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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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bro總部門口,司機來開車門,傅西洲抬腳邁出去,又扭身,不悅地盯著身邊人。
明笙曼妙身影陷在黑暗裏,坐著不動,她顯然沒打算跟他一起進bro。
“你讓司機把我放到路邊,我打車自己回去。”
她纖手捏著手機,又是之前冷若冰霜的態度,“我們沒有瓜葛了,以後我的事你少管,我已經過了靠男人的年紀,自己的事情能處理好,往後就不勞費心了。”
輕描淡寫一句“不勞費心”輕易激怒了傅西洲。
他長腿邁回來,又施施然坐好,噙著寡淡笑意,眼中卻分明有怒火。
“口氣這麽大,我倒要問問你,怎麽處理好?”
他偏過臉,去看她埋在陰影裏倔強的側顏,“不靠男人,你怎麽擺平你妹妹的混賬老公,他應該會起訴你傷人,這事不大不小,但一捅到媒體、你的公司,小事就變大事了,大秀在即,你的法國老板會怎麽處理你惹出來的負麵新聞?”
雖然都是真話,不過真話從他口中,總帶點施恩味道。
明笙不喜歡被人威脅,也受夠了他一直以來仗勢欺人的態度。
一直如此,他骨子裏本性難移,從不覺得這有錯,也沒法給出起碼的尊重。
她拗著下巴,黑暗勾勒出她動人的臉部線條,往昔討好男人的姿態,如今一概在她臉上難以尋覓到。
“大不了被辭退,被業內封殺,幾年努力付諸流水。”
她聲音利落,完全豁出去,“我本來就一無所有,窮人永遠不怕重新出發。”
她言語灑脫,讓人相信她真的勇敢無懼。
可是隻有自己清楚心底真實懦弱,怎麽可能不去在乎?
時間和心血付出過,並不是輕飄飄一句話就可以抹掉痕跡。
“窮人永遠不怕重新出發?”
身旁的傅西洲身影矜貴,扯著唇角,如同聽了個天大的笑話,“當年在機場,還記得自己的豪言壯語嗎?”
“不是拿了我媽的錢,去找一個光明的未來嗎?”
他眉目間隱隱浮上怒意,卻還是克製著快要失控的暗流湧動,毫不留情地嘲諷道:“四年過去了,你所謂的光明未來在哪裏?在林頌給你的戒指?還是在你一文不值的骨氣上?”
明笙耳膜刺痛,牙關緊咬。
重傷的言語不用太多,寥寥幾句就夠了。
她痛得唇色發白,比腦殼挨了一個酒瓶子還難受。
再也受不了和這種人共處在一個密閉空間。
她騰地出手撞開車門,長腿霍然邁出去,晚風灌進來,她莽撞地往風裏衝去,高跟鞋噔噔噔踩在地麵上,走出淩厲如風的架勢。
不屑再跟他爭辯哪怕一句。
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遠離這個人,遠離他的傲慢冷漠不可一世。
身後有人追上來。
將她細瘦的肩膀悍然扳過來,他雙目錚錚,怒氣隱現。
“這就聽不得真話了?這麽多年,隻學會了一走了之這一招嗎?”
明笙被他激怒,如困頓憤怒的小獸,收起所有的優雅,亮出剛長出來的細白尖牙。
“不走難道被你整晚羞辱嗎?”
