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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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最後一晚”殺傷力不小,傅西洲麵容冷寒,默默看了明笙兩秒。
慢條斯理問:“認真的嗎?”
明笙肅然:“當然。”
“有人說,人的一生可能隻有兩次機會,不久之前你剛剛用手段逼我放棄了一次。”
她不卑不亢,鄭重腔調,“傅西洲,我隻剩一次機會了,可是我需要機會,我不想永遠是別人口中‘司機的女兒’。”
一場亢長激烈的情/事損耗太多體力,以致與他談判時,她的聲音也是嬌軟無力的,但細看她瑩潤眼睛,眼底深處的情緒透露了她的決絕。
傅西洲在她並不肯屈服的反抗裏窺到了自己的卑劣。
他耍弄人心、用盡手段,才迫得她此刻乖順依偎在他懷中,哪裏也不去。
這當然不是長久之計。
明笙是有尖牙的,逼急了,她會咬人。
譬如現在。
“道合當然不是你的機會,一個秘書助理而已,當花瓶在培養,難道你指望以後能做上投資總監?”
明笙知道他說的部分是實話,但還是氣不過:“你在pua我。”
“我說的是當下職場的事實,職場是最不能做夢的地方,那個林頌別有用心,沒有老板不重視公司招聘流程,他卻為你破例,說得好聽,好心給咖啡館服務生一個內推機會?滑天下之大稽。哪個老板會從咖啡館選人才,當企業經營是玩笑嗎?況且,如果真的看好你,就應該把你放到基礎崗位上從零開始培養,你呢?他為什麽把你一個小小實習生放在他眼皮底下,你想過嗎?”
“急功近利,神經卻比水管還粗,你沒發現他辦公桌的方位,隻要他一偏頭,就能看見外麵的你。”
明笙漲紅了臉:“林總坦坦蕩蕩的,是你小人之心。”
“坦蕩嗎?”傅西洲冷嗤,“你才幹了幾天,就送你回校兩回,你去問問你那些前同事,哪個女生有這樣的待遇。”
見她秀眉擰著,他掀開被子去為她倒了一杯溫水,動作溫存,隻是腔調仍舊倨傲,“隻有不自信的男人才會去pua女朋友,我需要嗎?”
明笙很不想接受他的溫柔示好。
不過眼下嗓子幹得要冒煙,被他針戳似的說了一通,心頭正“滋滋”地冒煙,隻好拉高被子坐起來,一飲而盡。
“咕嚕咕嚕”溫水往下,滋潤口腔和喉管。
一杯水見底,明笙氣消一半。
她不得不承認,他雖然話說得難聽,但分析的一部分是有道理的。
直覺也曾經提醒過她:林頌對她,並不簡單。
但見識過成熟男人的溫潤有禮,再見眼前杵著的直男,隻看到大少爺一身自大傲慢、不可一世的臭毛病。
氣得她掀被子躺下,蒙住頭臉,眼不見為淨。
“你要真自信就讓我去試鏡,否則,你就跟那些外麵整天打壓女朋友的狗男人沒有兩樣。”
躲在被子裏嚷嚷結
束,明笙突然一聲驚呼。
一股冷氣嗖的鑽進被窩,密密麻麻纏上來,驚起一片雞皮疙瘩。
同時鑽進來的,還有精/赤上身的男人,周邊黑暗環繞,隻有他們對視的眼睛是亮的。
“好啊,是不是平時都在背後罵我狗男人?”
明笙長了八百個膽,硬杠:“是又怎麽樣?”
傅西洲唇角勾起邪惡弧度,“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床/上/床/下都自信的狗男人。”
明笙伶牙俐齒,皺著鼻子故意激他:“床/上的自信我見識過了,床下的呢?”
“你該不會以為我紅了就會甩了你吧?”
傅西洲定定凝望她:“你會嗎?”
四目相對,明笙先是抿唇不語,過了幾秒才開口:“看你表現。”
有什麽細密的感覺正緩緩爬升,傅西洲眼底幽沉,手掌心灼燙,要掀起一場海嘯。
明笙被包裹在這燙人的溫度裏,剛剛沉睡的知覺又將蘇醒。
她雙目圓睜,突然意識到他要做什麽,冷白如瓷的手指抓住他的手掌,卻隻換來變本加厲的對待。
明笙沉入水中,溺斃,弓成一條粉色的蝦。
“這當然不是我們最後一個夜晚。”
傅西洲舌尖頂著上顎,脊背肌理繃緊到極致,喉結上下滾動,將薄唇抵近明笙淡粉可愛的耳垂:“這隻是我人生cao你的那麽多夜裏,最普通的一晚。”
一個白天黑夜的輪回,終於換來傅西洲的默許。
他同意她去廣告試鏡,隻是提出一個條件。
——必須要他陪同。
傅西洲言之鑿鑿:“現在多的是打著招聘幌子騙女孩拍裸/照的團夥,去網上可以搜出來一堆,去照照鏡子,你是不是長著一張很容易上當的臉,到時候被人騙了,還要替他數錢。”
明笙氣鼓鼓,不過看在他也想施展男友力的份上,沒有頂嘴。
也沒有坦白告訴他,廣告很安全,因為這是李莞爾推薦的試鏡機會。
要是大少爺心氣不順去找李莞爾麻煩,那就太對不起她了。
兩人在酒店二人世界兩個晚上,卻不知,傅家起了軒然大波。
徐茵自覺丟臉,在閨蜜葛靈慧的辦公室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妝都全花。
傅景養在歐洲的女人帶著兒子找上門。
這段孽緣開始於十多年前,傅景淮開拓海外市場,私人飛機隨時候命,一年有半年時間在國外奔波。
女人是他分公司的華裔助理,兼他的西班牙語翻譯。
草根出身,父輩在唐人街開一
家狹小不起眼的雜貨店,女人讀書爭氣,半工半讀修完了本科學位,成功入職傅遠集團海外分公司。
