翼地將裏麵的方形盒子拿了出來。
方盒並不重,裏麵裝了一塊機械手表。
楚依依將自己的耳朵貼近盒麵,隱約能聽見指針轉動的聲音。
媽媽患有失眠症。
多少個輾轉難眠之夜,媽媽把這個盒子放在耳邊,才能安然入睡。
她現在好像也體會到了這種安穩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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