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樣的話，隻能在心裏想想。
    說出來會被這些仙人捏死的。
    迎著大佬們凝視的目光，
    李牧不斷自我催眠：
    一些低階仙人而已，老子混元無極魔君根本不怕。
    峰主又如何，我是聖子，我有係統，我才是主角。
    如此想著，緊張情緒消失，心態很快平和下來。
    李牧走下飛舟，步履平穩，來到眾仙跟前。
    施施然作了個揖，不卑不亢道：
    “弟子李牧，見過師尊，見過諸位仙人。”
    蘇秉淡然的點了點頭，心中暗忖，這小子倒是越來越穩重了。
    “聖子不必多禮。”
    “聖子昨日鬥法，可是讓老道大開眼界了。”
    “聖子他日若是有空，可來老道的洞府，指點一下那些不成器的弟子。”
    花花轎子人抬人，李牧這個聖子以禮相待，仙人們也樂意給麵子。
    麵對仙人們的客套，李牧應對自如。
    他前世在職場摸爬滾打十多年，和同事一起洗腳桑拿，跟領導喝酒吃飯，陪客戶吃喝玩樂一條龍，人情世故早已熟撚於心。
    索性把這些長老仙人當成了客戶。
    聊著聊著，就把仙人們哄開心了，一個個都拿出法寶、丹藥，直往李牧懷裏塞。
    長輩賜，不敢辭。
    李牧假模假樣推辭一番，最後「惶恐」收下。
    觀禮台上歡聲笑語，一片其樂融融景象。
    倒是把蘇秉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小子，這麽會來事兒？
    李牧見好就收，乖乖退到蘇秉身後，和蘇靈兒站在一起，做起了背景板。
    蘇靈兒悄悄豎起大拇哥。
    李牧嘴角微微上揚。
    兩個年輕晚輩的到來，隻是個小插曲。
    蘇秉和眾仙，很快又回到之前的話題。
    談起了東洲如今的局勢。
    新晉勢力天屍門迅速崛起，
    八萬年血煞派卷土重來，
    玉穀合歡宗攪風攪雨。
    東洲已經有十多個小型仙門覆滅。
    神意門、玄天劍宗這些傳統的仙門大宗也受到波及，已有金仙級別的大能去往前線。
    正邪之爭、仙魔之戰，已經蔓延了十萬年。
    千年承平後，最近百餘年，風雲又起。
    李牧在旁邊聽的汗毛直豎。
    仙人和邪魔不死不休。
    那要是發現我有混元無極仙魔道種，
    豈不是要把我鎮殺一百遍？
    統子哥，你置我於死地啊！
    眾仙自然不知蘇牧所想，繼續聊著。
    過得一陣，蘇秉看了看日頭，說道：
    “差不多了，開始論道吧。”
    眾仙歸位。
    地榜之爭開始。
    蘇靈兒告別李牧，飛去論道台抽簽。
    論道大典每十年舉辦一次。
    參與者都是這十年加入宗門的弟子。
    這一屆的築基弟子有百餘人。
    銅鑼一聲震天響。
    論道台上，法器對轟、飛劍亂飛。
    比昨日煉氣弟子鬥法時要精彩許多。
    但在仙人們看來，煉氣和築基的鬥法，同樣無趣。
    論道台打的熱鬧，仙人們卻看也不看。
    有的閑聊，有的昏昏欲睡，甚至有些仙人，元神出竅，隻留一具道軀在這裝裝樣子。
    李牧站在蘇秉身後，雙手相疊貼在小腹，腰背挺直，眼觀鼻鼻觀心，等著師尊開口。
    過了一個多時辰，蘇秉終於忍不住挑起話題：
    “這三年來，為師忙於宗門事務，沒能指點你修行，你不會怪為師吧？”
    嗬嗬，你個老登，明明是忙著和仙子老婆花前月下，忙著釣魚遊玩，卻把宗門拿出來背鍋。
    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弟子怎敢？”李牧連忙說道，“師尊身負重任，日夜操勞，弟子卻因境界低下，不能給師尊分憂解勞，每思及此，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寢食難安。”
    蘇秉嘁了一聲，“你啊，說來說去，還是埋怨為師耽擱了你修行。”
    李牧做出惶恐狀：“弟子不敢。”
    “哪有什麽敢不敢的？”蘇秉搖搖頭，“你所思所想，隻有你自己知曉，為師又不會使用搜魂之術，探取你的記憶和想法。”
    李牧身體輕抖了一下，搜魂之術？
    蘇秉已是金仙境界，雖沒回頭，卻清晰地感應到了李牧的反應，頭也不回的問道：“你緊張什麽？”
    我尼瑪。
    李牧冷汗都快出來了。
    居然還有搜魂之術這種玩意兒？
    那我的混元無極天魔道種豈不是藏都藏不住？
    不對不對，係統連混元無極天魔道種都能搞來，自然有對付金仙的手段。
    從沒聽過哪本玄幻小說的主角會被搜魂的。
    不用怕，統子哥會保我。
    想通這一點，李牧不再擔心。
    但自己剛才那一哆嗦，已經被發現了。
    這老登一定會覺得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李牧忽然想到，蘇靈兒昨天問他是不是邪修的探子。
    草！
    這老登在懷疑我！
    故意用搜魂術來試探我的反應！
    現在要怎麽辦？
    要是打個雷就好了，我還能跟劉皇叔學學。
    可惜萬裏晴空，老天爺不給力，隻能靠自己。
    李牧腦汁兒攪動，忽然靈光一閃，有了！
    融合的記憶中，有一個秘密。
    他臉上做出糾結、掙紮的表情。
    蘇秉端起白玉茶盞，用杯蓋撇了撇漂浮的靈葉。
    即便沒有釋放道韻，也給人風雨欲來的巨大壓力。
    李牧裝出緊張的樣子，猶豫片刻，終於下定決心似的，一咬牙，來到蘇秉身前，跪了下去。
    “弟子有錯，請師尊懲戒。”
    周圍那些聊天打屁、昏昏欲睡的仙人，一個個都豎起耳朵。
    蘇秉吹了吹熱茶，繡口一吐，仙氣氤氳，化作無形結界。
    結界之中，隻有師徒兩人。
    蘇秉呷了口靈茶，這才慢悠悠道：
    “你有何錯，說說。”
    李牧深吸一口氣，“弟子……弟子年幼之時，流落街頭，以乞討為生，十歲那年被一個藥鋪掌櫃看中，說我機靈，要收我做養子。”
    蘇秉嗯了一聲。
    李牧搜索著有些模糊的記憶，繼續說道：
    “弟子被帶到那掌櫃家中，穿上了新衣，吃上了飽飯，過了半年好日子。”
    “直到掌櫃夫人舊病複發，掌櫃請了一個小道士來做法驅邪。”
    “那天夜裏，弟子起來如廁，聽見掌櫃和那小道士在房間裏談話。”
    “才知道掌櫃養我半年，竟是要用我的血肉煉成人丹，給他的夫人治病。”
    蘇秉放下茶盞，“然後呢？”
    李牧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弟子將那掌櫃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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