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開也不知道宋祁究竟是有了什麽妙計，總之照辦就是。
    宋祁在白玉京擁有無上威望。
    說出去的話，簡直比現世古代皇帝頒發的聖旨更有含金量。
    在正式掌握了宿命大道、另有因果大道作為輔助後，宋祁對推演、占卜等學問，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無論是人、是事、還是物，隻要存在，就會在時間與空間中留下痕跡。
    而推演，就是搜集、捕捉、觀察、發現人、事、物在時間與空間中留下的痕跡。
    就像是在匯總具有一定規律性的運動一般。
    沒錯，事物的發展總是有跡可循。
    通過匯總自己能夠得到的信息，分析規律，從而得到一些碎片化的、模糊的啟示。
    在對啟示做出可能性最大的解讀後，就是推演所得出的結論。
    而想要幹擾推演，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將被推演單位的一切痕跡抹除。
    宋祁可以短暫的收束自身命運線。
    並且可以最大程度的模糊掉與自身相關的因果報應。
    當人、事、物的宿命與因果全部消失，等同於人、事、物在時間與空間中消失。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不留一絲痕跡，甚至會被所有生靈遺忘，而不是簡單的死亡。
    在這片浩瀚而神秘的宇宙中，死亡並不是終點。
    死亡，很有可能隻是一段未知的全新開始。
    而這種真正意義上的消失，也可以用另一種更加高大上的方式來形容。
    那就是超脫。
    當然，以宋祁現在的實力而言。
    既做不到真正意義上的消失，更加做不到什麽超脫。
    隻不過想要自己在一定時間段內不被外界發現，這倒是輕而易舉的。
    除非禦族的諸部落中，存在位格遠超宋祁的推演高手。
    不論什麽族群的王者，能夠修行到這一境界，終歸是有節操的。
    他們輕易不會屈尊降貴，對王境之下的小蝦米出手。
    哪怕是禦族生靈也一樣。
    要說智慧這個東西，其實也不代表完全好。
    一旦有了智慧，就必然會誕生出類似節操這種東西。
    如果換成是真正的虛空生命，早就一窩蜂湧上來了。
    你也別管打不打的贏，定叫你損失慘重。
    即便是低位王者、甚至中位王者出手，也很難發現收束命運與因果的宋祁。
    高位王者的話……大荒都不見得有多少。
    小小禦族，苟全於不與真實維度接壤的偏遠之地，如何能有高位王者？
    而且這種疑似推演的能力究竟是不是出自禦族，宋祁都要打個問號。
    畢竟禦族粗鄙，猶勝武夫。
    宋祁覺得其中定有蹊蹺。
    說不定歸墟更深處存在什麽詭譎生靈，與禦族達成了合作。
    禦族雖凶惡，但對於歸墟的“原住生靈”而言，大家都是本地人。
    與禦族相比，天庭才是威脅性更大的入侵者。
    宋祁甚至還懷疑，有來自主世界的生靈與“歸墟生靈”達成了某些協議。
    這都是說不好的事情。
    不過在真正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將無所遁形。
    宋祁倒想要看看，這些下水道裏的老鼠、陰溝裏的臭蟲究竟在耍什麽把戲。
    ……
    三日後，祿永元照常派出一支探索艦隊，離開原長部落、現白玉京的地盤，向著歸墟更深處進行探索。
    禦族生靈的本質是虛空生命。
    而虛空生命的本質是什麽？
    虛空生命就好比是蝗蟲。
    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原本能夠被長部落輻射到的所有維度，盡數被長部落搜刮的一幹二淨。
    所幸這些資源並沒有浪費，大多數都落入到白玉京手中。
    也正因為如此，繼續深入歸墟的探索勢在必行。
    因為現在白玉京的地盤上已經沒有更多資源了。
    “首席請看。”
    艦隊的主艦中，一位名為禹生的將軍在為宋祁展示全息影像沙盤。
    不過禹生眼前的宋祁，隻是一具身外化身。
    宋祁本尊心有所感，正留在幽月大世界中閉關。
    歸墟開啟前的那一段時間，宋祁整日在泰皇大世界的中穆古城擺攤算命，結下了不少因果。
    如今歸墟已經開啟了有一段時間。
    當初種下的因，陸續開始結果，反饋到宋祁的因果大道上。
    泰皇大世界中的諸多生靈，皆是為歸墟而來。
    既要入歸墟，自然要麵對歸墟中的諸多凶險。
    很多生靈都在這方麵受到過宋祁的提點。
    雖然宋祁的提點很是模棱兩可，解讀全靠腦補。
    但願意相信命數的生靈，本身就是腦補專家。
    比如讓宋祁開了第一“卦”的那位穀瓷。
    宋祁給穀瓷的卦語隻有“克己”二字。
    而穀瓷也真的憑借克己二字，規避了近期本應出現的大凶險。
    這就是改了命數。