異鄉的夜自由又漫長,近水樓台的相處總是能滋生處欲/望。
富豪和女助理,有錢有魅力的男人和想要階層跨越的女人,俗套的故事就這樣展開。
等泡在名利場的徐茵意識到不對
勁,丈夫待在國外的時間愈來愈長,追去國外傅景淮的寓所,小助理已經雀占鳩巢一段時間,處處以女主人自居。
丈夫出軌,徐茵當時隻覺得天都塌了。
後來又是一出正室和小二撕扯的爛俗戲碼。
徐茵是出身名門的獨生女,娘家有實力有背景,離婚負麵影響太大,甚至直接令股價震蕩,傅景淮當然不會考慮離婚。
後來出了一筆錢打發走女助理,傅景淮將事業重心遷回國內,夫妻倆努力多年,才修補一度破裂的夫妻關係。
沒想到當年拿了支票走人的女助理珠胎暗結,默默無聞養大私生子,就為了今天給予徐茵致命一擊。
她拿著親子鑒定報告,領著和傅景淮眉眼相似的男孩,重新出現在兩人的視線裏。
徐茵在閨蜜麵前抹著眼淚,痛心不已。
“那小賤人一來,他就迫不及待把母子倆安置在郊區那棟別墅裏,國際學校也聯係好了入學,這是明擺著以後要在外頭弄個小家。”
“天殺的傅景淮,我跟他過了一輩子,為他操持裏裏外外,他有今天的身份地位,我娘家出力還少嗎?他就這麽對我?”
她含恨一抹眼淚:“靈慧,我真的寒心。”
葛靈慧一聲長歎,為她斟茶。
上流圈子裏不乏這種事,正室們大多忍氣吞聲,原以為徐茵不會受這種窩囊氣,沒想到也不能幸免。
說到底,能抵住誘惑管住下半/身的好男人太稀缺。
“那女人是什麽打算?這賣房又賣車的,不打算回歐洲了嗎?”
徐茵恨得咬牙:“還能什麽打算?當然是母憑子貴,想要傅家家產分一杯羹。”
“說得好聽,父母雙亡,傷心地待不下去,其實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上回我家老頭子心髒病發住院上了媒體報刊,估計她遠在歐洲關注到了,當然要在他還活著時回來露麵,否則他要是有個二長兩短,這遺產還怎麽爭?”
徐茵越想越不平衡,平日保養得宜的貴婦因為哀怨而扭曲。
“原來都是我家西洲的,所有的榮耀寵愛也該是西洲的,憑什麽小野種一出現,就要分他一杯羹。”
她淚光閃閃,恨之入骨地道:“我真是恨透這種貧賤出身的女人,野心勃勃,靠著肚皮就能輕鬆上位,那我算什麽?我那麽努力經營家庭、栽培兒子,為了家族的名聲十年如一日的不敢懈怠,是為了今天給他人做嫁衣,被人看盡笑話嗎?”
作為傅家花園的邊緣人,明笙對傅家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再過幾天就是廣告試鏡的日子,她問過李莞爾,有沒有什麽要準備的。
李莞爾輕鬆道,可以準備一段簡單扼要的自我介紹,再對著鏡子練習微笑的角度,基本事半功倍。
那個街拍引起的熱搜熱度不過持續了一兩天便逐漸平息。
當然餘波仍在。
她幾個月才想起來登陸一次的微博,原本隻有幾十個野生粉絲。
結果很多人憑借她曬過的一張發了疹子的側臉照片,找到她微博,一夜之間粉絲量漲到了一萬多。
網友們對她純淨的初戀臉,仍舊津津樂道。
但生活賜予的豐碩果實,如果她不想要伸手去摘,那麽生活還是如此。
一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樣的按部就班。
但這流星一般降落在明笙身上的空前關注度,對她來說仍舊富有意義。
——像窮途末路時無意中抽到一張巨額彩票,希望女神不經意間垂青她。
她會前途似錦,她信心十足地告訴自己。
因此更加對這次廣告試鏡充滿期待。
明笙甚至有一種非常篤定的感覺,這女主角一定會是她的。
她甚至開始夢想自己在電視屏幕上光彩照人的模樣,一顰一笑都被鏡頭無限放大,青春無敵,也許某天會被某個導演看中,給她一個小角色,從此踏足娛樂圈。
然後就可以靠著豐厚的收入,還清欠傅西洲的錢,兩人再不相欠。
從此可以在他麵前昂首挺胸,指著他揚眉吐氣說:“今時不同往日,你已經不是我的債主,以後別想指著東邊,指望我也往東走。()”
他想做的時候,也可以一腳踹開他,冷麵說:“我不想。14()_[()]14『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甚至,“我想換個男人做。”
試鏡的前一夜。
她做了個身體磨砂,又美美地敷完補水麵膜,早早上床睡美容覺。
睡到淩晨六點,晨光已經熹微,她放在枕邊的手機突然振動個不停。
明笙睡眼惺忪醒來,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去摸手機。
屏幕上赫然顯示“李京爾”。
她一下子清醒,更加莫名。
李京爾這麽早找她做什麽,難道是打錯電話了嗎?
電話接通。
李京爾往日沉穩的嗓音,在這個早晨聽上去格外焦灼不安:“明笙,你可不可以來中心醫院一趟?”
“西洲喝酒喝到胃出血,現在在急診,他醉得神誌不清,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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