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戲自然要做全套。
    斥候外出探查消息，肯定是要隱匿身形的。
    不可能大搖大擺、招搖過市。
    那釣魚釣的，未免太過於明顯了一些。
    反正不管白玉京艦隊如何隱匿，最後總會被禦族生靈識破。
    虛空生命的鼻子比狗都要敏銳。
    對於智慧生靈散發出的生命氣息，虛空生命有著天生的、極高的敏感度。
    “小心翼翼”航行一段時間後，白玉京艦隊駛入“危險區域”。
    所謂危險區域，就是艦隊曾經遭遇過伏擊的地方。
    最開始，白玉京壓陣的聖境力量並不集中。
    因為沒有預料到會遭遇禦族大部隊的有意埋伏。
    白玉京因此而損失慘重。
    其實損失最慘重的並非是白玉京……而是效忠於白玉京的各大類生命源地。
    換取白玉京庇護的條件，就是幫助白玉京探索歸墟。
    各大類生命源地才是探索隊伍主力。
    在遭遇伏擊後，各大類生命源地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天庭整體的局勢暫時僵持住。
    “嘩啦啦……”
    虛空生命大潮在歸墟中湧動。
    不出一天時間，宋祁所在的艦隊便被禦族生靈發現。
    “人族！”
    “竟然還敢闖入我們行部落的地盤！”
    “真是不知所謂！”
    行部落的禦族聖者在虛空中發出怪笑。
    經過一段時間的交鋒，禦族諸部落也開始逐漸了解主世界文明。
    他們學會了很多主世界專有的定義與名詞。
    比如人族，比如天庭。
    也比如主世界生靈將這片超級聚合維度稱之為歸墟。
    他們同樣了解到，作為主世界口中非探知維度的生靈，他們是無法離開歸墟前往主世界的。
    而主世界生靈則是外來入侵者，想要奪走本應屬於他們的財富與寶藏。
    最後一條說法，就完全是禦族的歪理邪說了。
    歸墟聚合無限維度，隻有少部分維度方才孕育出生靈。
    絕大多數維度都是沒有任何生命的。
    既然沒有生命，那麽維度中的資源自然就是無主之物。
    誰先發現，誰先取走，便算是誰的。
    他們禦族所在的維度，隻是恰巧被歸墟聚合到了一塊而已。
    想要憑借這點就以主人自居，當真是癡人說夢。
    而且禦族上下始終也沒有意識到，他們麵對的究竟是怎樣的對手。
    大荒高位王者深入歸墟，根本沒有心情理會所謂的“原住生靈”。
    高位王者們絕對在歸墟深處發現了更有價值、更值得探索的區域。
    否則早就有高位王者回頭，讓這群井底之蛙見識一下真正的蒼穹。
    “殺光人族！”
    幾尊禦族聖者麵露殘忍神色，大手一揮，虛空生命大潮蜂擁而上。
    禦族所在的維度中，虛空生命平時是很難得到強大血食滋養的。
    總不能用自己去喂養虛空生命吧，那也太招笑了。
    虛空生命隻能攝取禦族生靈用不到的資源，以完成進化。
    偶爾改善夥食，是獵殺野生的虛空生命。
    當真實維度生靈進入到歸墟後，虛空生命的日子反倒變得滋潤起來。
    因為主世界的其他生命源地生靈，或是虛空中的智慧生靈，遠沒有大荒生靈這般強大。
    像是這些生靈，在遭遇強大的虛空生命時，大多是沒有什麽反抗之力的。
    最終淪為滋養虛空生命的血食。
    不過也有很多倒黴蛋，與大荒強族發生碰撞。
    比如麵前的這一隊禦族生靈。
    他們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狩獵到了新的血食。
    艦隊安安靜靜，不反抗也不逃跑。
    這個時候，禦族的幾尊聖者已經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
    “滅。”
    一聲宏大道音自主艦中傳出。
    火焰紋路渲染，仿若烈陽，熊熊燃燒。
    鐵畫銀鉤譜寫虛空之中，億萬火焰符文、就像是億萬尊微小的火鳳凰，共同組成一個“ 滅”字。
    下一瞬，火焰神國降臨歸墟。
    虛空生命大潮、連帶著禦族的幾尊聖者一並被火海吞沒。
    主艦中，宋祁緩緩抬手，無形無相的宿命之網延展開，將整座火焰神國籠罩。
    這裏的全部生靈，都將無聲無息死去。
    除非有王者恰巧將目光垂落至此處。
    白玉京眾眸光低垂，即便麵對的隻是宋祁的一具靈身，也大氣都不敢喘。
    正因為隻是一具靈身，方才顯得宋祁如神如聖。
    這種手段，已經完全超出眾人的想象極限。
    一具靈身，言出法隨，滅殺數尊低位聖者，以及他們操控的聖境虛空生命。
    若是宋祁本尊親臨，又該是何等恐怖？
    幾尊隨隊而行的聖人最是震撼。
    他們表麵上負責壓陣，實則隻是充數。
    宋祁可以輕鬆滅殺這一隊禦族，這就意味著，宋祁可以同樣輕鬆的滅殺他們。
    他們即便比那些禦族強一些，也強不了多少。
    如此一想，這幾尊聖人愈發謙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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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隊禦族的最強者，也不過在“滅”字道火下堅持了十息時間。
