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城門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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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太宰——現在已不能叫他太宰了——叛逃後的第一次朝會,就是通報了曾家父子在東部稱帝的事情。

    曾思賢在陸揚城稱帝,國號大金,自封為金太祖,定都在陸揚,原來的右太宰李存孝則是大金太宰皆大統領,屬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本來他在陳武的時候存在感並不強,這叛逃後算是稍有上升。

    大金所轄為陸揚城和周邊大小十一城,而不是原來猜測的五大城四小城,因為最偏遠原來基本很少管治到的海邊兩城也宣稱並入大金,因為他們離大金更近,更便於大金的管理。

    這樣,大金基本已能與陳武朝相提並論了,而且最主要的,他們不用直接麵對北方亂軍的侵擾,兵力更集中地隻需麵對陳武,現在,就算是陳武想再討伐大金,卻已是力有不逮。

    武皇叔也沒想到現在局勢會變化得如此之快,還想著等京城的事理順了再抽出手去懲罰曾思賢,結果是你在準備中,人家也沒閑著。現在他就雖然也是大權在握,再沒人製肘於他,但國力卻縮小了一半,算算細賬,還真不知道他是賺了還是虧了。

    他現在還不是最大權在握的,要知道我卻又成了他最不確定的因素,因為現在內衛的權力也在急劇膨脹,擴招的奏章已打到了朝堂之上,就算不擴大,我內衛鎮守著兩個關鍵的城門和皇宮,權力算是大大提升了。

    而且這壞消息是一個接一個,自由軍又拿下了北方一城,據傳現在北方各城都在考慮如何投降自由軍,而不是想著如何能打敗自由軍,雖然自由軍的新式武器弓箭和投擲槍各城都在仿製,效果卻不如自由軍的,投擲槍平衡不好,投出的槍經常會偏離目標或是直接翻轉,弓箭也軟弱無力,射程不如自由軍弓簡的一半,這樣的新式武器還不如不用。

    陳武朝自然也有研製遠程武器,效果跟大家的都差不多,我試過,比起自由軍的差太遠了,這武器想說威脅到自由軍,那真的是用癡人說夢來解釋,而且因有陸天宇這樣一個有超前意識的人在自由軍中,當其他還在為不能仿製他們的遠程武器而為難時,自由軍卻已換上了更強的裝備,還配上了新式的防護工具盾牌,讓那些才研製出弓箭的各城一片哀號。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與自由軍一爭!

    這一次的朝會就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草草結束。

    我還是沒有資格上朝會,不過對於我來說我並不喜歡朝會的形式,反正現在這朝會就是武皇叔一人把持著,太後也很少會反對他的提議,朝會上我要了解事情,太後在之後都會跟我一說讓我不至於信息缺失。

    太後唯一反對武皇叔的提議就是他要收我的權。武皇叔不隻一次在朝會上提出削了我內衛統領之職,說我一個在京城才來不久的人,不宜把持如此重要的職位,太後卻一直堅持著不削我的職,按她所想,我現在成為了製衡武皇叔的重要一環,如果內衛這幾千人再讓武皇叔操縱了,那京城裏真的是隻有他說話的份,孤兒寡母就真成孤兒寡母了。

    聽到太後如此一說,我唯有歎口氣,隻感覺肩頭的擔子從未有過的重,如此把我推到武皇叔的對立麵,不用說,當有朝一日他威脅到太後時,我和他肯定會有一戰,而到時我麵對的不隻是他,還有他能操縱的皇家守護團。

    我知道會有一戰,但我盡量避免這一戰,或者是盡量讓這一戰延後,我想讓我再突破點,這樣,就算與武皇叔和守護團一戰,到時我就算不敵也有逃命的資本。

    我卻想不到這一次會來得這麽快。

    關於九城南北城門的守衛,在曾思賢叛逃離開後就由我們內衛來控製的,當後來武皇叔進城駐兵後,因兵力有限,也就一直讓我們駐守兩個城門的防務,到後來曾思賢的大金朝都建立了,暫時不用擔心曾思賢的大金進攻,自由軍也暫時打不到京城,那城外的駐軍就有必要收攏到一些關鍵位置,比如內衛駐守的南北城門就成了武皇叔爭奪的重點。

    九城的城門駐守不僅僅是武力上的守衛,還有一點是更重要的是各城門有自主的收進城費的權利,也就是誰駐守的城門,誰收了錢,那就是誰的,北門是從外城進九城的必經,而南門是重要的商務通道,這九城的進城費自然是沒有金城那麽變態,但架不住人多,所以這兩個城門的收益是非常可觀的,可以說在曾思賢叛逃後,我的內衛駐守就成了一個大大的肥缺,這樣一個肥缺,武皇叔自然不會看不到。

