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踏立在曹砂的身上，右腳毫不留情地在其手臂上碾壓。
    曹砂疼的直冒冷汗，忍著粉碎性骨折的劇痛，用力挪動手指，將手中的刀朝染墨丟去。
    可失去感應的魔血，不再有之前強大的力量。
    染墨僅是微微一側頭，便任憑那柄刀從耳邊飛過，落入遠方。
    他不屑的看著腳下的曹砂，忽然蹲下身子，按住他的手掌：“你逼迫我進入了【碎玉】狀態，我必須要好好回報你啊！”
    他的雙目猩紅，眸中蘊含著極致的憤怒，用力扣住其手指，使勁一掰。
    曹砂用力壓製著痛苦，卻仍忍不住低吼一聲。
    他的右手食指的骨頭硬生生被掰斷，骨頭扭曲，手指彎曲到能觸碰到手背。
    還未等他發力，染墨一腳重重踹在他的腹部，將能量打斷，膽水從口中噴出。
    隨後，他的第二根指頭也被掰斷，低吼聲化作一聲嘶吼。
    “放心吧，我不會殺你。”染墨就這樣冷笑著施虐，“我會留你一條命，讓你好好看著，我是怎麽將你的同伴們殺死的。”
    “一如當時在你麵前，被我殺死的那些人類。”
    “隻不過這一次，你不會那麽幸運，還能夠逃走了。”
    曹砂眼前血淚模糊，憤怒卻又不甘地瞪著染墨，卻無力反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第三根指頭被扭斷。
    他的眼前閃過無數畫麵，有前隊員們的歡聲笑語，有現隊員們的敬重欽佩。
    “為什麽我這麽弱！”他的心中在哀嚎、在咆哮。
    “明明都已經做出了犧牲性命的準備，卻還是沒殺死這個惡魔！”
    強烈的不甘，讓他的身體在不斷顫抖。
    可這份絕望與不甘，卻很快化作了一道決然。
    他的手指因疼痛而不斷顫抖，體內卻湧動出一抹能量。
    這股能量在胸口匯聚，再度發動了能力。
    “隻要能召喚出那把劍，就能夠讓他們離開這裏。”
    “無論如何，他們都決不能死在這裏！”
    他趁著染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自己手上，悄然匯聚著能力。
    與此同時，染墨也將他的第四根手指扭斷。
    呲拉——
    空氣忽然一陣扭曲，曹砂猛然將頭插入空氣之中，硬是用嘴咬住了一截劍柄。
    可僅在下一秒，他的腹部被染墨用膝蓋狠狠一撞，嘴中的劍柄立刻化作能量粒子消散。
    “你覺得我看不到你在幹什麽嗎？”染墨的臉上掛著嘲弄的笑，故意給予了曹砂希望，隨後又親手將其碾碎。
    “就連動物都知道，麵對比自己強的對手之時，應該夾著尾巴逃走。”
    “隻有你們人類這種愚蠢的下等生物，才會做出這種主動求死的事情。”
    他將曹砂的第五根手指扭斷，正欲起身，卻忽然感覺到一股拉力。
    曹砂雙目赤紅，用骨折扭曲的手掌，死死扣住染墨的褲腿，血液順著斷裂處不斷湧出。
    “可你現在，不正是被你眼中的下等生物逼到這種地步了嗎？”
    染墨眼中一寒，殺意凜然。
    可他卻猛然對上了曹砂那通紅染血的眼神。
    那副眼神之中，沒有退縮、沒有恐懼、反倒是充斥著一股決然。
    “找死。”染墨微眯眼睛，右手如同利刃般滑落，想要斬斷曹砂的手臂。
    可就在這時，一道寒芒陡然從正前方射來。
    染墨察覺到危險，迅速抽手後退，血氣匯聚，一柄血刀插入兩人身後的地麵。
    曹砂也如同脫力般落在地上，微微扭過頭，眼中滿是吃驚。
    極遠之處，十多頭虛獸的屍體橫躺在地上，屍體堆疊在一起，像是隆起一座小山。
    在那小山之上，徐也維持著將血刀丟出的動作，視線越過數百米遠，直視著這個方向。
    他的身旁，特裏同時躍上，用力揮出自己手中的直刀。
    “曹砂隊長。”徐也平靜開口，眉宇間的疲憊難以掩蓋，聲音卻回蕩在整個殖場，“你的不甘，我聽到了。”
    與此同時，特裏手中的直刀，也精準無比地從身後，插入到徐也的心髒之中。
    “Шприц· бегущий зверь！（注射器·百獸奔行！）”
    就在曹砂竭力阻攔著染墨的同時，徐也同樣從虛獸群之中廝殺而出，抵達到了特裏的身旁。
    他提前交付給特裏的【新生】（1511章），此刻也在其能力之下，全部注射進徐也的心髒之中。
    “辛苦你了。”徐也平靜開口，這段話的後兩個字，已然出現些許獸吼。
    僅在刹那間，他的身體開始迅速發生變化，曾經在鬼醫住處所發生過一次的“虛化”，再度出現在了他的身上（1217章）。
    “那是什麽？”染墨眯起眼睛，注意力完全被徐也所吸引，殺意凜然。
    他對於徐也的印象無比深刻。
    無論是他最初被封印，亦或者眼睛被戳穿，都與其有脫不開的關係。
    可僅在下一秒，他視線之中鎖定，距離這裏接近三百米的徐也，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嗯？”染墨心中一驚，視線之中仿佛有一道紅黑色的雷霆一閃而過，緊接著，他的身後便出現了一道身影。
    徐也此刻的模樣宛若妖魔。
    頭頂有兩根犄角，好似衝天牛角，上有螺旋的血色紋路。
    背後生有一對黑色大翼，身軀也膨脹數圈，上衣被撐破，露出了無比結實的肌肉，腰腹部則有黑色的皮膚浮現，像是一層外皮包裹在了身體之上。
    染墨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猛然回頭，額頭瞬間滴下一滴冷汗。
    剛剛那一瞬間，他甚至沒能捕捉到徐也的速度，便被其靠近到了如此近的位置！！
    除此以外，他竟從徐也的身上，感知到了一股虛魔才有的氣息，且能量波動也比之前強了許多！
    而其這副模樣，竟與他【碎玉】狀態下的模樣極為相似！！
    “你剛剛做了什麽！”染墨心中吃驚，立刻低吼喝問道。
    徐也卻直接無視了他，蹲下身子，將重傷瀕死的曹砂抱了起來：“辛苦了。”
    見自己被無視，染墨怒從心頭起，掌心瞬間爆發一股能量，將地麵轟平。
    然而就在他攻擊的瞬間。
    徐也連帶著懷中的曹砂，早已消失不見。
    特裏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震驚的看著手中的直刀。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剛剛他注射給徐也的藥劑，究竟是什麽東西。
    風聲驟起，徐也宛如瞬移般出現在他的麵前。
    在他出現的瞬間，原本朝著特裏靠近的二十多頭虛獸，身軀陡然爆開，臨到死前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徐也將曹砂緩緩放在地上，雙目猩紅地看著特裏：“交給你了。”
    特裏下意識地與徐也對視，當即感覺全身血液一涼。
    此刻徐也的雙眸，就仿佛野獸之瞳，似在極力壓製著那股暴虐般的殺意。
    他的身體本能地接過曹砂，壓在身上的那股氣勢瞬間消失不見。
    染墨眼前一閃，徐也去而複返，重新站在了他正前方五米的位置。
    “接下來，該清算我們之間的恩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