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米煮成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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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變故讓不少人的都覺異常驚悚。

    如果不是德鍋自報家門的話,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當初被整天欺淩,動不動就打個打死的發泄對象,竟然能爬到這一個高度。

    其實不然,德鍋能有今天這個成就,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他們昔日的欺淩。

    隻有變強才能夠遠離曾經的日子,隻有變強才能夠報仇,讓他們也知道被欺淩的痛苦。

    每當他堅持不住的時候,就是這一個信念夜以繼日的苦苦支撐著他。

    誰都不會想到,仇恨的力量竟然能夠支撐一個人達到這種不可思議的高度。

    “怎麽你的心也不是黑的?”

    又是一人重蹈覆轍,德鍋臉色乍看起來亦如平常,隻是其中的譏諷之聲隻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砰’

    又是一顆健壯有力的心髒在他手中破碎,無數碎塊與鮮血飛濺他全身,他也絲毫沒有在意。

    “當初,我好像也這樣嚐試逃跑過,可是有用麽?”

    這些人倒也不傻,發現事情不對勁,沒有一味無腦奔逃,化整為零,從無數不同的方向奔逃,在他們想來,德鍋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他不可能變化出無數分身從四麵八方來追趕他們,誰被追上了也隻能怨自己今天出門沒有燒高香,倒黴到家。

    德鍋身形如鬼魅一般,又是隨意從一個方向追去,被追上之人也知道自己逃跑無望。

    開什麽玩笑,你指望他一個普通人跑的過德鍋一個執劍者?

    要是連普通人都跑不過,那還要執劍者幹嘛?還不如抹脖子早點自殺得了,反正這一個樣子準會死在魔獸口中,丟人現眼。

    “德鍋大人,你大人有大量,當初那些事不是我的本意啊,是他們逼我幹的,說我要是不欺負大人您,就是不合群,他們肯定要給我好果子吃。”

    被追上的人,艱澀的慘笑一聲,直接跪倒在地,腦袋在地上磕的蹦蹦作響,哪怕頭破血流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隻有這樣也許才能夠換來一線生機,腦袋磕破了就破了,最多一兩個月也就痊愈,但是小命沒了就是真的沒了,一切都完了,孰輕孰重,恐怕隻要是個人都能明白。

    德鍋沒有說話,不可置否的反問一句。

    “是麽?”

    然後甩袖離開,沒有絲毫停留。

    “謝……”

    男子感謝的話語才剛吐出一個字,驚駭的發現自己竟然再也無法繼續開口。

    血,鮮紅的血染紅了這塊土地,這已經完全不是他磕頭能流出的量。

    還有眼前這顆還在跳動的心髒……

    怎麽這麽想是他自己的?

    這是他心中的最後一個,帶著無數的不解,他的意識重歸混沌。

    “謝字不要說得太早,我可沒答應不殺你,還好我反應及時,不然我會很苦惱的。”

    德鍋右手握拳,全力一捏,遙遙隔空的那顆心髒‘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到底是誰的心是黑的呢?總不能是我吧?”

    他輕笑一聲,繼續開始了他的追殺之旅。

    凡是被他追上之人,無一幸免,死亡是他們的歸宿。

    這不是最絕望的。

    最起碼他們還能看見逃跑的希望,因為德鍋竟然真的在一個一個的追逐。

    平民窟說大不大,說小當然也不小。

    大到他們也許最少也要付出十幾條生命的代價才有可能逃脫這個惡魔的魔爪。

    隻要他們跑出去,就能夠找到庇護。

    任他德鍋再厲害也不可能當著眾目癸癸之下,暴起殺人。

    如果說一個人得罪了他,他當眾殺人,沒有人敢有意見,隻能怪那個人不開眼。

    但是當眾屠殺一兩百號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性質上已經發生了改變。

    平貴之間的差距是絕對的,但是表麵上還是要宣揚生命的可貴。

    否則今天這個貴族殺十個,那個貴族殺二十個,恐怕不需要魔獸,人族就已經能夠自取滅亡。

    所以有專業的機構,仲裁處,如果有職業者惡意屠殺平民,一旦確認屬實就會受到仲裁,隻要德鍋還沒成就傳奇,他也不能幸免。

    難道還指望一個人殺入如麻的惡魔拯救人類?天方夜譚。

    這也是支撐在所有人心中的最後一個信念。

    跑出去,然後到了最近的仲裁處就安全了。

    可是這一切真的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他們能夠想到的事,德鍋就忽略了麽?

