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臉色蒼白，精神卻很亢奮。
    一邊走，一邊自顧自的說著「道爺成了」之類的話。
    隊伍裏有相識的人問道，“周師兄，如何了？”
    周姓修士嘿嘿一笑：“成了！開了三個元竅！聖子誠不我欺！”
    過來開竅的，都要在蘇靈兒那領取一支玉籌。
    玉籌正麵是排隊的序號，反麵是所開元竅的數字。
    這詢問的修士頓時一喜：“那我抽中的是六，豈不是能開啟六個元竅？！嘶，聖子就是我的再生父親！”
    “六個？你運氣也太好了，我抽到的是二。”
    “這位道友，你的玉籌賣嗎？要多少錢靈石都有！”
    “靈石有個屁用，小兄弟，我用極品法器和你換！”
    “都別和爭，我出一件法寶！”
    七八個人圍了過來，都要換他的玉籌。
    聽到法寶，那修士頓時心動了，他尚未正式拜師，無依無靠的，對他而言，法寶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好東西。
    但，開六個元竅，又關乎到將來的修行速度。
    換還是不換？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一個身材魁梧的修士走了過來。
    冷冷說道：
    “再有喧鬧者，沒收玉籌，剝奪開竅資格！”
    這些要換玉籌的人連忙回到隊伍。
    他們都是築基期，甚至還有一個金丹境，
    但在這個煉氣小修麵前，不敢有半點脾氣。
    沒辦法，這是聖子欽定的“保安”趙鐵生。
    隊伍再次安靜下來。
    趙鐵生正要回去打坐修煉，就見一個少年走了過來，於是衝他招了招手：“在這邊取號。”
    那少年微微頷首，來到蘇靈兒身前，拱手作了個道揖：“靈兒師姐，可否給我一支玉籌？”
    聽見熟悉的聲音，蘇靈兒抬起頭，“小象師弟怎麽也來了？”
    這少年，正是大長老新收的親傳弟子洪象升。
    他在人榜決戰之時，嗑藥增加真元，將李牧送進到了築基境界。
    洪象升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請聖子幫我開竅。”
    蘇靈兒一愣，“我記得你已經開了三十多個元竅吧？還不夠？”
    洪象升撓撓頭：“誰會嫌開的元竅多呢？”
    “有道理。”蘇靈兒指了指房門，“你不用取號，師兄說了，論道大典時被他薅過，呃，和他鬥過法的，都不用排隊。”
    ……
    屋內。
    李牧盤腿而坐，意識進入體內空間。
    收集了幾天「能量」氣泡，再加上每天上百人的真元補充，他的元海已經從一個淺水潭，變成了一個小水塘。
    境界也從築基二重，直接飆升到了築基六重。
    不過接連數日的「工作」，讓他精神有些吃不消。
    “不能再這樣高強度工作了。”
    “從明天開始，每天就薅三十個吧。“
    他打了個哈欠，起身喝了口靈茶，拉了拉牆上的紅繩。
    叮鈴鈴……
    掛在門上的鈴鐺響了。
    大門被推開。
    李牧看著進來的少年，微微一愣。
    洪象升見到李牧，也是愣了愣。
    隻見這位聖子沒有穿道袍，而是套著一件白色的褂子，領口外翻，胸前縫著衣兜，裏麵裝著一隻炭筆。
    是從未見過的著裝。
    而且房間的牆麵被刷成了白色，入門斜對麵擺放著一張方桌，後麵是椅子，前麵是凳子，另一側的靠牆位置，有一張窄床。
    空氣裏還彌漫著靈藥香薰的氣味。
    “聖子的品味還真是奇特。”洪象升暗暗感歎，拱手作揖，“見過聖子。”
    短暫錯愕之後，李牧也作揖還禮，“洪師弟快快請坐。”
    李牧坐到方桌後麵的椅子上，翻開一個本子，拿著炭筆，開始例行詢問：“洪師弟今年幾歲了？”
    洪象升下意識回答，“上個月剛滿十六。”
    “嗯，十六好啊，”李牧又問，“現在是何境界？開了哪些竅穴？最近可有什麽不舒服？”
    一番詢問下來，洪象升愈發好奇，“聖子你這是……？”
    李牧合上檔案本，“但凡是來開竅的，我都建了檔案，將信息歸檔，若是以後出了什麽問題，也能有個地方查證。”
    洪象升聽的暈暈乎乎，隻覺得李牧這一套很高大上的樣子，拱手道：“聖子考慮的還真是周全。”
    “洪師弟謬讚了，”李牧擺擺手，“去診療床上躺著吧，我這就給你檢查身體。”
    ……
    山中無日月，轉眼又是數日過去。
    李牧的噬元決已修煉到了第九層，吸取真元也越發得心應手。
    修士們知道他每天隻給三十個人開竅，也就不再每天都來排隊，而是提前預約。
    也有些心思活絡的，在倒賣「預約號」，做起了黃牛，被眾多修士所不恥。
    這些事情，李牧並不關心。
    這日，他薅完真元，來到登雲樓前。
    蘇秉坐在崖畔，拿著一根翠竹魚幹，長長的魚線墜入雲海。
    李牧走上前去：“師尊又釣魚呢？”
    蘇秉頭也不回，心念一動，一縷白雲飛出，化作一隻凳子。
    李牧在他身旁坐下，瞅著下方翻滾的雲海，疑惑問道：“師尊，這下麵應該沒有魚吧？”
    蘇秉隻是輕輕一笑，“等著便是。”
    “哦。”
    “對了，你這幾日修煉如何了？”
    “已到了築基第八重，噬元決修到了第九層。”
    “如此之快？”
    蘇秉終於轉過頭來，有些驚訝的問道：“你築基也不過才十一二天吧？”
    李牧點點頭，“今天是第十二天，承蒙門內師兄師姐們照顧，無私的將真元來，助我提升修為。”
    “他們是為了開竅。真元可以慢慢煉化積攢，元竅卻可不是那麽容易開啟的。”蘇秉轉過頭去，看向微微晃動的魚線，“長老們都選了弟子修煉噬元決，照著你的法子，也能給人開竅，但效果始終不如你的好。”
    “你的道基，應該已被氣運之力影響，你才能夠在短時間內吸收如此多的真元。”
    “為師還是小覷了氣運的作用。”
    蘇秉正說話間，魚線忽然往下一沉，魚竿陡然彎曲。
    “來了！”
    蘇秉雙手發力，握緊魚竿。
    魚線下麵仿佛有一條大魚，四處遊走，攪動雲海。
    “嗬，還挺有勁兒。”
    蘇秉熟練的拖動魚竿，時而收線，時而放線，和那條「大魚」周旋。
    如此折騰良久，那「大魚」或是疲了，力氣漸小，掙紮不再那麽劇烈。
    蘇秉陡然發力，直接將魚竿往上一提。
    一條金色鯉魚躍出雲海，見到垂釣仙人後，身軀陡然變大，化作一頭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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