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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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西洲和徐茵飛去了澳洲。
    快過年了,常住傅家的何萱宜也回歐洲家裏過年,傅家大宅一下子冷清下來。
    傅景淮的行程明江最清楚,回來悄悄跟老婆湯蔚茹咬耳朵,老板現在兩個家,正室不在國內,剛好可以和多年不見的小老婆溫存,現在夜夜宿在郊區別墅,周末會帶著小兒子去球場打高爾夫,享天倫之樂。
    “夫人糊塗了,就不應該走。”
    湯蔚茹飯桌上也不忌諱,當著孩子們的麵議論主人家的是非,“這不是正中小老婆下懷嗎?她這一走,就是一手把老公往別的女人懷裏推啊。”
    夏新雨戳著筷子插嘴:“不走又怎麽樣,男人還能老老實實不偷腥?要我說夫人走得好,眼不見為淨,都已經這樣了,小老婆再翻騰也就是小老婆,除了膈應夫人,搶占男人的精力時間,她還能有什麽新鮮花樣?夫人已經不年輕,手裏能打的最好的牌就是傅西洲了,現在反而應該管著點兒子,母憑子貴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明笙吃驚地覷了夏新雨一眼。
    在社會大學混出資曆來了,講起話來一針見血,還挺讓人刮目相看的。
    她現在才遲鈍發現,搞不好夏新雨才是家裏活得最清醒的那個。
    年味漸濃,明江希望明笙住回家裏,明笙也沒有太堅持,從宿舍搬回來。
    姐姐回家,明慷是最開心的,吸取上個假期的教訓,纏著姐姐先把最頭疼的十篇寒假作文寫了,要是拖到假期尾聲,又得熬夜趕工。
    年前的幾天,林頌聯係她,說好的咖啡可以約起來了。
    明笙不敢怠慢,約他來菲姐的棲木,她可以親手再為他泡一杯手衝咖啡。
    她從道合離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說好要請前老板喝咖啡,時間卻一拖再拖。
    隻因年尾林頌太忙了,往往結束國外的出差回來,倒時差都沒時間,隔天又在去往國內另一個城市的路上。
    明笙再見他,他難得沒有穿西裝,一件厚度適中的毛呢黑色大衣,坐姿閑適坐在窗口曬著太陽,手中慢悠悠翻閱著一本店裏擺放著的供讀者閱讀的英文。
    毛姆的《thepaintedveil》(《麵紗》)。
    明笙當然看過這本英文。
    不算什麽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反而真實的讓人害怕人性。
    女主角始終不曾愛上沉默內斂的沃爾特,沃爾特至死也不曾諒解過背叛過他的妻子。
    在林頌桌前放下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然後她在他對麵安然坐下。
    林頌闔上書,指著唯美浪漫的封麵,一派紳士地問,“有人說愛總是迸發於危難之中,於生死之間得到永恒,你怎麽看?”
    明笙思索片刻,很現實地道:“對我們女孩子來說,能讓人經曆危難和生死的愛,也並不是那麽值得吧,轟轟烈烈意味著動蕩,不如不要。”
    “應該隻有平凡,才可以更接近永恒吧。”
    她眸光溫潤,語氣裏仍舊帶著涉世未深的純真,卻能輕易博得別人的好感。
    林頌嘴角笑意漸深,他欣賞她某些時候的通透和小聰明,氣質也介於女孩和女人之間,不那麽成熟世故,但也不會那麽天真憨傻。
    “所以愛情隻是在裏動人心弦,現實中呢,什麽更能打動你?”他問。
    之前在道合上班,這樣感性十足的探討完全不可能出現在她和林頌之間,現在脫離了上司下屬的身份,能聊的話題反而更廣,也更有深度。
    明笙望著窗外靜心思考。
    現階段什麽能打動她呢?
    一定不再是那碗燉得鮮甜的牛腩湯,也不是深夜花房隱秘的芳香,因為她的心已經不滿足於此,她想要更多——
    想要功成名就,想要勢均力敵,還想擁有自己的小房子。
    不需要太大,但可以什麽都自己說了算,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家。
    “一個機會吧。”
    她唇角勾起來,表情裏帶著真實的小野心,“一個可以離成功很近的機會。”
    也許年後那個即將開拍的護膚品廣告,會是一個不錯的契機。
    “謝謝您給過我機會。”
    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羞赧眨了眨,“在道合的那段時間,長了許多見識,我知道了成功的人都該具備什麽品質,收獲很多。”
    林頌笑了笑:“那麽成功的人都該具備什麽品質?”
