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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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生像是等待了許久,從人群中從出來後沒有絲毫猶豫地朝顧久衝了過來。
“小久!”
鈴央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看著半路跑過去的人,顧久猛地一慌。
“阿姊,你別靠近他!”
鈴央和顧文生撞在了一起,顧久被時旭堯攔在原地。
顧文生被撞倒後並沒有立即起身,也沒有繼續朝顧久這邊跑來的想法,而是……和鈴央對峙上了。
不對勁,鈴央手無縛雞之力是打眼能看出來的,顧文生不可能因忌憚而不敢上前。除非……除非這四周有時家的人,顧文生在找機會逃走。
“上船。”
時旭堯聲線鋒利,帶著不容分說的意味。眼神示意顧久看向鈴央,好像在說那姑娘那麽維護你,你是要像舍了顧呈一樣舍了她?
“好。”
顧久點頭答應,聽到滿意答複,時旭堯鬆了一口氣。
而就在時旭堯神經剛剛放鬆些許時,顧久一個轉身,直接衝進人群——跑了。
時旭堯一愣,還是顧文生先反應過來追了過去。
衝進熙熙攘攘的人群,時家暗中埋伏的人手便沒了用武之地。
跑進人群後,顧文生又有模有樣的往前追了一段,確定甩幹淨後轉身跑進一旁的小巷,七扭八拐之後,開始想辦法離開雲城,回到顧家村。
而另一邊顧久在一處拐彎後換上了一件純黑色外衣。
街上人多再加上顧久換了衣服,時旭堯很快就失去了目標。
甩掉人後,顧久再次折返,找到往回趕的鈴央,帶著她往紅香閣的方向走。
“小久,剛剛是怎麽回事啊?”
“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你先回紅香閣,我得回去一趟。”
“你要去哪兒?”
“我得去接應少白司。”
鈴央張了張嘴,幾番掙紮,終是選擇了沉默。
“我走了。”顧久說道。
“嗯!”
……
畫舫上,時秋生喝著酒,指尖敲擊桌麵的節奏逐漸混亂。
“玉樹。”時秋生朝一邊候著伺候的時玉樹抬了下手,後者立即到了他身邊。
“你去看看旭堯那邊怎麽回事?怎麽現在人還沒帶來?”
“是,父親。”
時家府內,一律稱呼老爺,出了時府,皆稱父親。這是時秋生賞給他們的臉麵。
為了以防萬一確保足夠的安全,畫舫附近是不安置船隻的。所有人離開都是到了時間後各家派船來接。
所有,眼下時玉樹完成命令的唯一途徑就是遊過去。
顧久藏在樹上,目光緊盯湖麵。看著湖麵上突然冒出來的人影,心中一喜,顧呈逃出來了?
不對,不是顧呈。就顧呈那身子骨先不說能不能一口氣遊這麽遠,他一個偷偷摸摸逃出來的人不該小心翼翼地從水下往湖邊靠嗎?這一直大搖大擺的在水麵上,那群守衛是瞎了?
時玉樹,他過來幹嘛?
顧久坐在樹上,擰眉看向凍得哆哆嗦嗦爬上岸的人。
上岸後的時玉樹來不及擰幹衣服上的水,頂著路人探究的目光,四處尋找時旭堯的蹤跡。
拾起斷裂的木漿,看著四麵八方的道路,時玉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老者,你知不知道剛剛這裏發生了什麽?”時玉樹捧起木漿示意道。
顧久看著老爺爺身後鼓鼓囊囊的大袋子,想著對方應是撿了一圈又回來了。
聽到時玉樹的話,隻見老爺爺上前仔細湊了湊對方的服飾,隨後一言不發的拖著袋子離開。
“老者,我現在是有急事,如果您……”
“不知道。”老爺爺沒好氣地打斷道“我這種小老百姓能知道什麽?”
說完腳步不停地往前走,顧久坐在樹上,隱隱約約聽到對方嘟囔了一句“這老天爺也是瞎,大晚上的這麽暖和幹嘛!冷,冷點好啊!”
老爺爺走後,時玉樹又接連問了幾個人,同樣的是沒得到有用消息。
感受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時玉樹也愈發著急起來。
回去是不可能的,時秋生身邊不缺給他效力的,他好不容易有了表現自己的機會,不能就這麽失敗。
可眼下四麵八方都是路,他根本不知道時旭堯到底去了哪裏,又什麽時候回來。
若在他離開的階段時旭堯回來了,並且先他一步回去,那他就更完了。
這邊時玉樹急得團團轉又不知該怎麽辦,另一邊時旭堯已經跑完了養文齋和“久央書肆”。
“於小姐,若有什麽緊急的事情於大人自會相告,殿下奉命前往齊城,眼下已到了出發時辰,各大臣還在城門等待相送。”
“於小姐若是沒有什麽緊急的事情,還是先回吧。同時,也請於小姐好好收拾下衣襟,免得讓外人看去了笑話。”
聽見沈弦月的聲音,於九黎狠狠地皺了下眉,有什麽好得意的,殿下隻是不知道你的真麵目罷了!
