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動搖,心境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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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風將北荒從馬背上抱下來,不敢浪費分秒,快步向院子裏邁去。“叔父?叔母!叔父叔母!”
    他大聲疾呼立刻驚動了正忙著莫父莫母,莫父方探出門外,就注意到了野風懷裏受傷了的女子,焦急地問:“傷哪裏了?”他的聲音很急,很高亢,莫母也上前來詢問。
    “左背部,傷口應該不淺。”
    “快,把她放到床上。”莫父一邊說一邊伸手指引野風去臥房的路。
    莫父指導野風將北荒的身體調放到合適的位置後,將她背部傷口處的包紮釋掉,隨後他端詳傷口處許久,“這是在衝擊力下被鋒利的東西所傷,看樣子,估計是水石。位置還挺刁的,不過幸好,沒有傷及心脈。得趕緊治治了,要是死了,原因不然不是感染就是失血過多。”
    他回頭瞥了一眼秋野風,似乎略有不解,問道:“這姑娘和你啥關係?”
    “見過幾麵,互相幫助過。”
    他繼續問道:“你識不識藥草?”秋野風搖頭示意。
    莫父舒了一口氣,“沒有特殊關係,又不能取藥,那你留著一會兒幫助我給這姑娘治療吧!”
    “我?”
    莫父對莫母交代道:“老太太,你去咱藥圃采鶴草、地骨皮,小毒芋、地皮消。鶴草、地骨皮兩劑的量,采來煎上;小毒芋和地皮消約莫一兩,采來送到這兒!另外再采幾味常見的清濕去熱的藥。”
    招呼走了莫母後,莫父便著手清理傷口皮膚處,“看樣子,是有點感染了。把桌上花籃裏的剪刀拿來。”
    “搭把手,來,你抓緊這兒的衣服,我把它給剪掉。”
    “別抖啊,專注點。你這雙手舞刀弄槍也不少年了吧!活到現在,估計這手上的功夫也不差了。這點事情不算有難度吧!萬不可手滑啊。”
    秋野風點頭回應。
    “你把自己視作醫者,把她視作傷者,這樣一來就沒有那麽多顧慮了。這個時候,不可多想,隻想著我們正給一個傷者醫治就足夠了。”莫父教導道。
    把傷口周圍的衣服處理掉後,莫父準備清洗傷口周圍的皮膚汙漬。,“去院子裏打一盆清水。”
    野風剛踏除門,就感覺自己已滿頭大汗。
    約一刻鍾後,莫母采藥回歸。
    莫父的醫術精湛,上手十分熟練,這樣的傷其實和刀劍傷差別不大,他還是很得心應手的。畢竟他有一個經常和別人刀劍相向、容易受傷的孩子。
    傷口處理和草藥敷用都完成後,野風幫助莫父重新將傷口包紮。
    這時,莫母進來,“這是我新做不久的衣服,先湊活著給這姑娘穿上吧。”說著便將衣服遞給野風。
    野風接過,不過他像是忽然想起來某件事,抬頭看向莫母,脫口說出:“叔母,替她換衣的事情還要麻煩您。另外,她掉到了河裏,您給她擦擦身子吧,免得傷口感染。”
    莫父莫母相視一笑,莫母微笑著應了;野風隨莫父走出房門。
    一日後,鬱北荒蘇醒。大概是躺在床上太久,身體各處都顯得有些麻木。她稍微動了動,左後背心口處立刻有疼痛感,“嘶!”這下她的記憶全都被喚醒了—自己從驚骨崖上掉落,又由於疏忽,掉到了山穀的河裏,意外被河流裏的水石所傷。接著……隱約中,她好像記得那個救她回來的人的臉,這張臉模糊又清晰。
    莫母這時進了屋子,“誒,你醒了!怎麽樣,覺得身上的傷好些了嗎?”莫母邊走向床榻,邊噓寒問暖。
    見她沒有任何回應,卻滿臉疑惑地看著自己,莫母這樣解釋道:“前日野風把你送到這兒的時候,你渾身都是血。我家那口子是醫士,就給你診治了。你放心,我們隻是平民百姓,隻管好自己的營生,不關心其他的事。”
    聽到這兒,北荒似乎明白了,自己或許真的被他所救。不過,她仍舊急切地確認一番,“秋野風?”