    直到死亡的那一瞬間，他也沒有想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麽。
    因為部落完全沒有傳達近期會有人族強者出沒的預警。
    宋祁彈指，整座火焰神國化作一粒火光，在宿命之網收回的過程中，一並帶回身外化身體內。
    碧霄娘娘傳下的身外化身法確實好用。
    宋祁將本尊部分道力注入身外化身中，在這些道力沒有用盡之前，這具身外化身爆發出的戰力要遠勝尋常靈身。
    “繼續前進。”
    “注意觀察異常情況。”
    “諾！”
    艦隊中的一眾生靈如夢初醒。
    生活在非探知維度中的生靈，擁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本領。
    部分生靈天生就對維度的感知分外敏銳，甚至要超過虛空生命。
    他們承諾助白玉京探索歸墟，並非信口開河，而是真的有本事。
    如果這些生靈實力足夠，早就自己探索歸墟去了，不可能依附在白玉京的羽翼下。
    在非探知維度生靈的指引下，艦隊不斷深入。
    期間又遭遇到誌部落與昊部落的人馬，但無一例外，皆被宋祁無聲無息的滅殺。
    白玉京的艦隊終究還是暴露了。
    宋祁可以做到殺人不留痕跡，但行、誌、昊三大部落不是傻子。
    在外遊走的隊伍失聯，不可能是隊伍走丟了。
    絕對是有天庭強者潛入。
    這是一個正常的邏輯推理，白玉京艦隊的存在已經被知曉。
    隻不過具體位置、具體身份並不被三大部落所知。
    “你們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推演不出來？”
    一處隱蔽的維度中，行、誌、者三位部落首領齊聚。
    果然不出宋祁所料。
    推演之術，並不是出自禦族，而是出自其他生靈。
    這些生靈中，有來自非探知維度中的詭譎存在，亦有大荒生靈的身影……
    “三位首領稍安勿躁。”
    來自大荒的生靈一身黑袍，神神秘秘。
    即便麵對三尊禦族王者，也不見拘謹。
    “推演之術，本就不是萬能。”
    “或許潛入的天庭強者，身上有屏蔽天機之物。”
    “這樣自然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不過三位首領手下雄兵何止億萬，多派出一些，很快就會讓潛入之人無所遁形。”
    昊有些不耐煩了，掌指頻繁摩挲。
    “一些小蟲子。”
    “本王去把他們拔掉，免得壞了大事。”
    昊的形體與長部落禦族有大不同。
    實際上，禦族的各大部落在形體上皆有差異。
    因為不同部落的禦族，本就是不同虛空生命進化而來。
    昊身軀高大魁梧，仿若由詭異岩石構成，渾身燃燒著漆黑魔焰。
    “首領不可！”
    “萬萬不可！”
    “聖境的戰鬥就要由聖境解決，首領何必屈尊降貴？”
    “若是引來天庭高位王者的注視，萬事皆休。”
    大荒生靈很是頭痛。
    這些禦族一個個就跟腦殼有泡一樣，一點都不靈光。
    千叮嚀萬囑咐的話，每天連軸不知道說多少遍。
    偏偏就是不往心裏去。
    如果不是為了多得一些造化，大荒生靈才不會選擇與粗鄙的禦族來合作。
    與禦族合作，看似是與虎謀皮。
    但實際上，與大荒強族合作才是真正的與虎謀皮。
    講究的分你一口湯喝。
    不講究的，把你骨頭渣子都吞得一點不剩。
    相比較之下，粗鄙禦族要比大荒強族好對付的多。
    昊發出一聲嗤笑。
    “到現在也沒見到你口中所謂的高位王者。”
    “首領若是不怕死，自可一試。”
    大荒生靈也被惹起了火氣。
    “我看不怕死的是你吧。”
    昊咧開大嘴，眸光凶光閃爍。
    大荒生靈同樣嗤笑。
    他不過是一具靈身罷了，死在這裏又能如何？
    “好了。”
    行與誌同時打圓場，“大局為重。”
    “自主戰場上抽調一些強者回來就是了。”
    對於大荒生靈說的話，行與誌不盡信，但也不能不信。
    ……
    白玉京艦隊中，老神在在的身外化身猛然睜眼，望向虛空深處。
    下一刻，幾尊聖人也被驚醒。
    小船終是被大鯊魚給盯上了。
    幾尊聖人下意識的望向宋祁靈身，神色略顯不安。
    因為這一次發現白玉京艦隊的，絕對是聖九強者。
    宋祁一具靈身，不可能接得住。
    “首席，要不先行撤退？”
    “無妨，若事不可為，爾等便按計劃行事。”
    宋祁仍舊淡定從容。
    “天庭小兒！”
    “受死！”
    禦族強者在主戰場上吃了癟，心頭皆是無名火。
    此時回到側翼，自以為避開了天庭強者，虛空大手印壓下，威風抖擻。
    然而卻見一點明輝自黑夜中升起，仿若黎明破曉。
    “請！”
    “武安侯法旨——！”
    身外化身祭出山河社稷圖，自空白畫卷上一抹。
    下一瞬，便見黃金色寶血澆築成的“斬”字飛出山河社稷圖，將此間天地照了個通亮。
    火海、長河、雷瀑三大奇觀盡顯。
    一尊三頭六臂、持六柄戰刀的魔神自“斬”字法旨中衝出，殺意凜冽若實質，席卷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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