明笙激烈掙紮著,要甩脫他按壓在肩上的手掌,氣急敗壞地大喊大叫,“要顯擺你大富豪的優越感,就去找你的lisa,你的何萱宜,你何必自降身價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你走開!我要回家……”
掙紮無用,她被男人輕而易舉扛起來放到了肩膀上,任憑她如何拍打扭動,他腳步穩健,完全不受影響。
“我當然要跟你顯擺。”
傅西洲眼神堅毅,眸光暗沉,“我這拚命工作的四年,都是為了今天,把我所有挨的耳光,還給你。”
大晚上還有bro的員工沒有離開公司。
因此有人驚訝地看到,他們最近少有露麵的老板肩上扛著一個拚命掙紮的女人,女人纖瘦細腰,長腿不斷地掙紮,想要脫離大掌的桎梏。
隻看腰臀曲線,這女人就是尤物級別。
她嘴上更是不顧優雅地罵罵咧咧。
“傅西洲你這強盜。”
“你這隻豬,你除了欺負女人你還會什麽……”
“我不欺負女人,我隻欺負你。”
傅西洲撳亮電梯按鈕,即便背後有雙纖弱的手不停捶他,他舉止不改優雅,隻是眉目緊擰,充滿戾氣地扯鬆脖子上的領帶。
“有種你就窩在巴黎一輩子別回來。”
“敢回來,就應該預見到會有這一天。”
大老板這種氣場全開的架勢,聞所未聞,偌大的大樓一樓萬籟俱靜。
甚至沒人敢打開手機拍下這震撼一幕。
然後電梯“叮”一聲響,總裁進去後電梯門關上,眾人才如夢初醒,紛紛打開各種公司灌水小群,開始瘋狂打字輸入。
明笙被傅西洲一路扛著,隨後進了一間辦公室,她像破麻袋一樣被扔到皮質沙發上。
她捂著昏沉的腦袋,在沙發上痛苦地哼唧兩聲,好一會才從持久的失重感中恢複過來。
落地窗前,有人眼神肅殺地低頭點煙。
希望借由一根煙的時間,平複波瀾起伏的心情。
明笙怒意昂揚,明媚的眸子裏火星點點,根本受不了和這個強盜同處一室。
她腳尖落地,憑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又向門口直直衝去。
腰後橫過來一隻強悍有力的手臂,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拉遠。
“把話說清楚了再走。”他怒吼。
明笙又被扔回沙發上。
而那扇門,“嗒”一聲,被鎖上。
明笙怒氣高漲,很不喜男人用體力壓製自己。
但她冷靜下來,不再那麽執拗地要走,隻是冷冷目視正被不理智支配的男人,厲聲道:“要我說清楚?好。是,我奮鬥多年沒什麽成績,那你呢?你除了事業成功了,本
性改了沒有?你永遠學不會像個文明人一樣(),平等地跟我說話。”
傅西洲斜斜叼著根煙▁()▁『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眉眼被煙霧熏得深沉不可捉摸,見她冷漠以對,他眼中閃過一抹淡不可見的痛。
“所以這就是你選擇林頌的原因?”
他反過來冷聲質問,“隻要表現得像個文明人,不管真實虛偽,就可以得到你的歡心?你就這點膚淺追求?”
“不然呢。”明笙下巴驕傲地抬著,就是要和他針鋒相對,“這不是男女之間最起碼的誠意嗎?你幾時尊重過我?人家想要和我結婚,會用心準備燭光晚餐,找一個清雅環境,準備好戒指,真心請求我嫁給他。”
“不像有些人。”她含恨幽怨的眼睛落在他臉上,“莽撞無知,想結婚了就衝到父母麵前,完全不計較後果,也不管女孩答不答應,願不願意走進這段婚姻。”
“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得到過一絲一毫的尊重嗎?”
她視線模糊,氤氳起朦朧霧氣,滿心的委屈令她的聲線忍不住拔高,“我得不到的尊重,我去找別人要,我有錯嗎?”
