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低語，像是惡魔的誘惑。
    曹砂緊捏長刀，幾度嚐試，都無法成功追上染墨。
    而染墨的這個狀態，顯然是無法攻擊的，因而即便他數次從徐也等人的影子之中閃過，都沒有發起任何一次攻擊。
    可這樣拖下去，對自己卻十分不利，一旦壽命耗盡，便會當場死亡。
    在自己死後，染墨將再無敵手，其他人將會陷入危險。
    “人生在世，總有取舍。”曹砂毫不猶豫的握緊刀柄，“我想要擁有，攻擊到他的力量。”
    滋——
    僅在刹那之間，他便感覺自己與手中魔血的能量聯係更加緊密，而他的血液不斷注入刀身之中，自己的臉上也開始出現皺紋。
    那詭異的血管，此刻已經順著他的脖子朝身體四處鑽去。
    染墨不斷穿梭於陰影之中，冷笑著看著曹砂，臉上抱著極為自信的神態。
    在這種化影狀態之中，他就像是鑽入到了異次元空間，根本不可能被攻擊到。
    雖然說在這種狀態下，他自己也無法攻擊，且能量消耗極大，但已經足夠將曹砂耗死。
    他身影一閃，出現在一片建築的陰影之中，卻陡然發現，原本還在遠處的曹砂，竟也同步追來。
    曹砂目光冷然，一刀揮出。
    “不長記性的愚蠢之輩。”染墨則冷哼一聲，選定了下一次穿梭的目標。
    可就在這時，他的本能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瞳孔收縮！
    轟——
    本不可能被斬開的影子，此刻猛然被一分為二。
    染墨從影子之中彈出，整個腹部出現了一道橫斬而出的巨大傷口，血液噴灑而出。
    “不可能！”他驚怒地望著曹砂，驚呼出聲。
    可曹砂卻無視了他的叫囂，再度逼近，揮刀斬出。
    染墨狼狽招架，身上的能量不斷被劈開，手臂、身軀之上立刻多出數道刀傷，血液不斷噴出。
    他嘶吼著釋放能量，四周的陰影之中鑽出數百道手掌、觸手，鋪天蓋地地朝著曹砂抓去。
    可還沒臨近身軀，一陣刀光閃過，這些觸手便全部碎裂墜落。
    “不可能！！”染墨怒吼著爆發，與曹砂碰撞在一起，“就憑你，就憑你！！”
    曹砂卻殺意凜然，一劍直插而出，落向染墨的眉心。
    “當你在擊殺我的同伴時，就應該想到這一天！！”
    咚——
    曹砂猛然發現，自己手中的魔血，此刻竟懸停於染墨眉心的虛玉處，像是被一股能量憑空攔住。
    空氣像是凝滯了半秒。
    緊接著，一股暴虐般的能量立刻激蕩開來，將四周的建築、地麵全部吹散為齏粉。
    哢嚓！
    染墨的虛玉破碎，化作一股漆黑色的能量湧入他的身軀。
    隨後，他的氣息開始瘋狂攀升，雙眸也變得赤紅萬分。
    他的身軀也開始發生變化，無數鱗甲開始生長，頭頂處也冒出詭異紋路的犄角，像是獸化一般，身軀上也浮現出詭異紋路。
    曹砂心中吃驚，爆發能量抽離魔血，隨後再度砍去。
    他的攻擊斬破了染墨的身軀，令鱗甲破碎，卻僅砍出一道淺淺的傷口，無法繼續揮落。
    在他震驚的目光之中，竟看到那被斬破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你們人類，在獵殺動物時，可曾聽到它們的哀鳴？”染墨的口中發出如同獸吼般的低語，猛然用布滿鱗甲的爪子扣住魔血，將其寸寸拔起。
    “你們在圈養動物為自己所用時，可曾感受過它們的想法？”
    “怎麽？”他獰笑著開口，此刻的模樣像是一尊惡魔、又像是直立行走的野獸，“輪到你們被圈養、被擊殺時，為什麽又會如此憤怒？”
    “既然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那就不要用冠冕堂皇的話來美化自己。”
    他的身上爆發出漆黑色的能量，好似化作了一道光柱，纏繞在自己的身體之上，“勝者為王，站到最後的人，才有製定規則的權力！”
    ……
    咚！
    水塔發出哀嚎，被重重砸碎，無數水花奔湧而出。
    洪文的腦袋被按在水箱之中，霧彌踩踏在他的身上，忽然扭頭，看向了遠處那衝天而起的黑色光柱。
    “他竟然被逼到這種程度嗎……”他喃喃低語，眼中的玩味消散，轉而露出一抹慎重。
    “那……是什麽？”洪文艱難抬頭，同樣感受到那股瘋狂的氣息，心中震驚。
    “哦？你不知道嗎？”霧彌低頭看著腳下的洪文，輕笑一聲，“對於我們一族而言，虛玉不僅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同時還是我們的能量核心。”
    “當我們踏入峰境以後，遇到危險之時，便能夠通過破碎虛玉，以獲取數倍的力量、速度、恢複力。”
    他右腳發力，當即將洪文的機械手臂踩碎。
    “當然，虛玉破碎的代價也很大，本源受損，恢複所需的時間極長，甚至會留下難以恢複的創傷。”
    他正準備一腳踹碎洪文的身軀，後者卻忽然掙脫，瞬間沒入牆壁之中消失不見。
    霧彌聳聳肩膀，視線掃了一眼遠處：“不惜破碎虛玉來對敵，染墨，過度自大所產生的後果，大概就是這樣了。”
    “不過……既然都進入了【碎玉】狀態。”
    “那些人類，應該很快就會被你處理掉了吧。”
    ……
    “給我死吧！”
    進入【碎玉】狀態之後的染墨，不再繼續躲藏閃避，而是開始與曹砂瘋狂的拚殺在了一起！
    曹砂獻祭壽命所換取來的力量同樣強大，雙方你來我往，攻勢猛烈。
    光是戰鬥所引起的聲勢，就讓百米內的一切事物化作塵埃，像是形成了一道領域，無人能夠靠近！
    曹砂的攻擊不斷落在染墨的身上，可染墨卻不躲不閃，任憑身體被刀刃碎裂，開始全力攻擊。
    他身上的被刀刃撕開的傷口，僅在數秒之間就開始痊愈恢複。
    反觀他的攻擊，每一拳威勢驚人，逼迫到曹砂不得不揮刀反擊。
    然而，他的身體逐漸開始感覺到疲憊，臉上的皺紋變多的同時，動作也有了一絲的緩慢。
    咚！！
    染墨捕捉到機會，一拳擊中曹砂的身體，直接將後者砸飛了出去。
    “我要獻祭……”曹砂身上的血管已經蔓延到腹部和臉頰，身體在地上滾動數圈，急聲開口，一道黑影卻從天而降，一腳踩在了他握刀的右臂之上。
    “這就是你忽然變強的來源嗎？”染墨不屑的冷笑一聲，右腳發力。
    伴隨著曹砂痛苦的嘶吼，他的右小臂直接被踩了個粉碎，連帶著與魔血的感應都徹底斷開。
    “沒了這柄刀，你又算得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