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皇帝的頭疼症
字數:3957 加入書籤
國師很困惑,明明燕雲恒被鎖了魂,為何總覺得他有些怪異?
他習鎖魂術多年,從未出過岔子,看燕雲恒的反應,應該是失了魂,為何會嚷著頭疼?
接下來這兩日,國師日日進宸瀾宮為皇帝祈福,從旁側仔細觀察燕雲恒,卻看不出什麽名堂。
國師說,“陛下頭疼的話,讓皇後娘娘給陛下揉揉。”
燕雲恒便對花悅容道,“有勞皇後。”
花悅容站在燕雲恒身後,輕輕按著他的太陽穴揉了揉。燕雲恒似乎很受用,舒服得眯上了眼睛。
花悅容揉了一會,問,“陛下好些了麽?”
“好多了,”燕雲恒拍拍花悅容的手,“多謝皇後。”
“謝臣妾做什麽?”花悅容嗔道,“本是臣妾份內事。”
緒洋抱了一大疊奏折過來,“陛下,這些奏折擱書房還是……”
“擱書房吧,”燕雲恒道,“朕待會就過去。”
國師說,“陛下還是多休養,少操勞,養好了身子,何愁沒時間批奏折。”
燕雲恒便對緒洋道,“先擱這裏,朕有精神了再看。”
緒洋把奏折放下了,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他有種感覺,皇帝自出塔後,似乎很聽國師的話,國師說什麽,他便做什麽,雖然覺得有些怪,但仔細想想,國師都是為皇上好,也沒什麽不妥。
日子過得平靜,燕雲恒因為添了個頭疼的毛病,幹脆罷了朝,每日看看書,下下棋,歇歇覺,起來後在宮殿附近走一走,不管他做什麽,國師總是陪在身邊。仿佛代替了緒總管的位置,但又與緒洋不一樣。緒洋是奴才,侯在邊上跟木樁子似的,等候皇帝旨意。國師不是,他與皇帝對弈,散步,談古論今,仿佛是很好的朋友。
燕雲恒有時也翻翻奏折,挑要緊的先批了,不要緊的擱一旁。他批奏折的時候,也不避國師,有時還詢問他的意見。
宮裏人見了,都覺得皇帝與國師極為親近。
兩日後,國師說,“陛下,康王和大司馬,禦史大夫已經在書房侯著了。”
燕雲恒點點頭,“朕這就過去。”
幾位大臣見皇帝進來,都跪下行禮,燕雲恒撩起袍子坐下來,平淡的說,“起來吧。”
蘇獻治道,“聽聞陛下身子一直不太安,臣等惶然,想來瞧陛下,又怕打擾陛下清靜,今日陛下好些了麽?”
燕雲恒抬手挽袖子,“好多了。眾卿過來,可是有事要說?”
蘇獻治道,“陛下為民求雨,乃百姓之福。隻是青州的雨勢大了些,連下四天五夜,洪水衝毀了百姓的良田與屋舍,大批難民無家可歸,因著路途遙遠,向朝廷求助的折子此時才到。”說著,他把奏折遞上去。
燕雲恒打開看了看,又看一眼國師,國師道,“百姓安危為大,應開倉放糧。”
燕雲恒,“吩咐青州知府開倉放糧,朝廷拔賑災銀子五萬兩,助百姓建屋安家。”
蘇獻治,“臣問過戶部大人,國庫不盈,隻怕拿不出這麽多錢來……”
燕雲恒又看一眼國師,國師道,“聚少成多……”
燕雲恒,“朝廷六品以上官員,按品級捐銀,將這五萬兩銀子湊足。”
蘇獻治,康王,曹正初均是身軀一震,啞口無言。
在他們印象裏,燕雲恒雖然處事果斷,但也從沒有這樣果斷過。
燕雲恒又問曹正初,“曹大人有何事?”
“老臣想老話重提,忠言逆耳……”
燕雲恒打斷他,“既是老話,無須再提,知道逆耳,也不必再說。”
曹正初,“……”
他都還沒說到點子上,皇帝就把他否決了。
他看著國師,滿眼無奈,國師道,“陛下,您讓曹大人把話說完。”
燕雲恒,“你說。”
曹正初,“老臣還是想提選秀之事,事關皇嗣,臣以為……”
燕雲恒不耐煩的擺擺手,“國師以為如何?”
國師道,“陛下與皇後娘娘恩愛異常,子嗣上不必擔心……”
“聽到了,朕有皇後就夠了,其他女人一個都別想塞進來。”
曹正初,“……”
康王有些不適應皇帝如此簡單粗爆的處事方式,不由得摸了摸鼻尖,見燕雲恒的目光瞟過來,他訕笑著道,“臣無事,隻是來瞧瞧陛下身子可安好了。”
燕雲恒,“朕身子無礙,康王有心了。嗯,怎麽不見單大人?”
蘇獻治道,“單大人前幾日不知怎麽得了失心瘋,阻撓陛下求雨不說,還對國師不敬,後來又托人帶話給臣,說身子不適,要在府裏養病,這些天就不進宮了,一應事宜都由副將處置。”
燕雲恒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國師道,“陛下不是有話要同諸位大人說?”
燕雲恒張了張嘴,突然抱住腦袋,“朕頭疼,快叫禦醫來。”
國師衝門外喊了聲,“薑大人。”
薑雲裳應聲而入,兩指搭在燕雲恒手腕上,凝神靜了一會,從藥箱裏拿出一顆綠色丸子給燕雲恒,“這是安神丸,陛下吃了就不頭疼了。”
燕雲恒接了放進嘴裏,神情怏怏的,“都退了吧,朕乏了,要去歇會。”
國師忙扶他起來,慢慢往寢殿去,身後,康王與蘇獻治的對話,他聽到了一句半句。
“賑災銀子的事,大司馬不如與國師說說,陛下現在都聽國師的。”
夜裏,燕雲恒筆直的躺在床上,任由花悅容在他身上摸來捏去,毫無反應。
花悅容自己也覺得無趣,停止了騷擾,撐著手肘看著燕雲恒,“國師說陛下不同意選秀,是因為我麽?”
燕雲恒閉著眼睛,“朕有皇後足矣。”
花悅容歎了口氣,喃喃自語,“你說這話,是國師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國師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花悅容俯下身,湊到近處,吻在他嘴角,“那你自己的意思呢?陛下有在意的人麽?”
燕雲恒緩緩打開眼睛,黑暗無光,他說,“有。”
“是誰?”
“皇後知道。”
幽暗中,花悅容與他對視,因為離得太近,看上去是都是模糊的影像。仿佛墜入一場虛幻的夢境,所有的一切都顯得不太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