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
    站在台下首位的第一聖徒“天眼”迪森爾。
    眉頭也擰成一個死結。
    他想起了自己悲慘的過去。
    想起了因國債稅和瘋笑病而死去的女兒。
    想起了絕望離去的妻子。
    是“上帝”的光幕指引他走出絕境。
    是中村稻大主教告訴他，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東方的華夏魔鬼。
    他對此深信不疑。
    他通過殘酷的苦行考驗。
    忍受非人的聖徒儀式。
    最終獲得了強大的“聖力”。
    他如今唯一的目標。
    就是執行“誅魔計劃”，殺死林默。
    為自己的家人，也為所有被華夏迫害的北米人民複仇。
    可現在。
    這個“魔鬼”在幹什麽？
    他在治愈瘋笑病。
    他在讓十幾億的民眾人人如龍。
    他甚至……
    還要把整個華夏搬到天上去。
    如果華夏是魔鬼。
    那他們這些在地底下掙紮。
    靠著主的憐憫賞賜才能獲得力量的人。
    又算什麽？
    迪森爾的視線。
    下意識地瞥向身旁的“幻女”。
    隻見幻女的臉上也帶著一絲迷茫。
    她那足以魅惑眾生的眼眸中。
    第一次出現不確定的神色。
    連她都動搖了嗎？
    此時。
    整個大教堂裏。
    唯一還保持著鎮定的。
    隻有坐在最上首的教皇——聖·史密斯。
    史密斯的大腦飛速運轉。
    作為曾經的鷹醬情報局局長，投靠三體文明的第一人，他比中村稻和這些被洗腦的聖徒都更清楚。
    這不是什麽魔鬼的把戲。
    華夏現在已經實打實領先了藍星其他國家至少一百年的超級科技。
    之前自己製定的“誅魔計劃”。
    在這樣的絕對實力麵前。
    成功率將低到離譜。
    派十八個超能力者去華夏搞暗殺？
    開什麽玩笑！
    要不了多久，華夏恐怕連掃大街的清潔工，都會穿著外骨骼裝甲！
    就算十八聖徒的超能力再強。
    能抗住幾萬、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鋼鐵俠”圍攻嗎？
    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
    自己包括整個聖地的所有人。
    都隻是三體文明在藍星棋盤上的一個棋子。
    而現在。
    在巨大的技術代差、文明代差麵前。
    這顆棋子似乎快要失去它原有的作用。
    而當棋子失去作用之後。
    下場會是什麽？
    史密斯打了個冷顫。
    不行！
    必須想辦法證明自己還有用。
    必須重新為自己也為這個聖地，找到一個新的價值。
    在三體人徹底放棄他們之前！
    史密斯深吸一口氣。
    緩緩從教皇的寶座上站了起來。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下方一張張或迷茫、或動搖的臉。
    他知道。
    自己必須說點什麽。
    在這個眾人信仰都即將崩塌的時刻。
    他作為“上帝”在人間的唯一代言人。
    必須站出來重新為他們指明方向。
    “我的孩子們。”
    “你們是在害怕嗎？”
    史密斯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
    在空曠的大教堂裏回響。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所有人都抬起頭。
    看向他。
    “你們看到了魔鬼用謊言和幻術構築的虛假天堂，就動搖了對主的信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