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嫁不出去,你娶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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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了一日,燕雲恒覺得還真如花悅容所說,在這裏吃得好住得好,無人打擾,也不限製他們自由,想去哪都行,隻是不能出院門。到了飯點,下人們擺好桌,打水讓他們淨手吃飯,然後像潮水一樣無聲退去,等吃完了,悄無聲息又冒出來,收拾桌子,奉上茶點果盤,重新換上夜裏的熏香,再次退下。若拋開穆邀烈和取血,燕雲恒覺得,這日子過得比在宮裏還滋潤。
    他和花悅容手牽手在莊子裏散步,莊子比他想像中的大,穆邀烈又是個附庸風雅之人,處處低調奢華,精美別致,當真是人在莊中,莊在畫中。
    站在莊子裏的塔樓上,可以看到外頭的風景,已是初秋,霜葉漸紅,層林浸染,紅紅黃黃,五彩斑斕,好一幅秀美的畫卷。
    隻是美景看多了也就那麽回事,更多的時候,燕雲恒和花悅容窩在自己的小院裏,耳鬢廝磨,兩個相愛的人,太過膩歪,難勉動情,每次燕雲恒把持不住,花悅容就會按住他,“穆邀烈好吃好喝供著咱們是為什麽?”
    當然是為了讓他們生孩子唄。
    花悅容一問,燕雲恒就偃旗息鼓了,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淪為穆邀烈的血倉。
    花悅容在他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明日就是取血的日子,你沉住氣。”
    燕雲恒沒說話,點了點頭。
    ——
    同福客棧。
    衛俊坐在桌邊,一杯接一杯的灌著酒,被單靖一把將酒壺奪了過
    去,“別喝了,喝酒也解決不了問題。”
    衛俊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不然公子也不能留下。”
    常勝把他的手按住,免得他再給自己一巴掌,“公子不是因為你留下的,是為了夫人。”
    衛俊滿臉懊悔,“如果不是因為我不自量力去殺穆邀烈,也不會被他抓著要挾公子。”
    單靖,“自責有什麽用,現下當務之急是找到葶葶她們,一起想辦法。”
    常勝,“我去後院把馬喂了,明日出城四處打聽一下。”
    衛俊撐著桌子站起來,搖搖晃晃,“我幫你,一起喂,喂馬。”
    “行了,好生坐著吧,”常勝把他按著坐下,對單靖道,“靖哥給他沏杯濃茶解解酒。”
    後院裏的馬,客棧夥計已經喂過了,常勝不放心,想來看一眼,再說他牽掛飛雪,好久沒見它,怪想的。
    飛雪雖不讓他騎,卻讓他親近。看到常勝過來,蹄子輕輕刨著地,有那麽點小小的雀躍。
    常勝拿大刷子給它刷毛,又從褡褳裏掏出豆餅,掰碎了喂它。
    “飛雪,你那天在城裏瘋跑,是想找你主人麽?”
    飛雪慢慢嚼著豆餅,頭一點一點的,像在回答他。
    常勝瞧著好笑,拍拍它的頭,“那你知道杜大人她們去哪了麽?”
    飛雪晃了晃腦袋。
    常勝,“是不知道,還是不知道杜大人是誰?杜大人叫杜鶯時,有段時間還照看過你,忘了?”
    飛雪昂頭嘶叫一聲。
    “記起來了?”常勝
    笑道,“對,就是她,馬騎得好,箭也射得好,就是人太粗魯,脾氣也不好。”
    飛雪又嘶叫一聲。
    “你也知道,是不是?”常勝把最後一點豆餅喂它吃了,“走路一陣風,嗓門還大,不像姑娘像小子,你說她將來怎麽嫁得出去?”
    “嫁不出去,你娶了呀。”
    聲音粗啞低沉,聽著有些怪怪的,常勝驚奇的看著飛雪,“你說話了?”
    飛雪與他對視片刻,用頭撞了他一下,常勝被它撞得一個趔趄後退兩步,才發現身後站著一個人,個子不高,穿著風褸,戴著兜帽。
    常勝一時啞笑,“原來是你在說話,我還以為馬成精了呢。”
    那人把兜帽一掀,露出一張明媚的臉來,“你成精了,飛雪都不會成精。”
    常勝駭了一跳,聲音都磕巴了,“怎,怎麽是你,你,你打哪冒出來的?”
    “我住店,來看我的馬。”
    常勝不知怎麽紅了臉,說話越發語無倫次,“你,你什麽時候來的,你一個人,還有那誰……她們……我們打算,剛好你……”
    杜鶯時皺著眉頭看他,“有日子不見,常將軍怎麽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她繞過他,走到飛雪身邊,飛雪親昵的拿腦袋蹭她。
    杜鶯時抱著馬脖子,笑著問,“是不是想我了呀。”一回頭,見常勝還杵在那裏,“還有事?”
    “我喂馬。”他掏出豆餅就要過來喂飛雪,被杜鶯時攔住,“方才不是喂過了麽?晚上吃
    太多不消化。”
    “你,看見,我喂……”
    “你做的事,我都看見了,說的話,也都聽見了。”
    因為杜鶯時出現得太過突然,讓常勝有片刻的恍惚,直接忽略了她那句“嫁不出去,你娶了呀。”
    現在那話轟一下回響在腦子裏,他張口結舌,“那個,我,我不是……”
    杜鶯時灑笑著朝他走了一步,“常常大將軍,在背後非議一個姑娘,我嗓門大怎麽了?走路帶風怎麽了?要你管!”
    常勝後退一步,訕笑,“也,也沒什麽,你們小姐也嗓門大,走路也帶風,我們公子還不是上趕子喜歡。”
    杜鶯時又朝他走一步,“粗魯怎麽了,脾氣大怎麽了,礙著你的事了?”
    “不,不是,”常勝又後退一步,“江,江湖兒女,灑脫不拘小節……”
    杜鶯時再走一步,“我嫁不嫁得出去,跟你有什麽關係?”
    “沒,沒有,”常勝跟著退一步,抵在馬廄的柱子上,“我,我就是……”
    杜鶯時眯眼笑,“喜歡我?”
    常勝想都沒想,衝口而出,“不可能!”
    杜鶯時臉一沉,“一個大老爺們,沒事在背後非議姑娘,要麽是對姑娘有意思,要麽就是腦子有病,所以你是腦子有病嘍?”
    常勝,“……”
    “有病就去瞧大夫,”杜鶯時瞪他一眼,惡狠狠道,“再讓我聽到你背後非議我,小心我割了你舌頭。”說完,大步流星而去。
    常勝貼在柱子上,後背全是汗。
    杜鶯時真是一點都沒變,還跟從前一樣粗魯,暴脾氣,嗓門大,走路一陣風。
    這樣的姑娘,反正他是不會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