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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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到花廳時,薑父薑母還未到。

    薑寧問過下人,得知還要一會兒才開飯,便叫婢女拿來棋盤,趁此同鬱崢對弈。

    相較鬱崢,薑寧的棋藝自是不堪入流。也正因如此,他才更想同鬱崢切磋學習。

    鬱崢教給他的東西,是書院先生那學不到的,薑寧聽的很是認真。

    薑舒本還擔心鬱崢酒意未消,但見他同薑寧下了半局,每一步都思路清晰,每句話都條理清明後,她暗暗歎服。

    鬱崢雖酒量不好,但自控力卻很強大,醒酒的速度極快。

    不過一下午時間,他已完全清醒。

    “姐夫,你天生就這般厲害嗎?”接觸越多,薑寧對鬱崢便越發崇敬。

    先生總誇他聰穎,但與鬱崢相比,他這點腦子實在不值一提。

    鬱崢落下一子道“天資再高,也需勤勉不懈。”

    “我兩歲認字,三歲背詩,五歲便由周太傅正式授課。”

    “禮樂射禦書數,尋常讀書人隻需略懂皮毛便可,但周太傅對我要求甚嚴,要求我樣樣精通。”

    “除了這些,我還需練武以作自保。十歲起學朝堂政事,分析天下局勢。”

    聽鬱崢說起他少時讀書經曆,薑寧薑舒聽的瞠目結舌,隻覺艱苦不易。

    旁的薑舒不知,但鬱崢的武功薑舒是見識過的,那哪是自保,分明是武功高強鮮有敵手。

    再者便是書畫,鬱崢的字和畫,都堪比大師名家讓人無可挑剔。

    從他口中說出來的這幾句輕飄飄的話,也不知他背後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艱辛。

    僅是想想,姐弟倆便敬佩不已。

    “咦,你們竟背著我下棋。”薑父踏進花廳,眼睛直盯著棋盤。

    估摸著快開飯了,薑寧起身道“爹你來下。”

    棋盤上的子才落了十幾顆,這局棋剛開始不久,薑父撿起棋子道“重來重來。”

    鬱崢瞧了一眼屋外沉下來的天色,又瞥了一眼薑寧憋著的壞笑,什麽也沒說,默默配合。

    “舒兒。”薑母到薑舒身旁坐下,低聲同她說話。

    過了盞茶時間,婢女魚貫入廳,將菜肴呈上桌。

    薑父一見,皺起眉頭道“怎麽這麽快就吃飯了,這才堪下一半呢。”

    薑寧憋笑道“天都黑了,快收了吃飯吧,姐夫和阿姐還趕著回王府呢。”

    薑父滿臉鬱憤,眼睜睜看著婢女收走了棋具。

    薑寧心情甚好,覺得今晚的菜吃起來格外香。

    薑父一瞧他這模樣,後知後覺明白了過來,當即踢了薑寧一腳道“臭小子你故意的。”

    “什麽故意的?爹你說什麽呢?”薑寧裝傻。

    “哼!”薑父氣瞪了他一眼,悶頭吃菜不說話。

    薑母盛了一碗湯放到薑父麵前,低聲道“多大歲數了,還跟孩子置氣,叫王爺看了笑話。”

    薑父聞言看向鬱崢,見鬱崢在給薑舒剝蝦,似是沒留意他,這才放了心。

    “姐夫,你吃菜,我來剝。”薑寧端過盤子,主動攬下了剝蝦的活。

    就憑鬱崢教他的東西,剝多少蝦都應該。

    薑舒因害口,往日喜愛的香辣蝦也興致缺缺,吃了幾隻便不想吃了。

    是以薑寧剝的一盤蝦,幾乎全進了鬱崢肚子。

    王府什麽都不缺,鬱崢自是不會貪這口蝦,然這是薑寧的一片心意,薑舒吃不下便隻能他代勞了。

    果然,見鬱崢一隻不落的吃完,薑寧笑的很是開心。

    飯後天色早已黑盡,薑父薑母沒有再留,讓薑寧送鬱崢薑舒離開。

    寒夜浸冷,但街道兩旁的酒肆鋪子還熱鬧著,街上行人往來不絕,麵上都帶著歡喜笑意。

    “賣春聯了,秀才親寫春聯,走過路過別錯過……”

    聽著這充滿年味的吆喝,薑舒不由撩起車簾,往街邊小攤瞧去。

    隨意一瞥,薑舒竟看到了熟人。

    林睿坐於攤桌前,提筆寫著春聯,林父站在一旁吆喝售賣。

    難怪覺著聲音略有些耳熟,薑舒斂去笑意放下車簾。

    見她神色不對,鬱崢問“怎麽了?”

    薑舒情緒低沉道“沒什麽,瞧見了個不想瞧見的人。”

    “停車。”鬱崢凝聲吩咐。

    薑舒詫然看向鬱崢,不解他要做什麽。

    鬱崢走到薑舒這邊,掀開車簾往後望去。

    人來人往中,鬱崢看到了林睿。

    原來是他!

    “夫君?”薑舒輕喚了聲。

    鬱崢輕敲車門。

    車門打開,逐風恭聲問“主子有何吩咐?”

    鬱崢指了指後方春聯攤,沉聲道“將寫春聯那人料理了,本王不想在上京看見他。”

    逐風往後瞧了一眼,認準人後領命跳下車。

    車門合上,馬車重新駛動。

    薑舒試探問“夫君是要殺了他嗎?”

    林睿雖不是個東西,但畢竟害她沒有得逞,且也與她合作反將了薑芸。

    因此薑舒覺得林睿雖可惡,但罪不至死。尤其快過年了,她又懷著身孕,殺人不吉利。

    “我有那般殘暴嗎?”鬱崢挑眉。

    他雖厭惡林睿,但也知大昭律法。他身為皇子,理當以身作則,怎會因私憤枉顧律法。

    “那夫君是何意?”薑舒不解。

    鬱崢沉歎:“隻是讓逐風將他驅逐出京,不會要他性命。”

    薑舒聞言長舒口氣,對鬱崢的處理之法很是滿意。

    她也不想再看見林睿。

    馬車駛過熱鬧長街,拐彎後周遭陡然沉寂下來,身後喧囂逐漸匿去。

    天實在冷,下馬車後從府門走回主院,兩人都沾染上了一身寒意。

    楮玉和霜華早已準備妥當,兩人一進屋,便侍候他們沐浴。

    在溫泉池裏泡了泡,薑舒隻覺渾身舒暢,暖意融融。

    下午睡了許久,此時也不算晚,兩人都無睡意。

    鬱崢拿了本書欲念給薑舒聽,薑舒卻忽然道“我想聽夫君彈琴。”

    鬱崢清咳道“我不擅琴。”

    薑舒愕問“夫君不是說六藝皆精嗎?”

    鬱崢彎唇道“樂我學的是簫。”

    薑舒恍然,從善如流道“那我想聽夫君吹簫。”

    說來悵惋,他們成婚已近兩月,親密至極的事做了許多,但她對鬱崢的了解卻還遠遠不夠。

    好在來日方長,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互相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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