    宋祁也因為助其他生靈改了命數，收到因果報應。
    倒不好說這種報應究竟是善報還是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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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他人改命，規避凶險，看似是善舉。
    但若是被改命者，因命數被改，從而犯下本不應該存在的惡行，那麽宋祁的善舉在一定程度上就成為了“惡舉”。
    不過無論是善報還是惡報，對因果大道而言，都是正向反饋。
    宋祁的因果大道終於迎來井噴，向著登堂入室進軍。
    所以宋祁本尊並未輕動，而是派出了一具身外化身。
    身外化身持山河社稷圖，可以調用山河社稷圖偉力禦敵，尋常聖者難是敵手。
    山河社稷圖中，另有宋祁寫下的法旨。
    即便兩種手段都應付不來，宋祁還有後手。
    碧霄娘娘傳下的身外化身法，可以獻祭身外化身，請到本尊界臨。
    三重保險，定叫牛鬼蛇神有來無回。
    與宋祁身外化身同行的，還有幾尊白玉京聖人。
    宋祁特意沒找像是張興正、嚴鴻雪他們這種強者。
    因為宋祁的宿命大道與因果大道還沒有修行到家，隻能遮蔽自身，難以遮蔽其他聖人。
    如果找了太強的幫手同行，很有可能會讓禦族那邊發現端倪。
    在禦族對天庭展開遊擊戰後，各方勢力艦隊出行，本就要有多尊聖人壓陣。
    否則一旦被禦族生靈發現，定然葬身於茫茫星海。
    有聖人隨隊，這才合乎常理。
    如果沒有，反倒破綻百出。
    不過在宋祁看來，現如今這種局勢，隻有幾尊尋常聖人壓陣的艦隊，也像是魚餌。
    但過分相信推演之術，隻會被推演之術所累。
    禦族即便看出這像是一塊魚餌，也推演不出釣魚人的存在。
    隻要白玉京這支艦隊在歸墟中招搖一段時間，定然會引來窺探。
    禹生顯化出的全息影像沙盤，正是如今天庭在歸墟中盤踞下的地盤。
    天庭中，以中古四大王朝、三大聖地最為強盛。
    其他王朝、聖地，包括白玉京在內，遠不能及。
    七大最強勢力頂在最前方，宛如尖刀，深入敵腹，將禦族生靈的防線給撕開，拉出了大片戰略縱深。
    而其他勢力，則依附在這柄尖刀兩側。
    長部落的地盤，也就是白玉京如今的駐地，正比鄰大順王朝右翼。
    向中部靠近一些，便會抵達廝殺最激烈的主戰場。
    那裏的王戰已經爆發不下十起，甚至白天成都被征召過去一次，代表白玉京參戰。
    白玉京艦隊在探索之時，自然要避開主戰場，向著東偏南的方向深入。
    為宋祁演示沙盤的禹生將軍，其實也是祿永元手下的老人了。
    當初大爭之世版本開服，宋祁聚集了百來玩家大鬧洪都府。
    洪都府守城的將軍，便是禹生。
    二人為了茅蘊藉與祿永元不為難，還特意演了一場戲。
    宋祁一掌打在禹生胸口，然後禹生倒飛出去，大口咳血，原地昏死。
    配合的可謂是天衣無縫。
    禹生始終跟著祿永元，混得還算是不錯。
    如今已是高劫半聖。
    放到封天絕地時期的大虞，這是禹生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更別說現在駕馭著星際戰艦，離開大荒，遊曆歸墟。
    禹生感覺自己這輩子過得很是精彩，不枉人世間走一遭。
    “白玉京主要是向這片區域進行探索。”
    禹生將沙盤局部放大。
    白玉京的地盤之外，暫時沒有全息影像，隻以神秘星空來代替。
    禹生在神秘星空中畫出很多行進路線，並且標記出之前探索艦隊被伏擊的區域。
    “你是說，在進入這一大片維度後，探索艦隊便遭遇了強大阻力？”
    “沒錯。”
    禹生點頭。
    誌、行、昊三大禦族部落，盤踞在這些維度中，戰鬥欲望很強烈。
    雖然白玉京沒有在這些維度中探查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但三大部落的舉動就已經證明了一些問題。
    這些維度有貓膩。
    且是三大部落暫時沒有弄明白，又不想直接放棄的貓膩。
    “新開辟一條路徑，向著那片維度開進。”
    宋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艦隊早早就準備了獻祭式傳送道台，一旦生變，艦隊祭出道台，全員返回幽月大世界。
    而宋祁隻是一具身外化身，就算死在這裏也不打緊。
    這是出發前便製定好的賣宋祁戰術。
    禹生得令，吩咐艦隊維持著正常探索模樣，以隱蔽形態開出白玉京勢力範圍。
    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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