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明手握方向盤，腳踩油門，不時從後視鏡裏看一眼盛相思。
    盛相思渾然未覺，隻盯著車窗外。
    但是，卻沒看到剛才那輛車。
    完了……這麽短的時間，難道，已經跑遠了？不可能啊，而且，明明看見它開上這條道的。
    突然，視線一凝。
    “那兒！”
    盛相思看了眼廖清明，指著前麵路上，“看見那輛車了嗎？”
    緊接著，報了一串車牌號。
    “嗯。”
    順著她所指，廖清明頷首，“看見了。”
    “就是那輛車！跟著她！”
    “知道了。”廖清明點點頭，依舊沒有多問。
    盛相思卻有些擔心，叮囑道：“你別靠太近！別被發現了！”
    萬一打草驚蛇，再讓它跑了。
    “放心吧。”廖清明覷她一眼，“你忘了，我是做什麽的？”
    盛相思恍然。
    是啊，他是刑警，跟蹤人是他擅長的。
    “嗯。”盛相思點點頭，沒再多說，直直盯著前麵那輛車。
    那輛車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越開越遠，越開越偏。原本是在繁華的鬧市區，這會兒，已經出了城區。
    想想也對。
    既然是要藏身，當然應該往人少的地方去。
    天色漸黑。
    那輛車子，拐進條幽深的樹林大道。
    慢慢的，視野漸漸開闊，眼前亮了起來，能看見前麵一座不小的建築。
    隨後，那輛車便開進了那棟建築。
    廖清明減慢了車速，方向盤一打，把車停在了路邊。
    側身看向盛相思，“下車嗎？”
    搞不清楚這棟建築是不是私人所有，是不好貿然跟著進去的。
    “嗯。”
    盛相思點點頭，推開車門下了車。
    廖清明解開安全帶，跟在她身後。
    兩人靠近那棟建築，結果，在入口處就被攔住了。
    這棟建築，倒不是私人建築，而是一處私密的高級會所。
    而且，是會員製，隻有會員才能夠進去。
    “抱歉，兩位，你們不能進去。”
    保安微笑的阻攔了他們，“如果是要找人，那你們可以在這裏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出來接你們，或者，跟我們說一聲。”
    但這兩種方法，盛相思都辦不到。
    怎麽辦？盛相思皺眉扶額，一籌莫展。
    廖清明低頭，視線攏著她，“我現在能問問，你在追誰嗎？誰進去了？”
    “……”
    盛相思咬了咬唇，回答道，“是陸晚晴……”
    話音未落，猛然抬頭，看著廖清明。
    “廖總，你可以進去的！”
    他是刑警！而且，他還不是小刑警！他是有能力調動警力的！
    “隻要你出示證件……”
    盛相思微仰著臉，眼底閃著微光，“即便是私人會所，也得配合調查！對……”
    這樣說著，不住點頭。
    “必須要馬上封鎖這裏！”
    這麽長時間了，好容易有了陸晚晴的蹤跡，要是這次沒能抓住她。
    還會有下一次嗎？
    下一次，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廖總！”
    盛相思渾身細碎的顫栗著，“我看見陸晚晴進去了！請你馬上封鎖這裏！把她找出來！要快……”
    腦子亂的很，千頭萬緒。
    “這裏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門？她不知道會不會跑掉……”
    “盛相思！”廖清明望著她，低聲喝斷了她。“你冷靜點。”
    “嗯？”
    盛相思微愕，她需要冷靜什麽？
    “首先。”
    廖清明跟她講道理。“你確認你沒看錯人？那個人，的確是陸晚晴沒錯？”
    “是！”盛相思毫不猶豫的點頭。
    “別這麽肯定。”廖清明皺著眉，又問道，“她是露著臉的？你看清她的五官了？”
    “……”盛相思愣住，“她……戴著腦子，捂著口罩墨鏡。”
    “你看。”廖清明一副了然的神情，攤了攤手。“你並不能確認。”
    “雖然是這樣。”
    盛相思著急了，“但是，我也可能沒有看錯，何況……”
    懇求的看著他，“寧願弄錯，也不能錯過啊！是不是，你把這裏一封……”
    “這不合規矩。”
    望著她焦灼的模樣，廖清明眼底清冷。
    雙眸盯著她，“店不是能隨意封的，根據你提供的線索，我首先需要進去查監控確認。”
    “查監控？”
    盛相思猶豫著，搖搖頭，“太耽誤時間了！”
    懇求的道：“廖總，要真是她，她隨時會跑掉！你能不能……？”
    甚至，他們在這兒說話的時間，陸晚晴都可能已經跑了！
    她的意思，廖清明明白，“還有一點，我已經不是總隊，這屬於越權行為。”
    如果裏麵的人不是陸晚晴，那他的麻煩會很大。
    “即便是她，紀律就是紀律，可能也會因此，影響我的考核。”
    語調漸沉，“這件事，會讓我承擔很大的風險……”
    突然，他頓住了。
    腦子裏，湧出個想法。
    他望著她，眸光幽深，“我並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
    “……”
    盛相思語滯，怔怔的不發一言。
    “這樣吧。”廖清明道，“我現在進去確認……”
    忽而，盛相思扣住了他的胳膊，“等等！”
    在這一刻，她敏銳的察覺到了廖清明的話裏有話。
    粉唇微張，艱難開口，“你要我，怎麽樣？才願意冒這個險？”
    聞言，廖清明立即側身，正麵麵對著她……沒錯，他的腦子裏是湧出了個想法。
    他暗示了，但不明顯。
    如果盛相思沒聽懂便算……
    但她聽懂了，並且接了。
    廖清明喉結滾了滾，“你這麽問我……？”
    “嗯。”盛相思閉眼頷首。
    “好。”
    時間緊迫，廖清明長話短說，簡明扼要的道，“我要你！隻要你點頭……”
    朝著會所裏麵抬抬下頜。
    “我甘願冒險，如果你看錯了，那我接受懲罰！”
    頓了頓，眼底閃著光芒，“我說過，我願意為你，做所有的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
    盛相思眼底潮濕。
    好動聽的情話！
    但卻是趁人之危，明晃晃的威脅！
    “我知道。”
    廖清明心知肚明，“我是在為難你……但是，隻此一次！我答應你！”
    “以後，這輩子，我都事事聽你的，順著你，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說完了，小心翼翼的詢問。
    “答應，還是不答應？”
    “……”盛相思腦子裏一片空白。
    看看廖清明，又看看會所裏麵。
    “你想好了？”
    廖清明跟著呼吸都緊張起來。
    他知道自己很卑劣，但他在冒險也是真，而且……這可能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此時此刻，每一秒鍾，都顯得格外漫長。
    盛相思攥緊了雙手，她需要在極其短暫的時間裏，做出涉及一生的重大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