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太後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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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可憐她,這時候並沒有當她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後,她就隻是一個滿腹怨氣需要找人傾訴的姑娘,而在這樣兩人獨處的時候,我是個最好的聽眾,她也是個最好的傾訴者。
如此忽忽兩日而過。第三日終於見到了一條官道,這下簡單了,一直向東走就能到京城。我要擔心的就是一路會不會遇上來殺她的那些人。
我不方便再把她背在背上行走,把她放下,用她的裙子撕下給她戴上,變成個麵紗一樣,這樣至少能掩住她的真麵目,除了那些有心人,路人們是不會關心她戴不戴麵紗的。
我其實更想買或租倆馬車給她坐著,隻是逃的時候太倉惶,沒帶錢,最希望的就是遇上一些剪徑的毛賊或者是追兵,那樣我能從他們身上弄些錢出來。
這還沒想好如何弄錢來吃喝,就見後麵一隊人馬從我們邊是飛馳而過,眼睛都沒看我們一眼。我望向他們,卻是穿著城衛的服裝,太後一見想叫出聲,我一拉她,止住了她的喊話,這隊人都不清楚是哪方麵的人,這樣就暴露了自己的身分,卻發現是敵人,那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了。
這一隊剛過半個時辰,後麵又是一騎飛過,這隊人馬有近二十人,從我們麵前奔過也沒低頭看我們一眼,跑過了幾十丈,前麵的一人又反轉回來到我麵前問道:“你們是從哪兒來?”又一指太後:“這是你什麽人?把麵紗拿下來看看。”
我問道:“你們又是什麽人?”
那人一聽大怒,手上皮鞭刷的一下就向我抽來,我歎口氣,這般橫蠻,我又不可能任他們抽打,身分暴露看來是再無幸免了。
我手一伸,落圓湧到手上,順手一拉,那騎馬的被我這大力一扯,還來不及放手,就被我一下扯落在地,我一步跨向前,一腳踩去,就踩斷了他的腿骨。既然已無幸免,那就用最快的速度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我這一踩斷那人的腿骨,那人啊的一聲慘叫,在前麵等的那些人即策馬向我奔來。我把太後往背上一背,很順手的用衣服一係,再把劍抽出劍鞘,看著那些奔向我的馬,眼睛也不眨一下。
二十來人圍攻還是有些麻煩,我又背著太後,隻能是速戰速決。我先是落圓順著靈覺先把五六人的空點點了,這些人奔得越快,一會摔下馬去的時候,摔得會更慘。
果然,這些人離我有五六丈的時候,前麵的人一下子不能動彈,被馬一顛,直接就從馬背上摔下來,有的人腳還在巴鐙裏沒抽得出來,這一下直接被馬拉著在地上拖得血肉模糊。
前麵的這突然一摔倒或是被拖著奔行,後麵的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急忙想勒馬,有的卻是已來不及,這一撞到前麵倒下的人和馬身上,有幾人一下就摔下了馬,跌得筋斷骨裂,跟前麵被我點了空點摔下來的人一樣,躺地上隻知道哼哼。
沒摔下馬的十來人一見大驚,齊齊一勒馬,全定住了,驚魂未定地四處看是不是哪兒有埋伏,我可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再來圍攻我,一個急步,落圓湧入腳底,速度一下急升,手裏的劍跟著我的步伐也一並揮出。
這次我用了七八成的落圓,我隻想速戰速決,在官道上,誰知道什麽時候又有人出現。
我一劍接著一劍寫意地畫出劍圓,像我在院子裏平靜地感應自己的落圓運行般,落圓源源不絕從劍尖畫出,回複往返,似是一直不會停歇。
那些人定住後見我出手,也跟著從馬上抽出了兵刃,這才把刀劍舉起來還沒有機會出招,我的劍就已劃到,一個人被落圓的力量一裹,隻見手從手掌向後一寸寸的斷成多截,一直到肩膀,力量才消散,那人直接一暈從馬上栽了下來。
我這次是再不留手,一劍出基本都是斷手斷臂,有稍高些的抵擋住我一劍的,後麵的一劍再出,也是免不同樣的命運。十幾人中居然隻有一人能擋我一劍後再被斷臂,其他的人基本都是一劍即解決了問題。
太後在我背上,我感覺到我砍斷第一人的手臂時她明顯身體一僵,後麵看著我殺得血肉橫飛的,我明顯能感到她已變得僵硬,手摟著我的頸非常用力,讓我都感覺有些痛了,她也沒覺察。
