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偶遇市局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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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離開了市局,學生之間也就那點事,沒有問出和案件有關的信息,需要更加深入的調查。何時新去調通話記錄了,陳益來到江曉欣這邊,查看監控的調查結果。案發現場附近監控匱乏,但想要離開那片地方還是要經過大路,隻要不是對監控位置特別熟悉刻意避開,是能夠拍到的。可惜結果並不樂觀,淩晨三四點的陽城非常安靜,街道上行人極少,監控時間一直查到了警方到達,也未曾發現有從巷道離開的可疑人員。“地圖調出來我看看。”陳益說道。江曉欣:“好。”她調出案發現場周圍的詳細地圖,陳益湊近,配合監控畫麵相互之間仔細對比。確實存在一定的盲區,需要靠牆走。不過那不是牆,而是沿街商鋪,商鋪一般都有自己的私人監控。“江姐,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去把商鋪的私人監控拷貝回來。”陳益道。“好我馬上去。”江曉欣記下了這幾個地點,起身帶著一名警員離開了市局。時間來到晚上,卓雲最先返回,隨後回來的是江曉欣。卓雲表示,經過對案發現場附近大量走訪,並沒有人提及自己看到過可疑人員,也沒有聽到過可疑聲響比如慘叫什麽的。淩晨三四點大家都在熟睡路上行人不多,很難找到目擊者。江曉欣那邊在排查了商鋪私人監控後,也表示在案發前後沒有任何人經過。“沒有人經過?那凶手怎麽走的。”陳益低聲自語,沉吟片刻後,想到一種可能,“要不就是沒走。”“沒走?”卓雲微驚,“沒走的意思是,凶手一直在現場嗎?直到有人報警?”陳益回憶之前在現場逗留的圍觀群眾,說道:“可能我們到了現場後也還沒走,和所有人一起看熱鬧呢。”卓雲:“膽子這麽大?”陳益:“一刀割喉,眼睛都挖了出來,膽子能不大麽,我們需要老房子裏所有住戶的資料,尤其是租戶。”卓雲:“我去查。”他明白陳益的意思,如果凶手就是附近的居民,那麽作案條件可就太完美了,殺完人直接回家即可,也不用擔心離開的時候被監控拍到。等警方來了之後,和大家一同當起吃瓜群眾,誰也不會想到凶手距離辦案刑警就隔著幾十米。另一邊,何時新還在查楊修明的通話記錄,記錄好查,時間的消耗來自於需要核對每個號碼的真實身份,以及他們的詳細資料。一個大學生而已,人際關係再複雜也不會太誇張,重點是校外人員。能一刀斃命,他們並不認為凶手會是學校裏的人,查案要先查大概率事件,排除了大概率,再查小概率。曹輝的動作很快,在接到刑偵支隊電話後,立即帶著治安大隊清掃那片紅燈區,晚上十點,他帶回來了七八個女人,個個濃妝豔抹。年齡都很大,沒有低於三十歲的,最老的將近五十。在幽暗巷道的按摩房工作,質量自然不會高到哪去。“陳副支,人都帶回來了,還有個沒上班的,我直接去她家裏抓的。”曹輝笑著開口。辦案大廳,陳益掃了一眼聳拉著腦袋的一排女人,問道:“哪個沒上班?”曹輝抬手一指:“她。”女子有些害怕,想抬頭但沒敢。陳益上前:“你昨晚是不是看到了一具屍體?”女子一驚:“沒……沒有啊,我沒看到!”演技比較拙劣,陳益拿來了留在案發現場的高跟鞋,問道:“這不是你的鞋?”女子看了一眼,神色僵住。見狀,曹輝冷聲開口:“說實話!再敢撒謊可就不是拘留了!”拘留十五天罰款數千塊,是這幾個女人需要麵臨的懲罰,男方也是如此。