傅西洲煩躁地扯掉頸上的領帶,揉成一團扔在辦公桌上,麵頰凹陷,猛吸一口煙,濃烈煙氣在喉間滾了一個來回,強烈的躁意總算暫時按捺下去
“這就是你離開我的原因?”他沉甸甸地發問,眼神專注地盯著明笙。
明笙神色一凜,將眼中朦朧霧氣逼了回去。
“當然不全是。”
忽略內心深處那仿佛被人重錘的痛意,她輕描淡寫說,“我想去巴黎,沒有錢,你媽媽給錢讓我離開你,就這麽簡單。”
“我為了錢跟你在一起,最後也是為了錢離開你,我承認,我就是這麽個利益大於一切的女人。”
她膚白若瓷的臉龐浮起似真又假的笑,“可惜我演技太好,你沒有早點看清我。”
氣氛冷凝,如同突然落下霜雪。
半晌的對峙。
“好。”站在落地窗邊的男人眸光深黑,聲線含痛,仿佛用光所有力氣,“明笙,你回來得好。”
“我騙了自己四年,告訴自己你不是這樣的人,現在你親口說你就是這樣的,你讓我這麽多年的堅持成了一場笑話。”
他闊步走到桌前,撥通助手電話。
“讓lisa過來。”
“對,陪我。”
他帶著洶湧怒意交代電話那頭的助手王均,當著明笙的麵朗聲報出酒店房號。
明笙僵立在門邊,心下淒然。
在他掛上電話的那一刻,她將手搭在門上,剛要邁開步子,身後又響起他的聲音。
落寞、沉鬱,交織著激烈爭執後的疲憊。
“你沒什麽要說的嗎?”
明笙問自己還有什麽可說?
沒有了,所有的千頭萬緒、對這份初戀最後的不舍留戀都該被她埋藏在心底深處,那些時間灰燼,到底應該散到風裏去。
她苦澀地扯了扯唇角。
()“我祝你今夜愉快。”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去。
淒清的總裁辦公室。
傅西洲一言不發地站在落地窗邊,目送廣場上那小小的身影走遠,直至完全看不清。
她似乎扭到腳了,後來幹脆把高跟鞋脫了,拎著兩隻鞋子,赤腳踩在地上。
沒有下雨,可是她抬手抹了一把臉。
是哭了嗎?
止痛藥藥效已過,胃開始一陣一陣絞痛。
傅西洲皺著眉,背部微弓,單手捂著腹部,覺得這生不如死的一天實在太漫長。
“老板,lisa小姐說她已經到了。”
助手王均打來電話,他已經聽說了剛才在樓下的大陣仗。
事實上不過短短半小時,流言在整個bro內部迅速傳開,隻要是沒斷網的員工,都已經知曉了老板的風流軼事。
人人都在猜測,緋聞女主角是何方人物?
居然沒有拜倒在百億富豪的西裝褲下嗎?
王均下班後一掃內網,就預感今晚和女朋友的約會不得安生,果不其然,老板情場失意,第一個找的就是已經下班逍遙的他。
傅西洲坐到原本明笙坐過的位置上,手撐著額頭,等這陣胃痛挨過去,“讓她回去吧。”
“給高院長打個電話,明天給我安排一次胃鏡。”
“老板你胃又不舒服了?”
“一杯奶茶足以致命。”傅西洲哭笑不得揉著眉心,“叫你女朋友少喝點。”
“她哪裏會聽我的,每次有新品,衝得最快。”
傅西洲聽著助手甜蜜的抱怨,想象明笙喝奶茶時的笑顏。
她跟同事手舞足蹈,總是笑容清甜。
對他卻怒目相視,很少有好臉。
他又憊懶地揉了揉發脹的眉心,問自己就這麽像個野蠻人嗎?
明明想捧上自己的心,為什麽她唾棄不要,棄之如敝履。
“王均,女人誠實嗎?”
他問比他小好幾歲,感情閱曆卻比他多得多的助手。
王均自覺這問題從自家老板口中說出來,那就很重要,他想了又想,斟酌又斟酌,說:“不太清楚,不過我女朋友不怎麽老實,有話從不當麵直說,非得等到半夜三更用微信對我文字轟炸,她是個編輯,說她口才不如我,所以必須用文采壓倒我。”
傅西洲沉默不語。
如果某個女人當年安安分分地做了個出版社編輯,說不定現在他們倆的孩子都出來了。
“王均,說說看,女人什麽時候才誠實呢?”
“啊?這,這還真不好說。”
王均哪裏曉得有一天要充當老板的情感導師,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半天哼不出一個字。
傅西洲眉眼漆黑,突然麵沉如水掛了助手的電話。
女人什麽時候最誠實?什麽時候無暇編造謊言?
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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