等人全躺到了地上,我歇了口氣,這次還好,我沒覺得有頭暈的感覺,似乎是在這兩天逃亡中,居然有小進步了。
我把太後從背上解下來,一解下,我看到她腿都差點軟了,見到這一路的血肉,她終是沒忍住,頭扭到一邊,蹲在路邊大吐起來。
我沒管她在那兒嘔吐,這是頭次見這樣血淋淋的場麵難免的。我走到一人麵前,沒理他恐懼和痛苦的眼神,伸手入袋,把他的錢袋掏了出來,也沒多看,又走到另外一個麵前,依樣畫瓢也把他的袋掏了。二十多人我一個也沒放過。
這時太後也吐完了,臉色蒼白地站在路邊不知所措,我跳上一匹無主的馬,到她身邊一拉,把她拉到我前麵坐下,劍柄一打馬,向東往京城方向奔去。
在馬上她扭頭看向我,小臉還蒼白:“就這樣不管他們了?你都沒問問他們是哪方麵的人呢。”
我沒看她:“不用問,反正對我們不利的都是一樣結果,我隻管把你送到京城內,到了那兒,你再去調查這些是哪方麵的人就是。”
她沉默了一下道:“有時候覺得你挺冷血的,剛才那樣,眼睛都不眨下就把人的手砍下來了。但你對我的時候卻讓我覺得你很溫柔。”
她身體向後靠了靠,倒在我懷裏道:“我喜歡你對我的溫柔。”
她這話讓我不知道如何接,兩個人巨大的身分差異讓她說出這樣的話,我隻能是聽著,不能也不敢有什麽想法,如果未來自由黨勢力大了,我這黨的首領之一,這與她談這些關於情感的事還算身分相當,但現在一個是一國之後,一個隻是一個小護衛隊的副隊長而已。
她見我沒有答話,也沒有說了,隻是把身體往我懷裏又稍貼緊了些,頭靠在我胸肩,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我也目不斜視,隻管打馬向前。
這一打馬飛奔,到晚上見到一個小鎮子才歇了下來,到鎮子上找了家客棧,開了一間房,又拿點錢給小二,幫忙去買了幾身男女的衣服,又弄出幾個小菜吃上,兩人才歇息了。
房間裏惟一的床隻能是給她睡,我就拖了個長凳在門口一躺就當是在床上睡了。半夜我感覺到她輕輕地走到我身邊來盯著我看了半晌,似還想伸出手來撫摸我一下,最後還是忍住了,又輕歎了口氣,悄悄轉身回床上睡了。
第二天吃了早餐,我問小二哪有馬車可以買,幸好這個小鎮還算是比較富裕,我用多出一倍多的錢買了輛馬車,又多帶了些食物,把太後扶上馬車,我趕著馬車又繼續趕路。
太後在車裏坐了一會,似覺無聊,又從車廂裏出來坐我邊上,我也沒管她,剛才在小鎮的時候,我就買了兩頂鬥笠,一人一頂,剛好把麵孔完全遮住,還能擋擋太陽。
這一直趕路卻又沒遇上像昨天那隊騎士一般的人,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運氣太好了,隨便選擇的一條路,就是敵人圍堵調配人最少的,還是,我們走錯了方向?
我問太後,她也不知道這兒是哪兒,走到京城還要多久,不過她說,之前有臣下說過所有的道路都是通向京城的,這樣說來,隻要一直向一個方向走,肯定是要到京城。聽她如此一說,我有些後悔剛才在小鎮沒打聽好,現在隻能等下次再有城鎮停留的時候打聽了。
又走了一日,卻沒再見有城鎮,我們隻能把馬車停在路邊不遠的平地上睡了一覺。這次太後叫了我進去車廂裏,我躺在一側,她臥在我邊上,躺了一會,她一側身頭放到了我的胸膛上,一隻手搭在了我胸腹間,我心裏歎了口氣,伸手從她的頸下穿過,她順勢就又躺在了我穿過的手上。
這姿勢隻會是兩個相愛的人相擁相眠時的姿勢,以前我也喜歡用這姿勢擁著紫晴和小玉,而現在出現在了一個太後和一個卑微的護衛身上,雖然我從不認為自己身份卑微。
“回去後,就再沒有機會跟你如此躺在一起了。有時候,就覺得我這身份就是給我自己身上套上一個緊緊的籠子,我想做些我喜歡做的事也不可能,更別說是與一個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她躺在我身上幽幽地道。
我沉默了一會才道:“或許一段時間後,你就不用再這樣無奈了。”我想說的是,當自由軍打到京城的時候,她就可以解脫出來,憑我的身份,保她一命什麽的應該不是問題。
“唉,等小隆成年,還有十年時間,十年,我已成一個老太婆了。或者那時,也沒有人會再記得我這個太後,你,或許也是一樣。”
我心裏忽然就一痛,她其實不過是個比我年紀還小的姑娘,卻心態老得一如五六十歲,讓人心痛。
我扭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不會,不僅十年後我不會忘了你,兩千年後我也不會忘了你。”
我在說實話。
她似乎很高興,用頭擠了擠我,又貼緊了我一點,嘴角帶著甜笑,緊閉上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