不過她們可能都已經習慣了,十五天而已,出來之後也許會換個地方繼續幹。涉黃案件是永遠杜絕不了的,除非抓到一個槍斃一個。女子被嚇住,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確實看到了屍體,當時把我嚇壞了。”陳益擺手:“帶到審訊室。”“審訊室?!”女子更為驚慌,“警官,我可什麽都沒幹啊,他不是我殺的!不是我!”她哪裏進過審訊室那種地方,印象中那都是審問重大罪犯的。以前被抓到,都是坐在沙發上問兩句,警察也都見怪不怪態度很好,還遞水遞吃的,第二天再送到拘留所,待個十天半月也就出來了。“問點事而已,不要緊張。”陳益道。女子提出要求:“能……能不進審訊室嗎?換個地方……”陳益點頭:“行,把她帶到詢問室,再給她倒杯水。”女子鬆了一口氣,這才對嘛,咱又沒殺人放火,都是為了生活,不至於不至於。“老曹,謝了啊。”女子被帶走後,陳益上前拍了曹輝一下。曹輝笑道:“謝啥啊都一個單位的,以後有事吱聲,我還得謝謝你呢,又掃了一個地方。”陳益:“回頭請伱吃飯。”曹輝:“說好了啊,我記住了。”陳益:“當然。”詢問室。陳益坐在了女子麵前,他沒有問名字,直截了當:“淩晨死的那個,是你的客人嗎?”女子點頭。陳益:“最後一個?”女子:“對。”陳益:“他找過你幾次?”女子:“好像……就一次吧,我記不清了。”陳益:“他和你聊過什麽?”女子:“沒聊啊,去我那又不是聊天的。”陳益:“他幾點去的。”女子:“大概……兩點多。”陳益:“這麽久?做了幾次?”女子:“兩次,他喝酒了,時間比較長,而且出手很大方。”陳益:“關於他的死,有沒有什麽重要線索告訴我,如果有的話,我可以讓你免去拘留。”聽得此話,女子目光一亮,開始認真回憶。拘留所十五天清湯寡水的,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電影,無聊的很,還耽誤自己掙錢,能不去當然是最好的。許久之後,她失望的歎了口氣,道:“沒有……”陳益站起身:“好吧,那我們的談話結束。”女子張了張嘴,感覺自己沒有把握好能馬上離開的機會,很是無奈。但她真的想不到什麽線索,男人去了自己那還能聊什麽?聊人生嗎?辦案大廳。已經很晚了,經過了一天的調查,可以說沒有任何能推進案情進展的線索,調查方向現在集中在了死者楊修明的通話記錄上。大部分人都已經回去休息,隻剩下了陳益和何時新以及值班人員,卓雲和秦飛也在。“從通話記錄看,大部分是同學,父母,還有學校的輔導員,老師。”何時新開口,“校外人員,目前找到了兩個,其中一個存在案底,幾年前打架鬥毆進去過一次,叫宋義濤。”“另外一個,叫陸洪文。”“我查了這兩個人的通話記錄,也認識,三人之間是有交集的。”陳益:“幹什麽的知道嗎?”何時新搖頭:“不知道,資料中沒有,案底人員很難從事提供五險一金的工作,應該是散工或者自由職業者吧,要不要打電話問問?但有可能打草驚蛇。”案件調查初期,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陳益想了想,道:“調宋義濤的卷宗,他在什麽地方打架鬥毆進去的。”何時新:“好,我看看。”在電腦上操作了一會後,他很快得到結果:“麗致會所,他當時在裏麵工作。”陳益:“什麽地方?”何時新:“夜總會。”陳益看了一眼時間,起身道:“走,請你們喝酒。”何時新幾人麵麵相覷,現在可是查案期間,喝哪門子酒,張晉剛知道了都得完蛋。陳益改口道:“吃點果盤也行。”幾人開著私家車出了市局大門,向麗致趕去。路上,陳益說道:“殺楊修明的人是有點身手的,一擊斃命,能做到的人很少,你們說他是不是摻和進了什麽違法犯罪行為?”何時新道:“有可能啊,夜總會很亂,涉黃涉毒也不是稀奇的事情。”