等我將你的所作所為都告知殿下,你就完了!
原本她是想再等等的,等到太子的生辰宴上說,可那些個姨娘一個比一個下手狠,府裏的下人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俗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已經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人追捧巴結的日子,怎麽可能再像之前那樣,有一口吃的就感恩戴德。
“殿下,臣女要說的是正是關於蕭北月的!”
“這樣啊。”沈弦月笑了笑,看向顧清澤說道“那我大概知道是什麽事了,殿下的桃花債可真多,殿下慢慢聽吧,臣女在城門處等著殿下。”
說完,不等顧清澤有反應過來,直接縱馬離開。
看著擰著眉毛的太子,於九黎心中燃起一絲痛快,還真以為自己是誰啊,敢直接落太子的麵離開。
可隨後於九黎就傻了眼“放開本小姐,殿下,殿下!那蕭北月不是什麽好東西,殿下不要被騙了!”
回應她的隻是顧清澤的背影與身旁百姓的指指點點。
顧清澤那麽一個圓滑的人,怎麽可能讓自己落下不好意見,沈弦月先自行到城門,免不了被其他人追問緣由。
如今正是關鍵時刻,若是被有心人聽去,說他因情枉顧君令,那他不冤死!
於九黎見此還想上前在為自己搏上一把,猛吸一口氣,眼一閉心一橫,抬腿衝上去就要攔住後麵的一個士兵。
心想著自己現在好歹也是於家的小姐,一個低賤的士兵怎麽也不可能無視自己。
於九黎想的很好,可她忽略了一點,宮裏的各位娘娘那裏都是有小太監的,可最受尊敬,甚至比得上朝廷大臣的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
不出所料,那士兵不僅沒停下腳步,還因於九黎攔了他前進的腳步推了她一把。
等太子的人後,灰頭土臉地爬在地上的於九黎立刻成了百姓指指點點的目標,有幾個太子的愛慕者甚至走上到於九黎麵前去罵她。
到也不是她們一身俠膽,隻是於九黎這模樣一看就是不受寵。
“殿下?”
沈弦月騎得很快,可快到城門口時,顧清澤還是趕到了。
聽到聲音,沈弦月控製馬匹緩緩停了下來。
“殿下來的還挺快。”
“籲,你騎得也到是快,本殿再晚一會兒,你怕是要到齊城了。”
沈弦月扭過頭滿不在乎地說道“那也是殿下的錯,殿下追求者太多,還總有兩三個不知輕重的在臣女麵前蹦躂。”
“哈哈,你啊!放心,以後不會有了。”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城門下,顧清澤在恭送的人群中找到了於正天。
“於大人心憂朝廷,也要不時抽出來些時間關心下子女。”
“這……下官愚昧,不知殿下所指何事?”
顧清澤沒有看口反而是看向了沈弦月。
沈弦月……嗬,男人。還想讓本少穀主當壞人?
“衣冠不整,當眾攔馬,莫不是想逼本殿娶她?”見沈弦月不開口,顧清澤隻好自己開口道。
“這……下官回去一定好好的教導她!”
插曲過後,軍隊繼續前行,沈弦月很清楚,於九黎活不過今晚了。
於正天根本不會讓她繼續活下去。
齊城與上京不是一日哪怕騎馬都不是一日能到的,傍晚休息的時候,沈弦月不自覺地又想了起來“鬼三刀”那張臉。
剖去那三道刀痕,顧清澤和他倒是有些相像的地方。
這個概念一出,沈弦月的腦子突然無比清醒。
如果,如果顧清澤真的是“鬼三刀”的孩子,那也就能完美地解釋“鬼三刀”為何會找上顧清澤,以及為什麽幫他。
那顧清澤能搭上弑淵,說不定也是因為“鬼三刀”。
那“鬼三刀”有是怎麽找上林貴妃的?還是說顧清澤根本就不是林貴妃的親生孩子?!
“想什麽呢?”
顧清澤拿著包糕點走了過來問道。
沈弦月抬頭,遲疑道“臣女擔心,齊城的糧食現在又處於空缺了。”
“這個不用過多擔心,等我們到了齊城,一看便知。如果缺的孔空子大了,請求父皇撥糧就可。”
“嗯。”
齊城的狀況比使節傳來的信息要嚴重的多。
沈弦月一行人距離齊城還有三十裏地的時候,餓殍與屍體已經不是什麽稀罕事了。
“大人,您救救孩子吧!他才八歲啊!”一個蓬頭垢麵的老婦人衝到了隊伍的前麵瘋狂跪拜。
沈弦月環顧四周,發現餓民不少。
顧清澤一旦施以救助,這四周的難民便會破了命的撲上來,到時候哪怕是他們恐怕都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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