    在他看來,這城門守護權就該是軍隊的、而不該是內衛的事,內衛守衛好皇宮和周邊即是,不應該參與到城防中來。但內衛守城是當初就決定下來,太後也支持,現在再反對,就有過河拆橋的嫌疑,太後自然是有些不肯答應,隻是答應一段時間後再議。隻是架不住武皇叔的一再奏請,太後也跟我抱怨,要不就把這兩城的守衛交給他得了。我卻不答應,錢隻是一方麵,內衛的麵子也是重要的一方麵,還有更重要的是當九城有了事情的時候,我還能從北門就近帶著太後就逃離九城而不用擔心有人關門放狗。

    從聽到那天他跟太後的對話後,我就一直對他有了戒心,幾年前他或能為一些事放棄皇位,這幾年後,當他的權力膨脹到一定程度,唯有皇位才能滿足他最高的追求。

    我堅持要太後允許內衛守城門的最大目的就是防著他有朝一日兵變篡位威脅到太後母子性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隨時要留著這一手。

    對內衛我的下屬們來說,我自然不會跟他們提這是我留的一個後手,守城門收的錢我一分不要,全分給內衛,這樣他們會更用心地守著,哪怕到時真與武皇叔的官兵衝突,為了這利益,他們也會與我站在一起。

    隻是這樣的安生日子沒幾天,等到武皇叔把他那攤子事理順後,他還是對內衛守衛的兩個城門下手了。

    我聽到消息到北城門的時候,兩幫人已在那兒對恃了半時辰左右了。我趕到的時候,內衛和士兵的刀劍都抽出了一半,就差那麽個火星子,這就要幹起來。

    我一過去先不管什麽誰對誰錯,過去就對著內衛們吼道:“你們是不是太閑了?放著好好城門不守,在這兒舞什麽刀槍?給我守門去!”

    內衛們見我來,鬆了口氣,有我撐著,那就算有事,也是我的事了。讓他們跟駐軍們打起來,那還是有不小壓力的。聽完我說的,一個個沒說半句話,收了刀劍,該幹嘛幹嘛去了。

    我轉過頭看著士兵們,問道:“你們誰管事?”

    帶頭一個似是軍首的,走兩步到我麵前說道:“我們奉大將軍武皇叔之命來北門換防,麻煩請內衛的配合一下。”

    我看著那軍首:“我們內衛隻聽到一個人的命令,那就是太後的,麻煩你們拿太後的手諭來。”

    軍首強硬地道:“我們是奉武皇叔之命而來。麻煩駱統領你配合一下!”

    我轉過頭沒再理他:“我說了,拿太後的手諭來,沒有的話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我是不介意打起來的,反正我是占理,而且,城門這個後手我是不會放棄的。放棄了那真的是不給自己留條後路了。

    那軍首鏘地抽出了配刀:“駱統領,我們是奉命而來,不要讓我們難做,逼迫我們下手。”

    我轉過頭看著他,嘴角帶著冷笑:“你們是想與我們內衛開戰不成?我怕你擔不起這個幹係。”

    他們來的這隊士兵有個二十來人,這點人我一個都能應付,何況內衛在這兒也有十幾個人。

    那軍首哼地一聲冷笑:“聽聞駱統領武功蓋世,但如果刻意為難我們,那我也不介意跟駱統領做一場!”

    我嗬嗬一笑:“那你可以試試啊,小心別小命不保!”

    那軍首拎著刀猶豫了半天,終是沒敢先出手,等了半天,冷哼一聲,收了刀叫喚一聲領著隊伍走了。他還是不敢在城內挑起兩個係統間的戰鬥。

    我也哼了一聲,轉過頭對內衛們說道:“不要怕,下次他們再來還是一樣強硬對待,這是我們的地盤,別人別想在這兒搶食!打起來也不怕,有我!”

    內衛們齊聲應是。隻要有人做主,誰也不願意把碗裏的肉分給別人吃。

    我又派了個人去給南門的人報信,說的還是剛才我的那套,我還真不信武皇叔真敢挑起兩係人馬的戰爭。

    差不多半個時辰,內侍找到我,說是太後有請,想來是這剛才城門對恃的事情太後也知道了。

    接見我的地方沒在大殿,而是在宮裏。我到的時候,居然武皇叔也在,我一一問候過,就站在邊上等著他們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