卓雲說道:“被挖出了眼睛,是不是代表他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啊?”陳益轉頭:“那臉上的劃痕怎麽說?還有胸口的劃痕。”卓雲思索:“可能……是凶手的個人癖好?殺人符號?”陳益沒有說話,這種可能有點玄幻,在沒有線索之前,推斷還是要從現實角度出發。閑聊中麗致到了,門口的車很多,陳益幾人選擇停在了遠處。此時,陳益剛剛打開車門準備下車,一道身影突然迅速擠了進來,順手關上了車門。陳益剛要有所動作,下一秒便認出了來人是誰。“霍隊長?”他當即有些意外。車內,其他人也都停止下車,轉頭看了過來。“霍隊?”卓雲對霍高陽比較熟悉,而何時新與秦飛就相對陌生了,平時很難見到。陽城市局禁毒支隊,支隊長霍高陽。霍高陽膚色黝黑,在夜晚顯的更黑了。他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陳益,來這幹什麽?”可能是經常和毒販打交道,霍高陽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冷厲和質詢,不是針對陳益。刑偵支隊所接觸的罪犯和禁毒支隊所接觸的罪犯,區別還是很大的,前者一般不會反抗,後者可是真敢和你玩命。抓到就是死,還不如拚個一線生機。最危險的警種,說的就是霍高陽了。“查案啊。”陳益實話實說。霍高陽追問:“查什麽案子?”陳益:“命案。”霍高陽:“你們要去麗致?”陳益點頭:“嗯。”問到這裏,霍高陽沉默了一會,道:“我們也在查麗致,這怎麽辦?”陳益:“呃。”這就尷尬了,他沒想到這麽巧,霍高陽也在今晚出任務,而且查的同樣是麗致。“麗致涉毒?”陳益問。霍高陽掃了一眼車內的人。陳益擔保:“絕對的自己人,出了事霍隊長直接找我,我負責。”何時新三人轉移視線,心中莫名有些小感動,秦飛感受最深,畢竟他來市局刑偵支隊也沒多久。霍高陽微微點頭,道:“還在查,前幾天治安大隊交上來一個冰妹,來源就是麗致,但不確定是巧合還是其他。”陳益挑眉:“哦?”曹輝這幾天挺忙啊,一不留神就立了一個大功。他問:“冰妹沒交代嗎?”霍高陽道:“都交代了,但知道的不多,我們隻能自己查。”陳益:“怎麽查?”他知道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但沒忍住。果然,霍高陽深深看了陳益一眼,想著對方是方鬆平未來的女婿,而且有錢的很,方向肯定不可能出現問題,於是回答道:“臥底。”陳益猜到了。為什麽很多緝毒警會選擇臥底的方式查案,原因很簡單:證據。法治社會,沒有證據不能隨便定罪,哪怕所有線索指向某人是毒販,也必須有證據才能抓捕。甚至,在交易過程中被警方堵了,而嫌疑人選擇立即銷毀罪證比如直接灑進海裏,依然無法定罪。打入內部,是最直接有效的。“已經進去了?”他問。霍高陽:“正要進去,這不你們來了,我認識你的車,以防萬一過來問問,我還以為你們出來玩呢。”陳益:“別鬧,我們怎麽會來這種地方玩,有禁令的。”霍高陽笑了笑:“開個玩笑。”他笑容很快收斂,繼續道:“今天這情況……你看怎麽處理?”陳益:“好辦啊,我幫你們打頭陣,先去側麵查查。”霍高陽一愣:“怎麽查?萬一麗致真有問題,驚動了裏麵的人後麵我怎麽辦?”陳益道:“霍隊長,你怎麽這麽死腦筋,我直接表明刑警身份去查命案,和緝毒有啥關係。”“就算裏麵真的有問題,也絕不會懷疑,因為我是真的來查命案的,如果霍隊長不出現的話,我啥也不知道。”霍高陽若有所思:“這倒也是,命案和麗致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