    莫母點頭示意。
    “好了,姑娘。具體的事情你問野風吧。來,我帶你出去轉轉,萬不能都賴在床鋪上。”
    莫家在鎮裏一處清靜的地方,不過莫父是醫者,醫術精湛,行醫也幾十年了,鎮裏少了莫父就好像少了主心骨一樣,因此,莫父的醫館一直在鎮中心為老百姓開著。不過近些年一些新的遊醫也開始駐留在這裏謀個生意,也使得莫父莫母日子慢了下來,多出了不少空閑時間。
    北荒聽著莫母介紹著莫宅院子裏的花圃,兩個老人也是非常熱愛生活。
    “叔母,你去忙吧,我們四處走走就行。”秋野風插了句話,這突然的不顯柔和話語讓兩人都怔了下。本來賞花賞的挺好的北荒卻很快回了神,她也並不想麻煩莫家的,畢竟她和他們沒什麽交集,“嗯,大娘,您去忙您的吧!我們就不添麻煩了。”
    莫母見狀,心想兩人怕是有什麽私人的話要說,就順勢應了,“好,野風,照顧好人家啊!”說完便轉身去了灶房。
    “怎麽樣,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沒檢查,估計不嚴重。”
    “你這態度可不像是對待一個救過你性命的人呐!你掉落的地方荒山野嶺的,碰到人你也算是很幸運了。”
    她確實也是這樣想,那樣荒僻的地方,自己負傷,若一日夜都見不到人的話,估計自己要死在那了!可是她不願意輸了氣勢。
    “我以為那日我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像我們這樣的關係,以後沒有交集最好了!這次就當是個意外吧,以後就互不幹涉可好?”
    他的腳步頓了頓,輕歎了口氣,說道:“我們還沒有到互為敵人的地步,現在,你我就隻當對方是個同行、習武之人就可以了!”
    夜裏,她罕見地失眠。她在想:“還有幾日就要到上交成果的時候了,自己困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唯一的熟人卻是自己某一意義上的`敵人`”。
    “我該不該相信他?能不能相信他?我能,但我不敢。”對著窗外的明月,她自言語道。
    滿腦子胡思亂想過後,北荒愈發睡不著,她隻好起身到院子裏散散步,向窗外一探,外麵比屋裏亮堂許多。許是今晚的月亮很給麵子,怕過往的夜行人摔了跤,才明晃晃地發著亮亮的光,照亮地麵每一處。所到之處,皆是月光的恩賜。
    一步、兩步、三步????北荒沿院邊踱步走了兩三圈。她好久沒這麽放鬆過了,這樣閑散著卻也讓她自娛自樂地很有興致。走到一處坑窪土地上,一時沒有注意到,被地上的小石子拌了一下,就要摔倒時,卻被一個外力拉了回來。
    一隻手很迅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力度剛好,不會手滑脫掉,亦不會把她抓疼。北荒下意識看向了這隻手,它的棱線清晰,手指骨骼硬朗又細長,北荒的手指雖然也纖細,卻不算很長;她又順著這隻手,隨著起身的動作,看到了他的臉。今夜,她見到了以往他臉上沒有的色彩——眉頭微皺,表情有點深情、帶些擔憂,當然,這不排除是北荒的一己之念。
    “都深夜了,你是失眠了吧?”野風鬆開手,對正在呆望著他的北荒說道。
    “看樣子你也是。睡不著,晚飯又吃的多了。誒?我能看看你這把長刀嗎?”
    野風遞給了她。
    此時的北荒就像是一個認真研賞古玩的小女孩,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婉約。這種長刀在曳水搖並不常見,名叫碎玉刀;它的刀鞘無別致處,隻是刀身有碎成紙屑一般的玉點,據說隻要功夫了得,就足以將木刺成碎屑。
    人們隻曉得隻有常年習武且在國中擔有一定責任之人才會手握碎玉刀。她眼神充滿了豔羨之意。
    看著北荒這稍顯俏皮和疑惑的表情,他有點莫名的歡喜。野風介紹了碎玉刀的來曆,又用三言兩語說明了這種刀的常用手法。兩人一時聊的很好,也很久沒這麽放開地玩笑了。月色成光,清風賞涼,身影做伴,蟲鳴奏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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