    他的提問總是令人聯想到那些嚴肅正經的麵試,需要打起十二倍的精神去應對,明笙骨子裏仍舊保持著在道合上班時對上司的尊崇,正襟危坐道:“專注、很敏銳,對任何事物都保持好奇心,還有精力充沛可以長時間加班。”
    最後的“能加班”成功逗笑林頌,他麵目鬆弛,比在公司時多了許多笑容。
    “已經走上自由之路的大佬可不需要再加班了。”
    “所以光是這一條,你我都革命尚未成功,同誌還需努力。”
    明笙脫口而出:“所以還得再多加班?”
    林頌原來的微笑變為大笑,連連擺手:“今年加班夠瘋狂了,別再提這兩個字了。”
    “可是同事們認為你是工作狂。”
    “精神上是。”林頌優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但□□並不是機器,也需要假期充電。”
    這場聊天輕鬆又開懷,或許是林頌刻意放低姿態,兩人儼然已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聊到圈裏那些成功女性,他話鋒陡然一轉:“成功的女性都有一個共性,就是不被限製,本質上,自由的靈魂才可以任性舒展,尋找生活更多的可能性。”
    “明笙你呢?”
    他舒服靠坐在椅上,俊眉朗目的儒雅紳士作派,正笑容悠然看著她,“你有沒有被限製?”
    明笙被這個問題噎到,舉杯呷了一口咖啡,掩飾神情的僵硬不自然。
    隻能扯些旁的應付,“我的專業,我有限的能力,幾乎空白的社會經驗,都在
    限製我。”
    “這些都是次要的。”林頌又指指自己的腦袋,“這裏,首先不能限製自己,否則你就成了馴獸,飼養員的寵物,遞過來食物時會反射性地張開嘴巴,也逐漸學會乞食的動作。”
    “人隻要夠勇敢,就可以衝破牢籠,誰都無法左右你的未來。”
    “能左右你前途的,隻有你自己。”
    明笙表情呐呐的,尷尬又不安,隱約感覺到林頌說這番話時,眼裏有幽光,語氣裏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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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知道什麽似的。
    而她成功被蠱惑到。
    在她緘默之際,林頌手裏的這杯咖啡已經見底,他優雅翩然放下杯子,假裝沒看見她訕訕的臉,麵目友善說:“剛才你說,一個機會才能打動你,那麽明笙,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怎麽樣?”
    明笙大駭。
    她再遲鈍,也已經聽出林頌的弦外之音。
    非親非故,一個成功男性為什麽要費盡心思一再給機會去打動一個女人?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她心中震蕩,以致話都說得不那麽利索:“林總,你,你誤會了,我並不是想索要機會,我隻是,隻是當你朋友有感而發,我……”
    “明笙,不必緊張。”
    林頌慢條斯理說下去,“雖然聽上去是個機會,其實更多的是請你幫忙,我有個朋友是國外某個奢侈品牌的女裝總監,一位非常優雅健談的法國女士,明年春天要來國內參加是春季秀場發布會,她需要一個法語和英語同樣流利的翻譯,要耐心細膩,能夠全程陪同半個月,我想,你會是比較適合的人選。”
    明笙又有一種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的驚訝感。
    心情飄忽忽的,始終落不了地,也在猶豫遲疑,這種能結識時尚大佬的機會,她真的可以去抓住嗎?
    免費的美味午餐,真的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可是,我不是專業的翻譯,以前沒有過這類的工作經驗,對時尚的了解甚至連皮毛都算不上。”
    在那麽大的誘惑麵前,她到底還是選擇了實事求是,配不上的工作就是誘惑再多,也要誠實告知自己可能不行。
    “謝謝林總的提攜,我心裏特別感激。”
    她語氣平緩,理性又誠實,“可正因為是您的朋友,我更加不能接受,您這麽厲害的朋友,值得一位更優秀的翻譯,我資曆還太淺,會搞砸的。”
    林頌雙手交疊,好整以暇審視她:“你心裏想不想要?”
