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我也想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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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葶是被一聲巨響震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問單靖,“什麽聲!”
“是煙花。”單靖親了親她的眼睛,“我帶你去看。”
他用被子裹著沈初葶,抱到窗子邊,半空的煙花還沒散去,星星點點閃爍著,又是一聲響,巨大的煙花綻放開來,金絲銀線,紅綠紫藍,極盡鋪呈,耀亮了半邊天空。
“真好看,”沈初葶喃喃道,“沒想到這地方也有這麽好看的煙花。”
單靖道,“是封前輩為咱們成親特意做的。”
沈初葶驚喜,“為咱們做的?”
“對,”單靖將她裹在懷裏,“這是封前輩的賀禮。”
提起封前輩,沈初葶想到薑雲裳,她今兒成親,幸福歡喜,薑雲裳卻在穆邀烈身邊受折磨,她臉色黯下去,“得盡快把雲裳救出來,她在穆邀烈身邊,定受了不少苦。”
“別擔心,”單靖低頭蹭了蹭懷中新婦的臉,“咱們這麽多人,一定會把雲裳救出來的。”
——
樓下的席散得差不多了,走的走,醉的醉,還有兩個在鬥酒,女的是杜鶯時,男的是附近百姓,本來素不相識,卻因一杯酒結了緣。
掌櫃也喝了不少,晃著通紅一張臉,對杜鶯時道,“杜姑娘,夏木匠可是咱們這裏有名的酒蔞子,有多少盛多少,你喝不過他的。”
杜鶯時端起杯與夏木匠碰了下,一飲而盡,“那可不一定。”
夏木匠年輕,武孔有力,相貌雖平常,眉宇間卻有股
子英氣,一看就是個正直的人。
正直的夏木匠勸道,“杜姑娘,別喝了,我認輸了還不行。”
“怎麽?瞧不起我?”杜鶯時瞟他一眼,把酒倒上,“說好了的,誰先趴下,誰就是孫子。你趴下了,叫我一聲奶奶,我趴下了,叫你一聲爺爺。”
夏木匠哭笑不得,“這不亂套了麽,你要喝,我陪你喝就是。”他伸手端杯,卻被人按住,“不必你,我陪她喝。”
夏木匠抬眼,見是個年輕威武的男人,一張方正的臉,黝黑的眸子裏含著冷意。夏木匠常年幹活,有把子力氣,可被這男人按住,竟是動彈不得,若是平日他或許能看出點什麽,但今日喝了酒,也有了爭強好勝的意氣,常勝按著他,他偏要抬,“杜姑娘與我喝酒,礙著你什麽事了?”
掌櫃窺到常勝那張冷臉,酒醒了一半,忙把夏木匠拖起來,“太晚了,家去吧,明日不還要上張員外家幹活麽……”
杜鶯時,“我和夏兄還沒分出勝負呢,怎麽能走?”
“不走,”夏木匠豪氣的打了個酒嗝,一屁股坐下了,“我陪杜姑娘喝酒。”
杜鶯時乜一眼常勝,“常兄不若也一起?”
常勝沒什麽表情的坐下了。
夏木匠,“我和杜姑娘都喝到這會子了,常兄加入,是不是有點趁人之危?”
常勝二話不說,抓起酒壺直接灌。
杜鶯時托著腮,眨巴著眼看他。
咕嘟咕嘟,一壺酒全倒進了喉嚨,半
滴都沒漏出來,常勝把空壺往桌上一放,“夠了麽?”
夏木匠看杜鶯時一眼,後者慢條斯理道,“到也不必如此,酒喝急了,容易醉,悠著點來。”
“看來是不夠,”常勝不願占便宜,又去拿酒壺,被杜鶯時按住,“真不必如此,常兄想喝,我陪你喝就是。”
夏木匠倒了三杯酒,“是是是,常兄不必如此,來來來,喝酒。”
杜鶯時端起杯,被常勝搶過去,往嘴裏一倒,又端起自己那杯倒進嘴裏。
夏木匠,“常兄,你這……”
常勝冷冷道,“我同你喝。”
夏木匠是個血性漢子,有人挑戰,他當然不能認慫,更何況當著杜姑娘的麵,他把酒幹了,再加一杯,以示公平。
杜鶯時朝他豎大姆指,“好樣的!”
得了表揚的夏木匠很高興,挑釁的看了常勝一眼。常勝揚聲道,“夥計,拿酒來,要大壺的。”
黑黝黝的大陶罐搬上來,一人麵前放一罐。
常勝揭木塞子,站起來,一腳踏在凳上,抱起大罐子開始喝。夏木匠不示弱,也一腳踩凳,抱著罐子仰頭喝。
掌櫃的在一旁看得心驚膽跳,“杜姑娘,這般喝酒,不會出事吧……”
杜鶯時笑道,“你們的酒蔞子快裝滿了。”
果然,一大壺酒灌下去,夏木匠原本還有兩分清明的眼神立馬迷離了,撐著桌子搖搖晃晃,“杜姑娘,我還,還能喝……”
話沒說完,人就跟抽了筋似的往桌子底下鑽,
虧得掌櫃的眼疾手快把人接住,叫夥計,“搭把手,把夏木匠送家去。”
見人走了,常勝冷著的臉仿若春冰消融,還露出一點笑意來,“鶯時,我把他喝趴下了。”
杜鶯時也給他豎了個大姆指,“常兄威武。”
常勝一把攥住那翹起的大姆指,“鶯時,今日靖哥成親,你高興麽?”
“沈姐姐有了好歸宿,我當然高興。”杜鶯時掙了掙,手指被他攥得很緊,沒掙出來。“常兄,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常勝沒鬆開,“我也高興,靖哥是我們幾個當中年紀最大的,公子次之,我排第三,公子成親了,靖哥成親了,下一個就該輪到我了,鶯時,”常勝往前湊了湊,通紅的臉上帶了兩分郝然,“我也想……成親……”
“常兄想媳婦了?”杜鶯時笑得眼裏泛起水霧,“等此間事了,我讓小姐替常兄尋摸個好媳婦。”
常勝麵色一僵,他借著酒膽才說出來的話,怎麽杜鶯時聽不明白?
“鶯時,我……”
“我懂,”杜鶯時猛的把手抽出來,“放心,給你尋摸的媳婦兒肯定不差,或許比不上沈姐姐沉魚落雁,也定是個貌美如花的。”
“鶯時……”
杜鶯時抬頭,見衛俊下樓來,便喊他,“衛俊,常勝醉了,扶他上去歇著吧。”
衛俊過來,扶住常勝,“平日酒量不是挺好,怎麽就醉了?”
“單大人成親,他高興,”杜鶯時指著空酒壺,“給自己
灌了一壺酒,興許喝急了,上頭。”
常勝有些沮喪,他是喝高了,但心裏明鏡似的,可當著衛俊的麵,他憋在肚子裏的那些話再也說不出口,惆悵的看了杜鶯時一眼,跟著衛俊走了。
杜鶯時看著他的背影,笑容慢慢慢斂,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抿著。
她也想有個疼她愛她的夫君,可誰會娶個像小子一樣的姑娘,就算娶了,日後也會後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