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除了新帝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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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雲恒與莊少磊交戰的情況,既讓大家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燕雲恒棄了蜀州,從東往北繞行,莊少磊帶著軍隊在後頭追擊。
    在燕雲晟和朝中大臣看來,燕雲恒曾經有小戰神之稱,卻被打得棄城而逃,出乎大家的意料。但雙方兵力懸殊太大,燕雲恒兵力不夠,光靠個人能力,是打不贏仗的。
    接到軍報,燕雲晟喜不勝收,對國師道,“都說蜀州城易守難攻,如今少將軍把燕雲恒從城裏打出來,再合圍攻之,要不了多久,這場仗就能結束了。”
    莊太後輕聲哼笑,“東耀的天下,還得靠莊家守護,沒了莊家,燕家的江山可不一定坐得住。”
    燕雲晟心裏不以為然,語氣卻是恭敬,“太後說的是,燕家得江山,坐江山,莊家功不可沒。當年高祖便應承與莊家平分天下,到朕這裏,仍是一樣,隻要少將軍凱旋而歸,朕必親封他為護國大將軍,承大將軍之爵位,保莊家一門永世容華富貴。”
    莊太後端坐著,臉上浮著虛笑,“莊家不是為了容華富貴才守護東耀,為的是肩上的職責,代代相傳的祖訓,為的是天下百姓。”
    國師拱手,“太後深明大義,乃天下之福。”
    莊太後問,“蜀州動了,洛州呢?袁培豐還是按兵不動?”
    燕雲晟道,“沒有傳回軍情,應該是按兵不動。”
    莊太後,“這個袁培豐,怎麽想的,燕雲恒的兵馬往東去了,他應
    該繞到前頭去攔住,和少將軍前後夾擊,怎麽不動呢?”
    燕雲晟,“袁培豐會不會有二心?”
    “不會,”莊太後道,“大將軍把上京城的安危交到他手裏,顯然是信得過他的,看兩日再說吧。”
    ——
    洛州城外駐營。
    袁培豐在燈下展開剛接到的密信,凝神看了一會,投入火舌中。
    副將挑簾子進來,“將軍,您找我?”
    “少將軍來信了。”
    “怎麽說?”
    “命我率軍東繞,阻擊叛軍。”
    “可咱們一動,單大人必也會動。”
    “區區五千人馬,有什麽好怕的。”
    “說的也是,將軍打算如何東繞?”
    倆人正說著,外頭突然傳來動靜,像很多人在喊叫,一個小兵氣喘籲籲跑進來,“將軍,叛軍拔營往東去了。”
    副將吃了一驚,“他們莫非也收了什麽指示,竟比咱們先一步行動。”
    袁培豐道,“傳本將軍的令,即刻拔營,往東追擊。”
    “是。”小兵領命匆匆退下去。
    很快,火把點起來,將士們拔營整合隊伍,號角吹響,趁夜行軍。
    行至山間,斥侯來報,“將軍,前方十裏發現叛軍。”
    袁培豐道,“停止前進,免得打草驚蛇,搞清楚他們的意圖再說。”
    號令兵傳令去了,袁培豐負手走到半坡一處避風的地方,四周都是樹,擋住了月光,有些幽暗。
    副將走過來,“將軍,不如夜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袁培豐看著半空的月,突然問,“
    你在我身邊多久了?”
    “末將跟著將軍有八年了。”
    “日子過得真快啊,一轉眼就八年了。”袁培豐收回目光,看著副將,“我對你如何?”
    “將軍待我如親兄弟,沒得說。”
    “那為何要背叛我?”
    “將軍,我不明白……”
    “你是新帝的人。”
    副將幹巴巴的笑,“將軍,咱們都效力於朝廷,皇上……”
    “廣平帝還活著,新帝就是謀權篡位,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袁培豐看著副將,“形勢都沒弄清楚,就急著投靠新帝,你太心急了。”
    “將軍別誤會,我隻是聽令於皇上,並沒做對不起將軍的事。”
    “背著我往宮裏傳消息,說我懷疑廣平帝沒死,遲遲不進攻,是想反。跟了我八年,沒耐心了,就這麽想取代本將軍?”
    副將麵露驚恐,“不是的,將軍,我沒有,隻是皇命難……”
    聲音戛然而止,副將低頭,看著插在肚子上的刀愣怔了一下,轉身就跑,被袁培豐一腳踹得趴在地上,“卟”一聲,刀從背上穿出來。
    隨從上前,拔出刀,用帕子擦拭幹淨,雙手呈給袁培豐,“將軍,屍首如何處理?”
    “扔下山崖,莊家軍裏容不得叛徒。”
    兩名隨從抬著副將的屍體扔下山崖,久久才聽到一聲悶響,“將軍,新帝的耳目除了,可國師的耳目……”
    袁培豐,“少將軍說,國師狡猾多端,他安插的人,不容易找到。照少將軍的分析
    ,應該不是我身邊的人,或許隻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兩萬將士裏頭找出這麽個人來如大海撈針,先不用管,按計劃行事便可。”
    隨從點點頭,一邊大喊,一邊拔劍過招,“快來人,有刺客,保護袁將軍!”
    等大隊人馬趕來,袁培豐被幾個隨從護著從山坡上下來,“刺客殺了陳副將,往林子裏跑了,快帶人去搜。”
    “是!”一隊士兵舉著火把進了林子。
    袁培豐默然看著士兵們衝進林子,他今日接到的密信隻有一句話:陳副將乃新帝耳目,除之。
    ——
    燕雲晟一連幾日未收到密信,不覺又擔心起來,國師慢條斯理的煮著茶,“陛下稍安勿躁,少將軍和袁將軍正在收攏包圍圈,燕雲恒這回插翅也難逃。”
    “話是這麽說,也沒個具體的章程,都不知道燕雲恒被趕到哪了?蜀州那頭也就罷了,洛州離得不遠,就算一切順利也該往宮裏送消息來……”
    一名禁衛匆忙進來,呈上封著火漆的密封,“陛下,洛州剛送來的密信。”
    燕雲晟忙接過來,抽出信紙展開,匆匆看一眼,臉色驀然一變。
    國師問,“出了什麽事?”
    “信上說,前兩日袁將軍遇刺,陳副將為了保護袁將軍,被刺客殺了。”燕雲晟臉色很難看,“為何偏偏是陳副將?”
    國師洞悉的目光掃他一眼,“陳副將是陛下的人?”
    燕雲晟盯著信紙又看了一會兒,神情疑猶,“這裏頭
    會不會有什麽蹊蹺?”
    國師道,“陛下不必擔心,袁培豐若真有異心,除掉陳副將後,他也不會藏著掩著了,是人是鬼,必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