    “逃吧,用你們的恐懼取悅我吧,就如當年,你們對我一般。”

    在擊殺了大約十人之後,德鍋終於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追逐。

    饒是有趣的打量著奔逃的人群。

    看來死亡的威脅要比富貴的誘惑強大的過,這種逃跑的速度可比之前奔往小破樹下快得多。

    見到德鍋沒有繼續追逐,他們如同被打了一劑強心劑。

    雖然不知道具體緣由,但是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天大的好事。

    腳下的步伐竟然更是快了幾分,打破了自己的極限。

    這種情緒並未維持太久。

    他們驚駭的發現一個殘酷的現實。

    逃不出去!

    並不是和之前的‘空氣牆’阻擋一樣。

    他們發現周圍的環境和自己走的路對不上號。

    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不說閉上眼也能夠認出路,但是輕車熟路那是肯定的。

    可是他們按照自己熟悉的路走上去之後,比如一個拐角,拐出去之後,竟然回到了原處,甚至還有人更誇張倒退到了其他的地方。

    “我說過任何人都不許放進來,任何人都不能放出去,你們忘了?”

    無數的人都是臉色沉重,有隱約哭聲,叫罵聲,喃喃自語的絕望聲,在隱隱響起。

    德鍋隨意倚靠在不知道誰家的大門上,聽著外麵的一遍一遍的吵鬧聲,此起彼伏,臉上的笑容愈發濃烈。

    “別說我沒有給你們機會,殺了你們當中的其他人,把他們的心髒掏出來看看是不是黑的,誰能殺夠三個,我就放他離開,我說到做到,我以我的一切起誓。”

    聲音不響,卻悠悠飄揚,足以讓所有人聽見。

    “不要聽他的蠱惑,我們現在隻有同心協力才能夠活下去,要是再內鬥的話大家都要完蛋。”

    “沒錯沒錯,他一下殺不光我們所有人,於是想挑撥我們讓我們自相殘殺。”

    “不管說什麽,大家都不要聽他的。”

    “可是我們真的逃得出去麽?不管我怎麽跑,最後都隻會回到原地,被追上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我就不信鬧出這麽打動靜,那些上層的貴族是吃S長大的麽?這麽久還沒發現不對勁?要是我們這些下等人都死了,他們裝X給誰看?肯定不會不管我們的。”

    這些人口中表達的意思是異常堅定,說什麽也不會相信德鍋的話。

    “就是就是,我們可不……”

    其中一道身音才剛響起一半,就沒有了下文。

    並不是他不想繼續說下去,而是不能。

    他竭力想要開口,可是竟然一張嘴,噴出的竟然隻有鮮血。

    一柄水果刀直接插在他的心窩。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說的就是這個。

    他努力回過頭想要去看看到底是誰下的黑手。

    “哥,對不住了,我不想死。”

    聽到這個聲音,他的動作停下了。

    已經不用確認了,他知道是誰了。

    動手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弟弟。

    帶著無盡的怨恨與不解,他閉上了雙眼。

    “可惜啊,我隻能看到兄弟相殘,在場的沒有父子,父子反目這種大戲竟然叫我錯過了,真是失望,哎,人嘛,就是這樣,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老實,表麵上說要同心協力,實際在心裏盤算著怎麽背後捅你刀子。”

    德鍋喃喃自語了幾句,這才繼續用所有人能夠聽見的聲音。

    “你們想清楚了,這附近已經被我的人布下了結界,逃是不可能的,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我以我的力量向‘規則’起誓,我保證,你們隻要有人殺滿三個,我就放他安全離去,再贈與之前許諾的榮華富貴。”