    “當然想要。”明笙毫無猶豫,卻意誌堅定,“可理智告訴我,不能要。”
    “可女人是感性的,明笙,不如感性一回。”
    明笙搖頭:“正是因為太容易感性,所以我才更需要理智。”
    她視線若有所思穿過玻璃,天空又洋洋灑灑飄落小雪,有人行色匆匆,在回家,或者購物的路上。
    這世上太多人,都活得渺小普通。
    所有的幸運饋贈,都提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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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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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麵結束,明笙婉拒林頌送她回家的好意,搭公交車回家,既然已經知道林頌對她的心思並不單純,更不能輕易接受別人的好意,
    快到大年三十,傅景淮的私人飛機飛往澳洲,全家團圓。
    自然也有融化夫妻僵局的意思。
    明江說,先生一擲千金拍下了蘇富比一副幾千萬的油畫,是夫人非常喜愛的畫家。
    豪門圈若有類似齷齪事,結局不外如此,丈夫花錢買正室隱忍,以後左擁右抱,又是一團和氣。
    傅西洲和明笙每天聯係,雖然兩人已經過了熱戀期,但匯報各自的日常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就好像人需要吃飯睡覺一樣,一天不去做,生活就會缺點什麽,以致完全亂了心情。
    明笙於傅西洲,就是吃飯睡覺一樣的存在。
    “這兩天在忙什麽?”
    他在電話那頭淡淡詢問,閑聊家常的語氣,並沒有平日的緊繃感。
    “今天去見了林總,在棲木請他喝咖啡。”
    明笙知道他的臉色一定沉下來,不慌不忙說下去,“你別多想。以前入職的時候,說過要請咖啡這樣的客氣話,說出去的承諾總要兌現,林總這段時間都在出差,這兩天才有空赴約。”
    “我沒多想。”傅西洲語調沉悶,“我承認我管太多了,不必事事向我匯報。”
    明笙站在偌大的後花園中,嗬一口熱氣,腳邊有個明慷堆過的雪人,已經融化了一半。
    她興致大好,蹲下來捧了一堆殘雪,在手裏揉成一個雪球。
    “你生了一回病,怎麽變了個人?”
    “變得怎麽樣了?”
    “變得好佛,喂,你還是我認識的傅西洲嗎?”
    後花園沒人,主人全都不在家,管家廚師都回老家過年了,隻剩明江一家還有園丁一家住著,守著這裏。
    明笙終於可以肆無忌憚。
    “你猜我手裏是什麽?”
    傅西洲說不知道,不過他想看。
    “沒什麽好看的,花園裏黑燈瞎火,打開攝像頭我就是個鬼影。”
    她笑聲銀鈴,非常清脆好聽,“大過年的,你想看鬼片嗎?”
    “如果這個鬼片裏有你,我可以百看不厭。”
    傅西洲嗓音低沉,在空曠的花園聽來,有沙沙的顆粒感。
    明笙聽得耳朵發癢,不適地揉了揉,遂打開攝像頭。
    “看見了嗎?”
    她在鏡頭裏果然是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勉強看得清臉部輪廓,隻有一雙綻亮幹淨的眼睛,還有一排潔白整齊的貝齒,證明確實是她。
    而在她的手機屏幕上,滿屏是傅西洲那張俊朗到令女孩窒息的臉,他頭發臉龐濕漉漉,背後是偌大的蔚藍色天空,和一方湛藍遊泳池。
    澳洲此刻正是炙熱的夏天。
    “看我手裏的雪球。”
    她頑皮對著屏幕說,然後把鏡頭往上一拉,正對上傅西洲黑漆漆的房間窗戶。
    “你猜,我用這雪球砸那扇窗戶,會不會有人打開窗子朝我吼?”
    她說到做到,瞄準目標,奮力扔出手裏的雪球,然後順利地聽到“嘭”的一聲。
    雪花碎開,散落。
    窗子仍然靜悄悄的,什麽都沒發生。
    明笙對著手機屏幕壞笑:“瞧見沒,傅家那個二世祖不在。”
    明笙屏幕裏的男人磨著牙,下顎繃得直直:“明笙,別逼這個二世祖打飛的回來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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