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火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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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風帶著濕意,拂過眾人的臉,淚似乎永遠都不會幹,透心的涼。
    半坡上,一座新墳聳立,野花編織的大花環端端正正掛在墳尖上。花悅容帶著姐妹們移了些細竹過來,圍著墳種了一圈,待它們長大,便能為雨荷遮風擋雨。
    沈初葶想著從前與雨荷相處的點滴,忍不住悲從中來,掩麵抽泣。
    杜鶯時從箭囊裏抽出一支箭插在墳頭,“雨荷,你放心,我一定會殺了金甲人為你報仇。”
    “我也是。”
    “將他們全都斬盡。”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
    等她們說完,花悅容才冷聲道,“金甲要除,穆邀烈更要殺!他才是一切罪孽的源頭!”
    眾姐妹異口同聲,“小姐,我們聽你的。”
    話是這樣說,但大家都知道,金甲武士不如織女那般好對付,他們刀槍不入,力大無窮,根本不需要什麽招式,以蠻力擊打,便可戰無不勝。
    ——
    穆邀烈推開房門走進去,歪在榻上看書的薑雲裳忙起身迎接,“王,您來了。”
    穆邀烈,“在這裏,不要叫王。”
    “是,莊主。”
    “雲裳,”穆邀烈看著她,“你知道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什麽?”
    “屬下不知。”
    “是適應環境,就好比我,在西泠皇宮是西泠王,在東耀皇宮是國師,在這裏是莊主,不要留戀過去,隻往前看,將來不管我是人是神……”說到這裏,穆邀烈頓了下,溫和平靜的臉上浮起
    一絲疑惑,“公主為何知道我想成神?”
    “殿下知道?”薑雲裳比他更疑惑,“殿下是如何知道的?會不會是知曉貴妃還活著的那個男人跟殿下說了什麽?”
    穆邀烈點點頭,“若是那樣,她定知道我取她母妃靈血的事,怪不得對我態度大變。”
    薑雲裳,“要把那個男人找出來才行。”
    “那到不必,”穆邀烈道,“已然這樣了,便是殺了他也無補於事。如此到好,她體內蠱蟲已除,我要找她不易,她若要找我報仇,必會送上門來。”
    “莊主就不怕她有備而來?”
    “你今日沒出門,沒見識金甲的威力,憑她們幾個女子,哪是金甲的對手。”
    薑雲裳想了想,“殿下知道金甲厲害,必不會上門送死,若是許久不來呢?”
    “會來的,”穆邀烈道,“公主睚眥必報,先不論她母妃的仇,為雨荷她也會來。”
    薑雲裳冷哼一聲,“背叛莊主,死有餘辜。”
    “她們自幼跟著公主,感情深厚,也難怪,隻是沒想到沈初葶……”穆邀烈麵露悲憫,“她,也些可惜了。”
    薑雲裳,“莊主,殿下此番來勢洶洶,不但黑甲全軍覆沒,織女也挑了個七零八落,雖眼下奈何不了金甲,屬下擔心……”
    “擔心什麽?”
    “貴妃。”
    穆邀烈眉頭一皺,“此話怎講?”
    “那日屬下在塔上觀戰,發現殿下的功夫比從前更勝一籌,想來是靈血的作用,此時殿下,靈血
    已成。先前屬下以為殿下尋來此處,是逼供黑甲得來的消息,現下看來不是,是因為靈血感應,殿下能感應莊主,必也能感應到貴妃……”
    穆邀烈負手站在窗前,若有所思,“你這樣想?”
    “黑甲規矩嚴森,知道背叛的後果,便是服毒自盡,也不會說出虎嘯山莊的位置。”
    薑雲裳看著他的背影,說道,“死了一個雨荷,殿下知道金甲的厲害,在沒想出對應的法子之前,必不會與之硬碰,說不定趁這段時間,她去尋貴妃了。”
    穆邀烈沉默良久,轉過身來,“你說的不無道理。我差人去過黑甲與公主交戰的地方,虎嘯山莊的位置確實不是黑甲透露的,因為他還沒來得及說,下巴就被捏碎了,是沈初葶下的手,想來是製止黑甲服毒,一時失了輕重造成的。”
    他拍了拍薑雲裳的肩,“還好你心思細膩,想到了這茬。”說完,緩步出了門。
    薑雲裳送到門口,看著一襲白袍飄飄灑灑的走遠,神色未明。
    ——
    花悅容想了許久也想不出對付金甲的法子,索性不想了,帶著眾姐妹在城裏瞎逛,累了就吃,飽了上茶館喝茶聽書。
    這日在街上走,看到一個獵戶馱著一隻野豬去賣,路上有人看到,謔了一聲,“這麽大的家夥,怎麽抓到的?”
    那獵戶得意的道,“挖坑布陷井唄。”
    花悅容心裏一動,金甲雖然跑得快,若是掉進深坑,穿著那麽重的
    金甲,隻怕沒那麽容易出來。但光困住還不行,得毀了他們。
    進了茶樓,說書先生將醒目一拍,“世上萬物,相生相克,煙火紅塵裏,也總有一個人是你命中的克星,各位看官莫要不信,今日要說的是位風塵女子……”
    眾姐妹聽得津津有味,花悅容轉著茶盞,突然問沈初葶,“萬物相生相克,什麽克金?”
    沈初葶答,“自然是火。”
    杜鶯時,“小姐莫非想用火燒那些金甲?”
    落霜,“那些金甲太過堅硬,就算用火,也需很長時間,隻怕難以辦到。”
    風梓,“是啊,金甲也不會乖乖站著讓咱們燒。”
    聽雪看著花悅容,“小姐定是想到法子了,快說。”
    “挖坑困住金甲,往他們身上澆油,再放火燒。”
    沈初葶,“就算這樣,困住他們的時間也不會很長,燒不化那些金甲。”
    “不需要燒化金甲,”花悅容道,“隻要拖些時間就夠了,現下的問題是,咱們不能進山莊挖坑,隻能把金甲騙出來打架,以穆邀烈的謹慎,恐怕不會讓金甲出山莊的大門。”
    杜鶯時嗨了一聲,“這有何難,從前咱倆不是常幹這事麽,激怒穆邀烈,隻要他怒了,定會命金甲追擊咱們。”
    沈初葶,“穆邀怒極少動怒,要激怒他可不是容易的事。”
    杜鶯時眼珠轉了轉,“他自以為氣度不凡像神明,咱們就罵他像怪物,瞧著惡心……”
    花悅容聽到怪物二字,眸光
    閃了一下,那天就因為她說穆邀烈隻能當怪物,他就命金甲殺了雨荷,原來這種話真的能激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