    剛剛的一幕也隻能一顆石子砸入大海,掀不起一絲波瀾,就會石沉大海,如果他不出言的話,這個叛徒想來很快就會慘死在圍攻之下,誰也不能容忍這個危急關頭突然會有人在他們身後捅刀。

    所以他德鍋需要幫他們一把。

    以自己的力量向‘規則’起誓,這並不隻是說說而已,如果他沒有做到,真的就會失去一切力量,成為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

    這一下引起的反響,不知道比之前強烈了多少倍。

    這下是真的讓他們看到了生的希望。

    “武器我都幫你們準備好了。”

    一個響指所有人麵前都傳來‘叮當’一聲,一柄柄散發著銀白色光澤的短刀由空而墜落,光是這份控製能力,可謂是登峰造極。

    動亂由此而起。

    德鍋也樂得如此,雖然他現在的身份可謂是重要之極,但也不代表他能夠一口氣屠殺兩百多號人不用承擔後果。

    這樣一來,挑撥動亂的罪名可比屠殺要輕上不知道多少倍。

    所有人都開始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在自己某個恍惚間背後就會被狠狠捅上一刀。

    鮮血,灌注著整個區域,沒有一個人能夠完好無損。

    他們沒有經過任何訓練,哪怕有武器在手,也不過和混混打架沒有太大區別,全憑一身蠻力隨意揮舞,能否致命完全都靠運氣。

    這也導致了所有人身上多多少少有著大小不一的傷口。

    “哈哈哈哈,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德鍋竟然以他的力量起誓了,隻要殺了你這個老東西,他就不能繼續為難我,不僅如此,榮華富貴,已經再向我招手。”

    一名男子看著眼前癱軟在地上的老頭,仰天長笑三聲,不因有它,隻要殺了這個老頭,他就湊夠了三個之數。

    本來還以為是一場噩夢,沒想到轉眼就變成了黃金夢,別人死活與他和幹,他很快就要成為人上人了。

    遲則生變,雖然他周圍暫時還沒有任何人,但是心中不知怎麽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德鍋真的會放過他?

    他甩了甩腦袋將這個不切實際的問題拋之腦後,不放過他還能怎麽,已經起誓了,就等於生米煮成熟飯,黃泥巴掉進褲襠。

    “權利,財富,美女,我來了!”

    他高高躍起,匕首狠狠的對準老頭的心窩,隻要這一下紮進去,想要不死都難。

    ‘砰’

    一聲悶響。

    他整個人在空中如同一發炮彈一樣受到什麽指引,活生生撞塌半棟房屋。

    “為什麽……”

    他的眼中充滿了不甘,明明自己就隻差最後一步。

    “因為我不會讓你們殺滿三個人啊。”

    此時,老頭的身前多出一個人影。

    不是德鍋還能有誰?

    “哎呀,這個秘密可不能暴露了,不然還讓他們怎麽有動力互相殘殺呢?”

    德鍋直接一腳對準老頭的胸膛踩下,就這樣,他的手下再平添兩條人命。

    “哦?動作還真是快啊,又有一個人準備得手了?”

    他嘀咕一聲,對著他感應到的位置飛奔而去。

    那一天,那裏成了煉獄,所有人無一生還,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全部帶著怨恨和不甘而亡。

    至於德鍋,也遭受了應有的懲罰。

    說來也可笑。

    這麽多人命換來的懲罰不過是——禁足五年。

    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懲罰,隻不過是給下麵做做樣子。

    水能載舟,亦可賽艇,呸,亦能覆舟,他們多多少少還是要注意一點下麵人的意見,最少也要做出一個表麵工作,否則引來所有群眾的不滿,他們也很是頭疼。

    於是就有了這個不是懲罰的懲罰,甚至這個禁足的範圍,不過是在德鍋自己家附近,說實在的,對他的生活並未造成多大的影響。

    按理來說,德鍋大仇得抱,心中怨念已消,他的境界不敢說一日千裏,最少也會節節攀升。

    然而,事與願違,從那一天開始,他的力量無論如何,始終不得長進半分。

    更有人說這是那些死者的詛咒,他隨意屠殺遭來的報複。

    一代天才就此‘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